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名為“藍染惣右介”的拼圖

二月二日的中午。醫院。

“您好,總裁。您覺得好點了嗎?”

熟悉的聲音,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伊勢七緒在阿散井戀次的陪同下走進了東京最好的醫院最高級的單人病房。半坐在病床上的黑發男人擡起頭來看到了他們,把手中的書夾好書簽,合起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坐吧。”朽木白哉淡淡地說。

“謝謝總裁。”

七緒回答着,一邊拔出花瓶裏昨天剛剛插上的花,讓戀次接過去扔了,一邊把剛買的花束重新插好。把手裏的女式公文包放在膝蓋上,訓練有素的女性精英白領以端正的坐姿坐在了病床旁邊的椅子上。

“麻煩你們了,每天都要過來。”

冷淡的聲音裏包含了不易察覺的歉意和溫和。聽在一般人的耳朵裏,會有一種像是聽到了風涼話的不快感,可對于已經習慣了白哉的說話方式的七緒和戀次來說,能聽到朽木白哉這樣對他們說,那麽就算是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

“這不算什麽。”七緒局促地扶了一下眼鏡框,“只要總裁能夠早些康複,公司裏的大家都會感到非常高興的!”

白哉淡然地點了點頭,問道:“今天有什麽事嗎?我看,你帶了公事包過來……”

“是有……一點事。阿散井君,你介意先出去一下嗎?”

因為不太習慣這樣高檔的病房而一直站在門邊的阿散井戀次當即點了點頭,離開病房并且順手帶上了房門。盡管大大咧咧的個性不像志波海燕那樣缜密而富有商業頭腦,阿散井也明白有些商場上的事,是自己這個保镖不應該知道的。何況自己這AHO的個性,知道的多了,反而會給別人添麻煩。

沉默地目送戀次離開,白哉把視線轉移到戴眼鏡的女秘書臉上。如果是一般的公事,他知道七緒沒有必要特意讓戀次離開。既然她當着他的面這麽做了,就表示她要說的是非常重要而機密的事項。

“對不起,總裁,請原諒我自作主張。”七緒說着,從公事包裏取出一個小巧的銀灰色女式超薄型筆記本電腦,利用內置電池開啓了機器。SONY的最新款高端輕便機型,全部重量只有一千克多一點,放在女性用的手提包內的話,從外面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總裁,有一件事,其實我一直都瞞着您。因為我也沒有辦法告訴您。但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我認為我還是有告訴您的必要,盡管這樣做會讓我不得不破壞我自己的諾言。”完全進入工作狀态的七緒面無表情地對病床上的上司說道:“總裁,在您的生日前夕,我曾經見到過市丸銀先生!”

朽木白哉的瞳孔瞬時間放大,語調卻還是平板如故,問道:“……在哪裏?”

“在我們公司的地下停車場。”七緒的手指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快速移動着,一邊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她的敘述:“那天晚上我很晚離開公司,在停車場遭到一個身份不明人物的襲擊。當時,是市丸先生救了我。他要我不要告訴您,并且希望我幫他弄到我們公司的員工制服和生日宴會入場柬。我答應了他。”

白哉的眉頭緊蹙:“你是說,在我的生日那天晚上,銀……市丸他,也有到銀座帝國飯店來嗎?”

“是的。”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直接來找我!

“而且那天晚上,他還給了我一張光盤。因為這些天一直十分忙碌,所以直到今天我才把全部的資料整理好。總裁,您看。”

七緒将電腦遞給白哉,後者接了過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份翔實的資料,包括各種數據和圖表,以及清晰程度不同的圖像資料。白哉一一看下來,驚訝地發現那全部都是從一個主機服務器上拷貝下載的資料。換句話說是被偷來的資料。而資料的內容,就是有關藍染集團旗下全部關系企業的內部資料,包括集團運作方式、主要客戶關系網、主要原材料産品往來等等,全都是第一手的機密商業情報。

“……這就是銀給你的那張光盤裏的內容?”

“是的。”

……好厲害!到底是什麽人物,市丸銀?為什麽他可以弄到這些資料?他和藍染,到底是什麽關系?而藍染惣右介那個男人,又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黑崎一護提供的資料上沒有任何關于銀的詳細資料。包括他的履歷、過去的案底、曾經的身分經歷,全部都被洗得一幹二淨。似乎這個人根本就不應該存在,也根本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這樣的情況,連一護都說他是第一次碰上。到底銀和藍染之間,曾經有過什麽呢?銀……又為什麽不願意提到藍染呢?

