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自己兒子梁小龍,讓他領着殷代宇和二黑上屋後的果園轉轉去。

臨出門前,素芬嬸兒從廚房裏探出了腦袋,叮囑梁小龍和殷代宇他們三人快去快回,可別誤了吃飯的點兒。幾人點着頭應了,接着便出了梁家的院子,從屋旁的小路爬上了後山。

梁小朋友已經從先前的打擊裏面恢複過來了,這會兒見了殷代宇雖然不似之前那樣一臉花癡,但糾結的面部表情很容易給人一種:我那麽喜歡你,世俗卻不讓我們在一起的趕腳。

殷代宇避開了梁小朋友幽怨的眼神,略顯不自在的低頭跟着小朋友後面,向屋後的果園走去了。

梁大叔家的果園在整個上田村算是大的了,從屋後的山腳起,一直綿延了好幾公裏。他們家的果園主要種植的便是枇杷和砂糖橘,殷代宇上山看了看,将之前的枇杷樹苗的量削減了一半,改為購買蘋果苗。

這一點,主要是來了上田村之後才決定的。打從他進村後,就一直在觀察山上的果樹,他發現上田村的果農們大都以種蘋果為主,只有幾家種了少量的枇杷,瞧着數量也不夠賣錢的,大概是為自家人吃才種的。

雖然殷代宇又靈泉這個作弊器在手,但剛開始創業,總歸要考慮得多些才妥當。況且他還打算等明年開春了,買上一批羊回來養,這樣山上那片斜坡地,也能物盡其用了。只可惜殷代宇現在手上的錢不夠,要是将山上種滿果樹的話,短時間內資金沒辦法回籠,對他之後的規劃也有影響。

九月末的太陽還是很曬人的,三個人才上山轉悠一會兒,腦門上就開始出汗了。殷代宇看着被曬得小臉通紅的兩個小孩子,正好自己想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當下便提議說要回去了。

二黑和小龍一開始就結了梁子,現在一個不想陪仇人逛山,一個不想讓敵人陪着逛山,是以腦袋都點得飛快,生怕晚了會再跟身邊的人相看兩相厭。

三個人又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當走到果園的一處時,一直安安靜靜的小狐貍卻突然跳下了地,速度飛快的沖着一處竄了過去。

殷代宇喝止無效,只得急忙跟了過去,生怕自己一個沒注意,這位小祖宗又給惹出什麽事兒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帶魚17

小狐貍的速度和殷代宇比起來,自然要快上一線,是以當殷代宇領着兩個孩子找到他時,他已經渾身炸毛的跟別人對上了。

額。。。說是別人也不對,因為他的對象,正是幫梁大叔家看守果園的小花一家。

在無數次的被小花它老公大黑推倒翻跟頭之後,一身是泥的小狐貍終于停止了挑釁行為,沖着大黑張牙舞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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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你個二貨?有種再推一次,信不信小爺我一口吃了你!

“汪汪汪!”

蠢萌的大黑自然不知道這只狐貍說了什麽,它只知道這狐貍真是讨狗厭,想它大黑日夜都要看守着果園,好不容易逮着機會跟媳婦兒在一起,正想培養培養感情呢!這不知打哪兒蹿出來的狐貍,伸爪就沖自己來了,幸好自己躲得快,否則它這張英明帥氣的臉可就要破了相了。

殷代宇看着小狐貍一只在哪兒手舞足蹈的炸着毛,自己都覺得丢人,忙讓梁小龍将狗牽開了,自己上前拎起狐貍恨得牙癢癢道:“你就消停一點吧!這還在別人地盤上呢!你一個打得過別人一家嗎?”

