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合作邀約

季心諾維權成功,晚上下班,自然少不了陳瑩一頓敲詐:“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該請我吃飯了?”

“可以啊。”雖然是個虛名,但好歹升了一級,季心諾應得很快,“不過這件事過後,我的知名度估計漲了不少,不能随便浪了,只能委屈你來我們家吃火鍋了。”

陳瑩不忘多要幾個菜:“那我要很多肥牛、肥羊、腦花、蝦滑、黃喉還有毛肚!”

“不會虧待你的。”季心諾想着,不如當成一次小型聚會,笑道,“不然你問問幹先生有什麽忌口的,把他也叫上,?”

“啊,叫那麽無聊的人,估計要吃清湯鍋加涮白菜了。”陳瑩哀嚎一聲,還是去叫了人,“要是他不同意,還挑食,等着吃我的拳頭好了。”

給媽媽發送了晚飯吃火鍋的消息後,季心諾笑容又明媚起來。

無論外面多少風浪,家人和朋友永遠是最溫馨的避風港。

按照約定,晚上包括幹斯人在內,四個人全都到齊,坐在小小的飯桌旁邊。

但飯桌上氛圍低落,想來是吳冰還在介意白天那一場風波。

幹斯人開口致歉:“對不起季小姐,沒能做到你交代的事。”

他瞞了一時,沒瞞得住全程,還是讓吳冰看到了閑言碎語。

“這不怪你。”

季心諾和陳瑩對視一眼,兩個人很有默契的開腔,活躍氣氛。

陳瑩用筷子敲了敲桌上盛滿牛肉的餐盤:“心諾,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買這麽多好吃的給我。”

“到時候你減肥失敗,可不要怪我。”季心諾怕被事後反咬一口,連忙推卸責任。

大抵是涉及了幹斯人的專業領域,他難得搭了句:“牛肉在肉類中含有的脂肪量相對較少,而且氨基酸特別豐富,可以增強肌肉的彈性……”

“停,好端端吃個飯,誰要聽你開百家講壇。”陳瑩看到他只敢盯着食物的儀态,頗有幾分不耐,“而且你又忘了,我說的話了?”

幹斯人聞言,反倒頭垂得更低,就差埋到桌子裏去。

他們幾個年輕人插科打诨,并沒有緩和飯桌上的壓抑氛圍。

吳冰眉頭緊皺,倏地一下握着女兒的手:“心心,如果實在做得不開心,咱就換個工作。”

季心諾連忙安撫:“媽,我這都解決了,還成主任了,以後升職加薪,飛黃騰達。”

“可是媽媽不想你被罵得那麽難聽……”吳冰還是過不了這個坎。

女兒是肚子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誰還不放在心尖上寵。

“這年頭為了熱度,普通人做了點什麽事,也會挨罵,我就是一時運氣不好而已。”季心諾繼續給媽媽吃定心丸,“你看我這不是都搞定了。”

陳瑩忙幫腔道:“是啊,阿姨,再說公司還有我呢,心諾要是辭職了,我得多寂寞啊。”

吳冰知道女兒留下,主要是舍不下付出太多心血的節目,也退了一步:“那就先這麽幹着,萬一再有什麽不開心的,馬上就走。”

“都聽你的。”季心諾摸了摸肚子,“那現在我們可以開吃了吧。”

“小饞貓。”吳冰表情放松幾分,仿佛又把女兒當做一個只要有吃的,就會滿足的孩子,“我又沒攔着你吃。”

得到可以開動的指令後,陳瑩笑得最是開懷。

但她一拿起筷子,就又想到什麽似的,對幹斯人交代一句:“今天心諾升職,大喜的日子,你給我注意點啊,別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幹先生,別聽她的,今天你也是主角,随意就好。”季心諾笑着圓場,還替閨蜜說着好話,“她這個人就是急了一點,沒惡意的。”

“其實……也沒什麽。”幹斯人邊答話,邊瞥了眼陳瑩,似乎已經摸透她性格,很是大度。

他口吃的毛病,不知不覺間竟然也好了不少。

陳瑩注意力全放在吃上,被拂了面子也無所謂,滋遛滋遛吃着碗裏的飯菜:“看在你給我買了這麽多好吃的,我就不計較了。”

有的菜隔得遠了,她就使喚幹斯人一下:“快點,幫我夾一下那個,還有那個……”

幹斯人也不避諱,将筷子翻了個頭,就用來幫忙夾菜,仿佛這是一件做得很熟的事。

季心諾暗暗嗅到了桃花的氣息。

一頓飯就在這樣熱鬧的氛圍中過去。

晚飯過後,陳瑩借故要和閨蜜多說幾句悄悄話,多留了一會兒。

一關上門,季心諾難得也打開了八卦雷達:“怎麽了,要跟我彙報戀情嗎?”