七緒又說:“當我看完這些資料的時候,我也感到非常驚訝。要知道憑着這些資料,再利用我們朽木集團的能量,我們就可以把藍染集團的勢力逐一瓦解,帶給他們致命的打擊!而不是像他們之前所做的那樣,只是給我們添點小麻煩!”

白哉猛然擡頭:“你是說先前我們公司運作上的接連出事,都是藍染集團在背後搗鬼?”

“是,請看。這裏,是和我們長崎分公司有關系往來的企業,實際上是藍染集團裏的一個部長以私人名義開辦的公司,目的是掩人耳目;這裏,這是和我們取消合同的那家公司,他們當時的說辭是說公司的管理層改變了經營方針,實際上是因為藍染集團軟硬兼施,以比我們更優越的條件逼他們違約;還有這裏……”七緒欠身為白哉一一指點着屏幕上的數據資料。随着她的解說,大致浏覽了全部情況的白哉緊蹙起形狀優美的眉毛。

“藍染……”

“總裁,根據這張光盤提供的資料,如果全部屬實的話,我認為藍染集團很有可能懷有兼并我們朽木集團的野心!這也是我擔憂的所在。所以我才決定就算是食言,也要把這件事向您和盤托出。請您原諒!”

白哉冰冷的臉上像是籠罩了一層寒霜:“哼!藍染惣右介,他想玩,我們就奉陪吧!”

“總裁!”七緒的精神為之一振。雖然是女性,但她原本就是個更加偏向進攻性的商務人士。

“七緒小姐,請你把這個電腦暫時留在我這裏。然後,請幫我把公司裏的資料也送過來,同時對外小範圍宣布我因病住院的消息。”

七緒緊張了起來:“總裁,您的身體……”

“我沒事。”白哉伸手制止了她,“本來醫生跟我說明天就可以出院的。我現在暫時不想出院。你可以随便編造我生病的理由……就說是嚴重胃潰瘍好了。總之,制造出我暫時不能夠回公司正常上班的假象,公司裏的一切事務由你代為主持。但是不需要過于張揚,弄得反而不自然。我想這樣一來,藍染惣右介的警惕性應該不會那麽高吧?”

七緒立即弄明白了朽木白哉的意思,欣喜地說:“那麽也就是說,您要暫時把醫院當作隐藏實力的場所?”

“不是隐藏實力,”朽木白哉淡淡地糾正,“而是反擊!”

繼續讨論了一些細節問題,伊勢七緒起身告辭:“那麽總裁,也需要向阿散井先生和您妹妹露琪娅小姐他們隐瞞真相嗎?”

白哉想了想答道:“不用告訴戀次。露琪娅那邊……如果黑崎一護追問起來的話,可以有限度地告訴他。至于露琪娅,暫時沒有必要。”

“是,我明白了。那麽晚上下班以後,我會一個人再來一趟,帶來您需要的東西。”

“辛苦你了,七緒小姐。謝謝你,為朽木集團所做的一切!”

七緒的臉頰微紅:“這是我應該做的。可是總裁,有一件事我還是不明白,您介意我問一下嗎?”

“什麽事?”

“您……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住院的呢?”

“……”

白哉的臉色立即不自然地尴尬起來。

其實,事實是這樣的。

在二月一日的淩晨結束了生日宴會之後,白哉一個人駕車回到了他的私人別墅。在進入高級住宅區的入口時,确認了他的身分的保安人員拿出了一個大大的禮盒交給他,說是傍晚的時候有人送來,指明要送給朽木白哉先生的。白哉追問送東西來的人長什麽樣子、有沒有留下姓名或者傳話。保安說那個人什麽都沒說,只說送給朽木白哉先生的生日禮物。是個高個子的男人,笑眯眯的很和善的樣子,一頭銀色的短發。

于是白哉就把那個禮物拿回了家。在拆了十七層空盒子之後,他在理智崩潰前找到了放在第十八個盒子裏的禮物——一塊歪歪扭扭的生日蛋糕,大概只有手掌那麽大。試探性地取了一小口來嘗嘗味道,後果就是險些毫無形象地當場吐出來。盒子裏還放了一張卡片,上面用他見過一次的字體寫着“Happy Birthday!made by GIN”……

于是後來,他就把那個蛋糕全吃了……

于是再後來,他就被管家連夜送進了醫院……

“……食物中毒!”從鼻子裏面哼出這幾個字,朽木集團的總裁就別過臉去,把滿頭的霧水留給了依然大惑不解的女秘書。

二月十日的夜裏。藍染家位于輕井澤的別墅。

藍染惣右介起身離開床鋪,徑自披上高級絲綢制的深藍色睡袍,緩步離開了房間。

走廊裏同樣沒有開燈。在他自己的地方,藍染惣右介一向不喜歡燈火通明的布置。烏爾奇奧拉從回廊的陰影中出現,恭敬地向他行了一個禮,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有事嗎,烏爾?”藍染倨傲地問,并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是。”烏爾奇奧拉保持着略微低下頭行禮的姿勢跟在藍染的身後,“剛剛接到報告說,桧佐木修兵殺死了看守的兩個人,逃走了。”

“哦?他都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了,竟然還能逃走啊?烏爾,是你的手法退步了,還是他變強了呢?”

