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奇妙博物館(下)
第十一章奇妙博物館(下)
那人居然是楚幹将的哥哥?
霍明海覺得人生大起大落實在太刺激了,腦子還沒轉過彎,那哥哥動了。
幅度極小地,揮了一下手。
樓梯上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勁風呼嘯,漆黑的鞭影往地下一掃,被抽起來的木盒子穩穩落進楚幹将的懷裏,下一秒節目組們走出拐角,看到的是石化的霍明海和抱着盒子發愣的楚幹将。
“哎喲,副館長好年輕呢。”金館長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出展廳。
副館長快步下樓,親切地與金館長握手。
兩支隊伍勝利會師,雲館長請大夥吃晚飯,酒足飯飽,節目組坐車返程。
“好可惜,副館長居然沒來。”主持人支着下巴,凝視窗外的夜景,路燈的光有規律地閃過,照得她的臉一下亮一下暗。
“切,沒去吃飯而已,你該不會看上人家了吧?”DV鏡頭對着主持人。
“一刻不見,如隔三秋呀!”二毛長嘆,“哥拿DV過來讓我再看一下她。”
“看屁!”
“切!”
廣播裏正播放午夜鬼話,聽衆訴說自己遇上的一些奇怪事情,陪好友去看房子,結果回來後發現好友性情大變,一個人嘀嘀咕咕地說着聽不懂的話,像是某地方的方言,聽衆懷疑是在房子裏沾上了不好的東西,被鬼上身了!光是說的不夠過瘾,還要大家聽聽那個好友的聲音,說着,把話筒遞到一邊,車裏的人都聽到廣播裏傳出陰森森的笑聲……
“靠,太扯了!”組長一臉嫌棄地切換到音樂電臺,“聽什麽不好聽這個!都是瞎扯,有什麽好聽的?!”
衆:“……”組長這是你自己調的頻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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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電視臺,已經是深夜了,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問題,大毛總覺得主持人的臉色不太對。
“你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心中的問題由組長問了出來。
主持人擡起頭,看向鏡面的電梯壁,臉青青,眼下還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可能太累了。”
“哦……那快點回去休息啦。”
“嗯,等整理完稿子就回去。”主持人低下頭,長長的頭發擋了臉,有那麽一瞬間,大毛有種錯覺,似乎她再擡起頭,就會變成另一張陌生的臉……
将文件導入電腦,大毛和二毛監督起視頻剪接,屏幕中正在播放拍攝的鏡頭,後期要做的,是給畫面添加字幕和特效,裁剪出想要的效果。
“二毛,你還記不記得,午飯時問了小慶什麽問題?”
“記得啊。”二毛掏出筆記本給大毛看,“都寫裏面呢!”
“呵呵,有沒難倒小慶呀?”
“有啊,小慶好些名詞不記得,後來帶着冊子給我們看呢。”二毛神秘兮兮地從背包裏掏出一本冊子,翻到第一頁,美滋滋地給哥哥看小慶的親筆簽名。
“哎,看,這是誰?”負責剪接的阿彪哥指着屏幕。
大毛二毛湊過來,畫面中,拍攝完古畫,在副館長帶領下一行人正走向大門。
二毛指着角落,解釋道:“這個是我,當時我在拍罐子呢。”
“不是啦,是這個。”
“她是主持人啊。”
“她背後的是誰?”
畫面放大,一個低着頭的長發女人被主持人擋着,只露出半個腦袋。
視頻繼續播放,那個女人緊跟着主持人走向屏幕另一端。
“怎麽看起來像是粘在她背後啊?”阿彪哥喃喃自語。
視頻播放,一行人出了展廳,來到走廊。
主持人:“要是那幅畫能拼完整就好了。”
副館長:“是啊,少了一部分,真可惜。”
“公主獨自在另一個城市,多寂寞啊。”
這麽說着,主持人回頭看了展廳一眼,然後繼續問副館長其它問題。
就在這時,大毛點了暫停。
“發現了什麽?!”
“那女人不見了!”
“嗯……可能留在展廳裏沒出來?”憑空出現的女人又憑空消失,二毛一想到靈異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不……不是……”
大毛調慢速度,又重播了一遍。
“公主獨自在另一個城市,多寂寞啊。”
這麽說着,主持人回頭看了展廳一眼……
但是,鏡頭裏有那麽一瞬間,主持人是一張陌生的臉!