“你在說什麽啊?”陳瑩拿着手機的手一頓,聽得滿頭問號。

“你一點都沒發現?”季心諾沒想到當事人毫不知情,“今天飯桌上幹先生一直在看你,也很聽你的話,我還以為你們兩個……”

“想多了,我和他,怎麽可能?”陳瑩渾身寫滿抗拒,“我和他在一起,我陳瑩兩個字倒過來念。”

“話可別說的這麽絕,搞不好是王境澤定律,會真香呢,畢竟感情的事情,誰也拿不準數。”

“絕對不可能。”陳瑩還是堅持己見。

“那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麽?”這下輪到季心諾摸不着頭腦。

“我是要給你看這個。”陳瑩收起嘻嘻哈哈一張臉,“我關注了《北方周刊》的公衆號,晚上給我推送了這篇文章。”

《北方周刊》正是惡意抹黑季心諾的那家媒體。

陳瑩一副接着燙手山芋的樣子,把手機遞給了季心諾。

只見這份周刊在取标題上,依然不忘靠撒狗血來奪人眼球。

“深度探讨季心諾事件背後的資本博弈”

文中寫道:“雖然季心諾的事情,在桃子網一篇強勢的聲明後,逐漸沒有了水花,淡出大家的視野,但本周刊的小編還是發現了很多疑點。

根據桃子網發表的聲明,假設這個聚餐真的有很多人參與,但季心諾和方晨陽在小平臺上說話,難道不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

請大家思考一下,現實中碰到領導對你進行性騷擾,正常人會是什麽反應呢?肯定會大聲求救或者是想盡辦法擺脫鉗制吧?

而季心諾并沒有這樣做,那又是為什麽呢?也許是因為她的腦回路不一般吧。

再想一想,如果是被惡意挾持,為什麽季心諾不試圖逃跑,而是冷靜地和方晨陽交談?

另外,桃子網聲稱做過取證,但并沒有把證據放出來,難道是這個證據可信度不夠?又或者其實沒有證據,不過是為了扭轉局勢而捏造出來的,這一點尚未可知。

這裏,小編有了另一個猜想。

近日有消息傳出,海豚視頻想要推出一檔類似節目,複制《與樂同行》的模式,雖然節目效果尚未可知,但起碼會引流一部分觀衆。

方晨陽常年待在幕後,頂多只在《與樂同行》的片尾中出現名字,沒多少人了解,知名度遠不能和季心諾這個臺柱相比。

而海豚視頻推出的主持人洪華,22歲,剛從院校畢業,很有可能是下一個流量人選。

為了确保利益最大化,桃子網自然需要維護季心諾這個女主持人的顏面,這就将事件上升到海豚視頻和桃子網的紛争。

順便值得一提的是,桃子網的副總裁劉亮,曾在一次會議上公開表示過,公司旗下女主持人裏,最喜歡季心諾的長相。

此處有圖片和視頻為證。

而這位高層的妻子,的确和季心諾有幾分像(順帶一提,長相問題,各位看官自由心證)

很多事情看來毫無關聯,但拼湊在一起,則會得出和現有結果完全不同的結論。

整件事會不會是資本事先布置好的一個局,像羅生門一樣,撲朔迷離,真相也許只有在時間的磨砺下,才會顯露山水。”

文章寫得陰陽怪氣,底下的評論,紛紛也被這篇文章帶歪。

“說不定是桃子網看新節目要出了,為了吸引流量,聯合炒作,表面開除方晨陽,實際上換個崗位再把人家叫回去?”

“就感覺這件事莫名其妙的,這樣一想,什麽事都說得通了。”

“所以方晨陽被擺了一道?因為季心諾把上大佬了,所以才犧牲他了?娛樂圈水真深。”

陳瑩緊緊抱臂,寒毛直豎:“這個《北方周刊》怎麽回事,感覺盯上你一樣,陰魂不散的。”

“那就得問我們停職查看的前方主任了。”想來在公司發了聲明的前提下,還敢頂風作案的,除了在她這裏碰了一鼻子灰的方晨陽,不會再有別人。

“他這個人狡猾得很,除了桃子網以外,應該早就找好了別的出路。”季心諾毒舌起來,“好不容易從臺前走到幕後了,可不得珍惜他這輩子最大的流量嘛。”

“可是這算造黃謠了。”陳瑩氣得發抖,“居然還那麽多跟風的,都不動腦子的嗎?”

季心諾還是理性至上:“我會存證,有必要的話,和這家周刊打官司能用得上,不過現在沒有鬧大的必要。”

“為什麽啊?”陳瑩總覺得吃了大虧,“這不就太便宜那家夥了。”

“這篇文章沒上熱搜,只在公衆號裏,流傳度低,鬧大了反而會傳播,不劃算。”季心諾分析着利弊,“不過按照他這個做法,估計是打算直接離職了。”

“一個大男人心胸真夠狹窄的。”陳瑩憤憤不平地道,“我不管他離不離職,就希望明天公司裏的人別提起來,不然你這個主任怎麽當啊?”

