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七街道(下)
第十三章第七街道(下)
被說穿秘密的霍明海心慌意亂,老阿婆見他有點動搖了,趁熱打鐵道:“小兄弟,你這命要保住可難咧,昆侖血玉并非凡物,帶着還能擋煞,天底下只有寥寥幾塊,我看咱也有緣分,這塊玉給你打個九折喲。”
瞧瞧,最後一句話暴露了目的了吧?
說到底,老阿婆是個做生意的,霍明海雖然有那麽一絲慌亂,但冷靜下來一想,老阿婆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呢?
霍明海搖搖頭,推車離開。
集市裏人來人往,霍明海偷偷攤開手,看着少了一段紋的掌心,要說完全無視老阿婆的話那是不可能的,霍明海隐約覺得,有什麽事情開始發生了,可他卻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找到,正在神游天際,身邊的人喊了第二聲,霍明海才回過神。
“請問……可以幫個忙嗎?”
小小的嬰兒包裹在襁褓裏,胖胖的婦女一手護着嬰兒,一手拎着一大袋東西。
“不知不覺買得太多,有點提不動。”女人滿懷期待地望着他,快遞小哥看起來挺好說話,更重要的是,他車子上的大筐已經空了。
“我就住前面那棟摟。”婦女擡擡下巴示意前方不遠處的住宅,苦笑道,“這袋子實在太重了,能幫個忙嗎?”
霍明海想着反正包裹派送完,幫一下也無所謂啦,于是幫她把大袋子放進大筐裏,婦女道了謝,在前方帶路,霍明海推着車跟在後面,而楚幹将呢?
霍明海回頭看了眼,實體化的楚幹将悠閑得跟逛街似的,時不時跑去攤子前圍觀一下,但不管霍明海走多遠,他總能穩穩地跟在車子後,見霍明海看過來,楚幹将挑挑眉:“幹嘛,怕我走丢嗎?”
霍明海沒說話,依舊愣愣地看着他,楚幹将摸摸臉,正琢磨自己真的那麽帥嗎?但他很快發現,霍明海的視線,并不是聚焦在自己身上。
後面?
楚幹将回頭看去,街道裏熱熱鬧鬧,哪有什麽異常?
“走吧。”霍明海跟沒事似的,推着車繼續走,剛剛霍明海眼裏閃過一絲驚詫,楚幹将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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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什麽?”
霍明海一臉茫然:“我好像見到我媽。”
“哈?”
“但……這不可能啊……”霍明海又回頭看去,賣蜂蜜綠茶糕的攤檔前聚集了新一批的顧客,哪有什麽母親的身影?
也許看錯了,霍明海想,母親要是來S市,肯定會打電話告知,再說,這條街特別隐蔽,連老街坊都未必知道,對S市不熟悉的母親哪可能千裏迢迢跑來這種地方呢?
路過一個中藥攤位,有個老頭喊住他。
“哎,小夥,你是快遞公司的嗎?”
得到肯定答複後,老頭用蒲扇指指身後的一堆藥罐:“能寄東西麽?”
霍明海告訴他,自己是派件的,要寄東西得聯系收件的同事,他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告訴老頭要寄東西打上面的電話就好。
杜佳駿在出門前,很有先見之明地塞給霍明海一盒子名片。
“想我,就多看幾眼。”某個厚顏無恥的家夥潇灑一笑,換得霍明海一頓白眼。
睹物思人是假,拉業績是真。
老頭今年是第一次來擺攤,沒想到生意火爆,訂單數量激增,還考慮要不要開個網店呢,能有個長期合作的快遞當然好,老頭收下名片,作為答謝,送給霍明海一盒小藥膏。
離開藥鋪後,霍明海跟随婦女拐了個彎,走進一條狹窄的小巷子,仿佛與世隔絕,街道的喧嚣變得遙遠,巷子的圍牆很高,兩邊都是住宅樓,陽光照不進來,顯得又濕又陰。
“就在前面,很快到了。”婦女朝他一笑,“小哥,你很面生哦,第一次來這邊嗎?”
