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事兒你站我後面做什麽?又不出聲吓死我了!”
胡九不高興的跟在殷代宇身後,一邊委屈萬分的說:“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掃地出門了??”
正在洗米的殷代宇聞言一怔,只覺得莫名其妙,轉過頭來問道:“你從哪兒聽來的?我什麽時候說要把你掃地出門了?”
胡九蹲在擇菜的小板凳上,低着頭一副霜打了的茄子,恹恹的說道:“不是的話,你為什麽要跟三嬸說,要養蠢萌呢?”
殷代宇将米放進電飯煲裏,按了煮飯的按鍵後,這才回道:“我看是給你安排的任務太少了,你才有時間幹聽牆角這種事,一天到晚盡瞎想!”
胡九戳着地上的菜梗,癟着嘴想:要不是你讓我去聽牆角,我至于現在都養成慣性了麽?
不過想歸想,真要讓他說,他卻是不敢的。別的不說,光是晚上殷代宇不讓他上床,就足夠折磨他了。最近他們倆的情況似乎有些反過來,殷代宇雖然仍受着莫名吸引,但胡九也不舒服,一逮着機會就想往殷代宇身上蹭。
殷代宇也知道胡九就是小孩子脾氣,一會兒就過去了,當下也沒有哄他,扔了把空心菜給他,自己則準備晚飯去了。
吃過晚飯看了會兒電視,兩人就準備睡覺了。奇怪的是,今天兩人居然都很正常,對此胡九給出的說法,似乎原本就該是這樣的。
殷代宇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也只有暫時相信胡九的直覺了。
半夜時分,本來已經熟睡的殷代宇被熱醒了。迷蒙中似乎聽見了很多動物的叫聲,随即襲來的□□讓他瞬間失去了神志,只覺得自己好像撕掉了衣服,順便也将身邊人的衣服也一起撕掉了。再後來的事情卻記不清了,留在記憶裏的,只有無盡的歡愉和填不滿的欲望。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照射進屋子,被扔得一片狼藉的屋內,大大的木床上睡着兩個相擁而眠的人,一個俊美一個妖豔。
俊美的男人被妖豔的攬在懷裏,身上暧昧的痕跡彰顯了昨晚的瘋狂,一床薄被半掩住撩人的風情,卻意外的更加顯得誘惑起來。
“嗯~”俊美的人喉間溢出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然而,随即從腰間傳來的酸痛感,卻瞬間讓人清醒了過來。
當看到橫在自己腰間的手、一室狼藉的房內,以及某個部位傳來的隐隐疼痛,殷代宇瞬間黑了臉:擦,他居然。。。居然被一只狐貍給睡了。。。睡了啊!!!! 麻痹!!
殷代宇只覺得一群草泥馬尾巴上夾着一堆河蟹,在自己的心中狂奔而去,又狂奔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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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人似乎感受到了殷代宇的低氣壓,也揉着眼睛坐起了身,待看到黑了臉的某人時,有些心虛的拉了拉被子,随即卻一本正經的拉過殷代宇的手,異常溫柔的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負責的!”
“草!”随着這聲結束的,還有倒床狂流鼻血的某只蠢萌。
殷代宇忍着怒氣穿好了衣服,強忍着身體的不适,轉身去了洗漱間。
胡九活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拿被子蓋在自己身上,縮到床角郁卒不已。
#QAQ,電視上不都是這麽演的麽??逗比不是應該感動不已,然後投入我的懷中嘤嘤嘤麽??#
胡九不知道的是,電視裏之所以會那麽演,就是因為現實生活中,這樣的情況永遠都不可能會實現。不然的話,人們為什麽不把他叫現實,反而管這個叫做演戲呢?
洗漱間裏,花灑裏的熱水正冒着熱氣,感受到某些涼涼的液體沿着腿間流下,殷代宇本來就黑的臉又黑了許多。咬着牙暗恨道:死狐貍,早知道就不收留他了!