被名義上的主人,實際上的供養者逮住,小狐貍也不敢造次,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沖殷代宇叫喚了幾聲。

殷代宇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倒不是因為胡九給他惹了麻煩,而是因為這家夥完全沒有腦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管對手是誰,招惹到它它就一定要給別人點顏色看看。可惜自家又不是開染缸的,每次都被別人弄了個灰頭土臉。

#QAQ!法力消失了腫麽破?嗷嗷!#

殷代宇讓兩個小家夥先回家,言明他收拾完髒狐貍自然會回去。二黑興高采烈的往山下跑去了,半大小子正是吃長飯的年紀,他早就餓了,要不是因為山下太無聊,他也不會跟着小宇哥哥上山來曬太陽。

小龍倒是有些擔心,看了看殷代宇手裏焉了吧唧的狐貍,有些不忍心道:“小宇哥哥,你可別打小狐貍,小黑是這個脾氣,見着什麽都愛逗着玩兒。”

殷代宇自然不可能揍小狐貍,忙笑着解釋道:“我先前上山時,瞧見那邊有條小溪” 說着指了指山林的上邊一點,接着道:“我想帶他過去洗一洗,這麽髒也不好帶回去!”

小龍看了看狐貍,發現的确髒得不像樣子,這才點了點頭,領着小花下山去了。

殷代宇沒有罵小狐貍,經過上次顏文的事情之後,他算是明白了,這狐貍精着呢!要是沒發生什麽事情,他是絕不可能突然發狂跟大黑打架的。

雖然顏文努力的隐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殷代宇還是從一個不小心說漏嘴的賣場工作人員那裏得知了真相,原來顏文正是嘉寶拍賣行的老板,先前殷代宇撞見他那天,正好他去拍賣行視察。雖然不知道小狐貍為什麽會撓了他,但從之後的接觸裏,殷代宇還是能感覺出,這個人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不純的。

這之後顏文也曾聯系過殷代宇,邀請他去自家做客,言談之間也透露出一些意思來。但殷代宇對他着實沒興趣,便聲稱自己忙着果園的事情,沒時間前去赴宴,并感謝他的美意雲雲。

要說殷代宇之所以這麽敏感,全因為長了一張男生女相的臉,打小就有男的跟他告白。小時候是那些男生分不清他是男是女,等長大了就是知道他是男生後開始追求他。

只可惜殷代宇雖然長相偏女性化,可心裏卻絕對是東北純爺們兒!對于這些人的青睐那是非常厭惡,甚至還專門去學了一些拳腳功夫,以應對某些人的死纏爛打。

走在窄窄的鄉間小路上,殷代宇給了胡九一個腦瓜崩,半是責怪半是心疼的說道:“現在知道人外有人,狐外有大黑了吧?叫你出來的時候收斂一點你就是不聽,知道疼了吧?”

小狐貍炸着毛一臉怒氣:“嗷嗷!”是它們先罵我的!

胡九心裏暗憤:一群神志都沒修出來的蠢貨,居然還敢罵他是蠢狐貍!真是叔叔可忍嬸嬸忍不下!真以為他是狐貍,聽不懂狗語是吧?

殷代宇口中的小溪其實也不過是條大一點的小河溝,這會到了小溪邊,殷代宇幹脆直接将胡九扔了下去,一邊抱臂冷笑道:“怎麽?還不服氣是不是?現在就回去找小黑再打啊!我要是攔你一下,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叫!”

原本還在水裏拼命掙紮的狐貍,聽了這話,立馬僵直了身子,站在水裏一動不動,眼裏擠出兩滴碩大的淚珠,舉着兩只前爪,委屈的看着殷代宇。

要說殷代宇這人吧,還真沒什麽死穴,尋常人壓根就拿他沒轍。可實際上呢!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是個萌寵控,尤其還是個有毛控!