主持人覺得特別累,文件整理了一半,眼皮子直打架,拿起杯子去茶水間弄了杯咖啡,水太燙,她趴在桌上想着眯一會,等水涼了再喝。
咖啡的濃香中,忽然多了一陣雲片糕的清香。
誰在吃宵夜啊?
主持人也餓了,但身子太疲勞,她連擡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唉……”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氣流吹在主持人臉上,毛骨悚然的感覺讓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似乎有個人趴在旁邊,正側着頭看她。
有什麽輕輕抓住了她的手,冰冷又纖細的手指觸感讓她覺察到對方是個女人。
是哪個女同事沒走呢?小玲?還是小貝?
不……不對啊……她們不是應該下班了嗎?
那坐在旁邊的,是誰?
她睜開眼。
一張陌生的臉正看着她。
主持人被發現暈倒在辦公室,檢查的結果得出,是勞累過度引起的身體不适。
“好好休息幾天,注意飲食就好。”
但,真的是那樣嗎?
“什麽——?鬼上身?!”組長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他們是走向科學欄目組,主持人都撞鬼了,那還科學個屁!
“組長,噓……噓……”大毛狂打手勢,示意他看房間。
從觀察窗看去,主持人低眉順目,正用手指卷着自己的發絲。
“還有點發燒。”護士看看溫度計,探手摸摸病患的額頭,“要多喝水哦。”
主持人軟軟應了聲,翹着蘭花指拿杯子喝水,等護士離開後,主持人愣愣坐着發呆,她發呆多久,門外的兩個男人就圍觀了多久,終于,主持人動了。
她下床,踢啦着拖鞋打開門,頭也不回地往樓梯走去,躲在拐角的大毛和組長立刻跟上,主持人扶着把手,一步一頓地往下走,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腿受了傷,大毛一看就知道出問題了,平時主持人踩着高跟鞋依舊健步如飛,哪像現在跟個機器人似的?兩人一路追蹤,在主持人邁出醫院大門的一刻及時攔住她。
“那個……你還在發燒,外面風大,小心着涼喔。”
“就是啊,這麽晚了,快點回去休息啦。”
主持人歪頭看了看他們,忽然咧嘴一笑,手別在腰邊,矮了矮身,規規矩矩地朝他們福了一福。
“鬼上身?!”阿彪哥的煙直接從嘴裏掉了下地。
大毛哆哆嗦嗦地,學着主持人,手別在腰邊,矮了矮身,朝阿彪哥福了一福。
阿彪哥見識多廣,一看這姿勢就明白了,一拍大腿:“完了完了,你們遇上古代女鬼了!”點開視頻,拖到古畫那段,指着女主持背後的女人道,“看!肯定是她!”
女人是拍完古畫後出現的,難道問題出在那畫上?
畫面放大,五個侍女栩栩如生,拿扇子的,拿樂器的,端糕點的……
大毛和阿彪哥正在研究,就聽二毛大叫出聲,調出DV給他們看。
侍女栩栩如生,拿扇子的,拿樂器的……
但,畫面裏,有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大毛看着看着,瞪大了眼,看向阿彪哥,阿彪哥顯然也發現了,嚴肅地朝他點點頭。
DV的畫面中,只有四個侍女。
少了一個。
端糕點的侍女,在拍攝完後,跟着主持人出去了!
“操,原來是真的!古畫的人物真的會消失啊?!”組長看到對比畫面,嘴裏的煙直接掉了下地,轉頭問阿彪哥,“你認識懂這行的人麽?”
阿彪哥攤手,反而二毛插話:“要不問下午夜鬼話的人?”
午夜鬼話專做靈異廣播,還接到過一個鬼上身的電話呢!人家熱線那麽火爆,總得會有那麽點路子解決這些事情的不是?
——“鬼上身?好解決,讓她摔一跤,把鬼摔出來就好!”
主持人蹬着高跟鞋,一步三晃地路過,組長飛快地丢出一塊香蕉皮,哧溜——
主持人額角帶血,摸摸頭,爬起來,繼續若無其事地走遠了。
——“鬼上身?好解決,紅豆驅鬼,丢她一把紅豆!”
嘩啦,天女散花的紅豆淋了主持人一身,她頂着滿頭紅豆,歪頭看向石化的大毛,朝他規規矩矩地福了一福。
——“鬼上身?好解決,取柚葉沾水貼于眉間!”
