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強吻

第20章強吻

進了家門,宋清遠把他上回穿的米黃色拖鞋找出來,程重安剛一彎腰,沙發後面突然蹿出個黃色物體,飛一樣跑過來跳起,穩穩落在他背上。

程重安吓得差點原地跳踢踏舞,“什麽東西!”

“忘提醒你了,它總是這樣。”宋清遠連忙把那東西抱下來,“只要背對着它就跳上來。”

程重安心有餘悸地轉身一看,只見宋清遠懷裏賴着一只非常眼熟的小豹貓,那小貓好像還記得他,喵喵地大叫着沖他狂甩尾巴。

“宋醫生,你說的在家裏的禮物,”程重安的手抖啊抖,“不會就是它吧!”

宋清遠颔首:“是它。”

他一直記得那天在商場,程重安說最喜歡豹貓時眼睛都發光,又想起他說自己住很孤獨,幾番思慮便驅車去買下了貓。

寵物店的人又是給他推薦貓糧貓砂又是介紹飲水機和玩具,宋清遠也是第一回 買寵物,被說得頭暈眼花,把注意事項一一記下,貓咪用品也全都買了下來,在客廳一角堆得滿滿當當。

見程重安低着頭一語不發,宋清遠忽然有點緊張,“你不喜歡嗎?”

其實不是沒做過心理準備,就算程重安不要他也會養下來,他總覺得小貓的眼睛和程重安很像。

小貓感覺不安似的,喵嗚叫着,一時間場面活像程重安這個負心漢要抛家棄子。

“不不不不不不,怎麽可能不喜歡!”程重安一連說了六個不,呼哧呼哧喘着,手足無措,突然一下子把臉紮進了小貓毛茸茸的肚子裏,“怎麽辦,是真的!”

小貓感覺癢癢,嗷嗷奶叫着,四爪并用把他的頭臉抱住了狂舔,人吸着貓貓吸着人,只剩下負責抱貓的宋醫生原地淩亂。

過了一會程重安才從狂喜中清醒,從貓肚子裏拔起毛躁躁的頭,眼睛亮得像裏面灑了星星:“謝謝你宋醫生!”

“你喜歡就好,”宋清遠松了口氣,眉目舒展,“生日快樂。”

程重安保證自己絕對不是在計劃某種陰謀,他一個沖動就控住不住地踮起腳用力抱住了宋清遠,又黏糊糊地重複了一遍:“謝謝你。”

謝謝你記得。

小貓被兩人擠得難受,不滿地叫了一聲,一蹬腿蹦了下去。

程重安柔軟的臉頰緊貼着他下巴,宋清遠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怔了片刻,終于伸出手來,克制着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程重安把好像隐藏的脆弱一面展露了出來,抱緊他的力度好像依靠漫無邊際海面上的一只獨木舟。

下一秒,程重安卻從他脖頸處擡起頭,嘿嘿笑着盛情邀請:“宋醫生,來喝酒吧。”

宋清遠:“……”

他徹底确定對方是個好了傷疤就忘疼記吃不記打的性格了,剛吐了一次,轉眼又開始在他家櫥櫃裏翻找酒杯。

笨笨的,找來找去也沒能找到。

宋清遠嘆口氣走過去,擡手從他頭頂的倒吊架上抽出兩只細細的高腳杯:“只喝一點。”

程重安這會特別乖順:“都聽你的。”

茶幾下面鋪了手織地毯,兩人幹脆席地而坐,宋清遠又利落地弄了一碟煮毛豆當下酒菜。

小貓慢吞吞地甩着尾巴走過來,在兩人中間徘徊了一會,最後還是往宋清遠腿邊一窩,拿眼睛直直看着程重安。

“宋醫生,”程重安舔了舔嘴唇,“貓能不能先養在你家裏?”

帶回深淺是絕無可能,不如說,這只貓大概根本不會變成他的。

宋清遠一愣,“怎麽?”

程重安信口胡謅:“我最近準備搬家,等安置好了再接它過去吧。”

“可以是可以,你要搬家?”宋清遠才聽說,難免有點訝異,“用不用幫忙?”

貓暫養在這肯定沒問題,房子太大,接貓回來的這兩天,家裏也有生氣。

“不用啦,我準備找搬家公司。”

程重安說完,拿起酒瓶給他倒酒。

醇紅的液體撞入杯底,由清轉深,宋清遠沉默地看着,随後摁住杯底晃了晃:“要搬到哪裏?”

“往東邊搬,”程重安不假思索,“可以離宋醫生近一點。”

自從表白心意,他說話越來越直筒子,常常讓宋清遠一時半會接不上話。

不過程重安一般也會立刻替他找臺階:“宋醫生,給貓起個什麽名字呢?”

