第22章 章節

我鼓着腮,恨得牙癢癢,那個太子,真不是個東西。他這麽做無非是還對我同蘇澈的關系起疑而已。

璟廷頓了頓,撥了撥香爐裏的灰屑,繼而道,「我知曉你不願嫁,便擡出了門當戶對的老說辭,說你出身微寒,配不上蘇澈這樣的青年才俊,」說着,他有意無意的又看了我一眼,卻換來我的一個白眼。

「父皇深覺我所說有理,所以即便蘇澈再三懇求,父皇都未能同意你們倆的婚事。你這青樓的出身真真正正是幫了你一把。難得如此,於是我便順而推波助瀾,推了窦家的窦孝翊出來,促成了蘇澈與窦孝翊的婚事。」

窦孝翊……我忽然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笑。這個在梨園茶會上被我羞辱了個徹底的女子,在茶會上聽着葉盛的少女心事,卻又在茶會第二日賜婚給葉盛的心上人,好不諷刺!這個心機深沉會賣弄謀術的女子,嫁給那個陰險的蘇澈,果然是物以類聚。

我陰險一笑,「璟廷你好眼光。蘇澈和窦孝翊果真是絕配!你是怎麽想到把窦孝翊推出去的?」

璟廷微微怔愣,卻是釋然一笑,「真是傻,丞相之妻——這樣的人選哪裏是想到便是的。」

我咬着唇有些不郁,「我本來就不通朝堂之事,頂多是認識些朝堂上的一些人物,大大小小是是非非看得多聽得多了而已。難道,這個窦孝翊嫁給蘇澈還能有什麽玄機?」

「這個是自然,聯姻一事往往同同黨派争風有關。聯姻能左右朝堂上的風向和變化。」

我跳下椅子,然後湊到璟廷身側扯他的衣領,笑的歡樂不已,「我大概能懂,可是我才不管這個。璟廷璟廷,」我用腦袋頂他的後背,「哈哈,我不用嫁給蘇澈了是不是是不是?璟廷你真是太厲害了。」

璟廷被我頂的苦笑,「別鬧了,傻子。雖然現在蘇晨同窦家的婚事定下了,可萬一太子不依不饒,對你下手。你說不定還得靠蘇澈救你。」

我蠻不在乎,「那就再說。反正他們如今大婚。這一時半會兒,蘇澈就是看着窦家的面子也不敢急急納妾的。」

璟廷看着我這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笑道,「你真是看得開。一點兒小轉機都能讓你樂成這樣。」

我在屋子裏又鬧又跳,「前一天還腦袋不保說不定要嫁給蘇澈那個禽獸,今日忽然事情有轉機,換了誰不高興吶。」

「好了好了,瞧你樂的,」璟廷狡黠一笑,墨色一般的眸子裏清雅盡顯,趁着他一身素白衣衫,愈發黝黑清澈,「我這麽幫你,你要怎麽回報我啊。」

我抿着唇,「哼,小氣,咱們倆誰跟誰,還跟我要報酬,不過,」我話鋒一轉,手臂搭上了璟廷的肩膀,「既然你要報酬,那我給你開後門。曦漓□之夜競價,我替你免了門票錢。可好?你還記得曦漓麽,上次你給我譜的曲子,就是給她的。記得不記得不?」

璟廷側頭看我,唇角抽了抽,臉色不知為何卻是有些發青。

☆丶二十八丶太子

蘇澈與窦孝翊賜婚一事結束後,蘇澈便再也未在我面前出現過。我同他的事情,彷佛就未曾有過一般,無人提起,我便裝作不知。我繼續在醉花陰做我的十一公子,而他依舊是朝中有為的少年丞相。我與他好若長街上的一次擦肩而過,再無瓜葛。

只是賜婚一事雖然被擱置下了,我卻依舊不敢懈怠。蘇澈那邊安生了,卻不代表太子會放過我。畢竟,那一日我窺探到的是他與華美人的私通之秘。蘇澈願用婚事保住我,可如今蘇澈卻要娶別的女子。沒有了蘇丞相的庇佑,我的小命依舊如風中紙絮,掌握權不在我手裏。

於是,每日睡前我都在床頭備上匕首,以防太子為了堵住我的嘴而暗地裏将我滅口。

可是,照着這半個月的日子來看,太子似乎沒有要繼續追究的意思。半個月來,我安生太平。聽聞他太子殿下近日裏又得了個新寵,寵到了天上。我只得暗自揣測,太子許是有得美人相伴,便将我這事給忘了。

不再有時不時便扒住我腳踝的蘇笙笙,也不再有那俊逸不凡的勾人之容,日子晃悠悠一閃而逝,我自得其樂,卻又止不住的去想,身後還不會有那個含着笑意的低沉之聲,喚道,「聞笙笙。」

一切都很正常,唯一叫人有些在意的,是醉花陰裏遭了賊,而且是連着兩日。兩日裏,至少有七八個姑娘的東西遭了竊。而我是尤其的慘,其他姑娘都是遭竊遭一次就罷了,我是連着兩日都被梁上君子光顧了。那小賊連着兩次都是趁着我深夜外出打探消息的時候進了屋子,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抽屜裏寥寥無幾的幾件首飾被偷了個精光!