霍明海說是啊,才進公司沒多久呢。
兩人一路閑聊,來到一棟住宅,婦女一手抱着嬰兒,一手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霍明海搬出大袋子,回頭叫楚幹将幫忙看車子,然而……
“咦,人呢?”
身後一個人都沒有,霍明海鎖了車子,心裏琢磨着楚幹将可能還沒跟上來,不過他并不擔心楚幹将會走丢,人家的真身正躺在公寓裏,還怕找不着人?
随着吱呀一聲,防盜門合上,噠一聲自動鎖定,樓道裏有一股奇怪的焦糊味,牆面黑乎乎的像是抹了層碳。
“這兒的人迷信,平時喜歡燒紙燒香。”走在前面的婦女解釋。
“哈,我以前住的地方也是。”霍明海以前住過的出租屋裏,經常有人在樓梯上燒紙燒香,熏得牆面一片漆黑。
霍明海走着走着,就像真有人在旁邊燒紙燒香,火苗撩烤着空氣,他感覺有東西流下額角,一摸,揩下一手汗。
“我住在七樓,真是辛苦你了啊。”婦女的聲音響起,霍明海擡頭一看,不知不覺落後了這麽多,霍明海暗暗加快腳步,轉過拐角,樓梯上的人影正好也拐了過去,隔着一截樓梯,居然還沒追上她。
“好像……有點熱啊?”濕透的衣服粘在身上,細細的汗凝聚成大滴大滴的珠子,沿着皮膚緩緩淌落。
“呵呵,樓裏不通風。”
“這樣啊……”霍明海揩走下巴的一滴汗,樓梯越往上,牆面燒糊的範圍越大,上到六樓時,整面牆和地面全是漆黑一片。
霍明海停下了腳步。
樓道裏靜得吓人。
好像……不太對?
樓道裏只有霍明海的腳步聲,那婦女……走路沒有聲音?
霍明海支着耳朵細細辨認,卻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動靜,啪——啪——籃球很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拍着地面,從走廊裏彈跳着落進樓梯間,斜斜撞到牆面反彈了一下,越彈越沒勁,最終往霍明海的方向滾了滾,被階梯攔住,靜止下來。
霍明海的汗珠大顆大顆滾落,悶熱的空氣讓他覺得呼吸有點不太順,實在太熱了,樓裏的溫度非比尋常,這種環境裏還有人玩籃球?
然而,玩籃球的人一直沒出現,直到霍明海拐上拐角,籃球還靜靜地躺在階梯下方。
眼瞅着七樓馬上要到了,霍明海加快腳步,心想送完快點離開這裏,四周黑漆漆,溫度又悶又燙,就好像……
就好像……
霍明海身子一顫。
火災……現場?
巷子裏的濕氣特別重,一股股黴味刺激得楚幹将直想打噴嚏,比起沉悶的巷子,他更喜歡熱鬧的集市。
拐了個彎,前方居然還是巷子。
“哎,你覺不覺得我們好像走了好久啊?”
見霍明海沒搭理他,楚幹将不甘寂寞地走前幾步與他并肩。
霍明海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看都不看他。
“切,裝什麽酷啊?”楚幹将嘟哝着,往前看去,婦女臂彎裏,包裹嬰兒的襁褓垂落下一角。
視線裏,出現了不協調的顏色。
黑色。
襁褓裏側的布料,居然是漆黑一片!
楚幹将忽然想起,婦女抱着的東西一直很安靜,根本沒發出任何聲音。
真的是……嬰兒嗎?
他快步追上,一把撩開襁褓。
一塊漆黑的東西躺在那裏。
層層包裹下,被婦女嚴嚴實實護着的嬰兒,居然是一塊黑漆漆的炭!
不……不對……
楚幹将猛地倒退一步。
他看清楚了,那塊碳上面的孔洞,正好是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位置!
