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Dramatically Chang
「小栖,好點沒有?」
衛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覺四周仍舊是那片無盡的黑暗。冷得周身都麻木了,自己似乎靠在了時盞秋懷裏,她緩緩地扯了扯凍得生疼的手指,才發覺周身沒有多少力氣了。唯一一件不幸中的萬幸,似乎病痛暫時緩解了一些,微微喘了口氣,嘶啞的嗓子回答,「好些了。」
「嚯嚯,還是被我找到了。」
「我本來就沒藏。」她低弱的聲音說着,又吩咐道,「最後一支,留給你自己用。」
「我不用!」時盞秋大聲回絕,「小栖,你16歲後就沒有繼續體能訓練了,可我沒有啊,我一直都在爹地的安排下訓練。這樣的極寒地方,完全沒有問題。呆一個月都可以。」
「一個月,呵呵……」衛栖冷笑,随便應付了一句,「你也真是會吹牛,臉都不紅吧。」
「你怎麽這樣說啊?」時盞秋不甘心地怪叫一聲,「哼,那時候看到小栖你身體不好,我就拼命鍛煉啊,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小栖啊。你看,現在派上用場了吧。」
衛栖慢慢吸了一口冷空氣,感受着那冰刺般的空氣緩緩滑入自己的肺葉,又慢慢呼出來。「那還真是多謝你。」
「小栖,不客氣啊。」時盞秋有些厚臉皮地回答。然後,她慢慢勾下頭來,似乎準備往衛栖的臉吻了上去,不對——是唇。
「你幹什麽?」
「我親你一下不行啊?」時盞秋委屈地說。
「不可以。」
「你別裝正經了好不好啊?」時盞秋絲毫不讓地高叫,又掐起嗓子,「哈!你剛才昏厥的時候叫了好多遍『盞秋』哦,我以為你想我了嘛!」
我叫了很多遍『盞秋』?
明明知道看不到,衛栖還是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往時盞秋的方向看過去。分不清這句話是真是假。「你少唬弄我……」
「我親一下怎麽了?你老婆現在又不在!好煩人啊!我什麽時候可以親啊?好久沒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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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扶我坐起來。」
「哦!」時盞秋忙把衛栖重新扶了個端正,靠在角落的地方,然後自己就往衛栖懷裏鑽了過去。「那你抱人家啦,互相取暖嘛。」
「你不是特種兵,可以一個月雪山裏呆着沒問題嗎?」
「有小栖在的雪山才行嘛。」
衛栖幹脆閉嘴了,看着手上的指針指向了3點的位置,她決定不再理會時盞秋。時盞秋似乎真的如她自己所說,雖然身上溫度下降的厲害,卻一直保持着活蹦亂跳的精神,難道真的是特殊訓練了?
衛栖也沒精神多想。她閉目繼續養神。
然後,微涼的唇,帶着一絲甜膩的香水氣味、在她知覺被低溫長時間弄得完全下降的時候,悄然又帶着欣喜地,堵上了她的唇。措手不及、始料未續,衛栖猛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馬上,不那麽溫熱的舌頭往自己嘴裏猛烈地撞了進去,險些連牙齒都被這樣的速度撞了碎。
「唔……你……盞……」她破碎地想發出幾個聲音,用以宣告自己的驚訝和不願意。
但時盞秋沒有給她機會,反而更加熱情起來地把人往牆板上按了過去,并且雙手用力地去扯衛栖的衣服。咬合在一起的唇瓣回憶起了當初的熾熱和柔情,衛栖大腦一顫,身體有些不由自主地跟曾經的節奏同律了起來。沒錯,她的手正在往時盞秋的腰上摸了過去。
但下一刻,那張溫和、成熟的知性女性的臉浮現在她腦海裏,那明豔動人的姿态,謙和的教養,順從的嗓音,無一不在她腦海裏畫面重組,讓她覺得此刻自己的行為實在反常,并且喪盡天良。衛栖跟見鬼一樣,猛地往後一縮,伸手大力推開時盞秋。「你住手!」
「小栖!」時盞秋滿心怨恨、又非常動情道,「就一個晚上都不行?她又不在!她又不知道……而且……而且人家是給你取暖嘛!」
「不可以。」
「為什麽啊?你剛才分明是在想我的。」時盞秋嘤叮一聲,「讨厭啊。」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但你沒有給我分手吻啊。」
分手吻,那是什麽?「你說什麽笑話?」
「就是分手的時候,要吻一下嘛。大家都這樣的,你當時甩臉就走了,你沒給我呢。」
衛栖沉默了好長時間,沒有回答時盞秋。她心裏非常糾結,一個不知道這個分手吻是真是假,一個也……猶豫着這份感情是放是收。眼下看來,時盞秋似乎有點藕斷絲連,大小姐脾氣慣了,到了今天這步田地,還能追來英國。但時盞秋又不願意跟自己出櫃,每每一想到這個,衛栖就覺得自己不常犯的心絞痛犯起來好像也沒那麽痛了,比起絕望,疼痛算什麽?
