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逗你玩兒
居民區條件最佳的一棟房屋是27號的秦宅,于是理所當然的,這個地方便成了桑河目前的居所。為了體現自己的寬容大度,桑河還邀請了此次随行而來的四位仙尊一同入住。
“大少爺。”
桑河點頭示意為自己解衣的侍女繼續講。
“七苦聖寺最後還是伏了降,放開了從長川寺至中原的上空路線,夫人同另外一位仙尊,不日便可趕來辰極北鬥駐地。”
“父親呢?他不來?”桑河問。
“掌門仙尊選擇乘轎走官道,應該會晚些日子到。”
桑河孝子般擔憂道:“父親的身體不利于行,還這般舟車勞頓,真是辛苦了。”
秦府大門外忽然又起了騷/動,桑河不悅地回身問道:“這又是怎麽了?”
一位侍從快步入內:“禀大少,來人自稱是秦府的大少爺,他說他敬仰大少,想獻一對身家清白的美女給您。”
桑河聞言柔和了面色:“請他進來吧。”
秦書懷讓侍從提進來之後,便俯下/身不住地磕頭,并且一邊道:“桑河少掌門,我乃辰極北鬥轄區下的一戶普通商戶,平日裏受盡了辰極北鬥的壓迫,還望您能替小人讨個公道!”
秦書懷繼續哭訴:“前些日子,辰極北鬥的幾位女弟子特地跑到我門前撒野,強行打殺了我門下的一位馬奴,還将屍體給帶走了。少掌門您知道的,現如今,仆役早已算不上是仆役,美名其曰‘保姆家政’,難請難聘得緊。辰極北鬥門生這般為非作歹…實在是……實在是兇神惡煞!還請少掌門為我做主啊!”
桑河聽到他喚自己少掌門,眉眼間的笑意更盛。見秦書懷不停哭嚎,桑河趕忙彎腰将人扶了起來,溫聲責怪道:“秦少爺,我當然會為你做主,我此番就是為了伸張正義而來。好了好了,別磕頭了,人磕壞了怎麽辦。”
秦書懷感動得涕泗橫流:“少掌門實乃心善,在下無以為報,唯有獻上兩個美人給少掌門!”
“這可真叫我為難。秦少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般危難的時刻,我怎好意思接受這樣的禮品?我心系平民百姓,無心于此,還請少爺将禮物收回。”
為了維護人設是一回事,桑河切切實實地看不起這些凡俗女子才是真正的原因。本來修仙界裏大多數仙子都配不上他,更妄論這沒有一點修仙資質的下民女子。不過是一件不讨喜的“禮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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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秦少爺好生安置了,桑河同幾位仙尊謙虛有禮地拜了別,便轉身回到了自己房中。
桑河的屋子是這間宅子的主卧,他才合上身後這華貴的雞翅木房門,忽然察覺到了房中有異。
暗衛段隐瞬時現身,提刀護衛在桑河身前。燈火在下一刻燃起,将本來漆黑的房中,映得通亮。
桑河瞥了一眼遍布房間的血紅陣法紋路,便知道自己此番是出不去了。
中計了。
看清楚坐在桌上的那一道紅影是誰之後,本來神情緊繃的段隐,沒注意到自己目中陡然泛起了光亮。
二少爺……
話還沒來得及脫口,段隐感受到胸腔驟然疼痛,他低頭看了一眼被利刃刺破的前胸,驚喜地發現二少爺竟然能夠站在自己面前了。
段隐有意裝出因為負傷而抓不緊刀刃的模樣,将手裏的劍脫了手,嘴裏的鐵鏽味稍微有些重,段隐咽下滿口鮮血,嗓音嘶啞道:“嗬……二少爺……”
桑潭這時才注意到眼前人的面部,他挑眉:“啊,是你。”
桑潭面色依舊很平靜,但手中的利器卻毫不留情地繼續深入,他說道:“我不要背叛我的狗。”
胸腔裏蹦出的鮮血濺到了桑潭的身上,段隐下意識想幫他擦,反而在他的衣擺上留下了好幾根血指印,赤衣被另外一種更深沉的紅色玷污了,段隐望着桑潭冷漠的玉容,猶覺慚愧。
但他已不能做到更多,徹底失去意識前,段隐恍然感受到了,一只溫暖的紅色衣袖将自己摟住了。
二少爺,原來也是有一點在乎我的嗎?