洗完澡出來的殷代宇剛打開門,就發現了蹲在門口的蠢萌一只。木着臉無視掉某人可憐兮兮的模樣,殷代宇徑直去了廚房。
這一天,胡九真切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初秋裏的數九寒天。殷代宇好像被激發出了一個冷冽性格,無論胡九怎樣賣萌讨饒,得到的永遠都只有一記冷冰冰的眼刀。
趴在後院的躺椅上,從來不知憂愁為何物的胡九終于也開始嘆氣了。
黑蠢萌蹲在牆頭上,擔憂的看着它的狐貍大人,拿爪子撓了撓下巴,也學着胡九的神情,望着躺椅那邊的胡九嘆了口氣。
#QAQ,我的逗比不要我鳥腫麽破??嗷嗷~~#
#╮(╯▽╰)╭,我的好基友居然開始憂傷鳥腫麽破??阿喵~~#
雖然擔憂的事情不一樣,但兩只蠢萌的表情居然如出一轍的相似,只不過是一個蹲躺椅,一個蹲牆頭罷了!
初升的陽光照耀下,一只黑貓、一只白狐貍各自望着自己‘心上人’所在的地方,呆萌之氣側漏無疑。
就這樣持續了大半個月之後,事情終于迎來了轉機。
作者有話要說:
☆、帶魚41
“您好,請問您找哪位?”看着眼前站在門外,白發蒼蒼但卻依舊能看出當年美麗的老奶奶,殷代宇心中疑窦萬分,扶着門邊問道。
老奶奶看着開門的殷代宇,笑道分外開心,道:“我是來找田高的,請問他在嗎?”
向蒼天發誓,在聽到老奶奶回答的那一瞬間,殷代宇瞬間腦補了N個故事。
#狠心的薄情郎,你抛棄未婚妻是為哪般?#
#夭壽哦!老友尋上門,我卻先走一步腫麽破?#
#人生三苦求不得,白發阿奶你如何不能放下那個無緣人?#
。。。。。。
等回過神來,殷代宇又開始為最近越來越幼稚的自己反省了一番,看着一直笑得開心的老奶奶,殷代宇先避開了她的問題不談,轉而先邀請人先進屋,并端上了水果、茶水和點心招待。
眼見老奶奶情緒平靜了些,殷代宇才開始跟她聊了起來。例如老奶奶姓什麽,多少歲啦!跟田爺爺是怎麽認識的雲雲。
老奶奶自我介紹說是姓蔣,是已經去世了的蔣家姑娘的表妹。早年嫁到了山的另一邊,因為跟蔣家表妹是玩伴,所以在出嫁之後偶爾也會來這邊。
不過自打蔣家兩位老人去世之後,兩家就不怎麽走動了,只是這次聽人說了田老頭生病的消息,但一直都抽不出時間。好不容易将家裏安頓好了,這才急急忙忙的從那邊趕了過來。
據蔣奶奶說,自己家裏的父母兄弟大都已經去世了。還有個嫁到上田村的妹妹還活着,不過也是多愁多病身,常年都卧病在床。
雖然蔣奶奶說得很詳細,可殷代宇還是覺得奇怪。不過在這之前,殷代宇還是斟酌着将田老爺子已經去世的消息告知了她。
殷代宇本以為她會情緒激動,還擔憂着自己不該這麽直接。豈料,蔣奶奶聞言,只是沉默了一會,這才嘆了口氣說道:“再過幾年,我這把老骨頭只怕也要跟他們一起去了!”
既然蔣奶奶家裏的人都不在了,那麽她在下田村自然也就沒有落腳的地方。雖然覺得這位蔣奶奶似乎并不像她嘴裏說的那樣,只是因為聽到老友生病的消息才上門的。但大冬天的,把一個年逾七旬的老人趕出家門,這麽‘風騷’的事情殷代宇可辦不到。
殷代宇将另一間客卧收拾了出來,蔣奶奶就此住下,至于為什麽是另一間客卧?這個麽。。。。
#_,我的逗比乖乖,把門兒開開。。。#
------以上,來自夜半時分撓門的胡九菌。
不知道是不是殷代宇錯覺,他總覺得胡九看見蔣奶奶的瞬間,好像整個人看見了驚悚片一般。但當他認真觀察時,那人卻又迅速恢複了平靜。
而之後胡九對蔣奶奶的态度,也屬于他平日見了外人的模樣,殷代宇便放下了心。
事實上這段時間一來,殷代宇自己也很掙紮。雖然明知道之前的事情并不是胡九的錯誤,可被一個男人睡了的事實,讓他怎麽也過不了心裏的坎,甚至這個男人還不是人!