「時盞秋,當初說分手的人,是你啊。」衛栖的口吻打不起興致,顯然還是在傷心的。
「那分手也是要分手吻的嘛。」時盞秋絲毫不講理,跟屬了螃蟹一樣,橫行。
「你的意思是,分手吻過後,你就死心了?」
「這個……」
「是不是呢?」衛栖問的很果決。
「小栖……」時盞秋有點別扭,也是安靜了大半會得,終于才在黑暗中,嚴肅起來了。她的口吻像在作最後的考量和道別,「你真的這麽不想再跟我複合了?我可以……等你跟啓岚分手。」
「別開玩笑了,我談戀愛從來不提分手。因為我提,就一定不回頭。」衛栖的語氣很激憤,對,她想起了很糟糕的回憶。比如自己選擇出櫃的那一天,她是怎樣被教訓的,她是怎樣一夜無眠,第二天強打精神去見時盞秋之後,等到的卻又是絕情的話語。她是怎麽從失望的旋宮餐廳一步三顫地走出,那一刻,一直執着的感情失去了風帆,經不住道德的摧殘,沉入了海底。然後,自己又是怎樣一個人背着包袱去了英國,離開不堪回首的大陸。
太痛了,痛到難以承受,才會不得不開始妥協。可這些,比起『你沒有那麽愛我』的事實,或許再也及不上萬分之一。是你,時盞秋,是你的放棄的态度,親手埋葬了我們的愛情!是你的膽小,你的懦弱,你的……
輾轉承歡有什麽用?柔情蜜意抵得上什麽?那全部都是表象。真正需要你承認愛情的時候,你到哪裏去了?你怎麽可以——全部留給我一個人去承受?而此刻,又叫我毫無怨言地去再愛你一次?并且前提是犧牲掉我的現任女友呢?
衛栖決定不去想了,因為早就有結局了。想了也再無意義,與其全部怪責時盞秋,還不如怪一句——我為什麽是女人。是吧,想想就好笑了,衛栖,是因為你不是男人,所以才有今天這樣的結局。你有什麽資格怪盞秋?
你是女人——所以你不值得她為你出櫃!不要掩蓋太深了,所有的問題,糾結,痛恨,只有最深層的一個理由在作祟,那就是——你是女人!
「嗚……」時盞秋嘴巴一扁,馬上,她嗚咽起來了。
衛栖閉上眼睛,她此刻也希望耳朵能跟眼睛一樣,能夠閉起來就好了。這樣就不用聽那讓自己心慌意亂的哭聲。
「警察什麽時候會到?」
「他們立案後,大概20分鐘。」高啓岚從薛止森的車上下來,看見了衛栖的『深藍』安靜地停放在停車場。她咬了咬下唇,四下打量一圈,對薛止森吩咐道,「不要放松,全部細節的地方,地下室什麽的,一個都不要放過!」
「是的,高小姐。」
「我們分頭繼續找!」
「好!」
「你不要再哭了。」衛栖終于開口要制止。
「我知道了。」時盞秋哽咽了兩聲,抹幹淨了眼淚。她清了清嗓子,然後帶着濃濃的鼻音,悶悶地說,「那你吻我最後一次,我就放手。」
「……」
「我說的……是真的。」時盞秋語氣很妥協,口氣慢慢地,衛栖能聽見一聲很大、很壓抑地抽氣聲。「好嗎?」
「我們早就分手了。」
「我知道。」
「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我知道。」
「我們就算回去了,也沒有将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時盞秋暴躁地尖叫,她不想再等了,直接如猛虎一般撲了上去,瘋狂地對着衛栖的臉咬了起來。是的,她在咬!
拼命的吮吸,用力地擠壓,不斷地折騰,持續的報複!雙手摳住對方并不強壯的肩膀,一下一下地往硬質的牆上撞着,并不管對方是否疼痛,因為她也快憋壞了。看着愛人跟別人牽手,全部屬于自己的溫柔全部拱手讓人了!
「我愛你我愛你,我好愛你啊!嗚嗚……」這個吻太暴躁,衛栖已經嘗到了嘴角血腥的味道,但她沒有抵抗有些崩潰邊緣徘徊的時盞秋。「你根本不知道我多喜歡你!別人我看都不看一眼,從來不看,只有你,只有你,我什麽都是倒貼給你,你還這麽傲慢對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