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這兩個人難不成有一腿?

長月卻是臉色不變,只是淡淡的看着鴉天青。

鴉天青看到這表情就知道長月是真生氣了,他眼珠子一轉,忽然瞟到沐清寒,眼神一亮,哈哈大笑:“長月,你這小徒弟和他的夫人,我就帶走了不謝!”

長月眼神頓時一變,大怒道:“爾敢!”

鴉天青卻是用手偷偷動作着,終于在長月話音剛落之時畫好了符咒,這次是真正的身心愉悅的大笑出聲。

一道黑色裂縫迅速逼向肖竹一和沐清寒兩人。長月頓時臉色大變,俯身沖過來。

戚非罪手指微動,一道無形的波紋頓時和那黑色裂縫僵持起來。

長月見狀微微松了口氣,戚非罪卻是皺起眉。

那黑色裂縫是空間裂縫,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空間裂縫。這裂隙似乎是将兩個空間聯系起來,因而從中不斷的傳來吸引力——這個小屋已經搖搖欲墜了。

戚非罪想了想,試着往那道裂縫裏丢了一張椅子。裂縫輕松的吞了下去。

長月趕到戚非罪身旁,試圖把黑色裂縫堵上。

“別白費力氣了。”鴉天青從地上站起來,好整以暇的梳理着黑色長發,“這空間裂縫我也不能對付它,一旦有活人進去,它才會關閉。”

長月臉一黑。

趁着長月和戚非罪微微分心時,那黑色裂縫忽然擴大,來不及反應的沐清寒和肖竹一瞬間被吞了下去。

長月甩手一道火光直接飛向鴉天青,被戚非罪制止。

長月瞪着戚非罪,戚非罪微皺着眉:“那個空間裂縫是通往哪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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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知道?”鴉天青冷笑。

戚非罪閉眼感應了一下,良久卻笑了:“省了他們的進入資格了。”

“什麽?”

“那是通向修羅秘境的。至于他們會掉落在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修羅秘境?!”長月和鴉天青同時驚訝道。

小屋外,戚非罪靠着門框,漫不經心的笑笑:“最近修真界離得最近的空間,自然就是修羅秘境。修羅試煉尚未開始,他們在裏面不會有什麽危險,等到修羅秘境正式開啓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出來了。”

鴉天青卻是掩唇笑道:“若是我說,我下了藥呢?”

長月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能真的把這個家夥殺掉。

“什麽藥?”

“還能是什麽藥,小夫妻兩個的,我給他們增添生活的趣味啊。”鴉天青笑得前仰後合。

長月吸了一口氣,暴喝一聲:“鴉天青我們來打一場!”

鴉天青抖了抖,指了指自己腰上的一道傷口:“哎呀呀,我都傷的那麽重了,長月你怎麽還忍心打我。”

長月不語,直接一道火光飛過去。兩人又開始打起來。

戚非罪站在一邊,面上不顯,心裏卻仍舊在擔心那兩個進入修羅秘境的人。修羅秘境在沒有開啓修羅試煉之前,的确是沒有危險的,但他就是在擔心這兩個人莽撞的開啓了修羅試煉。

沒有人知道修羅試煉的開啓條件是什麽,所以才有了太多的變數。

戚非罪輕嘆了口氣,但願他們兩個可以平安歸來。

至于藥什麽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夫妻兩個嘛……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竹子不是CP,竹子不是CP,竹子不是CP【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啊啊作者喜歡沐清寒這種別扭又占有欲強的攻

另外,我感覺戚哥他越來越糙了啊怎麽破……

☆、拍賣(1)

鴉天青最後還是逃了,但他逃了并不代表一切都結束了。

長月忙着安撫門派中人,焦頭爛額,只好讓沐清絕來找戚非罪。

“什麽,去拍賣行?”戚非罪微微一怔,“拍賣修羅秘境的進入資格,這種事情怎麽會找上我?況且進入資格怎麽可能拍賣?”