溫寧笑我倒黴,我卻隐隐的有些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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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是曦漓的□競價之夜。溫寧為了賺個金盆滿缽,特意讓我在《信中轶事》上連着寫了五六日的報道,将那一夜的神秘演出說的天上有地上無,可謂是賺足了噱頭。

我不齒她這般的視財如命,将我好好的《信中轶事》給糟蹋了。那幾日原本是有好幾件大事可以陳說,卻被溫寧強行占了我大半的版面,叫我好不氣惱。

溫寧卻笑得一臉奸詐,「笙笙,我養你這麽些年。難得用你一次,不要小氣嘛。而且,曦漓這姿色注定是要做我們醉花陰的頭牌的,這頭次出場一定要一炮打響。」我氣結,将手邊的紙團朝她腦袋上丢。

第二日,醉花陰白日閉門休業一整天,樓內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将醉花陰裏裏外外都布置了一遍。屋頂吊着琉璃宮燈,樓梯扶手處流蘇綿綿,風拂起,盡顯柔軟纏綿。一樓的大堂裏搭了舞臺,一塊長長的絹布被固定做舞臺背景。繼而,溫寧找來的畫師便在那絹布上大展拳腳,區區兩個時辰,絹布卻已然是一塊畫卷——幽幽山影,淺淺碧潭,當空明月如鈎,雲絲舒卷,我贊嘆,卻見角落處一個身形瘦弱的男子,正在洗着畫筆。信中城果然是藏龍卧虎,這般不起眼的小人物卻也是身懷絕技。

溫寧特意吩咐換了熏香,将平日裏用的暖湯碧玉,換成了西域裏高價得來的一種不知名的熏香。味道極是好聞,不濃郁,極是清雅,與醉花陰這樣的青樓之地形成完全不同的比對。

申時末,酉時未至,醉花陰開門迎客。柔軟豔麗的紅色毛毯自大堂鋪就,延伸至外。皓月高懸,在醉花陰門口鋪陳一層透亮的銀輝,漂亮的走馬燈迎着風在屋內照出暖暖的暈光。溫寧一身玫紅長裙,風姿絲毫不輸醉花陰裏的姑娘,正扭着腰搖着手帕在門口迎着買票進場的客人,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出來了。

我穿着男裝,在溫寧特意為我留下的二樓雅座裏朝下看。随着客人絡繹入場,舞臺上已有醉花陰的舞女在起舞暖場,輕紗半掩間,那腰肢那長腿,真真是叫人銷魂。

臺下男子或是喝茶或是飲酒,三三兩兩坐於一處,也有些身份不一般的人,一人占着一張桌子,後面數個随從站於身後。也有些訂了雅間的,被小厮領着上樓入了座。

我臂間用力,扇子「嘩」一聲打開,繼而推了門出了雅間。我請了璟廷來,可是如今座位都快滿了,璟廷卻是人影都不見。

我下了樓,正是準備出門,卻覺得身後一個用力将我向後拉。我大驚,來不及叫出聲,唇已經被人摀住。

「不必緊張。」身後那人聲音有幾分耳熟,在如此近的距離裏,熱氣傳到我耳側,生生衍出幾分暧昧來。

不緊張?換了個人忽然從背後挾持了你摀住你的嘴,看你緊張不?我腹诽着,不想我聞笙笙聰明一世,竟然要在視作自己家的醉花陰裏慘遭賊人毒手。

「聞姑娘,不記得在下了麽?」身後的聲音又幽幽傳來,男子的手在我腰際緩緩摩挲。

我雙目圓瞠,那個人究竟是誰,能在我穿着男裝的情況下認出我,那到底是誰?!

男子手間一個用力,我便被轉過了身。眼前之人一身玄色衣衫,長發高束,僅馀鬓角一縷輕輕的随着他的呼吸而晃動。上挑的眉目帶着說不出的邪佞之氣,那眼直勾勾的鎖住我,看得我心裏發毛。

大口咽下一口唾液,我輕輕的喊了聲,「太子殿下。」

太子伸出食指,抵住我的唇,唇角勾起一絲笑意,「聞姑娘不必多禮,我今日只是來湊個熱鬧罷了。誰料竟是能遇上你。」

我擠出一絲笑,心裏卻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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