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趙敏難得乖順。二人前腳剛出酒樓，一幹護衛後腳就呼啦啦跟了上來。尤其令韓玲珑倍感壓力的是，玄冥二老虎視眈眈地攔在了前面。
這下街上熱鬧起來了。
韓玲珑心內大呼不妙，這樣一鬧豈不正好引起了那四大使者的注意力？于是附耳道，“讓你的手下別跟着。”
趙敏遲疑了一下，擡手示意護衛留下，但是玄冥二老卻決計不會離開的。韓玲珑無奈，也只能如此。俗話說民不和官鬥，江湖中人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就兩相無事，但如今趙敏這個官家小姐纏上門來，要是解決不好，日後可少不了麻煩。何況韓玲珑平素生計倚靠關山月的香料生意，跟官府不得不打交道。生意人以和為貴，韓玲珑打算把趙敏交給關山月，這關老板教導小姑娘很有一套，要是既能解決這問題又能和受寵的小郡主結下交情，也是美事一樁。
主意既定，韓玲珑帶着趙敏往回走。轉過幾條街，正打算順便去安贖樓看看小昭，豈料還沒到門口，就見小昭喜笑顏開的從安贖樓裏跑了過來，歡喜地喊道，“姑姑！”
韓玲珑面露微笑，正要回應，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厲聲喝道，“你叫她什麽？”竟是扮作老妪的黛绮絲，如今被稱作金花婆婆。唬得小昭不禁一抖，瞬間蔫了下來，弱弱的低頭喚了聲，“娘親……”
“嗯？”金花婆婆拉成聲音，面色嚴厲地瞪她一眼，小昭連忙改口，“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又道，“你認識這惡女人？”她口中惡女人指韓玲珑，小昭以為說的是趙敏，在她心裏趙敏才是仗勢欺人的惡人，于是點點頭，輕聲道，“今天才認識。”又略帶小女孩态的想向母親撒嬌，嬌嗔地嘀咕，“這人實在可惡，竟下毒害人。”卻未料歪打正着，金花婆婆緩了緩聲音，卻仍是嚴厲之色，“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稱她姑姑？”又皺眉望向小昭，“你怎麽知道是她害死了你爹？”
小昭一愣，“什……什麽？”她不可置信地仰望着金花婆婆，又下意識地看向了韓玲珑。
韓玲珑遠遠看見黛绮絲的時候，心裏就一驚。如今聽到她這番話，一時百味陳雜，迎上小昭迷茫的眼神，頓時心疼的不行。又着實心虛，便不覺避開小昭目光，握緊趙敏的手。趙敏打量幾人神色，很快估摸出了大致情況，雖不清楚是非曲直，但出于個人私心她此時自然偏向于韓玲珑，于是安慰似的拉住她手臂，對韓玲珑勸慰地笑了笑。
沒料到趙敏會有此舉動，韓玲珑此時心情發雜，滋味着實不好受，卻因着趙敏這有意無意的安慰對她大為改觀。
小昭卻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一直不明白黛绮絲為何不肯留在自己身邊，這些年都是在這安贖樓裏長大，能見到娘親的次數屈指可數。問她的韓姑姑，韓玲珑不是語焉不詳的敷衍就是轉移話題。如今突然聽到黛绮絲說這個，小姑娘整個人都懵了，不由得弱弱地看向韓玲珑，“姑姑……”
她這一聲輕喚，更是惹怒了金花婆婆，“住口！”話音落時，擡手就是一巴掌落在小昭臉上。
“黛绮絲！”見狀韓玲珑連忙開口想阻止，可是喊了名字之後，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麽。小昭是她的女兒，即使這七八年來韓玲珑一直待小昭親厚，幾乎把小昭當做自己的女兒，甚至以一種憐憫補償的心思寵溺着小昭，但終歸……韓千葉的死跟她韓玲珑脫不了幹系。在黛绮絲面前，她是沒有立場開口的。
“黛绮絲早就死了！”金花婆婆拄着拐杖，沒人看到她是怎麽出手的，人卻已經飛至韓玲珑面前。那拐杖直直指向韓玲珑心口，來勢迅猛滿帶殺氣。韓玲珑連忙松開趙敏的手，全力躲避，哪料金花婆婆拐杖走勢極為詭異，好像韓玲珑躲避的方向就恰恰是要往拐杖下撞，韓玲珑心驚不已。她功夫雖然也算數一數二，但畢竟缺少對敵經驗。過往總跟些不成器的江湖喽啰練招，只三兩下就解決了。平素跟手下過招時，那些人又豈敢當真出手，總是點到為止。如今金花婆婆招招致命，韓玲珑又心神不寧左右猶豫，不過兩三回合，就被吃了金花婆婆一記重擊，登時肺腑一陣翻湧，喉中一片腥甜。