沐清絕只好無奈苦笑:“這我也不知曉,但師尊他說了,這件事情非你去不可……其實本來是我和清寒一起去的,可惜……”

戚非罪點頭:“你師尊有沒有說什麽其他的?”

“師尊說,”沐清絕搖頭晃腦的模仿長月的樣子,“這一行說不定會有什麽亂子,讓你跟着我還放心一點,還說了一句什麽……”

“什麽?”

“各為其主。”

戚非罪微怔,随機忍不住笑出聲。長月的意思,是說這是他主子的命令?那按照長月的意思,他主子是不打算出面了?

沐清絕滿臉迷惑的看着戚非罪。

戚非罪也不解釋:“那好,我們什麽時候動身?”

“拍賣會今晚就開始,現在趕過去也是來得及的。”沐清絕無奈搖頭,“本來沒打算回來,但沒想到鬧出清寒師弟的事情,不回來也說不過去,現在再趕過去又是多少嫌遲了。”

戚非罪這才恍然大悟,怪說一個修真門派參加什麽拍賣會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誰這麽大手筆,居然敢拍賣修羅秘境的進入資格?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多多益善嗎?

修羅秘境不比其他秘境,在修羅試煉未開啓之前,它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秘境,藏着一些寶貝卻沒有什麽太大的危險,有一定的開啓周期,需要進入資格。

但這一次修羅秘境開啓,卻會出現一個修羅血脈,從而開啓修羅試煉。

那麽好了,關鍵就是,這個幕後之人,到底知不知道修君緣這個修羅血脈的存在?

戚非罪想得腦殼疼,沒想多久就直接抛到腦後了。他到修真界來,本來還存着幾分報仇的心思,但自從他恢複了那半年的記憶之後,他是越發覺得膩歪了。

和他前世有着牽扯的人,與其說在修真界,不如說,都在那個更為廣闊的宇宙之中。比如說,珈星藍。比如說,覓端。

至于修君緣,只能說,對于這個人,戚非罪完全沒有報複的想法。

因為走的急,戚非罪和沐清絕并沒有和長月辭別,沐清絕禦劍帶着戚非罪,如同一道光迅速的閃過天空。

“我們直接去拍賣會?”

“不。”沐清絕回答,“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京華倦。”想了想,沐清絕補充道,“這是師尊交代的,京華倦去過上一次開啓的修羅秘境。”

“……你師尊還真是無處不在。”

“?”

戚非罪沒理。

沐清絕很快停在一個小鎮之後,兩人步行進入了小鎮唯一的一座客棧。客棧簡陋,掌櫃一見到兩人,就立馬笑臉相迎。

沐清絕也笑得和氣:“我們找人。”

“是那位白衣的公子吧?那位公子在二樓等了好一會兒,這就帶您二位過去。”

戚非罪看了沐清絕一眼。不知道長月怎麽教導他的大弟子的,正常修真人士在凡人面前不說高傲,至少有幾分格格不入吧?這位倒好,完全沒有隔閡,也絲毫沒有看輕對方的意思。

掌櫃口中的白衣公子正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從他的角度看,應該恰好看到戚非罪和沐清絕兩人進入客棧。

戚非罪不知為何,心中忽然閃過一絲異樣。

不等他深究,那白衣公子卻轉過頭看着他們。

有意思。戚非罪暗暗在心底玩味,他可從沒見過有人能把白衣穿成這個樣子。

正常人穿白衣,要不然就是幹淨,或者高貴,或者優雅,或者冰冷,甚至神聖也是有可能的。但這位穿上了白衣,卻偏偏顯出一種生無可戀的垂垂老矣——就像老年人頭上的白發一般,觸目驚心。

戚非罪琢磨了一會兒,卻只得出一個結論:自己沒事找事。

沐清絕上前一步,臉上全不見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只餘下恭敬,他低頭道:“前輩,晚輩攜師命前來拜見。”

這話說的奇怪。戚非罪暗想。哪有被拜見的人坐在客棧裏等着別人來的,再說長月讓沐清絕來找京華倦,到底雙方也是有交情的,那麽好了,沐清絕這副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的表情從哪裏冒出來的?