所以每當胡九犯了錯,做出一副委屈到爆的表情,或是舔着爪子沖他賣個萌,那是分分鐘秒殺殷代宇的節奏。

殷代宇被胡九此時的樣子萌了一臉血,但又覺得老是這樣下去不行,當下便移開了目光,咳了一聲,硬起心腸呵斥道:“瞧瞧你那是什麽樣子?真是丢我的臉,還不趕快把身上弄幹淨,我就等你二十分鐘,晚了你就待着喝西北風去吧!”說完拍了拍手,轉身走到旁邊的大石頭上坐下了。

被威脅了的某只,只能噙着淚一邊在水裏打着滾一邊扭過頭舔毛。

#QAQ,麻麻,逗比好可怕,我要回家!!!#

胡九倒是想硬氣點,可惜,那也要他能硬氣得起來啊!

這半個月來,他光是吸收殷代宇身上溢出來的靈氣,就已經将身上的禁制解得差不多了。雖然離恢複道行還有些距離,但自保是沒什麽問題了。有這樣的作弊神器在身邊,你舍得走麽?

胡九憤恨的想到:先前被大黑推了個屁股墩,那是他狐貍大爺心情好,不稀得跟一只蠢萌計較,否則只要一爪,就能将那只黑不溜秋扇到天邊的月亮上挂起來。

額,當然了,那是在禁制全解的情況下。現在麽,呵呵。。。

#擦,黑不溜秋有種你等着,等大爺恢複法力,一定也摔你百十個屁股墩!!#

十五分鐘後,殷代宇看着抖抖簌簌蹲在自己面前的小狐貍,心下到底還是軟了軟,伸手将胡九拎了過去。拿之前塞到泉眼那兒的毛巾給胡九擦幹了毛,又拿出之前買的衣服給胡九換上,順便還幫某只把之前穿髒了的白色長袍給洗了。

胡九本來還不願意,他的那件衣服還是胡奶奶當年送給他的法寶,能大能小,還自帶一個小型空間。衣服上還設得有禁制,能抵擋別人的攻擊。

但他人小力弱的,哪裏能反抗得了殷代宇,最終還是被人給剝了個幹幹淨淨。

胡九不敢沖殷代宇發脾氣,正好瞧見從邊上路過的一只烏鴉,當即對着人家一頓張牙舞爪:看什麽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無辜的烏鴉一臉狗血的飛走了,臨走時流了一地的面條淚。

#嘎~嘎~,今天在小溪邊看見了不該看的,長針眼了腫麽破?#

殷代宇被他這樣的舉動逗樂了,摸了摸他腦袋,笑道:“喲,還害羞了!”

胡九轉過身子,留了個屁股對着他,一人一狐就在小溪旁邊,第一次單方面的坦誠相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帶魚18

胡九被人剝了個不着寸縷,但卻一點也沒生氣,殷代宇成功扒下他長袍的這一舉動,倒是讓胡九堅定了要跟着殷代宇的心。

原來那件長袍可不是誰都能輕易脫下的,那上面有胡奶奶親自結的陣法,除非是道行高出胡九好幾層的人,或是胡九命中的有緣之人,才能順利将其扒下。

早在他渡劫前,胡奶奶就曾為他蔔了一卦,說是他将來會得遇貴人,順利渡劫成功。但這之前,還尚有些磨難。而貴人最明顯的标志,便是無視他所有的法術攻擊,這件加了他心頭血煉制的長袍,自然也在貴人無視的行列之中。

對于這一點,殷代宇自然是不知情的,他只感覺到,似乎自打狐貍洗完澡後,就乖順了許多,莫不是它喜歡洗澡?這樣想着,殷代宇便決定,今後再遇上這樣的事情,先讓狐貍洗個澡去。

#QAQ,我是讨厭洗澡的胡九!!!#

殷代宇帶着胡九回院子時,正趕上吃中午飯。素芬嬸正揪着小龍的耳朵訓他,說是怎麽能把客人丢山上,自己先跑回來的?