吃過午飯之後,殷代宇帶着蔣奶奶出門遛彎兒去了。到了冬天之後,因為沒有多少農活。村民們吃過飯後,大都喜歡上村口的大榕樹那裏曬會兒太陽,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殷代宇家午飯比其他人家都要晚一些,當他們到達村口附近時,榕樹下已經坐了好些人了。老人們大都圍坐在一起聊着天,而漢子們則喜歡擺個桌子玩上幾把撲克。女人們三三兩兩結成群,叽叽喳喳的說着八卦,一邊還呼喝着不安分、四處亂跑的孩子。沒等他們走近,那邊的人已經招呼起來了。
殷代宇之前吃完飯,要不是忙着果園和白菜地的事情,要不就要收拾家裏,基本上都沒有時間來這邊。如果不是果園的事情已經開始收尾,不需要他們天天上山,他今天恐怕也沒時間過來。
沒想到還沒等殷代宇跟其他人打招呼,那邊七婆就驚喜的迎了上來:“哎呦,這不是老姐姐嗎?有好些年沒見了,您還認得我嗎?”
說着一邊親熱的拉着蔣奶奶的手,對不遠處的老人們喊道:“快過來,蔣秀姐回來了!”
其他人也都望了過來,一些跟蔣秀關系好的老人都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跟蔣奶奶聊上了,反倒把一直待在蔣奶奶身邊的殷代宇擠到了一邊去。
殷代宇看着聊得熱乎的老人們,很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而去了楊三叔他們那邊。楊三叔正跟另外幾位中年漢子玩升級,見殷代宇過來了,擡頭跟他打了個招呼,便叫殷代宇坐他後面幫忙看牌。
升級是最近從市裏回來的老七叔家裏的兒子那兒傳出來的,之前漢子們大都是下象棋或是玩兒K十五。自從升級傳出來之後,可以說是瞬間風靡了整個下田村。
楊三叔之前去參加了退伍兵的聚會,等他回來的時候,村裏的漢子大都已經學會怎麽玩兒升級了。相對而言,楊三叔自然就成了新手。與之相反的是,殷代宇之前雖然不會,但出乎意料的卻玩兒得很好,因此,每次一有機會,楊三叔就會讓殷代宇坐自己身後當軍師,指導自己怎麽出牌。
而就在這期間,胡九也面無表情的擠走了某個坐在殷代宇旁邊的人。經過前一段時間的串門活動,村民們對這個在殷代宇家中‘借住’的人也算是蠻熟悉了。
雖然胡九是面無表情的,不過大部分的村民對他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包容,或許這就是顏值爆表的人,專有的福利吧!
最關鍵的是,在村民眼中,這個沉默的小夥子相當能幹活。要不是因為殷代宇曾說過胡九是他的大學同學,這些三姑八婆早就上門給胡九介紹對象了。
唯一讓她們覺得不滿意的,就是不知道胡九的家境到底如何。殷代宇似乎對這個很是忌諱,在人前也從未談論過這個話題。不過從胡九平日的言行舉止來看,倒也不像是貧窮人家出身的孩子。
不過要說是多麽有錢的人,看着也不像。畢竟那麽能吃苦的孩子,可不像是什麽富貴人家出來的。
#感謝逗比為我買的衣服,麽麽噠!!#
就算是這樣,也常有‘村花’、‘縣花’、各種花在殷家的門口各種晃悠。期望着這位被父輩們交口稱贊,外貌又是絕對帥氣的男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甭說什麽門不當戶不對的,誰說狀元郎喜歡的就一定要是公卿之女了說不得她們這樣的小家碧玉、山野之女更合胡九的口味呢?
而且,殷家也不是只有胡九一個可考慮的。
要知道殷代宇雖然有那麽一門糟心的親戚,可人家有房子有地,學歷也是頂頂的好。至于長相那也是十裏八鄉公認的俊俏,人又踏實肯幹,對長輩更別說多孝順了。家裏又沒有婆婆,嫁過去就是自己當家作主,簡直不能更幸福了。
是以自打他考上大學之後,這下田村的姑娘們就将其視為了結婚的最佳對象。現如今好容易回了村裏,不趁此時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難道還要把如此優秀的男人,拱手讓給別人嗎?