“對不起,藍染先生。我太大意了,應該多派幾個人去看守他。”黑發的青年依舊是冰冷到極致的語調,不帶一絲一毫屬于人類的溫情。

“算了。”藍染笑了笑,“随他去吧!反正,不過是個沒有了用處的廢物而已!呵,本來什麽都不知道的話,還可以好好地活上幾年,結果卻聽了銀的挑撥。哼!不愧是東仙一直帶在身邊的人,和他一樣,都是只知道一根筋通到底的家夥呢!”

銀啊,你說得沒錯。我就是知道你一定會替我殺了東仙,才叫他去勸你回來的呀!這個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始終,都還是你啊……

“銀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銀先生最近經常去的地方,除了朽木集團的寫字樓,再有就是朽木先生住院的醫院附近。不過,他似乎沒有與朽木先生正面接觸過。另外關于‘灰貓’酒吧的亂菊小姐那裏,最近日番谷警視經常會過去。”

“日番谷……冬獅郎?那個警視廳的天才兒童嗎?他去‘灰貓’做什麽呢?”

“根據京樂先生提供的情況,日番谷警視最近似乎将原本黑崎一護負責的東仙先生被殺一案接手了過來。他已經鎖定了東仙先生最後出現的‘灰貓’酒吧的相關關系人,所以正在深入調查中。京樂先生說,他需要知道藍染先生的确切意圖。不管藍染先生是真的想讓銀先生入獄、還是說制止日番谷警視的進一步調查,最好都能夠明确地知會他一聲,他才好辦事。”

“這樣啊……我還是先想想吧。說不定在日番谷查出真相之前,我就想出更好的辦法來了呢。”

“是。”

“朽木白哉還在醫院裏嗎?他到底得了什麽病?”

“正式公布的結果,是嚴重胃潰瘍,據說是工作壓力過大導致的。”

藍染冷笑一聲:“工作壓力嗎?以後,可是會越來越大的呢!”

走過了走廊的轉角,藍染回頭對烏爾奇奧拉說:“沒事了,烏爾。你去幫伊爾弗特清理一下吧。要是他還沒有滿足的話,你滿足他一下好了。”

“是。”面無表情地接受了命令,青年再度行了一禮,轉身離去。藍染微笑着,順着樓梯下到一樓,來到了走廊盡頭一個上了鎖的房間。

“藍胡子的地下室……呵呵,阿花,你替這地方取的這個名字,直到今天我都還是很喜歡呢。”

藍染撥開牆壁上的電燈開關,露出一個小小的暗室和放在暗室裏的一把純金的古董鑰匙。他把鑰匙取出來,重新關好那個僞裝成電燈開關的暗室。用鑰匙打開房間的門之後他進到裏面,然後把房間從內裏反鎖,打開了臺燈的開關。

整個房間其實就是一間生化實驗室。不過自從卯之花烈死後,藍染就沒有用過這間實驗室,而只是把它作為一個冷藏場所,常年維持在零下的低溫。雖然只穿了一件絲綢的睡袍,但是藍染卻沒有表現出冷的樣子。更确切地說,他已經令自己的身體習慣了這樣的溫度,即使是剛從激情中恢複過來。

房間深處的地板上有一個四方的孔穴,同時有樓梯通向下層。在屬于藍染家族的別墅裏出現這樣的房間,難免讓人第一時間聯想到恐怖電影中的設定,直覺上就帶給人一種詭異的印象。不過當事人像是非常欣賞自己的手筆一樣,順着樓梯拾級而下,來到了他從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只屬于他一個人的“聖域”。

“晚安,十四郎。我來看你了。”

藍染一個人的聲音在空洞的地下室裏激起了漣漪的回音,詭異而陰森。他在黑暗中找到了電燈的開關,昏黃的燈光映照出來的,是一具冷凍保存的鋼化玻璃密封箱,以及躺在密封箱中一動不動的銀發男子。

