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馬威

五月一日,沈星難忘的日子,去年的這天晚上,是蘇州改變了她的命運。

度過了三個月産褥期的她,終于回到了自己家,淩中興備了酒菜,算是慰勞辛苦的母親,也權作給希希過三滿月酒。

酒過三巡,淩亦飛手機響了,是牌友約他去打牌,說小長假來個通宵。

沈星暗忖,去年今日又一年,難道它是冥冥之中的宿命?

“我不去,今天老婆兒子回來怎麽可以出去?”淩亦飛瞄了眼父親煞有介事地說。

“沒事,打牌要緊,老婆兒子是你的總是你的,跑不了。”沈星一語雙關,忍不住戳了他句。

淩中興佯裝不關心,悶頭吃菜,心裏卻期盼着兒子出去打牌,今天的日子他同樣記得非常清晰,感覺今晚這頓飯是周年慶祝一般。

淩亦飛聽出妻子在損他,戆笑着坐下繼續喝酒。他已經想開了,既然妻子兒子的事弄不明白,就得過且過的生活吧,其實這不過是他在心裏安慰自己,那天去岳母家突然襲擊,發現妻子床單上有男人的東西,來時電梯口又遇見過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兩者一聯想,妻子在母親家偷男人已經鐵證如山了,如果再将這同蘇州那天晚上和父親的事情串聯起來進行分析,三叔的判斷完全可以成立。

那天在岳母家他之所以沒有對妻子發難,是他心裏舍不得失去美貌的妻子,同她攤牌就意味着離婚,以自己的相貌和經濟條件,比沈星差十分之一的女人都不會要他,所以從這個角度看,淩亦飛比妻子更害怕事情暴露。

沈星對丈夫的樂觀充滿了矛盾和無奈,決心同他離婚,卻找不到借口,她現在同淩亦飛的策略恰恰相反,多麽渴望能夠狠狠的吵一次,然後提出分手,當然前提是不能涉及她和公公的事。

吃完飯,他們早早忙完兒子上了床,淩亦飛調整了房間裏光線灰暗,開了半扇小窗,讓微風偶爾吹過時,窗蔓飄飄。陡然間,仿佛那是一年前在蘇州的不倫之夜重現,沈星解了衣服徹底癱軟在了床上,今晚她想贖罪。

淩亦飛醉醺醺望着乖巧的妻子,準備行使丈夫對這位不守婦道的妻子的懲罰權,抑或是他喝得太多,一時無能為力,他沒有直接進入妻子的身體,而是慢慢的折磨着,欣賞她痛苦的順從。

淩中興沒有去睡覺,坐在客廳沙發上正看着無聲電視,痛苦的記憶模糊了他的雙眼,房間內每傳出一聲嘹亮的呼喊,都讓他五味雜陳,嘆息時過境遷的無情。

夜色茫茫,喃喃低語地訴說着白晝的往事。

過完節日,沈星就去公司上班了,赤尾暫時接管的工作還給了她。當日她進辦公室的時候,謝娜娜也在,赤尾為她們相互介紹,兩道嫉妒的目光閃電般的對視了一下,還是沈星充滿底氣,對赤尾說:“這就是你說過的小秘書?”

“呵呵,對對,老板暫借我的,你來上班她就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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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回去啊,老板出差去了,你既然不用,就轉借我吧。”

沈星的話有些刻薄,赤尾揚揚眉毛也沒作聲,謝娜娜聽沈星直呼赤尾經理名字,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也許是日本人,便朝沈星鞠躬連稱請多關照。

為了繼續給這個既年輕又漂亮的女碩士下馬威,她讓謝娜娜叫來了一名銷售部的統計員訓話,赤尾心領神會跑開,讓沈星自由發揮。

那個統計員留着一撮日本式小胡子,沈星本來就看到這個假洋鬼子嘔心,今天正是時候,謝娜娜在旁邊,她開始發威:“今天是五月份的第一個工作日,請問你的上月銷售報表呢?”

“哦,沈助理,是這樣的,你不在的時候,赤尾經理說上個月的報表不必月底加班做,今天上午做出來就行了,所以我正在進行。”

沈星臉一沉,在老板椅上坐着悠閑的轉了幾圈說:“你只聽你們赤尾經理的指令是吧?那好,我現在通知你,銷售報告你不必做了,到赤尾那去報到,他現在正缺銷售員。”

話音剛落,統計員臉色驟然發白,沈星和赤尾的關系公司裏的中上層員工都清楚,她不要了,赤尾也不會接受,很顯然這是要開除他,咕咚一聲,直直的跪了下來忙認錯。謝娜娜在旁邊見狀大氣不敢出,偷眼望着沈星,後悔剛才初次見面時,自己的眼神不夠友好。

沈星見效果達到,便說:“态度還算誠懇,我限你午飯之前交到我辦公桌上,否則後果自負。”說着去櫥窗翻看前兩個月的銷售情況了,冷眼一瞧謝娜娜噤若寒蟬的站着,眉頭緊皺呵斥道,“怎麽像木頭人,你在老板那秘書就是這樣當的?給我沖杯咖啡去呀,哥斯達黎加的品牌。”

沈星喝着咖啡在轉椅上看資料,瞥了眼仍在地上跪着的統計員,心裏覺得好笑,誰讓你沒有及時交報表,今天活該當替罪羊,揮揮手道:“起來吧,還有兩個多小時喔。”