兩個黃金單身漢的所在,自然也就是那些姑娘們目光所及。不過處于目光中心點的胡九,顯然不像他表現得那樣鎮定淡然。
作者有話要說:
☆、帶魚42
感受到身邊越來越熾熱的目光,胡九只覺得如坐針氈。自從銷魂一晚之後,如果不是殷代宇還讓他在家裏住,胡九就要覺得自己已經是被殷代宇抛棄了的人。
事實上,很早之前他就對這些,每天沒事兒就愛上自家門口晃上幾圈的女人感到很厭煩。以前是因為害怕她們牽走自己的逗比,現在是害怕逗比牽走她們。
#QAQ,逗比是我的,誰都不許跟我搶!!!╭(╯^╰)╮#
殷代宇顯然也注意到了那些女人一邊偷偷看向這邊,一邊竊竊私語的場景。斜眼瞥了面無表情的某個人,不知道為什麽,嘴角就這麽溢出了一聲‘哼’。
胡九完美無缺的面具瞬間出現一絲裂縫,随即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遞給了殷代宇一個‘我很乖,求撫摸’的表情。殷代宇傲嬌的睨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随即又轉過頭觀察面前的牌桌去了。
留下某個節操已經碎了一地的狐貍,在心底默默的留了一地的面條淚:QAQ,我恨如此沒有節操的我!!!!
而另一邊,蔣奶奶跟老友們重逢,聊得那叫一個開心。之前因為田老爺子去世的陰郁,似乎也在這一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七婆坐在蔣奶奶身邊,拉着她的手輕拍道:“哎,自打蔣老哥去世之後,你就不來咱們村了,我還以為,有生之年都再也見不着你了呢!”
蔣家姑娘、七婆還有蔣奶奶是打小的玩伴,感情自然比其他人要深厚得多。聽七婆這麽說,蔣奶奶也有些感懷,嘆了口氣道:“我早就想回村裏來了,只是你也知道,我們蔣家現如今也沒什麽人在了。子孫輩兒的又不是我的親兒子、親孫子,哪裏好意思一直在人家家裏住下去呢?”
而蔣奶奶的兒子一家早就遷去了蘇南市,每年給幾千塊錢給蔣奶奶作為生活費。過年了就将蔣奶奶接到蘇南市去住上十幾天,等過完年,又再将人送回來。
七婆也知道蔣奶奶說的是實話,如今蔣秀在下田村就只有個侄子,但這個侄子養活自己就不容易了,更別說贍養自己年邁的姑姑了。蔣家在村裏留下的房子早就被蔣秀大哥家的孩子給賣掉了,說起來,除了殷代宇這裏,她還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落腳。
雖然對蔣奶奶的遭遇很同情,但七婆卻并沒有多開口說什麽。畢竟現如今蔣家已經由殷代宇繼承了,而且蔣秀自家的後輩都不贍養蔣奶奶,沒理由要讓殷代宇這個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隔房孫子負責吧?
只是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是讓七婆對蔣奶奶倍感同情,甚至萌生了要不要回去跟家裏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讓小宇将蔣秀接回來。至于生活費,左右蔣秀的兒子每年都會給一筆錢,把那個錢拿一部分出來交給小宇就行了。
這個念頭只在七婆腦子裏存在了一會兒,便又被七婆打消了。不說別的,單說蔣秀的那個兒子那裏就過不去。萬一到時候他找上門來,那不就是自己給小宇找了麻煩?
想到這裏,七婆便将心中的同情又壓了下去,轉而開始跟蔣奶奶談起了別的。蔣奶奶也沒有執着于那個話題,就坡下驢的談起了村裏的近況。
年紀大了,就越發的容易心軟起來。尤其是七婆自己也是從苦日子過來的,知道一個女人孤身一人生活,是多麽的困難。尤其是蔣奶奶這樣子,兒子不算孝順,夫家婆家都沒有依靠的孤老婆子,更算得上過得艱難。
若是能回村子裏,不說別的,看在他們這些老骨頭的份上,只是村裏的孩子們都還會照應她一把。
村口的聚會很快就散了,蔣奶奶也笑呵呵的跟衆人道了別。殷代宇攙着她回了殷家,胡九自然也在後面跟着。還沒散去的老人們都誇殷代宇有孝心,連許久都沒上面的姑奶奶都能這麽細心的對待,可見的确是個好的。
七婆也笑着點了點頭,看着三個人遠去的背影心頭莫名的欣慰。只是這樣一來,七婆心裏到底還是存了一番心事,從村口回家以後,就回了自己屋子,到晚飯出來時,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如此反常的行為,楊三叔和三嬸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到晚上吃過飯後,楊三叔便跟着進了七婆的屋子,開口問了出來。
“媽,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
看着跟進屋的兒子和兒媳,七婆心中欣慰不已,兒子、兒媳孝順,對老人來說才是最大的幸福。想到這裏,對蔣奶奶的同情便又增加了一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把自己心中想的事情跟楊三叔他們說了一遍。
聽了七婆的話,楊三叔和三嬸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的确,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好插手,好了是一段佳話,但若出了差錯,倒是讓本來關系挺好的兩家尴尬。
不過蔣秀這位老人也是一直陪伴自家母親長大的長輩,就這麽放着也不是個事兒。楊三叔跟三嬸回了屋後,三叔便一直皺着眉頭倚在床邊抽着煙,三嬸将二黑和二妮哄睡着之後回屋,瞧見的便是煙霧缭繞的室內。
伸手抽走楊三叔手中夾着的煙,扔地上踩熄,三嬸不高興的說道:“叫你少抽點煙,那對身體不好,你還不聽勸,你看看你把屋裏弄成什麽樣?”