“很抱歉只有每天晚上才能過來看你。你也知道,我白天可是很忙的。要忙着早點弄垮朽木集團的事,可是挺累人的呢。”

藍染笑着,手指輕輕地撫摸着鋼化玻璃的表面。冰冷的觸感,從指尖一直傳遞到心裏。

“今天下午我收到了雛森小妹妹的邀請信,裏面附帶了一張下星期一晚上寶冢歌舞團新劇目公演的VIP包廂票,她邀請我陪她去看。你知道我對這些藝術之類的東西是沒有什麽興趣的。如果是能劇公演的話,大概十四郎你會喜歡吧。不過雛森議員倒是個值得利用的對象,所以我還是不得不去呢。可是啊我又不免擔心,如果雛森妹妹真的嫁到藍染家,她會不會發現這個‘藍胡子的秘密’呢?你說呢,十四郎?”

隔着一層玻璃沉睡着的男人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十四郎……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在你還能回答我的說話的時候,就算是用□□的手段,我也應該得到你的。現在,我得不到了,京樂也得不到了。無論是怎樣的銀發、怎樣的綠眸,都只不過是你的替身,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啊……我們都沒有得到你的身體,我們也都沒有得到你的心。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愛京樂,你也始終沒有告訴過我們,結果……你真是個殘忍的人啊,十四郎……”

猶如嘆息的低語像是融化在了無盡的黑暗中。昏黃的燈光照在藍染惣右介的臉上,半明半暗的晃動着。

二月十一日下午。“灰貓”酒吧。

市丸銀晃着悠閑的腳步,推開了尚未進入營業時間的酒吧大門。

“亂菊~今天我來幫你打理店面好不好……哦呀?”

一句話沒有說完,就因為映入眼簾的并不是預期中的場景,而中途轉變了口吻。銀略感意外地看到亂菊隔着吧臺正和一名銀發的少年聊天,臉上挂着開心的捉弄笑容。少年有着一頭銀色的短發,卻不像銀的頭發那樣柔軟順滑,而是帶着幾分倔強與剛硬沖天而起。稚氣未脫的臉上老氣橫秋地緊皺眉頭,左手支在吧臺上托着臉頰。聽到開門聲和銀的聲音,亂菊和那個少年一齊看向門口。少年碧綠色的眼眸在看到陌生人出現的同時立刻轉化為冰冷銳利的冰玉,一言不發地打量着男人的身影。

“哦呀哦呀!”笑嘻嘻的銀發男人随手帶上門走進了店內,一邊走近前來一邊說着:“真是不得了呢!亂菊啊,你是什麽時候有了我們的孩子,竟然都沒有告訴我啊!還偷偷把他養到這麽大了麽?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啊~?”

這番話無異于當面找死。警視廳搜查一科的科長日番谷冬獅郎警視,生平最為忌諱的就是別人談論他的身高和年齡,外加被別人占便宜盡管只是口頭上的!

所以銀這話剛說完,亂菊還來不及糾正他甚至來不及發火,他伸出的手還沒來得及如他設想的那樣撫摸到“可愛的小朋友”的頭頂,腦門的正中就被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抵住了。日番谷碧綠的眼眸蕩漾着森冷的寒光,憤怒地瞪着眼前這個有膽占他便宜自認當他爹的男人。

“啊啦,小朋友玩槍很危險呢!亂菊啊,你沒有好好教小孩哦~”

“閉嘴!”憤怒的小孩怒喝一聲,“你是誰!?”

被槍口指着腦門的銀不改臉色和表情,依舊像是在不怕死地嬉皮笑臉:“不乖不乖哦~連你爸爸的名字也記不住麽~?吶,小獅郎~”

日番谷的臉色一變,保險栓被打開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請住手,冬獅郎先生!”亂菊急忙出言阻止,“銀!你也別鬧了!!”

“我啊,當然是在開玩笑的哦,日番谷冬獅郎警視~”銀笑嘻嘻地,反手握住了日番谷的槍身,搶在他前面繼續說道:“你想問我怎麽知道你的身份麽?很簡單啊,誰不知道警視廳的天才少年呢?而且你的這把槍,并不是日本警察的标準配備,是你自己改裝過的吧?很高明的手法哦~從外表看上去雖然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射程、精準度和連射反應都比普通的槍高出兩到三倍,真不愧是天才呢!”

日番谷臉上先是顯出驚訝之色,而後輕聲冷笑:“不錯嘛!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只是摸了摸我的槍就能說出這麽多東西的人!”

“很佩服我吧?那你可以把槍收起來了麽?雖然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技術,不過要是萬一走火的話,寫報告也是件很麻煩的事吧?對不對啊?可愛的警視大人?”