主持人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二毛眼一閉,将濕答答的柚葉往主持人眉間一貼!
主持人摘下柚葉,聞了聞,一臉嫌棄地丢進了垃圾桶。
——“鬼上身?好解決……”
組長将柚子皮往對方嘴裏一塞:“再胡扯,信不信老子上你的身!”
對方嚼着柚子皮,含糊不清道:“不要這麽兇嘛,幹脆我給你介紹個人,有效的話,你再上我的身。”
按着地址,組長和大毛來到S市最繁華的市中心,站在My night酒吧的大門前,恍然有種被人耍了的錯覺。
酒吧還沒到營業時間,一個年輕男人接待了他們,坐在豪華包間裏,組長遞上名片,告訴他是朋友介紹來的,有點事情要找老板。
“我就是。”歐老板将名片遞過去,組長一看,好嘛,年紀輕就做老板了?小小的名片鑲金鍍銀,看上去還真有點來頭啊!
歐老板優雅地喝着酒,聽完組長的講述,眉頭一擰:“古畫?”
“這呢。”大毛遞過手機,指着裏面的兩張照片滔滔不絕地描述起來,歐老板點點頭,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附身的女鬼,确實是古畫裏的人。”
“大師……那該咋搞哇?什麽辦法都用了,女鬼不肯走啊!”
“方法很簡單。”歐老板笑道,“燒掉那張畫就好了。”
組長無語望天,那是古董,能不能拿出來還是個問題,再說國家財産,磕了碰了足夠槍斃幾輩子啊。
“不過嘛。”歐老板話鋒一轉,神秘兮兮道,“還有另一個方法。”
組長和大毛認真地湊過去。
“此女并非惡鬼害人,她借人之身,只怕是有未了心願,要是完成了,她自然會離開。”
“大師你能收了她嗎?”大毛頭皮發麻,畢竟是鬼,同個小組擡頭不見低頭見,不害怕就怪了。
歐老板搖頭:“古畫有靈性,并非尋常之物,女鬼是畫中的一部分,還是保它完整比較好。”
組長和大毛面面相窺,只能去往未了心願去琢磨了,人家主持人有錢又漂亮,還有個體貼的男友,雖然男友出差了,總會寄好多小禮物給她,論物質,不缺,女鬼要什麽可以自己買,但看樣子,女鬼妹子不像是物質主義者啊?
“直接問問她呗。”歐老板還催上了。
電話打過去,卻是同事接起。
“小苗(主持人)她出去了。”電話那頭說,“去哪?哎喲,我也不知道啊……對了,她屏幕上開着訂票網站……恩恩,等等,我看哈。”
幾分鐘後,組長茫然地放下電話。
“小苗訂了去G市的票。”
“G市?”大毛腦仁疼,“我靠,她的心願是環游世界?”
兩人捂着腦袋悶聲不吭,歐老板好奇地說:“古畫裏的公主不是在G市博物館嗎?”
一道閃電劈落,組長和大毛頓時跳了起來!
對啊!女鬼是古畫裏的侍女,侍奉的誰?當然是公主啊!
S市和G市同屬南方城市,交通便利,高鐵一坐,半小時就到了,博物館裏,節目組扛着各種器械趕到現場,主持人果然站在一副古畫前發呆。
不得了!萬一那只鬼太過激動,控制不住把畫砸了就完蛋了!組長一聲爆喝,挺身一躍,主持人還沒回過神,眼前一花,就被組長撲了下地……
辦公室裏,金館長望着黑壓壓一群人,還有跪在地上抹淚的漂亮女孩,腦仁一抽一抽地疼。
“求大人成全。”主持人哭哭啼啼地磕了個頭。
“她……她她她?”
“嗯。”節目組的人齊齊點頭。
金館長繞過桌子,彎腰對着主持人看了又看,鬼上身?他可是第一次見啊!天知道她是不是裝的,金館長對秘書耳語幾句,秘書走了出去,不多會,扶來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
“爸,您幫忙看看?”