楊三叔也由着三嬸唠叨,半饷之後,方才冒出這樣一句來:“你說,咱要是真跟小宇說了,小宇會不會嫌我們多事兒啊?”
三嬸挽着毛線,瞪了他一眼,話裏帶着幾分不滿道:“瞎說什麽呢?咱小宇可不是那樣的人。”
語氣中全是為殷代宇抱不平的意思,楊三叔也沒有為自家老婆偏袒別家孩子的行為吃醋,反倒樂呵呵的點了點頭。
将挽好的毛線團放進藤條筐裏,三嬸又拿了針出來開始打毛衣,一邊跟楊三叔說道:“不過蔣姨的這事兒的确也不好辦,我看哪!咱們還是先不要跟小宇提這個事,先看看,如果他們兩邊都有這個意向了,咱們再去當那個說客!”
不得不說三嬸的确不愧是能當起一個家的女人,膽識和細心在大老爺們兒裏都是一等一的。雖然這個法子瞧着并不出奇,但卻是目前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不提楊三叔家裏的紛擾糾結,殷代宇這邊也一樣出現了難題。
晚上吃飯的時候,蔣奶奶突然跟殷代宇提出,想要在村子裏住一段時間,落腳點自然是殷代宇家。當然了,作為補償,她也會支付殷代宇每個月500塊錢作為生活費。
殷代宇被她的提議吓了一跳,但也沒有當時就應下,只是說自己要考慮一下。蔣奶奶也沒有堅持當場就要答複,放下碗便拄着拐杖出去串門了。
殷代宇追上去塞了電筒給她,并叮囑她要小心一些。蔣秀自然也笑着接下了,一邊還跟殷代宇說讓他不要有負擔,自己之前的提議也只是說說,就算殷代宇不同意也無所謂的。
她越是這麽坦然,殷代宇反而硬不下心腸來拒絕了,雖然嘴上仍然沒有答應,但心裏的天平已經漸漸開始向她傾斜了。
将蔣奶奶送出門之後,殷代宇返身轉回堂屋,這才發現胡九居然也不見了蹤影。此時殷代宇還為上次的事情生着氣,見胡九不見了,只是在心裏暗暗咬牙:趁早滾蛋!什麽玩意兒!但轉身就将碗碟摔了一個。
而在殷代宇不知道的地方,蔣奶奶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小夥子,樂呵呵的道:“小胡啊!找我有事兒?是不是小宇想通了啊?”
但出乎意料的是,一貫面無表情的某人居然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臉來。
不遠處的狗吠将兩人的話語掩蓋了過去,夕陽的餘光中,只能看見一老一小相對而立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帶魚43
胡九看着自己面前的蔣奶奶,無奈萬分的說道:“奶奶,你別玩兒了!被他發現,你孫子我可就慘了!”
蔣奶奶沒有開口,先在周圍使了個障眼法,随後才搖身一變,變成了本來的模樣。
若是殷代宇在這裏,一定會被此時的蔣奶奶驚得三魂不見五魄。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之前還喁喁獨行、白發蒼蒼的老人,此時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三十來歲,美豔無比的少婦。
胡奶奶沖胡九翻了個白眼,嘟着紅唇不高興道:“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奶奶我為了找你,這都好些天沒吃沒喝沒睡了,又是擔驚又是受怕的。沒想到你見了我,不說安慰安慰,居然還讓我不要玩兒了,說,你心裏到底有沒有奶奶?”