趙敏見狀連忙扶住韓玲珑，大聲道，“玄冥二老，攔下這老婆子！”他二人迅速出手，一前一後一左一右配合嚴密，金花婆婆過了幾十招漸漸落了下風。這兩個老頭出手可是毫不留情，又極為狠辣，竟想取金花婆婆性命，小昭大急，立刻加入戰鬥。可她一個小孩子，哪裏是這兩個高手的對手，反倒讓金花婆婆多了層顧忌，愈發受制于人。眼見着玄冥二老掌風已至金花婆婆身前，韓玲珑一顆心都快跳了出來，霍然一聲大喝，“住手！”喊得太急，竟然破了音，頓時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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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二老哪裏會聽，韓玲珑見狀身形驟然飛出，一手拉住小昭，一手推開金花婆婆，整個後心竟全然暴露給了玄冥二老。千鈞一發之際，趙敏厲聲道，“不可傷人！”
那玄冥二老畢竟是泰鬥級的高手，雖然品行不端，但功夫精湛收發自如。趙敏已然發話，二人自然不會傷人，硬生生收了掌。
卻不料金花婆婆不領這情，回神就一掌擊在韓玲珑肩頭，“納命來！”韓玲珑又吃了她一掌，這下是當真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吐出，吓壞了小昭。小昭連忙抱住她，“韓姑姑！”她又擔心又難過，不由啜泣道，“姑姑，我娘……金花婆婆說的是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不成。”金花婆婆沉聲說着，一把拉起小昭，“殺了她，給你爹償命！”
小昭卻淚水盈盈的望着金花婆婆，咬唇小聲道，“娘……”喊罷見金花婆婆目光不善，連忙改口，“婆婆，這些年來……娘親不在身邊，都是韓姑姑照料我……”
她話沒說完，金花婆婆擡手又要打，韓玲珑一把抓住，冷聲道，“你就這麽愛韓千葉？”她聲音咄咄逼人，竟是止不住的怒氣。
可這話問完，金花婆婆竟然手一抖，整個氣勢都弱了下去，卻避開這個話題道，“我的丈夫死在你手裏，殺你償命理所應當！”
“哼，”韓玲珑冷笑，“他又是什麽好東西！”
金花婆婆怒道，“至少待你不薄！”
“起初，我待他薄了？”韓玲珑說着，心裏也是凄苦，那些前塵過往着實令人……人生若只如初見，“你敢說他後來不曾對我動過殺念？”
“韓千葉一身正氣，是堂堂正正的君子，行事光明磊落……”
“所以你嫁給了他。”韓玲珑打斷金花婆婆的話，“是嗎？”她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目光卻變得咄咄逼人。
金花婆婆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然臉色一白，顫聲道，“你……你到底為什麽殺害自己的兄長？”
“你當真想知道？”韓玲珑神色冰冷，勉力撐起身子靠近金花婆婆，“還是……其實你已經猜到了？”
“不可能……”金花婆婆霍地站起來，拐杖抵在韓玲珑咽喉，“你休想唬我！”
韓玲珑似笑非笑地勾唇，“你倘若心中無鬼，我能唬你什麽？”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想必小昭已經告訴你了，從波斯來了四位使者，就在附近。不知他們是來做什麽的？”說着話，又是一陣輕咳，口中滿是血腥的味道。
金花婆婆手中拐杖一抖，眼神複雜的看了眼韓玲珑，卻是沒下殺手，只是拉起小昭就要走。
“你帶着小昭，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跟她什麽關系嗎？”韓玲珑心內郁郁，不耐煩地道，“你孤身一人脫身都是難事，還帶個拖油瓶，找死就直接回去啊。”
這話說罷，金花婆婆卻更是疑惑了，“你……”她對韓玲珑的身份猜疑不定，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番話正中要害。
“留下小昭，事情我會原原本本的告訴她。”韓玲珑在趙敏的幫扶下站了起來，“你自己走吧。”
金花婆婆猶豫再三，躊躇地盯着小昭看了半晌，又看看韓玲珑，終究是松開了手。她似乎想說什麽，可卻只動了動唇，無一字出口。
韓玲珑也不管，拉起小昭就走，無甚情緒地道，“孩子是無辜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飯時基友發信息：剛結完賬發現室友曬了玫瑰，QAQ單身狗哭暈。
我忍不住回了她：喜聞樂見。
然後這貨說：你也是單身狗，竟然不跟我一個戰線！
哈哈哈哈哈哈哈誰規定單身狗不能嘲笑單身狗噠！#窩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