這根本是碳化了的嬰兒!
意識到出問題了,楚幹将猛地抽出長劍朝婦女劈去,空間起了波瀾,沿着劈砍的軌跡裂開了一道縫,但裂縫很快閉合消失,恢複完整的空間裏,一切都是那麽平靜。
虛假空間,鬼打牆!
劍影閃過,空間再次開裂,但外面的環境又起了變化,這回并不是陰沉的小巷子,似乎是一家賣刀具的攤檔,楚幹将趁着裂縫還沒閉合,趕緊縱身躍出,憑空冒出來的男人把周圍的顧客吓得不輕,楚幹将落下正好踏飛了一排菜刀,菜刀天女散花般朝群衆們紮去,楚幹将甩手一撥,劍光掄出個弧,衆人只感到眼前一花,嗙啷一響,在圓弧盡頭炸開一團光,大家定睛一看,不聽話的菜刀們竟然全被穩穩拍在了攤檔上,一把都沒少!
啪!啪!
不知是誰帶頭,終于回過神的群衆噼裏啪啦地響起掌聲,直贊店家宣傳的手段高,連江湖賣藝的都請過來了,狂奔出去的楚幹将還不知道,他無意中露的這一手,給店家帶來了多豐厚的收入……
霍明海狠狠往大腿上掐了一把,告訴自己冷靜點,不要慌。
樓裏的氣氛太過詭異,七樓是絕對不能上去了,霍明海偷偷後退一步,就在這時,又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啪——啪——啪——
籃球一下一下拍地,越來越近,有人拍着籃球正在走上樓梯,但是……
霍明海探出腦袋看過去。
籃球孤零零地出現在樓梯的拐角,轉了個方向,像被一個看不見的人拍打,一下一下地往樓上彈!
霍明海腦子裏一片空白,身體幾乎下意識地逃跑,剛踏上七樓平臺,突然被東西一絆,霍明海摔倒在地,還沒回過神,只覺得腿上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着,身子不受控制地滑向一處打開的房門。
不行……不能進去!!!
速度太快,霍明海只來得及伸手勾着門框,一條腿伸在半空,看不見的東西正拽着他的腿奮力往屋子裏拖,霍明海憋足勁,手上用力,兩股力量僵持不下,門呼啦一下閉合,再打開時,扳着門框的手指都被壓出了血印子,霍明海咬緊了牙,手很疼,但他知道不能松手,松手就再也出不去了!
溫度越來越熱,門框烤得發燙,血液落在地上迅速蒸發冒起了煙,籃球拍地的聲音漸漸清晰,流進了汗水的眼睛火辣辣地疼着,霍明海透過朦胧的視線,看到籃球彈跳着出現在門外!
心裏忽然騰起一種瘋狂的想法,霍明海在籃球砸向手指的瞬間,突然騰出一只手往籃球上狠狠一撥,籃球打着旋兒砸向後方,發出一聲悶響,像是砸中了某種東西,鉗制腿上的力量松開了,霍明海脫力趴在了地上,馬上被燙得跳了起來,大門飛快閉合,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正要逃出去的霍明海直直撞在了門板上。
“咿吖……咿吖……”
焦黑的空間裏,響起了嬰兒的哭喊聲。
眼前突然光芒大盛,霍明海被晃得閉上了眼,再睜開,眼前是不知何時燃起的滔天烈焰,一個胖胖的婦女正一手護着嬰兒,一手奮力扳着窗戶。
“寶寶不怕哦,媽媽一定帶你出去。”
到處都是火,就連窗外也是火星飄動濃煙滾滾,這棟樓不知是裝修還是怎麽的,透過玻璃,能看到外牆上的腳手架和塑料過濾網,整棟樓成了巨大的助燃材料,火焰蔓延得非常快,廚房的管道煤氣爆炸,牆面坍塌,大量火焰混合着碎渣噴湧而出,婦女瞬間被爆破流吞噬,霍明海緊緊貼着門,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幻覺,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但是……
窗邊被大火燒得焦黑的婦女已經爬了起來!