“都是千年的人精,怎麽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季心諾深谙人的多面性,“表面上還是會叫我一聲‘季主任’,暗地裏,可能正在瘋狂轉發,一邊罵我騷浪賤呢。”

“你說你怎麽就那麽難呢?”陳瑩仰天長嘆了句。

“難就難吧,不還有你陪我一起扛着。”季心諾轉而安慰頹喪的好友。

接下來兩天裏,她走馬上任,等于身兼兩職,各類關于音樂會的文件,讓她像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

正應了那句廣告詞,“仿佛身體被掏空。”

所以那天晚上,連恺之的消息來得異常及時,像是沙漠裏降下的甘霖:“這兩天是不是憋壞了?”

“我是不是該稱你為‘連·料事如神·恺之’呢?”季心諾給他取了個很長的外號。

“其實是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他很鄭重地說出來意。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季心諾自然不會拒絕。

“那什麽時候有空?老地方見,到時候詳細告訴你。”

“就今晚吧。”

“好。”

果斷敲定時間後,季心諾才發現,原來忙裏偷閑,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

這次她走得熟門熟路,赴約時懷着期盼的心情,到了連恺之的秘密基地。

這裏看上去依然破舊,內裏卻像是個百變的抽獎箱,這次搖身一變,出現了很多甜點。

布丁、雙皮奶、蛋糕、奶茶,芋圓,巧克力,又是一場足以令人歡呼的美食盛宴。

“這也是你的手筆?”季心諾見到這個排場,不禁問道。

“除了巧克力以外都是。”連恺之面上頗有幾分得色,“請君入甕,也得有誘餌才行。”

季心諾坐在老位子上,不見外地嘗起味道,甜而不膩的食物,在她唇腔間彌漫着幾分清香:“你這是要改行賣小吃嗎?”

“要是哪天真的開店了,還要你多多捧場。”連恺之倒不否認。

填飽了肚子後,季心諾如今和他共處一室,終于更深切體會到,什麽叫感同身受。

這兩天裏遭受的口誅筆伐,簡直比雨季時層層密密的雨點還多。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讨厭狗仔了,他們真的很能瞎掰。”她對八卦記者也産生了畏懼之心,倒着苦水。

“普通同事聚餐,都能寫成這樣,就算事後澄清了,還是有人孜孜不倦給我安綠茶人設。”

她把那篇文章發送給連恺之:“你看,黑料這就安排上了,現在他們不敢和公司正面杠,要是以後我再出點什麽事,遲早要遭殃。”

“不回應他們寫你心虛,回應了他們覺得漏洞百出,怎麽都能大做文章,所以還是少打交道的好。”連恺之早就摸透其中套路。

“不過我也想明白了,無所謂。”季心諾這次也算吃一塹長一智,明白自己要有一定底氣,才有機會翻盤。

她很清楚能繼續留下,是因為還有剩餘價值:“別人怎麽說是別人的事,我照樣工作就是,只是當了主任後,肩上的擔子就更重了。”

她長嘆口氣,喝了大杯奶茶,竟是喝出點借酒澆愁的味道來。

“有壓力就有動力。”連恺之拿了句老話出來,還是對她信心滿滿,“反正是你的話,沒什麽搞不定的。”

“跟我來。”他随即招了招手,帶她去上次沒有踏足過的房間。

推開有些厚重的房門後,房間裏還是一架鋼琴。

他走到鋼琴邊,掀開琴蓋,彈奏一串流暢的音符後,問道:“還記得之前碰到琴鍵時的感覺嗎?”

季心諾喉頭一卡,頓了一頓後,回道:“當然記得。”

在國外的彈奏還歷歷在目,悠揚的樂曲讓人渾然忘卻煩擾,獲得安寧,更何況還有他在身旁。

“你對這次音樂節怎麽看?”

“我覺得不止是反家暴,還是反暴力。”結合自身遭遇,她忽而生了許多感慨,“暴力不止局限于家庭,會在職場上,會在生活中,會是冷暴力,也會是拳打腳踢或網絡暴力。”

“像我一次就沾到兩個,職場和網絡。”她無奈地聳了聳肩。

“都會過去的。”連恺之寬慰她一句後,雙手搭住了她的肩頭。

季心諾惘然間,覺得肩上一沉,擡起頭來,只見他的臉近在咫尺。

他神态平靜,卻又有幾分嚴肅:“這次節目,意義重大,我最後一個出場,節目組給了我兩個節目的時間,我想和你一起彈奏《光明》。”

《光明》歌詞積極向上,的确很适合在這類晚會上演唱。

“我那點末流水平,就不拿出去丢人現眼了吧。”一聽要跳出自己的安全範疇,季心諾有些慌亂地搖了搖頭。

她靠鏡頭前的形象吃飯,差點聲名全無,怎麽能再下賭注?

但這件事情實在很有意義,身為女性,明裏暗裏受到的歧視實在太多,和領導們對峙的那一幕歷歷在目,讓她差點在別人的目光中跌到塵埃裏。

她迅速改了口:“我答應你。”

如果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那就盡全力讓它發揚光大。

想到這裏她有了雄心壯志,信誓旦旦地道:“我會努力練習,不拖你後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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