桑潭将滑到自己身上的惡心暗衛拿劍鞘推開,自己動手推,他怕髒了手。
“哥哥呢?”桑潭将劍架在桑河頸上問。
桑河因為陣法已是動不了了,他想拖點時間,等住在附近的仙尊們發現,所以假裝沒有聽懂道:“什麽哥哥?子玉的哥哥,不是只有我一個嗎?”
“你也配?”
桑潭諷刺道:“桑其澤,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說的,我跟你半分血緣關系都沒有,是野雞跟野男人生的種啊。”
“不,子玉,你誤會了,盡管我們不是親兄弟,但我心裏一直拿你當親弟弟看的。”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桑潭的劍鋒離桑河的脖頸又近了一分,給桑河劃出了一道細微創口,“拿我當弟弟,然後在茶裏下毒,嗯?”
“我那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子玉,你信我,我是被迫的。”桑河示弱道。
桑潭還有閑心把玩着劍尾上的穗子:“嗯,你解釋吧,我看你能編出什麽借口來。”
桑河只是為了拖時間才這樣說,哪裏是真心打算想借口,他故意裝着想不出來的模樣,嘴中回複是磕磕巴巴的,餘光偶爾掃向門外。
“哼。”
桑潭一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只輕笑道:“桑其澤,門外是有什麽東西這麽吸引你?想等人來救你?沒人會來的,傻哥哥。”
桑河也笑:“為什麽這麽确信?你的陣法再強,也抵擋不住仙尊吧?秦府裏平白無故地多出一道禁锢陣法,四位仙尊就是再遲鈍,此時也應該發現了。而且弟弟你還不知道佩陽的下落,是不敢這麽快殺我的。”
桑潭拿劍身拍拍桑河的側臉,單個的酒窩顯露了出來:“我知道哥哥的下落啊。我在自己和哥哥身上種了蠱,蠱蟲可以追蹤下落,其澤見多識廣,不會不知道吧?”
桑河笑不出來了。
桑潭繼續道:“而且其澤居然擔心我了,讓我好生感動呢。不過不用你擔心,我的陣法雖然擋不住仙尊,但也不會那麽快被發現的,我自有一套隐蹤的法子。
“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躲過你遮天蔽日的眼線,并且謀劃了這一切?
“桑其澤啊桑其澤,你以為是你自己計劃得手成功殺了我,卻不知道,我根本就是送上門來給你殺的啊。”
桑潭攥死桑河的頭發,不讓對方低頭:“我研制出了一味藥,可以修複我的肺病與腿疾,只是代價是要我的命。你也許覺得我為了治病而送命很傻?但如果我有複活的法子,那這一點代價就不算什麽了不是?”
桑潭酒窩裏蘊滿了笑意:“其澤哥哥真好玩,以為是自己将我耍得團團轉呢。”
桑河臉色難看至極:“你一直都知道,一直在逗我玩??”
“對啊,逗你玩兒的。我什麽都知道。”桑潭一面割開桑河的脖子,一面壓低聲音貼着後者耳朵道,“我也知道我的肺病和腿疾,根本不是什麽先天不足。這些都是你害的啊,我的好哥哥。”
等房間的屍體變成了兩個人,桑潭随手抛了劍,施施然地撤下了結界,然後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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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三個姓桑的,也就小綠茶桑潭稍微好一點,但也只好了一點點。他們仨,通通都需要一套人格修正拳。
角色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