統計員跳起來飛奔了出去,一路罵道:“婊……”

第二天,老板吉野次郎提前從日本趕了回來,他彎道去拜訪了赤尾的父親,他們兩家是長年的合作夥伴關系,私人交情也頗深,當他得知這位老先生準備讓赤尾回日本接受産業時,匆忙趕了回來,同赤尾讨論他離開後銷售部門的管理真空。

在吉野次郎看來,赤尾走了對公司是一個不小的損失,重新培養新人需要時間,沈星雖然能幹,頂多半個赤尾,所以他在考慮公司管理架構的重建問題,但不久有個消息讓吉野次郎措手不及。

赤尾在私下對老板說,到時他将帶着沈星一起走,吉野次郎驚詫,人家沈小姐有夫之婦,難道……?

變故來的太突然,公司雪上加霜的一下子失去兩位高級管理人員,讓吉野次郎老板倍感不爽,經過同赤尾商量,他答應一年後正式離開,但中間如果父親需要,會偶爾回去幾次。

赤尾确定這個時間是經過多方考慮,首先父親的産業龐大,管理人移交本身就需要較長的時間,其次,沈星離婚也非一揮而就,更現實的是,中間他們還要結婚,然後辦理沈星的護照和簽證等事宜都需要等待,其實,一年可以離開也是個樂觀的預測。

老板要兼并部門的消息迅速傳開,公司內部的空氣變得緊張起來,但生産總監高平的機會來了,乘機将早已制定好的公司管理架構改組計劃呈報了上來,吉野次郎看了看交給秘書謝娜娜說:“謝秘書,這事先交給你去初審,兩周內拿出可行性報告。對了,銷售部前五個月的銷售情況讓他們彙總一個綜合報告,要快,就說是我的命令。”

謝娜娜拿了令箭出去,自然首先向銷售部門的沈星開刀,直接闖到她的辦公室。

沈星低頭在看資料,擡頭一看謝娜娜沒好氣地說:“不懂規矩啊,進來應該先敲門,出去!”

“對不起沈小姐,我正式通知你,一周之內彙總一份1到5月份的銷售報告送到我辦公桌上。”

沈星疑狐地打量了她一番,怪怪的問:“你有辦公桌?”

謝娜娜遭她羞辱,氣得轉身出去向老板添油加醋告了狀,沒多會,吉野次郎電話打到沈星辦公室,态度比較嚴肅的希望她配合謝秘書,她的工作代表總裁辦公室。

赤尾勸沈星:“別跟這女人一般見識,吉野現在對我們一起離開很不滿,反正我們明年也要走,何必得罪人?”

沈星考慮離婚之前,把丈夫弄進公司裏謀個職位,讓他在自己走後,有個好的發展平臺,收入也高,如果自己同赤尾結婚後随他赴日,兒子會暫時留在他們身邊,等待時機再讓他留學日本,這是沈星最近的初步設想,所以幫淩亦飛,也就等于在幫自己的兒子,所以她的本意也不想平白無辜的惹惱老板身邊的人。

從此,沈星對謝娜娜反過來客氣起來,正是風水輪流轉。

“謝秘書,這是您要的銷售報告。”沈星來到老板辦公室,只有謝娜娜一人在,她畢恭畢敬地雙手将文件夾遞了過去,讨好的望着這位神氣活現的秘書。

謝娜娜眼皮一擡說:“交就交呗,盯着我看幹嗎?”

“對不起,我失禮了。”沈星雙手合在前腿,做了個标準的日本禮節,低下了頭。

“還有事嗎?”

“沒了。”

“那你站着幹嗎?讓我請你喝咖啡?”

“不不,對了,我幫謝秘書沖咖啡去。”

“我們中國人只喝茶的,不像你伴了個日本男人。”

沈星被她損了句,強壓着怒火為她續了茶,然後知趣的離開了。

沈星在謝娜娜這受了鳥氣,出在了赤尾身上:“都是為了你,我才得罪了這個女人,你沒瞧她今天對我的态度,我好歹也是公司的高級管理員,她算什麽?要不是我聽說老板最近準備招聘一個幫他開車的司機,我才不去讨好這女人了。”

赤尾還是這句話勸她:“算了算了,何必呢,還是幹點實事吧,你真的想介紹你丈夫進來開車嗎?”

“是啊,我們結婚去日本後,兒子留在他們家,我是為我兒子考慮。”

“知道你的意思,這事我直接去跟老板說,你也別那麽辛苦讨好謝秘書了,該怎麽就怎麽,別太刻意了,決定權在老板那,跟她沒關系,再怎麽說,我和吉野君的關系總比一個小小的女秘書強吧?”赤尾拍拍沈星肩膀又安慰道,“這個女人我走前會幫你教訓的,你別和她起沖突。”

沈星剛才低三下四的樣子,但謝娜娜并不領情,嫉妒心本來就是女人的原罪,兩個漂亮女人在一起更是仇人相見,謝娜娜無端被沈星羞辱,她不會輕易放棄報複。男人之間最好的報複是玩了對方的女人,你別看我被你揍得滿地找牙,你的女人被我玩了,你還是失敗者,而女人之間最好的報複是搶了對方的男人,于是謝娜娜開始對赤尾展開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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