金爸爸是考古界的前輩,對文物很有研究,年事已高,但思路清晰得很,連問好幾個古畫的問題,主持人居然全都對答如流,還說了許多只有考古界才知道的細節,末了,金爸爸嘆了聲,朝金館長點點頭。
歐老板特別提醒過,事情要早點解決,畢竟人鬼殊途,時間拖得晚,被附身的人會越來越虛弱,最終氣竭而亡。
組長也急啊,主持人可是節目的王牌,臺裏一枝花,怎麽也得完完整整地送回去。
“館長,請考慮考慮,畢竟畫能拼完整,也是件好事嘛。”組長勸道。
“求大人成全。”主持人埋着頭。
金爸爸摸着胡子,點頭道:“兒啊,這事兒難得遇上,你就考慮考慮呗。”
金館長站在窗邊吸煙,清風将他的頭發吹起,博物館裏的東西歸國家所有,從這個館移到那個館很正常的不是?再說,攝像機都在拍着,那麽多人在看着,怎麽也不能丢了G市博物館的臉!
金館長心一橫,大手一揮,簽字蓋章審核一套程序下來,古畫安安全全地送往S市。
後來,金館長仔細一琢磨,不對啊,古畫一邊一份,為什麽非得要送去S市呢?讓S市送過來也行的呀!
越想越後悔,白白讓出了個寶貝,金館長悔得腸子都斷了,捶胸頓足,再次哭暈在辦公室。
主持人後來暈倒,醒過來後,對鬼上身的經歷完全沒印象,反而發現額頭上腫起個小山丘。
“好疼,什麽時候磕的?”主持人拿起鏡子照照。
“那只鬼可能穿不慣高跟鞋,摔了一下而已。”組長才不會告訴她是怎麽回事呢。
楚幹将覺得人生大起大落實在太刺激了。
從博物館回來後,狂飲幾斤豆漿,醉倒在浴缸裏,擡出來時劍身變得黯淡無光,蔫吧在床上,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枕頭濕出一大片,而人形的楚幹将則一直粘在沙發上,眼角帶淚,醉成一坨泥。
霍明海下班,第一句話就是:“喂,你有包裹。”
傷心的楚幹将埋着臉,假裝沒聽見。
當時,楚幹将跟着副館長去到辦公室,副館長雖然面無表情,但顯然在生氣,推門的手都是抖着的。
楚幹将搞不懂哥哥是什麽意思,跟着他走進去,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哥?”
話音未落,後背一疼,楚幹将被哥哥扔在了牆上。
“盒子放下,出去。”
霍明海愣了幾秒,終于反應過來,放下盒子後如獲大赦地逃了出去,躲在窗邊,扒拉着窗沿往裏看。
“哥?”
眼前黑光一閃,一把青黑的劍卡在了脖子上,楚幹将明白哥哥是真的生氣了,心中頓時大駭,連忙祭劍格擋,兩把古劍交錯迸射出片片火光,副館長手一甩,劍身突然暴漲,宛如一道長鞭,夾雜着千鈞之力朝楚幹将抽去,哥哥莫邪是鞭劍,攻勢可近可遠,但楚幹将豈是好欺負的角色?面對哥哥淩厲的攻擊,楚幹将不慌不忙,擡劍一掃,沉悶的破空聲中,锵锵聲不絕于耳,霍明海看得眼都花了,回過神來,副館長的鞭劍纏繞在楚幹将的劍上,力道不相上下,誰也絞不斷誰,一時間大家都動彈不得。
“小子,你還有臉擋我的劍?”
“難道我要站着給你打?”
“你知不知道你鬧出的事情多大,全國上下都在找你呢!”
“哥,我沒有逃,我只是寄給你。”
“寄?”
“嗯,但值班大爺說沒有你的名字!”楚幹将解釋了一遍,叫哥哥不信自己去看木盒子上的底單。
副館長将信将疑,鞭劍一甩,把木頭盒子纏了過來,只看了一眼,頓感一口血漚在喉間。
“墨……邪……?”
楚幹将嗯了一聲。
副館長哆哆嗦嗦地點燃煙,叼進嘴裏狠狠吸了幾口,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問他:“你姓什麽?”
“楚。”
“那你哥呢?”
“墨。”
姓墨的你哥:“……”
楚幹将被哥哥兇狠一瞪,這才回過神,一拍腦袋,對哦,自己姓楚,哥哥也當然姓楚啊!
楚哥哥翻出身上的工作證,一掌拍到弟弟腦門上,楚幹将拿下來一看,白底黑字清清楚楚地印着楚莫邪三個大字。
楚幹将語氣輕松:“呵呵,少寫了一個字。”
楚莫邪:“……”
楚幹将:“……還寫錯了一個字。”
楚莫邪氣極反笑,提着弟弟的領子将他壓在牆上:“自己的寫對了,你哥哥的就寫錯了喔?”