京華倦的表情卻變了,打碎那張僵硬平板的面具,他微微一笑:“清絕,就不見面,你我反倒生分了。”

沐清絕語氣依舊僵硬:“不敢當。”

京華倦慢慢垂下眸。

戚非罪聽着有點瘆。這沐清絕怎麽回事,剛剛在飛劍上還好好的,怎麽突然态度變化這麽大?

京華倦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這下他更是人如其名了:“清絕,你師尊讓你找我何事?可是修羅秘境一事?”

沐清絕依舊不擡頭看京華倦一眼,語氣平板:“師尊說了,修羅秘境一事全權交予戚前輩處理。”

戚非罪嘴角一抽。長月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他怎麽不知道。還有,戚前輩這種稱呼一出,他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太好。

雖說的确上了年紀,但他這輩子才多少歲,沒到30呢好嗎?突然就被一個修真者稱為前輩,戚非罪真是百感交集。

京華倦默然。

沐清絕卻是不等京華倦反應,只是簡單的行了個禮,就大步往樓下走去。

二樓兩人都沉默了一會,還是京華倦慢慢開口:“長月既讓你來找我,我也不藏私,我先問一句,關于修羅秘境,你知道多少?”

戚非罪一頓:“不知。”雖說他知道的不少,不過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說不知了。

京華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戚非罪和那雙深灰色的眼睛對視了一眼,心裏一跳。

他知道這家夥身上的違和感在哪裏了。京華倦不是修真界的人,或者說,不是修真界的本土人。

他應該是從其他的世界過來的。因為他的發色和眸色,都不是這個純粹的修真界所應該擁有的。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京華倦是妖獸或是其他生物,但這種可能性實在太小,長月不可能放心讓自己的徒弟去和一個非我族類交往。

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之前那個猜測。

長月讓沐清絕轉告的那四個字又浮現在戚非罪腦中。

各為其主。

京華倦又開口道:“這次修羅秘境開啓,必定會有修羅傳人進入。”

“如何知曉?”

京華倦卻是奇怪的看了戚非罪一眼:“長月沒和你說嗎?每隔千年,都會有修羅傳人現世,屆時修羅試煉便會開始。”

戚非罪搖頭。

“這也無所謂。”京華倦微微一嘆,似乎想到了什麽,“既然修羅試煉開啓,那麽秘境之事,自然也沒多少人關注。現在拍賣的進入資格,是修羅試煉的進入資格。”

戚非罪眸光微閃:“修羅試煉的獲勝者未必真是修羅傳人了?”

“自然。”

戚非罪卻微微皺眉。修君緣從未說過這一點,他只隐隐提過,修羅試煉難度極大,非修羅傳人不可通過。

“并非每次修羅試煉都會有獲勝者現世,大多數都是直接……”京華倦搖頭,話題轉開,“你和清絕一路行來,可有什麽意外?”

“并無。”戚非罪腦子還在修羅試煉上轉着,聽到京華倦的問題只是随口回答。

京華倦卻是松了口氣:“……那便好。”

“……”戚非罪覺得自己有一雙發現JQ的眼睛,呵呵。

京華倦又開口,這次是真的在解釋修羅秘境一事了:“進入修羅秘境并不需要什麽進入資格,有緣者自然可以進入秘境,而修羅試煉的進入資格,其實是天生地養的玉牌,玉牌的數量并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只是在千年之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幾塊。”他忽然頓了頓,“也只是能者得之。”

戚非罪了然。他的意思是,這玉牌其實還是靠搶的。

京華倦淡淡的笑了笑。

他一笑,戚非罪才發現,京華倦的眼角已經有了皺紋。

奇怪。修真者保養功夫那都是一等一的好,這位的修為絕不在長月之下。

沐清絕生硬的聲音忽然在樓梯口響起:“恐怕再過幾年你就是滿頭白發、垂垂老矣了,是也不是?”

