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謝謝老師,有這符我就放心了。”秦母笑着對面前的武者說道。

她拿出包正準備付錢,卻翻來覆去都找不到錢包,只剩了一些日用品和飾品。

“這……”秦母不禁懷疑,這是夜裏在山上遇難時不小心抖落了。“你們這兒……能用手機支付嗎?”

武者點點頭,熟練地調出了二維碼。

秦母付完款後看了看門外,又道:“武老師還在忙,麻煩您之後再待我謝謝她。”

她帶着秦澤正要離開觀鶴派,秦澤忽然頓步說道:“媽,要不你先回去,我想在這待幾天。”

秦母有些訝異地看了看他,悟道:“噢,是因為夙夙在這兒吧。”

“是有其他同學。”

“行,到時候你們一塊回來,不行媽來接你。”

送別了秦母,秦澤深吸一口氣,轉身去往後殿。

來實踐的五人都被分派了不同的活計,唐汐兮現在正拿着撣子清理木架。

“喂,你……”

聽到門口傳來的男聲,唐汐兮回頭,為他這随意而無禮的打招呼方式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你還沒走啊,要找夙夙的話,她在廚房燒火呢。”

“我找你。”

唐汐兮愣了愣,看着秦澤邁步走來,還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她忍不住後退了半步,猶疑地打量着他。“你幹嘛?”

微微轉動的眼珠像是緊張的兔子一般,秦澤垂眸看着她的眼睛,反問道:“你慌什麽?”

“你這種眼神看着我,你才奇怪吧。”

唐汐兮瞪他一眼便轉過身不再看他,自顧自揮着撣子。

秦澤壓下眉頭,看她工作的背影,不自覺就會将她與昨夜見到的那個怪異少女的身影重疊到一起,越看越相似。

“昨天晚上,是不是你?”

唐汐兮停住動作,頗為古怪地回頭瞟了他一眼,又不去管他。

秦澤一步上前抓住了她打掃木架的手臂,硬是将她轉了過來。“你回答。”

唐汐兮氣上心頭,掙着他的鉗制壓低聲音嗔道:“你做什麽,快放手!”

“你不回答,我就不放。”

秦澤的力氣完全壓制了瘦小的唐汐兮,她擡頭看着那張從未離得如此接近的少年的臉,忽然覺得委屈。“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少女一激動,臉就漲得通紅,秦澤看到那逐漸起霧的雙眼,一下子心裏又猶豫起來。

“你們在幹嘛?”

唐汐兮被吓得一抖,她側頭看到門口站立的明夙,像是見到救星一樣。“夙夙!”

明夙腦子裏還全是問號呢,明明這倆人在她改變世界線後都沒單獨接觸過,怎麽突然又湊到一塊兒了!

秦澤瞥向明夙,還是松開了唐汐兮的手腕。

唐汐兮火速遠離了他,跑到明夙身邊,正要和明夙解釋,明夙卻大步一邁走到秦澤跟前,對秦澤道:“你剛才在做什麽?”

“與你無關。”秦澤冷眼道。

他轉而冷笑一聲,“怎麽,你在吃醋?演了那麽久,真不嫌累。”

“你是不是自信過頭了。”

“呵,你真能裝。”

明夙啧了一聲,皺起眉頭不耐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欠打。”

“你說什麽?”

秦澤感覺受到了侮辱一般,向前半步準備給她個威懾,結果明夙眼疾手快将他擒拿,秦澤右臉着地,胳膊被明夙從後方牢牢鉗住動彈不了。

秦唐兩人大吃一驚,都沒想到明夙居然身懷絕技。

“嘶——你放開!”秦澤低吼道。

“剛才有人讓你放手,你放了嗎?”明夙輕聲一笑,語氣自在平常,毫不費力。

秦澤低啐,唐汐兮見勢頭不妙,過來勸說明夙道:“夙夙我沒事,在別人的地盤,我們別把事鬧大,不管他就是了。”

明夙撒開秦澤,悠悠地說道:“這地方清苦,不适合大少爺長待,您還是盡快下山吧。”

秦澤揉着肩膀,目光在唐汐兮身上一掠而過,落在明夙臉上時,眼裏只剩了不屑和愠怒。

“不好意思,我偏要。”

“那請便。”

明夙拿過撣子丢給秦澤,牽着唐汐兮離開。

秦澤倒吸一口氣,快步走到門外準備跟随兩人,卻被觀鶴派的大師兄攔下。

他輕拍了拍秦澤的肩,語重心長地笑道:“小夥子莫急躁,你要想住下啊,必須得和那些小家夥一樣在這出力,你既然接過了這神聖的掃灰棍,就用它來發揮你的潛力吧。”

秦澤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氣。

忍一時風平浪靜。

“夙夙,你別介意,我和他真的沒發生什麽。”唐汐兮心有餘悸地向明夙解釋道。

明夙:“真發生也沒什麽,就是那孩子性格太差配不上你。”

“……啊?”唐汐兮有些懵。

明夙略微一怔,這才意識到唐汐兮的話意是那家夥并沒有對她使用暴力。

“噢……沒事,他找你做什麽?”

唐汐兮搖了搖頭,困惑道:“我也不知道,他真是個怪人!”

到了午飯時間,全派的人都在飯堂集合,排隊打餐。

組隊實踐的五人坐下後,秦澤才灰蒙着臉走了進來,排隊打飯,而後二話不說坐在了唐汐兮右側。

桌對面的三人都愣了一愣,想法各異。

唐汐兮被戳了脊梁骨一般,噌地站起來,對左側的明夙暗示道:“夙夙,咱倆是不是要換個位置?”

