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柔情似水
奚鏡聽了這番言辭後好笑道:“那這位公子是覺得,我配不上她?實話同你說了,她雖不是我的妻子,卻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待如何?”
溫琰捏了捏拳,好容易控制住沒有一拳揍過去。
他從面具鋪子開始,便一直跟着蘇半夏跟奚鏡,看這家夥不斷調戲本該屬于他的人,他心中便無限怒意,不覺失了風度,到了飛雲橋處,終于再按捺不住。
而蘇半夏雖然不滿于溫琰找自己的麻煩,卻也不願奚鏡這麽敗壞自己的名聲,便悄悄踩了他一腳。奚鏡此刻正跟情敵對峙,哪裏能輸了陣勢,咬着牙,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是不相幹的人,我們走吧!”如此良辰美景,奚鏡哪裏舍得同溫琰糾纏,這便拉着蘇半夏要走。
蘇半夏點頭,卻不防被溫琰拽住了袖子。
他說:“你棄了我,便是為他?那又為何要上京來?”
蘇半夏愠怒:“我早說過,今日之我,非當日之我,前塵盡忘,何必糾纏?”
溫琰只癡癡地放了手,嘴中咀嚼着蘇半夏的話。“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
你又豈知今日之我是昨日之我呢?
“溫郎,我聽城裏回來的人說,你爹是京城的大官,你會不會娶我?”
溫琰猶豫着,沒有回答。
“我父親要來接我了,你帶我走吧!”
他沒有回一個好字。
到如今,他才幡然醒悟,卻錯過了太多的東西。
“夏夏,我欠你的情,總會還給你的!”他慢慢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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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奚鏡拉着蘇半夏擠出了人流,終于找了個僻靜的小街巷子口。
奚鏡走得極快,蘇半夏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頭,“喂,你跑那麽快做什麽?”
誰知奚鏡背着身子,卻賭氣不回答,蘇半夏正心焦着,他猛地掀開了面具,轉過身來,将蘇半夏擁進了懷裏。
這又是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喂,你幹嘛呢?誰惹你了?唔……”
他的吻漫天而來,因為身高的差距,蘇半夏只得微微地仰着頭,她本心中納悶着,冷不防遭了這麽一遭,目光只迷離地望着滿天星子,半晌沒反應過來。
頭上烏雲如縷,月色半掩,正是将露未露,風情無限。
蘇半夏也不知最近是走了什麽倒黴運道,這接二連三地被人強吻,奚鏡的吻霸道強勢,如雷霆萬卷,驟雨狂風,吻地她幾近窒息,暈頭轉向,又加上奚鏡的武功深不可測,蘇半夏哪裏能找架得住,掙紮了幾下,箍住她的好似銅牆鐵壁,絲毫也動彈不得。
時間久了,他的吻也便缱绻起來,細細描摹,深情款款,沿着那嬌嫩紅唇輾轉流連。
這勢頭一緩,蘇半夏哪裏能容他繼續作惡,手中不知何時變出一把銀針來,猛地朝奚鏡的後背穴道紮下去。
讓你吃姐的豆腐,不給你點顏色瞧一瞧,當我是好欺負的?
那一把銀針紮下去,奚鏡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似地癱倒下去。
“喂……喂,不是這麽弱吧!”蘇半夏見他整個人都倒了,好似失了氣息,不省人事,卻又慌了,急忙蹲了下來,拉着手臂去探脈,這脈象還沒找到,人卻被奚鏡給拽緊了懷裏,兩個人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蘇半夏大仇未報,卻又被算計了,心裏那個氣,偏偏奚鏡還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道:“你這小妮子,剛做了好事,還敢算計我?”
這話聽得蘇半夏雲裏霧裏的,她能做什麽好事?至于算計,那還不是因為某人吃她豆腐?這波惡人先告狀,她真心服。
“你別狗咬呂洞賓了,快起來吧!可惜了我一身新衣裳!”這可是她才定做好的衣裳。
“衣裳有什麽要緊?你關心衣裳勝過關心我!”
蘇半夏無語。“統共就這麽一身新衣裳,別給你糟蹋了。我可不像你,財大氣粗!”
“你要多少,我都賠你!”
“你知道尺寸嗎?”話剛出口,蘇半夏就後悔了,她不過是想噎一噎他,省得他太嘚瑟。可話一出口,似乎有些私密。果然聽某人下一句絲毫不要臉地道:“知道,剛剛量的!”
某人大囧。恨不得直接把這地面扒拉開,鑽進去躲起來才罷了。
不遠處瓊樓玉宇的檐角,某個拄着劍而坐的黑衣護衛,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家主子,心中念着:真真是厲害。想不到主子你除了武功厲害,泡妞也是不差的。
接下來的時間裏,蘇半夏再沒有搭理奚鏡,空只有奚鏡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地說着。
“前頭就是結彩樓了,是七夕佳節最熱鬧的所在!結彩縷、乞巧、鬥巧等等的活動都會在那邊舉行。先是祭月大典,接着,男女分開,男的拜魁星,女的拜織女娘娘,祭拜完成之後,在金風湖畔擺開禮樂,又布置數百的桌案,案上置香爐、水盆,針線等物,各家女子端坐于前,驗巧、鬥巧……”
“如果夏夏去參加的話,定叫別家的姑娘都黯然失色。”
“哦!”
“你就說這一個字??”
“恩!”
“……”
“你還在生氣?”他忽而站在蘇半夏的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蘇半夏心頭氣惱,暗想:我今天一定是傻了,才會跟他出來。
“喂,那個男的是誰啊?”他的聲音突然小了些。
蘇半夏自然不知他說的那人是誰,目光只随着密集的人流往前看去。只見前方一座四五層的高樓,像塔似的一層層壘上去,四周各有檐角,角上系着銅鈴,而迎面朝着的一邊,兩串五色燈籠從樓頂垂下來,一直垂到大門前,門前是一塊影照壁,後來近了才知,上面栩栩如生雕刻着七夕盛況,熱鬧繁華。
奚鏡見她不理,用手掰過她的頭,讓她直視自己,剛才一番打鬧之後,奚鏡複又戴上了那個面具。
蘇半夏見着面前戴着豬頭面具的奚鏡,忽又想起與他初見,那時他戴的是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這家夥似乎不太喜歡将自己暴露在別人面前,自己幾次與他見面,也全都在夜裏。這樣的神秘的人物,與他相處時卻好似褪去了神秘的面紗,有些煙火氣。
她不由得心緒萬千,竟怎麽也設想不出他到底應該是個什麽人物。
她好不容易回神,哪裏知道奚鏡問她的是什麽?便胡亂答了不知。
奚鏡越發糾纏起來,堵着她不讓她向前。
“你到底想怎麽樣?”這一番還是她錯了不成?蘇半夏有些惱火,卻不知他在意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