胡九耷拉着腦袋,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但胡奶奶不待他說話,便又擠到了胡九身邊,将胡九攬了過來,兩個大兇器直接淹沒了胡九的腦袋,滿心歡喜的說道:“哎呦,幾個月不見,我們家小九真是越發的可愛了,來,讓奶奶好好‘疼’你啊!”
胡九手腳并用使盡全力,才勉強掙脫了胡奶奶兇殘的擁抱,有氣無力的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為什麽要住進殷家啊?”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問這個,胡奶奶立馬跟炸了毛一樣,戳着胡九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為了你這個不省心的,我至于去騙人嗎?”
說着拍着胡九的腦袋說道:“我問你,你跟小宇是不是已經做了?”
胡奶奶大膽彪悍的發問讓胡九瞬間紅了耳根,攪着手指紅着臉點了點頭。
胡奶奶看着胡九這一臉嬌羞的模樣就來氣,心裏暗呼道:想我胡薇當年也是以大膽著稱的狐貍精,怎麽生個孫子竟然這麽沒有狐貍精的覺悟?不過是問了句話就臉紅了,氣死我了!!
這麽想着,看胡九的眼神就嚴厲了幾分,被胡奶奶如刀一樣的眼光看着,胡九不自覺的縮了縮肩膀。随即又意識到,自己已經成年了,不應該再這樣怕奶奶。更何況,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另一半,将來還會有自己的孩子,是時候該成為一個有擔當的男狐貍了!
陷入神游物外的胡九一臉恍惚,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麽高興的事情,時不時還露出一個傻笑來。
胡奶奶無奈的拍了自己的額頭,對孫子如此二貨的行為顯然沒話了。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想要将這個孩子調教成一只合格的狐貍精,會不會是個錯誤的決定?
畢竟以他的智商,應該很難理解,他們家那個腹黑家夥的心思。搞不好在不遠的将來,自己還得來給這個孫子‘收屍’。
眼看着胡九越來越有發呆的趨勢,胡奶奶及時開口了,只見她狀似厭惡的說道:“行了,趕快收起你那一臉蠢萌的樣子,否則我真想動手揍狐貍了!”
胡九眨了眨眼睛,似乎覺得蠢萌這個字眼根本就和自己搭不上邊,但再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反駁胡奶奶的話。這不僅僅是因為胡奶奶是他的長輩,更是因為這麽多年的相處,已經讓胡九有足夠的時間來了解自己的奶奶是什麽脾性。
與略微有些呆萌的胡九不同的是,胡奶奶雖然外貌看起來是個美女,但其真實性格簡直就可以用惡劣來形容。額,這麽說也不太準确,更準确的說法,應該是如今風靡社會的女漢子加女神經的結合體。
當年胡九的爺爺就是因為受不了自己老婆時不時的精神分裂,最終與山中的黃鼠狼美眉一起私奔了。
對此胡奶奶的反應居然相當平靜,當手下的狐貍來禀報胡爺爺不見了時,彼時正在森林裏挑選木材準備建新房子的胡奶奶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手貼在了身旁的一棵樹上,嘩啦一下便将那棵樹連根拔起了。
正當手下擔憂的看着胡奶奶時,這位美女只是瞥了跪在身前的手下一眼,随即眉一挑,冷哼了一聲,道:“跪這兒幹嘛?我讓你給我弄的石磨弄回來了沒?”
手下人傻眼了,這不科學啊!按照這位姑奶奶以往的脾氣,現在不是應該召集自己的手下,去把那個負心狐貍和勾狐貍的小妖精抓回來嗎?
這種‘哦,他跑了?我知道了。對了,交代你的事情怎麽沒做完?’的氣氛是腫麽了?難道在這位姑奶奶心中,自己的男人居然還比不上一口随處可見的石磨重要嗎?
雖然姑奶奶最近的确愛上了人類做的那個叫什麽豆腐的玩意兒,可也用不着把屋子推了重建,還讓他們這些手下當了回不折不扣的小偷,就為了迎接那口來自人類村口的石磨吧?這TMD絕壁是真愛啊!
只要一想起昨天晚上他們拖着石磨,被村子裏的狗追得左逃右竄的場景,胡三就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傷心的男狐貍淚。
#QAQ,有個精神分裂的主子傷不起啊!!”