殷代宇見了,忙上前去解圍,說是自己讓他們先回來的,叫素芬嬸不要生氣。

素芬嬸倒是極爽快,招呼殷代宇趕緊進屋吃飯,一邊又轉身去廚房端菜去了。梁小龍揉了揉通紅的耳朵,不知是不是因為讓老媽揪耳朵這麽丢人的事情被殷代宇看見,不好意思了,

沒有上前跟他貧嘴,反倒紅着臉躲了開去。

農家吃飯就一個字——足,那滿桌子的菜差點沒吓得殷代宇轉身遁走。

偏偏素芬嬸兒還熱情極了,不停的給殷代宇夾菜。到這時,小狐貍的好處就顯出來了,不管殷代宇給多少,統統都給吃得幹幹淨淨。

有時候殷代宇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明明不過是兩個巴掌合攏就能圈住的身子,卻偏偏能吃下身體好幾倍大小的食物。

最奇怪的是,從殷代宇撿到他那天算起了,也足有三個多月了。這期間殷代宇可沒少給他喂好東西,可不知是怎麽了,這狐貍一只都是這麽小小的一只,完全沒有長大的跡象。

甚至楊三叔都曾問過,說這狐貍是不是不正常?他活了這麽多年,還沒見過這麽奇怪的畜生呢!

殷代宇怕他起疑心,便笑着說這狐貍的品種比較特殊,是仿造茶杯犬培養出來的新品種,原本就長得挺慢的。

為了這事兒,胡九兩天沒搭理他。

下午梁大叔則帶着殷代宇和楊三叔,去看了即将賣給殷代宇的果樹苗。即便是不懂的外行人,殷代宇也能瞧出來那果樹苗絕對是好果苗,當下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跟梁大叔道謝。

梁大叔倒是渾不在意,反正他家裏的果園每年補種的果苗有限,與其把這些好苗子賣給素不相識的人,倒不如賣給殷代宇做個人情。他雖然不是什麽神機妙算的諸葛亮,但眼睛還算有幾分眼色,能看出殷代宇這人踏實肯幹,将來必能幹出番事業來。

之後幾人又去看了梁大叔新開出來的葡萄園和草莓園,在得了梁大叔會免費贈送葡萄苗和草莓苗後,殷代宇心滿意足的和另外兩人回了家。

這時候走到家肯定都得半夜了,梁大叔勸說他們先在自己住一晚,反正家中也沒什麽要緊的事,等到明天再走也不遲。

殷代宇和楊三叔商量了一下,最後都覺得梁大叔說得有道理,便點頭同意留下了。

正好前一天下了場不大不小的雨,到了傍晚的時候,梁小龍便纏着梁大叔要去附件的小溪裏抓小魚炸魚幹吃。這事兒在殷代宇還小的時候,倒是經常見同村的孩子們幹,但他卻是從來都沒親自做過的。

田爺爺雖說對殷代宇極好,可到底是年紀大了。像這種父子、爺孫之間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他縱使有心去做,也無力做得到。

梁大叔性子倒是極和樂,讓小龍去庫房拿了藤簸箕和魚簍,便帶着小龍出了門。待家裏無事可做的殷代宇和楊三叔還有二黑,自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小龍口中的蝦米溪,其實就是之前胡九洗澡的那條小河溝。梁家父子帶着人,一直沿着小溪往下走,差不多都快出了上田村的範圍了,他們才止了腳步。

小溪在不遠的地方彙入了長河中,長河兩岸是濕地。殷代宇放眼望去,眼前一片青翠連綿的蘆葦蕩,長河被水草還有其他的綠植隔成了許許多多的小湖泊,原本奔流的河水在這裏陡然慢下了腳步。

蘆葦叢中還有野鴨水鳥的鳴叫聲,這樣的靜谧安靜的環境,簡直就是殷代宇心中理想的天堂。見殷代宇看得入了神,梁大叔一邊放簍子一邊感慨道:“年輕就是好啊!看蘆葦蕩都能看入迷了。那河道有什麽好看?除了蘆葦還是蘆葦!”