“你決定。”宋清遠夾了一顆蠶豆,貓咪支起身子要抓,反倒被他捉住了小爪子,左右晃一晃。

程重安靠在沙發上認真地想了一會,“叫王子吧。”

宋清遠嗯了一聲,“行是行,但它是個女孩。”

程重安這才遲鈍地看了看小貓兩腿中間——果然沒有蛋蛋。

“女孩叫王子也可以,對不對,王子?”程重安趴下來對着貓說。

豹貓目不轉睛盯着他看了幾秒,終于撇過頭,懶洋洋地叫了一聲。

兩個人最後還是把那三分之二瓶紅酒喝完了,大部分都是宋清遠解決的。

這晚程重安依然睡客房,他進屋之後發現床單和被褥都換過了,不是上回那一套藍色波紋的。

他從褲兜裏拿出針劑,拆開擺好,關掉燈,盤腿坐在床上靜靜等待着。

床頭櫃上的夜光表一格一格移動過去,程重安在腦海裏模拟了無數遍整個流程,直到淩晨兩點,他翻身下床,光着腳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

房子裏漆黑一片。

他慢慢停在主卧前,壓着門把手将門推開一條縫。

裏面很安靜,晚上喝了那麽多紅酒,宋清遠大概早就睡熟了。

程重安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他沒有急着上床,先依次在書架和對聯鑲邊上摸索着确認了一下攝像頭都還在原位,這才往床邊靠近。

宋清遠正側身朝裏沉睡,整個脖頸都毫無防備地露在外面。程重安緊緊盯着他的背影,極其小心且緩慢地把一只膝蓋由輕到重一點一點壓在床上。

跪實那一刻,床輕微地作響。程重安屏住呼吸,等了足足一分鐘才敢繼續動作。

腺體麻痹劑棉棒已經被攥得溫熱,他摸黑折斷一頭,用指尖确認了一下完全濕潤,屏住呼吸,在宋清遠脖子正後方抹了好幾遍。

緊接着他抽出細針,快而準确地紮入了腺體。

“喵!”

安靜的深夜裏,驟然響起的貓叫簡直振聾發聩,更別提王子從門口的縫隙間一溜跑進來,很激動地跳上床,瘋狂在兩人身邊蹿來蹦去。

那一刻程重安的心髒都吊到了嗓子口,腎上腺素飙升,渾身血液仿佛凝固一般,四肢發麻。

他眼睜睜看着宋清遠蹙眉翻過身來,聲音還帶着沒睡醒的沙啞:“怎麽……”

他和程重安打了個照面,話音戛然而止。

兩人都僵住了,下一秒,程重安突然發瘋一樣俯身捧着他的臉用力親下來,同時跨上他的腰,整個人都牢牢壓住宋清遠,用要融進他身體的力度和他接吻。

宋清遠震驚得許久沒動作,随後才伸手去推程重安。

程重安用了全部力氣壓着他,表面上完全投入這個吻,一只手往下摸到宋清遠的褲腰,另一只手卻在他枕頭旁邊焦急地瘋狂摸索着——剛剛宋清遠翻身的時候,把那根取信息素液的小針碰掉了。

王子不明所以,嗷嗷叫着繞他們走了兩圈,它本來想跳到程重安背上,但是又本能地察覺有點危險。

“唔!”

作亂的手已經伸進了他睡褲,宋清遠被摸得悶哼一聲,處于下位,幾乎要窒息。

他緊擰着眉,直接揪住了程重安的後衣領想把人扯開,卻又怕弄傷他。

察覺出宋清遠的意圖,程重安心裏一慌,突然像孤注一擲的小獸般用牙狠狠咬住了他的下唇。

濃郁的鐵鏽味很快從唇齒間蔓延開。

與此同時,程重安終于在床縫內側摸到了一個冰涼的細物,他立刻把它緊緊攥在手心。

一開始的震驚過去後,宋清遠猛然察覺到渾身血液都在失控地湧向下腹,他終于無法忍耐地扯住程重安的睡衣用力一拉,支起身子。

黑暗中誰都說不出話,他們面對面粗喘,好半天,程重安才慢慢地從他腰間挪下來,心髒仍舊狂跳不止。

他小聲說:“對不起。”

宋清遠屈指蹭掉了嘴唇沾的血,被咬破的地方一陣刺痛。他閉了閉眼,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出去。”

程重安嘴唇動了動,慌張地想說些什麽,可最後還是安靜地爬下床,光着腳離開了卧室。

門被他輕輕阖上,許久,宋清遠有點僵硬地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然後擡起手臂遮住臉,緩緩抽了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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