“我靠啊——!!”霍明海拼命扭動滾燙的門把手,他知道不出去不行了,那焦黑的女人抱着一塊黑乎乎的碳,正往他的方向走過來了!
“閃開!”
門外響起一聲爆喝,大救星楚幹将的聲音讓霍明海精神一振,飛快往旁邊一躲,結果門安然無恙,反而霍明海靠着的牆轟然倒塌。
“哎喲!不是叫你閃開嘛!”楚幹将從瓦礫中挖出奄奄一息的霍明海,拎在手上立馬往外逃,樓道裏全是火,烈焰滾滾,楚幹将倒是無所謂,但霍明海被熏得暈乎乎,嗆得快要窒息了,于是楚幹将當機立斷,砍碎一面牆後直接跳了出去。
清涼的風迎面吹來,霍明海睜開眼,差點吓得膽汁都吐了出來,這是七樓啊大哥,跳樓也不是這樣玩的啊!
結果……平安落地。
楚幹将:“爽不爽?比蹦極要刺激吧?”
霍明海:“……”
車子停在防盜門外,隔着一道門,這邊的空氣陰冷潮濕,而樓裏面,卻是一片煉獄火海!
“走!快快快!”
在楚幹将的催促下,霍明海手軟腳軟地發動車子,開足馬力使進小巷子裏。
“你知不知道差點成了替死鬼啊!”楚幹将說起來還是心有餘悸,要是實打實地幹一場,他還是很有信心的,可偏偏那些家夥喜歡玩陰的,時不時來一次鬼打牆,鬼打牆是多麽低級的幻術啊,新鬼舊鬼都會用,這種幻術模拟得太過真實,楚幹将又不是天師,沒受過專業培訓,要他去分辨這不是在為難他嗎?
楚幹将朝小樓看去,火焰已經全部消失,牆面焦黑,門窗扭曲,整棟樓成了一副黑漆漆的框架。
這才是那棟樓的真面目。
不……不是……
大火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而現在,這棟樓根本不存在了。
存在的,只是一些徘徊的靈魂。
“替……替死鬼?”霍明海死裏逃生,腦子裏糊成一團。
“錯過投胎的機會的,想要再入輪回,就需要一個人來替它們死去,一命換一命,換得那個人的投胎機會,而你,是被那女人選上的冤大頭!”
冤大頭滿身汗,真是好險啊,差點成了那女人的替死鬼了!
正說着,楚幹将感覺有道視線正盯着他,回頭一看,在巷子深處,有個抱着嬰兒的漆黑人形站在那裏。
“不過……我覺得……她抓你過去,并不是想讓你代替她……”
霍明海一陣眩暈:“那……代替誰?”
“她孩子。”
沖出小巷,沐浴在陽光中的霍明海覺得真是活過來了。
手指鑽心地疼,被門夾傷的手指正一絲絲地冒着血。
“那老頭不是送了你一盒子藥嗎?上上呗?”
霍明海摸出藥盒,忽然想起什麽,左翻翻右翻翻,只掏出幾枚硬幣。
“啊!杜佳駿的那盒名片不見了!”
“是漏在了那棟樓裏了吧?不就是盒名片嘛。”楚幹将厚臉皮地将硬幣收進兜。
“又買豆漿哦?”
“那當然。”
霍明海記得集市深處有一個賣豆漿的攤位,特地找過去,車子停在豆漿鋪前,霍明海示意他要買快買,而楚幹将居然乖乖地沒有動。
“你的錢,在這兒用不到。”楚幹将指向标價牌,霍明海仔細一看,眼珠子差點噴了出來。
一杯豆漿一百大洋?開玩笑呢!
“這裏的東西好貴啊。”
“鬼市嘛。”
霍明海茫然:“……啥?”
楚幹将:“這裏用的是……咳,算了,我怕你這把年紀聽了受不了。”
霍明海:“笑話!哥才二十好幾!”