楚幹将挺值腰板,在展櫃裏,每天都能看見自己的銘牌,能寫錯就怪了!
“你滾吧。”
“哥……別生氣啦……”
抓上哥哥的手被無情甩開,楚幹将愣在那裏。
“你簽過契約。”
“哥,只要你在單子上印個指印就好了!”
楚莫邪把木頭盒子塞進弟弟懷裏,冷冷道:“不簽!”打開門,“走好,不送!”
楚幹将愣了愣,見哥哥态度堅決,楚幹将的脾氣也上來了,強忍着淚花,抱着盒子悶聲不響地跨出了辦公室。
霍明海哪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木木地趴在窗邊都忘記了躲藏,被回頭的楚莫邪看到,視線對上,霍明海打了個寒顫。
“我弟弟就麻煩你了。”楚莫邪說。
霍明海回想起楚莫邪看向弟弟的眼神,滿溢出來的分明是喜悅和不舍。
“其實,我覺得你哥哥這樣做是有原因的。”霍明海從袋子裏掏出豆漿叫他起來喝。
楚幹将傷心地吸吸鼻子:“他都不要我了,還有什麽原因?”
“他只是不讓你過去住而已!”杜佳駿拿起豆漿一飲而盡,“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全國都在找的國寶,你哥哥身為副館長,哪裏敢收留你啊!”
楚幹将揉揉眼,坐了起來,被他一提點,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霍明海遞上一個包裹:“你的。”
“誰寄的?”當看到寄件人楚莫邪的時候,楚幹将驚呆了,飛快地拆了包裹,裏面是一袋雲片糕和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裏面躺着一個最新款的觸屏手機。
聯系人只有楚莫邪一個,夜裏,楚幹将躺在沙發上偷偷研究說明書,胡亂摁着,無意中撥通了哥哥的電話。
那邊像是等了很久,電話一來,很快接起,楚莫邪充滿磁性的嗓音傳來。
“雲片糕好吃嗎?”
“哥……”
卧室裏,霍明海貼着牆,偷聽大廳裏的竊竊私語。
杜佳駿戳戳他:“快睡啦。”
“嗯。”霍明海躺下,兩人背對背,上鋪被一把劍霸占了,沙發被那把劍的人形霸占了,無床可睡的霍明海最後被杜佳駿收留了。
手機忽然一亮,霍明海點開。
杜佳駿:雲片糕不錯吧?
霍明海:嗯,挺香的。
杜佳駿:那可是好東西哦,市面買不到的呢。
霍明海:哦?⊙_⊙
杜佳駿:哼哼,想知道為什麽嗎?
霍明海:⊙﹏⊙b還是算了……
夜深人靜,地處偏僻的博物館卻亮着燈,蝴蝶翩翩起舞,展廳裏人來人往,穿着玉衣的男人靜靜坐在窗臺上,端着永遠盛滿酒的酒盞,一臉享受地曬着月光(謎)。
楚莫邪拿着手機,一邊跟弟弟聊天,一邊漫不經心地散步,走廊裏,五個侍女簇擁着一個雍擁華貴的女人走過,端着雲片糕的侍女偷偷擠擠眼,楚莫邪朝她挑起大拇指。
公主出巡圖總算完整了,長長的一大條橫在展櫃裏,電視臺來采訪過幾次,還做了專題報道,金館長千方百計想把古畫騙回去,有靈性的畫怎麽也說是個寶貝,怎麽能白白便宜了人家呢?雲館長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毫不松口,“走向科學”節目因為主持人的靈異經歷徹底火了一把,游客們來到S市,肯定得去博物館走走,為的是去看一眼那傳說中走出小侍女的靈異古畫,再說,能無限出産雲片糕的古畫,怎麽說也是個寶貝,怎麽能白白便宜了人家呢?
“哇,這不是雲片糕嗎?”組長掂起一片潔白的糕點,清香撲鼻,甜而不膩,還有淡淡的桂花味。
“好好吃哦,誰寄的?”大毛湊過去看快遞單。
“唔,婉兒?不認識啊。”主持人納悶,寄件人她不認識,但收件人分明寫着她的名字,地址辦公室絲毫不差,就像婉兒親自來過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