幫他遞石頭的楊三叔笑笑:“趕上咱們年輕那會兒,不也覺得綠軍裝好看得不行嗎?這就叫浪漫!你呀,都快趕不上時代變化的腳步了!”

梁大叔也不惱,樂呵呵的接過石頭固定魚簍去了。

別看早上二黑跟小龍還鬥得跟兩只烏眼雞似的,就這麽一下午的功夫,又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一樣。這會兒趁着老爹忙着放簍子,兩個小屁孩兒閑不住,溜進蕩子裏摸野鴨蛋去了。

臨走時還交代殷代宇幫他們倆打圓場來着,殷代宇叮囑了幾句安全問題,便讓兩個人去了。農村的小孩兒從小便是在這些地方長大的,水性自然不消說,叮囑安全問題,也不過是随口提醒一句罷了。再說了,現在正值枯水期,就算掉河裏也頂多淹到脖子,是以殷代宇并不擔心。

胡九上午被迫洗了個涼水澡,中午跟殷代宇鬧了脾氣,沒有跟在他身邊,這會待在屋子裏睡得跟豬一樣。殷代宇也沒有多在意,反正那家夥隔三差五就要傲嬌一把,他都習慣了。

梁大叔和楊三叔将魚簍放好了以後,便跟殷代宇打了聲招呼,雙雙回家去了。對于自家皮猴去哪兒了,他們也都心知肚明,不過也怕拘得狠了起反作用,今天就讓他們放放風罷!

殷代宇在蘆葦蕩邊待了一會兒,也慢悠悠的開始往村裏走。到梁大叔家時,離得老遠便聽院子裏一陣喧嘩,殷代宇怕出了什麽事兒,忙三步并兩步的進了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圓潤的冬瓜菌。。。明天有事,更新飛走鳥~~~

☆、帶魚19

剛一進門,就見梁大叔蹲在雞舍面前東張西望的,楊三叔眉頭皺得老深的站在一旁看着。院子裏還站着個孩子和婦女,這會兒見了殷代宇進來,那婦女臉上閃過一絲尴尬,随即拉着孩子就出院子了。

殷代宇對那對母子不關心,忙看向梁大叔問道:“怎麽了這是?”

一見殷代宇回來了,兩人雙雙松了口氣,梁大叔更是一個箭步上前來,拉着殷代宇就往那邊走,一邊走還語帶慶幸道:“你再不回來,我跟老楊只怕就得拆雞舍了!”

他這麽一說,殷代宇就更加一頭霧水了,忙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倒是說呀!”

提到這個,梁大叔居然臉紅了,不好意思的看着殷代宇道:“那什麽,我們剛剛不是出去了嗎?正好隔壁那家的孩子上我們家來找小龍玩兒,這不一進屋就瞧見你的狐貍了嘛!伸手就想抓來玩兒,哪知道你的狐貍精的不行,撓了他一爪就躲雞舍裏不出來了!”

殷代宇聞言一愣,随即差點沒笑出眼淚來,胡九這家夥向來都不喜歡別人碰他,但像今天這樣,被一個小屁孩兒給追到沒處躲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想着上午已經給過教訓了,殷代宇忙蹲下身來,沖雞舍裏面喊道:“行了,他已經走了,我給你帶了好東西,快出來吧?”

梁大叔本來還以為殷代宇有什麽好法子呢,結果居然跟他們先前用的招數也沒多大差別,當下便有些失望。誰知他這邊臉還沒垮下去呢,那邊千呼萬喚都不出來的狐貍,這回居然探出了個小腦袋,透過雞舍的縫隙往外看。

殷代宇想笑又怕惹惱某只傲嬌的家夥,忙忍住說道:“真走了,沒騙你,快出了吧!”