還是說,姑奶奶打算将那個石磨扛回來,再把跑了的兩妖抓回來,順手帶個人,讓跑了的那只男狐貍瞧瞧,到底什麽才叫磨人的小妖精麽?
腦補過度的手下自認為這才是姑奶奶沒有發飙揍人的真實原因,瞬間又心內熨帖了。看吧!我就知道姑奶奶的精神分裂屬性壓根兒沒變,只不過是打算秋後算賬罷了,握拳!!
不過自從胡九的爸爸娶了老婆以後,胡奶奶之前時不時抽風的習慣就收斂了不少。另一方面,跟這位姑奶奶當時已經成為了狐貍一族的領袖這一點,也有一定的關系。
但少抽風不代表她不抽風,而且似乎是因為壓抑的時間過長,她抽一次風導致的後果,跟之前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自小便在胡奶奶身邊長大的胡九,自然也沒少見識自家奶奶抽風時那兇殘的模樣。當下便有些膽怯的往後面縮了縮,不過想到屋子裏的殷代宇,又鼓起勇氣挺直了胸膛,道:“奶奶,我已經成年了,才不是蠢萌!”
胡奶奶瞥了他一眼,拿手戳着他腦袋道:“成年了?你連家族的儀式都沒有經過,哪裏成年了?還有,別以為睡了個男人就天下無敵,你奶奶我睡的男人比你吃的鹽還多!”
胡九垂着腦袋沒吭氣,但嘴裏不時的嘟囔,卻顯示着胡小爺顯然沒有将他奶奶的吹噓放在心上。
看着胡九不以為然的模樣,胡奶奶知道不下點狠藥,自己的這個孫子肯定是不會服氣的了。當下便一臉惋惜的說道:“可惜啊!睡一個人的居然還只睡了一次!”
這話一出,胡九立馬就紅了耳根,原本還高昂的氣焰,此時也全成了垂頭喪氣。事實上他現在的處境,比起胡奶奶說的還要慘。雖然人還在殷家住着,但真是比當初離家出走之後的隐形生活還慘。
那時候雖然殷代宇忽視他,可那也只是想給他點顏色看看。可現如今殷代宇忽視他,那真是完完全全的忽視了。要不是因為有胡奶奶在家裏住着,只怕他連床都沒得睡。
當然了,這和某只自己半夜不睡,上殷代宇的卧室撓門也有很大的關系。
胡奶奶變成了蔣秀的模樣,拄着拐杖開始往回走,邊走邊回頭道:“哎,想當初我搞定最難纏的那個男人的時候,也不過才花了一個星期,也不知道你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把小宇給拿下喲!”
在她身後的胡九聞言眼前一亮,立馬狗腿的跟了上去,笑嘻嘻的開始讨好胡奶奶。
至于尊嚴麽?胡九表示:那玩意兒是什麽?能幫他成功釣到銀帶魚麽?不能?那就哪兒涼快上哪兒待着去吧!
胡奶奶看着身邊大獻殷勤的胡九,轉過頭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小樣兒,還收拾不了你!哎,不過,也的确該幫這個孫子一下了,要不然,想等他自己把孫媳婦帶回家,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作者有話要說: 磨人的小妖精喲~~~
☆、帶魚44
殷代宇發現胡九最近真是反常到了極點了,先不說一改以往的沉默不語,就是晚上的撓門也收斂了不少。這段時間以來,這人先是時不時上自己面前找存在感,然後便是逮着機會便開始獻殷勤。
前幾天給果樹纏稻草保溫時,這家夥更是一個人包攬了幾乎一半的活計。而與以往蒙頭幹活的習慣也改了,開始跟周圍的人打招呼、聊天、開開玩笑什麽的。
不過很快,殷代宇就沒工夫去觀察胡九的舉動了。
因為小雪之前的搶收開始了!
之前的白菜都供給了張柱的宏門宴,為了保持白菜的新鮮,張柱都是讓人兩天來一次。每次的采摘量也只是百來顆白菜,到最後幹脆就是張柱自己雇人來地裏收白菜。
不過現在不一樣,因為之前跟張柱簽的協議。最後一波種下的白菜足有十畝地,他們要趕在小雪之前,将所有還在地裏的白菜都收回殷代宇新挖的地窖中囤積着。以免因為收獲不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