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楚策安呆愣在原地,他從她清冷的眼眸裏瞧不出絲毫的愛意,甚至是留戀。

他的心不停地往下墜,一直落入湖底,他說不出什麽動聽的話語,他問:“我如今讓你這般的不如願,可是你當初即便是被所有人阻止,瞧不起你也要來我的身邊,那樣的姐姐,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擁有了?”楚策安嗓音低啞的問道。

說完話的一瞬間,他竟是一時有些難以控制的哽咽一聲。

細雨綿綿,身子并不覺着冷,可楚策安的心卻是墜入了冰窖。

“陛下,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也不太記得了。”宋靜嘉的聲音清淡。

宋靜嘉并不會開解他,她如今也算得上是不太了解他,她只是說道:“陛下,放了竹林寨的人吧,我和您早就算是兩清了,如今您算是微服私訪,我也就不打擾陛下了。”

宋靜嘉就在這雨幕之中,輕輕地後退了一步,再行了個禮,聲音溫柔,說出的話卻是比這雨還涼。

“陛下,如若是沒事兒,請您不要打擾民女的生活,而民女亦是未在這淮揚見過陛下。”

她轉身離開的背影是那樣的消瘦,又是那樣的堅定而決絕。

突然,他想起了那日在皇家獵苑那日,他站在幽深處的林子裏聽見她的雄鷹言論,還有她猛地撞入他眼簾裏,那眼神裏的歡喜和緊張是那樣的鮮活。

但他是如何做的,竟是對着滿懷歡喜的她說了那麽多的傷人之語,亦是不聽她的辯解,就這麽棄她而去。

如今他方是知曉了她的難受,只怕是不及她當初所承受的萬一。

就在宋靜嘉帶着秋月回到了院落裏的時候,誰都沒注意一個穿着豔麗,打扮俗氣的女子此刻坐在自帝都下淮揚的花船裏,目光目愣的瞧着岸邊或是好奇或是下。流的眼神。

直到她的目光落到一個梳着堕馬髻的侍女穿着的女子身上時,那張面無表情的面目突然變得猙獰了起來。

那個死了都讓人不會好活的賤人侍女怎麽在這裏?

宋靜允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侍女,她瞧着她手裏還牽了個小丫頭,心下更是詫異和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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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個兒的主子死了,卻還是個奴才的命。

她想了想,對着立在一旁的一個丫鬟說道:“瞧見了嗎?那糖葫蘆攤子面前的那個丫鬟,給我瞧好了,盯着她到底去了那家宅子。”

到底是他們永寧侯府邸出去的奴才,那裏能不來給她問個安的道理?

況且....那人說了,有關于當今狗皇帝的一切有關細節,他們都得注意。

原本是只想逗弄那秋月一二,誰知道那丫頭竟是給了她一個驚天的消息。

一個長相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姑娘在一個巷子門口等着秋月。

她手中的茶碗竟是滑落手心,在地上摔出清脆的響聲。

不....當初那屍體許多人都瞧見了的,不可能活着。

那...那是陛下找的替身,然後讓秋月侍奉,裝作是那賤人還沒有死的模樣?

宋靜允此刻也是不那被父母慣壞的貴女了,當初父母被流放,她淪落青樓,而哥哥卻傳聞在路途中就被打死。

她更是凄楚難言,就在她忍受不了欺辱打算自絕之時,一個黑衣人闖入其中,告訴她她的哥哥并沒有死,而是被三皇子救了,如今早已到了蠻狄,為三皇子幕僚,而她如今只需要在這春宵閣裏混的如魚得水,向着三皇子傳送情報,那麽日後功成之後,将洗刷她的清白,賜予她縣主之位。

她手中捏着哥哥的親筆書信和一塊她小時候送給他的玉佩,絕望的心瞬間被湧起了一絲的希望。

如今她已經是成為這春宵閣裏的頭牌的第三個年頭了。

她輕輕的掀起了嘴角,既是如此,那麽在帝都消失不久的陛下是不是也在那藏了嬌女的巷子裏呢?

她起身随即書寫幾筆,接着就遞給了一個守在她門口的侍衛手上。

那侍衛警惕的瞧了眼周圍,腳步匆匆的走到船底,抱出一只鴿子,将紙條塞進管子裏,系在鴿子的腿上,再将鴿子放開。

那鴿子自西北方向飛去。

楚策安此刻只是坐在院落中,突然他似乎是聽到了什麽,身子猛地頓住。

“姑娘,姑娘,快将藥喝了,再忍一會兒,睡一覺就好了。”秋月面色雖是揪心,但卻不見焦躁之感。

倒是春華呆愣的瞧着平日裏臉色紅潤,神色平和的姑娘,此刻竟是臉色慘白,眉頭緊蹙,抱着自己的肚子貝齒将慘白的嘴唇咬出一橫又一橫的紅痕,聲音也不似往日的淡然與溫柔,那自喉嚨裏發出的哼唧聲像極了那路邊瞧見的小貓。

“姑娘...您,您這是怎麽了呀?”春華無措的問道。

秋月此刻卻是顧不上春華了,她忙裏忙完的伺候着姑娘。

自從三年前姑娘醒來之後,每每來葵水就疼得不行,那模樣就像是要死過去一次一樣!

楚策安自是聽見了她翻來覆去的動作,還有那哼唧聲,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越牆而過,問道:“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

秋月此刻卻是顧不得什麽尊卑了,楚策安阻擋了她出門的腳步,她譏諷道:“姑娘這是患了絕症!”

楚策安大恸,他一把拉住要離開的秋月,目光瞧着那癱軟在床上,滿臉濕汗,那眼眸竟是在顫抖,甚至是沒有了焦距。

“要如何救治?”

秋月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這病無法救治,只能每個月都這麽痛着,承受着,熬着等止痛的湯藥發揮作用,這才會讓生不如死的姑娘好過一些,以前的姑娘哪裏需要承受這樣的苦楚。

如今姑娘雖然不說,但是秋月就是知道,她自個兒也是願意去承受的,她這樣痛着,或許那孩子因她而在這個世界如一灘血水而消散的罪孽就會少一分。

秋月聲音格外的冷:“公子,姑娘的病症需要公子心頭的血去澆灌才能夠好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那就往死裏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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