胡九看了看,發現真的不見先前的那個男孩的身影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踮着腳出了雞舍。這一出雞舍,便直奔殷代宇而去,就連腦袋上還飄揚着奮飛的雞毛都顧不上了。

殷代宇抱着胡九跟梁大叔說了抱歉,給人家添麻煩了雲雲。梁大叔自然知道殷代宇這是客氣話,忙說不敢不敢,接着便跟他說要去收魚簍了。

一行三人在結束了雞飛狗跳之後,又轉身出門去了小溪盡頭。

吃過晚飯之後,按照素芬嬸安排的,楊三叔和二黑睡一間,殷代宇單獨住一間。農村人房子大,一人一間也是睡得下的,不過楊三叔怕小二黑又出什麽壞主意,把人放眼皮子底下,自然要安心得多。

殷代宇帶着小狐貍進了西跨院的屋子,這邊左右挨着的是庫房和菜園,距離主屋有些遠了,但勝在幹淨和安靜,對這樣的安排,殷代宇自然是再滿意不過的了。

推開木門,眼前的是再普通不過的房子了,靠着窗子的是一張小桌子,大概有一米2左右高,剛好到殷代宇腰部。窗子是最常見的十字窗,窗簾也是頗具小清新的碎花窗簾,由此可以看出,雖然素芬嬸年紀偏大了,但心底的那顆少女心卻依舊活躍着。

除掉這些,房子裏就剩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櫃了,床正好是橫着放的,小桌子就在床頭旁邊,正好方便客人放外套之類的東西。房間的最裏邊是紅漆大衣櫃,殷代宇打開看了看,裏面放的都是些棉被和被套什麽的。想來是主人擔心山間夜裏涼,讓客人晚上自行添加的。

雖然簡陋了些,但屋子裏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對于這一點,殷代宇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唯一比較尴尬的,就是素芬嬸子給鋪上了大紅色的床單被套,殷代宇一個大男人,難免有些難為情。不過這畢竟不是在自己家裏,縱使不習慣,殷代宇也不能将床上的東西都換掉。左右也不過是一晚上,忍忍也就過去了。

這麽想着,殷代宇便覺得那些大紅色也沒那麽刺眼了。不過這個問題解決了,還有一個問題仍然困擾着殷代宇,那就是——狐貍怎麽辦?

原本殷代宇想的是,在別人家裏,帶狐貍進屋睡覺似乎有些不妥,便想讓胡九就在屋子外面的那個雞窩裏湊合一晚上就得了。奈何這家夥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殷代宇怎麽跟他說都沒有,揪着殷代宇的衣服根本不松爪。

好在梁大叔一家也很通情達理,知道現在的人養寵物,那同吃同睡的都大有人在。再說從今天接觸的來看,這小狐貍還相當愛幹淨,就連往殷代宇身上蹦,都要先把爪子擦幹淨了才行動。當下便勸殷代宇,把狐貍帶進屋睡覺也沒事兒。

殷代宇萬分抱歉的跟梁大叔他們說了不好意思,最後只得帶着某只死纏不放的無尾熊進了屋。

剛一進屋,原本還死死巴着殷代宇飛某只,立馬蹦下了身,經過小桌子直接跳上了床,一刺溜的鑽進了被子裏去了。在旁邊看着的殷代宇頓時黑了臉,他雖然還挺喜歡小狐貍,但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跟只狐貍同床共枕,當下便滿腦袋黑線的揭開了被子,冷了臉色吼道:“給我下床去!”