“嗯,确實。”

明夙坦然坐在了兩人中間,隔開了秦澤向唐汐兮打量的視線。

盡管這段時間明秦兩位關系破裂,但在外人眼中,他們仍舊是處在婚約中的對象。

王景瞄了瞄飯堂其他的空位,對旁邊另外兩人說:“要不……我們坐別處去?”

“別!”唐汐兮忽然冒出聲。

他們三人并不了解這幾人之間的隐情,只嗅到了一絲微妙。

“幹嘛走,大家都是同學,都待在一塊怎麽了。”

明夙說話滴水不漏,三人看她似乎的确平常,也就沒有挪窩。

離得近,說不定能吃上熱乎瓜。

秦澤簡直受不了明夙這幅若即若離泰然處之的态度,他憋了口氣,礙于旁人太多,不好再向唐汐兮細問,便埋頭用餐。

明夙見他氣悶着兀自扒拉着盤裏的圓球,好笑道:“紅燒獅子頭,好吃嗎?”

秦澤不理會她,仿若未聞。

待他火速空盤後,明夙又輕飄飄說道:“我做的。”

秦澤最後一口塞在嘴裏,兩眼渾圓,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天吶,這是你做的?”覃芳訝異道,“沒想到團長還有這門手藝呢。”

“我還想說這做獅子頭的師傅廚藝真絕,我更佩服你了。”

明夙狡黠地眯了眯眼,對秦澤說道:“好吃的話,我天天做啊。”

秦澤沉默少頃,驀地端起餐盤摞到回收區,快步離開。

幾人目送他氣沖沖離開,覃芳壓低聲音揶揄道:“這麽大的少爺脾氣,難怪團長你要和他分手。”

“看來長得帥也不是很有用。”王景玩笑道。

明夙瞥了他們一眼,“你們怎麽都對八卦這麽感興趣。”

王景:“這不是我們的興趣,是人類的興趣。”

明夙聳聳眉,随他們去。

午飯過後,外來的客人就陸續上山了,實踐隊各自去做自己的任務,唐汐兮這次被安排去擺攤。

“大師兄,今天怎麽沒有面具呀?”唐汐兮看着貨架問道。

“昨天生意火爆,都賣完了,下一批貨過兩天才到呢。”

大師兄遞給唐汐兮一張紙。

“看好了啊,價格清單,你看着賣,最多折價百分之五十啊!五十!”

唐汐兮:“……”

所以,她昨天還價十塊錢,還是被他坑了一筆?!

雞賊的大師兄,虧得他還能将內幕告訴她。

唐汐兮将貨架上的商品分類擺放整齊,忽然一個身影擋住了前方的光。

她微笑擡頭:“要買點什……麽。”

笑容在看到秦澤那張嚴肅的臉後就瞬間褪了下去。

她癟了癟嘴,放平了語氣,說:“你又來幹什麽?”

“昨夜那究竟是不是你。”

在唐汐兮看來,秦澤就像個複讀機一樣,怎麽講都說不動他。

“我昨天在這兒睡了整夜呢,哪知道你說的什麽東西。”

秦澤低垂着眸,唐汐兮回避的眼光在他看來,就像是帶了些的心虛意味。

“昨夜,觀鶴山內,你和一只鳥怪打得難舍難分。”

唐汐兮眼神變得更加古怪,她掃了秦澤幾眼,道:“你是不是做夢了?”

“我也希望那只是夢,可是……”

秦澤聲音低了下去,夜裏的場景歷歷在目。

他親眼所見,不可能是虛假。

這世上,當真存在精怪。

“你戴上面具,讓我看看。”

唐汐兮柳眉輕蹙,“我憑什麽聽你的……總之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就別再煩擾我了,我還要做任務呢。”

說着她就繼續整理貨架,不想再與秦澤糾纏。

秦澤緊閉着唇,死死盯着兀自幹活的唐汐兮,就像要把她戳爛看穿似的。

“好。”

他擡了擡眼睫,筆直坐在唐汐兮旁邊,唐汐兮轉頭瞪他,他也不理不睬。

唐汐兮低哼了一聲,當他是個擺設。

她也不知秦澤哪來的毅力,當真就在她身旁坐了整整一下午,時時刻刻死盯着她,一個字也不說。

唐汐兮心裏惴惴不安,好巧不巧被這麽個佛爺纏上,要是別人還好,這可是和她最好的朋友有複雜關系的人。

“你說秦澤什麽時候才會離開,他不會要待到和咱們一塊走吧?”入睡前,唐汐兮向明夙念叨着,她簡直要被秦澤整魔怔了。

“誰知道呢。”明夙抱着雙臂若有所思。

“他好像在找一個人,一直在說昨天夜裏……我昨夜睡得那麽沉,你可以作證!”

“嗯,我知道。”

明夙微不可見地攏了攏眉頭,聽這個說法,看樣子秦澤找的人是她。

“無論他發什麽瘋,你都別搭理他,等他過了這陣勁頭,應當不會再纏着你了。”

唐汐兮聽了話倒頭睡去。

一連幾天,她都身處在秦澤無聲的騷擾和監視中。

直到要實踐小隊要離開的那天,明夙拿上了擱在床頭的面具,一邊走着一邊往背包裏塞。

而默默觀察的秦澤,在看到的那一刻瞬間吊起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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