京華倦垂眸笑笑,不答。

他靠在窗框上,身形顯出一種奇異的脆弱。

戚非罪抽了抽嘴角,忽然覺得自己孤家寡人的,看着這一對一對又一對紮堆秀恩愛,有點受不住啊。

【作者:怪我咯?】

好在兩個人也沒糾纏多久,很快三人重新一起上路。

這次是京華倦禦劍帶着戚非罪,沐清絕一個人在前面帶路。

拍賣地點設在一個不知名的小鎮上,進入一棟普通的茅草屋之後,卻是朝着地下走去,越往下裝飾卻越是精美,反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很快有侍者上前領路,沐清絕這陣子倒興致勃勃的給戚非罪介紹起那些坐在外面的人。至于坐在包廂裏面的,只能說,有心無力。

“那邊兩個,一男一女的,是雲初門的,不過他們不是雲冥界的,是另外一個修真界的,一個叫索際,是掌門之子,另一個女的好像是他們掌門派來保護少主的,那不重要。

“那邊那邊,霜晚派的一對姐弟,霜天曉和霜天疏,都是天靈根……啧啧,天賦雖好可脾氣卻不怎麽樣。”

聽到天靈根的時候,戚非罪心中一動。他忽然想到末日之後,地球上的那些老家夥們的打算。他長出一口氣,這件事離現在的他實在是遠了些。

沐清絕繼續說道:“那邊一個人站着的,拎着把大刀的,是‘狂刀’顧清狂,名聲很響,但具體修為沒幾個人知道的。

“那邊那個,散修中的代表,雲初上人淩雲寂。啧啧,他的寂滅心法絕對驚心動魄啊。

“還有……呃,那邊,那對兄弟,楚玉骨和楚簫咽,他們出名在手上那一對靈器,一玉一簫,也是特色。

“诶,江家居然也來人了。哦對了,江家是雲冥界的修真世家,不過子嗣不豐,這一代嫡系只有一個女人,就是站在那裏的,江空雁,不過這女人也厲害,江家旁系對她是服服帖帖的。”

戚非罪頂着京華倦平淡而隐含不滿的眼神,感覺自己也是蠻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戚哥:感覺自己整天面對秀恩愛也是蠻拼的。

作者:感覺自己到現在還讓戚哥一個人也是蠻拼的。

求!評!啊!嘤嘤嘤~

對了,放了一段願之世界本來的梗在一個短篇集裏,簡介+萬字,有興趣的親可以去踩踩,至于填坑是不可能的呵呵。

網頁黨戳這裏:

至于手機黨,原諒作者不太懂。

☆、拍賣(2)

跟着沐清絕在拍賣會中穿行,戚非罪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不能說熟悉,只能說是曾經。

戚非罪猛地停下腳步。

沐清絕也跟着停下,疑惑道:“怎麽了?”

戚非罪扯着嘴角笑了笑:“我看見一個熟人,去打個招呼,等會過來找你們。”

“诶,喂喂!”

戚非罪迅速扯着沐清絕的手交到京華倦手裏:“就這樣,你們好好聊。”轉身,片刻就消失在人潮中。

“……”京華倦握緊了沐清絕的手,“你還記得百年前秘境開啓時所說的話嗎?”

沐清絕猛地僵住。

戚非罪在人群中穿梭着,良久終于耐心耗盡,挫敗的捶了牆壁一拳。

他看見了修君緣。不是那個瘋子修君緣,而是那個平凡而怯懦的修君緣。

——修君緣是個雙重人格。

在沒有心理學之稱的修真界,他就是一個怪物,所以修君緣在幼年時就被抛棄,這之後他人格分裂的越發厲害。

修君緣本人,也就是主人格,是一個非常膽小內向的人,與之相反,他的另外一個人格,也就是修羅血脈的繼承者,則是一個嗜血好殺的人,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但在一開始,修君緣的主人格是完全占據主導地位的,所以,戚非罪一直好奇的就是,他是因為什麽才被另外一個人格壓制,甚至消失的?

