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釣魚臺

四片唇貼到一處,糾纏片刻,江彬方拉開段距離,一雙眼定在錯愕的正德皇帝面上,伸了手,撫他鬓角。

甘泉被水輪送到屋頂,沿檐流下,宛若水簾。風輪搖轉,将夾着蘭花香的涼風送入室內,心卻熱得無法自持。

正德皇帝伸手就要去扯江彬的衣帶,卻被他反制住,拉着就往外跑。

外頭張永已做好聽春宮的準備,卻不料門一開,人一閃,再回神時兩人已手拉手跑遠了。張永也吃不準這對是要玩什麽把戲,忙叫門外守着的錦衣衛跟上。幾人七拐八彎地追了會兒,卻見兩人停在了太液池邊。

宮燈幾盞,引得飛蛾撲火,腳步聲驚醒了池中魚兒,尾一甩,一圈漣漪,碎了一池月色。

江彬停下步子,瞥了眼匆匆趕來的錦衣衛道:“都回去!”

陸青看着江彬側臉,江彬的目光卻只落在正德皇帝身上。方升任副使的湯禾用手肘戳了戳沒有動作的陸青,帶領一幹錦衣衛告退。

陸青尤不放心,走幾步便停了步子道:“你們先走。”自己則隐到暗處守着。湯禾嘆一口氣,走過去蹲在他身旁。陸青看他一眼,忽就想起青梅略帶羞澀的笑顏。

“聽說,指揮使要給你說門親事……”

湯禾扭過頭,定定看着陸青冠上垂下的紅纓,許久後方“嗯”了聲。如期而至的疼痛,牽扯出戰場上奔波數日的疲倦,将陸青壓得擡不起頭來,只能勉強別過臉道一聲“恭喜”,湯禾卻沒有回話,目光移到腰間的繡春刀上。刀柄系着一條墨綠的穗子,穗子上頭系一對翡翠環,內側各刻了一行字。湯禾摩挲着細微的凹凸,心中随之默念。

陸青卻誤會湯禾這番沉默是因想着青梅,掐自己一把,讓自己止了這癡心妄想。

這邊,江彬一伸手,解下今日宴上正德皇帝賜的玉帶擱到地上,又摸上頸側系帶輕輕一抽,再解了腋下系帶。新賜的紅色莽服便這般蛻了下來。正德皇帝瞠目結舌地看着江彬一眨眼功夫便脫得只剩中衣中褲與一雙皁皮靴。正德皇帝口幹舌燥地動了動喉結,終于盼到江彬在月色下露出上身長短不一或淺或深的疤痕,結實勻稱的線條,在腰腹部收得恰到好處,江彬除了靴子,将薄褲褲管卷到小腿處。

“皇上可會泅水?”

正德皇帝嘴角一抽:“等傷好了再比過不遲……”

江彬活動了一下筋骨,“噗通”一聲躍入水中,片刻後浮上來,瞅着岸上的正德皇帝。方才的沖力令江彬的發被打散幾許,貼在濕漉漉的臉上,眼一挑,便教人心猿意馬。正德皇帝也顧不上別的,三倆下脫了團龍圓領袍,伸展了一下四肢也跟着跳,耳邊炸開一片水聲,夏蟲的鳴叫霎時間被隔絕在了外頭,耳邊餘咕嚕嚕的水泡聲。

江彬抓住浮上來的正德皇帝,瞥了眼他胸前挂着的赤玉指環,面上微紅地指了指西北處的釣魚臺。這距離算不得遠,正德皇帝一咧嘴露兩排齊整的牙:“贏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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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将濕發攏到腦後,鼻尖蹭上來,吐一口氣。正德皇帝怔忡間,江彬卻已一蹬腿甩了他一臉水花。正德皇帝也不示弱,深吸一口氣便潛了下去。

月光下,不見兩人蹤影,只聽了嘩嘩的水聲,氣都長得很,你追我趕的誰也不願落後。須臾,一同鑽出水面,正德皇帝一巴掌拍在釣魚臺的基底上,喘息着想對落後些許的江彬說些什麽,卻被他捂住了嘴。

江彬示意正德皇帝別出聲,随後松開了手。此時,正德皇帝終于聽到釣魚臺的八角亭內傳來的低低的人語聲。

“如今聖上為奸臣蒙蔽,不顧安危以身犯險,這先例一開,恐怕日後……”這是翰林院檢讨徵仕郎臣蕭與成的聲音。

“竟是無人治得了那佞幸?”翰林院侍讀承直郎臣徐缙憤憤然道。

翰林院編修舒芬嘆了口氣:“我等所進之言,皇上皆不納,如今朝中言官如同虛設,經筵也已擱置許久,皇上又時常辍朝……”

“楊首輔丁憂後,又有誰能勸得了皇上?”禮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臣吳一鵬道,“文淵閣唯命是從,捏造子虛烏有的功績,長佞臣威風……”

“蔣首輔、梁閣老亦是無法,如今奸臣當道。”翰林院檢讨徵仕郎臣張星道。

片刻沉默後,就聽了一婦人道:“故而今日請諸位翰林來此一議,還請借一步說話。”

随後便聽了腳步聲,紛紛随着去了。

正德皇帝向後退去些,看着那些個打扮成宦官和午門衛的五位翰林大人,以及走在前頭趾高氣昂勝券在握的太後,漸漸扯出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讓我來,就看這個?”

“督主刻意放進宮的,我還道皇上不知。”

“你與張銳倒是情投意合?”

江彬不語,就見正德皇帝靠在那石基上,抹了把臉上的水道:“恐要令你失望了……她畢竟是太後,而那些翰林,也有将入內閣之人,牽一發而動全身……”

江彬自然知道,可他并不希望正德皇帝被蒙在鼓裏。

“原先我總覺得我爹窩囊,六科官跟前,總謹言慎行,不敢有半點差池,直到如今,我才明白,百官日日跪拜的,不過是個擯斥七情六欲端坐于禦座之上的人偶。”正德皇帝說罷,怆然一笑。

江彬一皺眉,一口咬上他頸項。

正德皇帝措不及防,就這麽被江彬壓在那石基上一路吻到他左肩結痂的傷口。那傷這幾日正長新肉,被江彬舌尖一舔,又癢又痛,勾出無數欲.念來。此時的正德皇帝,再按捺不住,一把扯住江彬散落的發迫他仰起脖子,腰一挺,反客為主地壓在他身上,急急地摸索到水下去解他的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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