只可惜今天殷代宇注定無法得償所願了,不管他怎麽冷臉斥責,小狐貍就是窩在床上一動不動,要是殷代宇敢伸手碰他,那家夥叫的,跟滅了他全家一樣凄慘。

因為是在別人家裏做客,胡九這樣耍賴,殷代宇拿他也沒轍,看它躺床上還算規矩,最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默許胡九今天睡床上了。

得勝的胡九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無意識的搖着大尾巴,睡眼朦胧的看着殷代宇黑着臉脫下衣服換上了從空間裏拿出來的睡衣。等人上了床,有心讨好的某只忙團成一團,開始了無恥的賣萌路線。

也許是胡九良好的睡眠習慣,也可能是因為他睡像實在太萌,殷代宇原本漆黑的臉色漸漸好了起來,拉熄了電燈線,也躺上了床閉上眼開始睡覺,只是下意識的跟小狐貍還是隔了一段距離,也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習慣使然。

一人一狐各自占據了床的一邊,勉強開始了一夜和諧的同床共枕。

然而半夜時分,當殷代宇被一股尿意憋醒之時,睜開眼看到的景象,差點沒讓這個心如磐石的男人都叫出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帶魚20

太過驚悚的畫面讓殷代宇說話都帶上了顫音,但面前的情況實在不是正常人能接受得了的。無論誰睡得好好的,半夜醒來的時候,身邊躺了個渾身赤·裸的同性,都會跟現在的殷代宇一樣。

強壓住心底的驚駭,殷代宇跳下了木床,拉開了屋裏的燈,指着眼前的男人驚駭道:“你。。。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床上?”

被殷代宇一陣響動打擾到的某人一陣哼哼,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滿不在乎的說道:“逗比你做什麽?吵醒本大爺,當心本大爺一口吃了你!”

這一翻身,倒讓殷代宇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唇不點而朱,眉眼如遠山之黛,鼻尖而挺直,尤其是吹彈可破的皮膚,讓整個人的氣質提升了不知道凡幾。還未睜眼,便能看出是位漂亮得不食人間煙火的美男子。

可就算再美又怎麽樣?對于殷代宇來說,現在想吃了這人的心都有了,半夜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床上,居然還敢叫自己逗比!

殷代宇一把掀開了被子,咬牙切齒的低喝道:“你給我起來!”

被涼意凍醒的某人,坐起了身揉了揉眼睛,一臉迷蒙的抱怨道:“逗比你想幹嘛?沒看見人家睡得正香嗎?”

被這人如此無賴的行徑弄無語了,殷代宇不怒反笑,冷聲道:“你膽子夠大的啊!私闖民宅居然還敢這樣有恃無恐,是不是以為我們不敢報警啊?”

這話讓正嘟着嘴不滿的某人清醒了些,總算睜眼看了殷代宇一眼,當從殷代宇眼中看到人形的倒影後,原本還迷蒙的人徹底清醒了,一蹦三丈高的下了床,滿屋子撒歡蹦跶道:“捏哈哈。。。小爺就知道跟着逗比有肉吃,蹭了一個月的靈氣,小爺終于恢複玉樹臨風的樣子啦!哈哈哈,那蠢萌的狐貍樣,誰愛要誰要去,反正小爺是再也不想頂着那副蠢皮子了!”

等他吼完了,這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一個人,這會兒正滿臉怒容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跟之前那幾個月的調·教有關,男人一看到殷代宇露出這幅表情,不知怎麽的,腿自動就軟了。忙滿臉堆笑的湊上前去,笑得一臉蠢萌的對殷代宇道:“那什麽,我不是故意的!”

殷代宇挑了挑眉,心底有些懷疑,但這麽天方夜譚的事情,想讓他三言兩語就相信,那不是侮辱他智商?

皺着眉頭看向男人,一臉警惕的問道:“你誰啊?”

殷代宇的話一出口,胡九這才反應過來,我類個擦,他現在是頂着逗比根本不認識的殼子,要是法力全恢複了,那他直接出門閃人就行了。可問題是,他現在也只是恢複了一部分法力,勉強能維持住人形罷了,走出去那是分分鐘被道士滅掉的下場。

情勢所迫,要待在逗比身邊的時間還長,可現在要怎麽跟逗比解釋,自己會變身這回事?難不成要說自己是來自另一顆星星的他?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借口在殷代宇那兒根本行不通,為了不被殷代宇光着身子扔出門外,胡九狗腿的上前扶了殷代宇坐下,笑得一臉谄媚:“先坐下,坐下我慢慢跟你說行不?”