“切!又是個把我當小孩的家夥嗎?”

“小孩子,還是有小孩子的樣子比較可愛喲~話說回來,我都不知道你最近改了口味,喜歡比你小上這麽多歲的啊,亂菊?”

“銀!!”

“胡說!!”

同時響起的怒斥。更有趣的是兩人幾乎同時紅了臉。銀看在眼裏,嘻嘻地笑了起來。

“切!我先走了,松本小姐!有什麽事我會再來問你的!”

匆匆地說着,日番谷把槍收好,狠狠地瞪了銀一眼,匆匆地走出酒吧。銀在吧臺前坐下來,亂菊倒了一杯蘇打水遞給他,抱怨地說:“你亂講什麽嘛,銀!”

“嘻嘻,因為看那小鬼很有趣,一時就起了戲弄他的心思啊~上次在白哉的生日宴會上看到他,就覺得是個捉弄起來很好玩的小鬼呢!”

“你小心點哦~”亂菊笑着,用手指指點着銀的腦門,“他啊,可是專門來查東仙要被殺那件事的呢!”

“是麽?沒想到還在查啊?我還以為,惣右介先生只是跟我開開玩笑,難道他還真的想讓我進去吃牢飯麽?亂菊,到時候你要送飯給我啊~”

“我才不要!”性感的美女晃動着她那大得離譜的胸部站直了身子,随手梳理了一下自己橘紅色的如火長發,“銀,你打算怎麽辦呢?現在的情況,看來藍染先生是不打算再旁觀了。你……我們,要怎麽辦?”

銀盯着手中透明的液體,笑着、沉默着。

亂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還是不願告訴我嗎?還是……”你,還是不相信我呢?銀,要到什麽時候,你才能相信我、相信吉良、相信你自己、相信……朽木白哉?

“別想太多,亂菊。”

淡淡的一句話,從銀發男人的薄唇間輕飄出來,淡淡的冰冷着。

亂菊輕輕阖上眼睛。再看向銀的時候,灰藍色的眼眸裏溢滿着複雜的情感:“……你真的進監獄的話,我不會送飯給你的。”

“嗯,我知道我知道!亂菊啊,是會在半夜裏一個人跑去劫獄把我救出來的喲~對不對?”

亂菊笑了笑,不置可否。

“放心吧,亂菊!惣右介先生不會讓我進去的啦!必要的時候,京樂會阻止那個小孩的,你相信麽?”

“……也許吧……”

“所以啊,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最好是找個适當的機會提醒他一下哦~有一方缺乏情報的話,游戲是不公平的。”

“我沒有喜歡他!!我怎麽會喜歡比我小十五歲的人!!”

“哦~?你連他比你小十五歲都知道了?”

“……我只是好奇,他究竟是幾歲當上警視的!”

“可是我看你和他說話的樣子,你根本就沒有把他當小孩來看哦~”

亂菊別過臉去避開銀的視線:“那是因為他太不像個小孩了!”

“嘻嘻!”

“你笑什麽!”

“我笑,不可以麽?”

“不要看着人家笑得那麽奇怪!”

“可是我笑起來一向是這個樣子,你都沒說過奇怪啊。”銀臉上的笑意更深,“亂菊啊,我記得有句話是叫‘做賊心虛’吧?”

“銀!!”

兩個人正在說笑打鬧的時候,沉重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随即傳來吉良井鶴的聲音:“亂菊小姐!亂菊小姐!請幫我開一下門!!”

“咦?小吉良麽?怎麽了?”

銀一邊說着,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動作迅速地打開了酒吧的門。門外,站着一臉惶恐的金發青年,肩上扶着一個比他高出半個腦袋的男人,低垂着頭一動不動,看上去像是已經昏迷了。

“啊,市丸先生……”

“哦呀!這是怎麽回事啊,小吉良?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偷腥了麽?那可不行啊~”

“不、不是的……”金發的年輕人結結巴巴地說明着,“這個人……他昏倒在我們後門的那條小巷子裏,我看他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我……”

“真是個好心的孩子。不過太好心通常是會撿到麻煩回家的喲,我可愛的小吉良~”銀伸手接過了吉良肩上的負荷,“讓我瞧瞧,你是撿了什麽回來啊?”

男人輕輕地□□了一聲,癱軟在銀的臂彎裏。紫黑色的碎發下露出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孔和破碎的嘴唇,熟悉的臉孔。那赫然是桧佐木修兵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夜雪(市丸銀x朽木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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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名為“藍染惣右介”的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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