楚幹将:“要算起來,這裏的東西是最便宜的了,你想想啊,有種鈔票成百上千,七八位數很常見,更有一串零從這邊排到那邊……對了,你不是有貨到付款的嘛,不信你看看收到的是什麽錢?”
霍明海語氣堅定:“用的是咱們用的錢!”
楚幹将:“那是障眼法,只對你有效,我給你破一下,你看看?”
霍明海将信将疑地掏出那疊錢一看,臉青青地捂着小心肝:“我好像有點受不了了……”
再也不願久留,逃似的順着來時的路返回,繞過圍牆,出了巷子,在第六街道的路牌邊上發現了一輛熟悉的車子。
難道他也來了?
“嗨,明海!”
霍明海轉過頭,正好看到杜佳駿走出巷子。
杜佳駿放下大包小包,揉揉肩,朝霍明海勾勾手。
“幹嘛?”霍明海明知故問。
“哼唧。”指指地上的一堆包裹。
“哼唧,哥的手指受傷了!”霍明海故意展示手指給他看。
“有嗎?傷哪了?”
“這……咦?”煙熏得手黑漆漆的,塗過藥的位置洗出了幹淨的皮膚,本是傷口的地方居然愈合了,只留下淡淡的疤。
“哎?奇怪了?”手指動了動,一點也不疼,就好像被門夾出的傷口只是一場夢。
“所以嘛……”杜佳駿将包裹塞進霍明海懷裏,然後再放一個,又放一個,疊高高,霍明海被壓得手一沉。
“唔,好重……”
“小心哦,裏面是藥罐子呢。”
藥罐子?
“一個開藥鋪……拿蒲扇的老頭?”
“對啊。”杜佳駿也給楚幹将疊高高。
蒲扇老頭的生意火爆,這批包裹裏有一半是他的貨物。
“華佗的藥,可是供不應求呢。”
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霍明海還在努力思索,就見杜佳駿扛起一大袋東西,袋子裝了很多小包裹,看起來很有分量,實際上輕飄飄,一點也不費勁。
大汗淋漓的霍明海有意見了:“靠,你那堆那麽輕啊?”
杜佳駿:“輕是輕,我怕你不敢拿。”
霍明海腰一挺:“有什麽不敢拿的?”
杜佳駿:“裏面是碳。”
霍明海噎了一下:“……哪裏收的?”
杜佳駿抿嘴一笑:“想知道嗎?”
霍明海:“……還是算了,我怕我這把年紀受不了。”
包裹放進車裏,門一關,油門一踩,杜佳駿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調絕塵而去。
而霍明海呢,累得出了一身汗,一輪驚吓後還要苦逼地做了趟搬運工,只想着快點回宿舍洗洗身子睡個好覺,路過報刊亭的時候,幾個人正蹲在一棵樹下燒紙,火盆裏飛出的紙灰随風輕揚。
本應該在樹邊的報刊亭,居然不見了!
霍明海覺得奇怪,你說要搬遷吧,報刊亭個頭也不小,哪可能搬得那麽快呢?他停下車子,問餐館外面圍觀的服務生。
服務生奇怪地看着他,反問:“報刊亭?”
“對啊。”
“這裏沒有報刊亭呀。”服務生見霍明海一臉震驚的模樣,想了想,又補充道,“有是有,不過那是五年前的事情,我也是聽同事們說的,這兒出過車禍,泥頭車撞向路邊,把報刊亭給壓塌了,司機沒事,但報刊亭裏死了兩個人,事情不吉利,于是這兒就不建報刊亭了。”
霍明海頭皮發麻:“一個老人,一個小男孩?”
服務生點頭。
“那……今天是車禍紀念日?”
服務生搖頭:“可能是誰的生日吧?”
家屬們帶來了一堆金銀財寶,冥鈔大把大把地燒,透過缭繞的煙火,霍明海看到一支包裝精致的小花靜靜地躺在樹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