殷代宇看着光着身子在自己面前晃而不自知的某人,尴尬的別開了臉,從空間裏拿出一件長襯衣,扔了過去,紅着耳根道:“把衣服先穿上!”

對于胡九來說,穿不穿衣服也就那麽回事兒,可既然逗比都要求了,那他還是穿上的好,忙接過衣服往身上套了起來。

只是他個子本來就比殷代宇高,穿上襯衫只剛好遮住大腿,這樣半露不露的模樣,再配上那張令人神魂颠倒的臉,吸引力不要太大。

殷代宇艱難的別過頭,盡量讓自己不要去看這幅讓男人都血脈噴張的場景,一邊還要穩住蕩漾的心神問道:“你不是要解釋嗎?現在就說吧!”

殷代宇的表現讓胡九有些忐忑,當下也不敢再耍花招了,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個一清二楚。

“這麽說,先前我撿到的那只狐貍就是你?只是因為那個什麽林子的限制,所以才會一直維持着狐貍的模樣,而我現在看到的,才是你真實的樣子?”

胡九忙點了點頭,一臉殷切的看着殷代宇,生怕他搖頭說自己不相信。

殷代宇聽了胡九的解釋,本來就信了幾分,再加上這家夥如今這一臉的蠢萌像,和自家養的那只簡直就是如出一轍,頓時将心裏剩下的那點疑慮也盡去了。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如今也恢複了,那什麽時候離開我家?”

這話讓胡九如遭五雷轟頂一般,他只想着把事情告訴殷代宇,卻忘記了殷代宇之所以收留自己,那就是當寵物養的。現如今他恢複人形了,人家自然不可能再養着他了。

當下便一臉讨好的看着殷代宇,道:“那個。。其實。。。我還沒有恢複,所以,可能還要住上一段時間。。。”看着殷代宇越來越黑的臉色,胡九的腦袋也越來越低,簡直恨不得直接埋到胸前了。

對着沒毛的胡九,殷代宇可就不像以前那麽溫柔了,直接冷聲拒絕道:“不行,最多三天,從我家搬出去!”

胡九沒想到殷代宇這麽不留情面,當下也有些委屈了,嘟囔着說道:“要不是真沒地兒去,我早就走了,哪裏還會待在這!你個逗比!”

殷代宇眉一皺,鳳眼一挑,眼神瞬間變得凜冽起來:“逗比?嗯?”

自覺失言的胡九頓時啞口無言,他怎麽就忘了這茬。可能是長時間說話別人都聽不懂的緣故,剛剛這麽想着,他就随口說了出來,哪裏想得正好被殷代宇逮了個正着。

這下好了,別說之前殷代宇就不會留他,現在把人給得罪了,能成功說服殷代宇讓自己留下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一想到這裏,胡九原本還揚着的頭,立馬耷拉了下來,那小模樣,當真是可憐極了。

只可惜殷代宇可不是一般人,就算胡九一哭二鬧三上吊,他都不可能讓一個陌生人住進自己家裏,就算之前已經養了這個人三個月也一樣。

胡九正想說什麽,忽然一陣煙霧飄起,殷代宇面前的美男瞬間就消失了蹤影,他給胡九的襯衣也飄落到床上。

殷代宇皺着眉頭看着胡九原來坐着的地方,那裏的白襯衫鼓了起來,有團東西正在挪動。

“嗷嗷”怎麽回事?從領口支出個腦袋的胡九愣了,一伸爪子,得,又變回來了。

再轉頭看向殷代宇,忽然發現這人的眼神在看見自己變回了的狐貍時,好像溫柔了好多。胡九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只是想着要再努力一把子。沒想到,那副委屈的模樣剛擺出了,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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