如果能解開這個秘密,或許就能解釋修君緣前世為什麽會選擇和戚非罪敵對。

溫九闕是為了獨占,素末意是為了家族,伊法卡爾是為了信仰,珈星藍是為了利益。

那麽,修君緣是為了什麽?力量?

呵,其實從這個角度來看,反倒是溫九闕對他的感情最為單純。

戚非罪自嘲的笑笑。

不過溫九闕卻是燈族之人。

戚非罪一直記得紫洛所說的那個預言,“絕雲洗碑,七曜之燈。”七曜之燈,就是燈族的聖物。

前世他之所以進入“獄”,是因為帝血十一試圖吸納燈族血統沒有成功而自爆,當時戚非罪正在附近,被燈族衆人直接誣告成殺人者——當時溫九闕就在其中。當然,溫九闕并沒有指證他,但也沒有阻止,就只是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着他。

前世的戚非罪恨得心都滴血,然而現在卻默默的暗笑當時的自己。不是情人不是愛人,人家與你非親非故,甚至還有仇恨,憑什麽要求別人全心全意?

前世的他,四個字概括足矣。

——自作多情。

或者說,自作自受。

戚非罪正想着前世的事,手臂卻被輕輕的拍了一下,身後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你是不是在找我?”

戚非罪轉身,眼睛微微眯起:“……你叫什麽?”他确定,他剛剛看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懼。

“……修君緣。”

他的記憶是不是也和前面三個人一樣,恢複了?戚非罪看着對方臉上怯懦恐慌的表情,忽然覺得有點厭煩,于是開口的語氣也并不好:“你怎麽知道我在找你?”

修君緣抖了一下。他很瘦弱,站直了估計也只到戚非罪肩膀,并且他還總是縮着身體,就像是在恐懼着什麽。

戚非罪倒是知道,他的童年陰影,不過誰都幫不了他,除了修君緣自己。

但是如果這家夥恢複了記憶,那麽這幅樣子,又是為了什麽?

不要小看怯懦的人,越是怯懦的人,對于自保一類的招數,越是擅長——不,戚非罪發現自己或許還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所謂的前世記憶覺醒,究竟是覺醒在了哪個人格的身上?

裏人格一般情況下不會跑出來——那麽就麻煩了。

疑點一:修君緣為什麽知道他在找他?他擁有感知的力量?

疑點二:在記憶覺醒的前提下,誰擁有了記憶?修君緣為什麽還是很害怕?

疑點三:如果記憶沒有覺醒——那麽好了,回到了疑點一。

不過等等……他分析這些幹什麽,和他沒什麽關系啊。戚非罪最後看了修君緣一眼,轉身去找沐清絕和京華倦了。

修君緣站在原地,眼睛發紅——是真的變紅而不是哭,他的表情逐漸扭曲,變成一種極度渴求而強行壓制的表情。他開始笑,笑得涕泗橫流,精疲力盡。

他低聲道:“你早晚壓制不了我……懦夫!我可不像你一樣……”

戚非罪頓了一下,但最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沐清絕和京華倦都在包廂裏,居高臨下,視野很好,戚非罪進去的時候,正聽見沐清絕嘆道:“來了好多老家夥啊。”

“比如?”

“呃,他告訴我的,其實我也不認識。”沐清絕指了指京華倦。

戚非罪似笑非笑的瞥了兩人一眼,徑直走到包廂的前面,透過玻璃朝外看,他忽然指着一人道:“那是誰?”

沐清絕過來瞥了一眼,嫌惡道:“渠。他叫渠。”

戚非罪忽然覺得稀奇。沐清絕可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表現出明顯的好惡,明顯是他師尊教出來的,可現在居然神奇的表現出來了。

“那是個瘋子。”京華倦忽然說道,“他被戀人背叛之後,就開始變得……瘋狂。”

戚非罪怔住。

沐清絕沒有注意,繼續說道:“渠是百年前的一個天才,修仙的天才,天生仙體,只要一直修煉就可以成仙,他出生世家,即使有人嫉恨,但也無人敢去找他麻煩,可惜……具體情況無人知曉,只知他是被人背叛,家族屠盡,他修成歸來,便開始複仇,食骨烹肉,殺盡仇敵,然而至此他也性情大變,濃妝豔抹,不男不女。”

戚非罪沉默不語,他看着窗外一樓那張塗滿脂粉的臉,忽然覺得他們如此類似——如果戚非罪沒有重生的話。

說到底,他也只有重生而已。假如是上輩子,或許他會幹出比渠更瘋狂的事情來。

但他終究還是重生了的。重活一世,很多事情終究看淡了也放下了。前世他既有錯,那麽背叛也是罪有應得,這輩子他不去招惹,總可以慢慢褪去前世的陰影,只留下最真摯的自我。

——或許,他應該和這個渠見一面。

拍賣臺上忽然傳來一聲重響,一個胖胖的白胡子老頭忽然跳上了臺,樂呵呵的沖着四周抱了抱拳:“老朽不才,這次…….”

他話還沒有說完,周圍忽然炸開一道渾厚的嗓音:“老頭,你這就不厚道了!”

臺上的老頭面色一變,強笑道:“這位前輩……”

一道血光忽然閃過,那老頭卻是立即死在了臺上。衆人臉色大變,他們都沒有看清到底是誰殺死了他。

戚非罪眉頭微微皺起。是修君緣——那是修羅血脈的獨特技能,血影。

血影就像是一道分/身,随心而動,只要有血,不管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都可以用來殺人——是的,只是殺人,血影一出,必然會有人死。

那麽,果然修君緣還是覺醒了記憶嗎?可是記憶覺醒為什麽連血脈也覺醒了?還是說修羅血脈的覺醒并不需要修羅秘境,只是需要一個契機?

好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已經有血脈覺醒的修羅試煉,會變成什麽樣子?

此時的拍賣會,因為已經有人動手,于是一些老怪物們紛紛開始動手,神念此起彼伏,整個拍賣會都漏成了篩子。

“我們要搶嗎?”戚非罪回身問道。

“不需要。”沐清絕搖頭,“師尊他早有打算。”

“……所以,他讓我們過來幹什麽?”

“我想,主要原因還是為了京華倦吧?拍賣會只是順便而已。”

“……”那麽好了,找京華倦為什麽還要帶上他?為了防止沐清絕尴尬?“你師尊有沒有說拍賣會結束之後我去幹嘛?”

“他說你自便。”

“不錯。”戚非罪反倒笑了,“的确如此。”

戚非罪轉身便走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沐清絕迷惑的問京華倦。

京華倦看了沐清絕一眼,委婉的說道:“他的意思是,你應該早一點把這個告訴他。”

“……我不告訴他師尊另外的安排不就是讓他自便?”

“所以他才說的确如此。”

沐清絕抽了抽嘴角:“其實他只是在自嘲吧。”

——其實戚非罪現在沒有在自嘲。

因為他快要餓扁了。

首先,修真者辟谷之後不吃東西,長月他們自然也就想不到這一層,其次戚非罪雖然是異能者身體強健,但他一整天到現在天快黑了都沒吃到一點東西好嗎?最後,他還在天上飛啊飛什麽鬼的。

戚非罪剛在飯桌上坐定,一個男人就從另一邊閃過來坐在他旁邊——正是剛剛在拍賣會上出手、沐清絕還沒有介紹的老怪物之一。但他長得很眼熟,很像一個人。

戚非罪微微眯眼:“閣下是?”

“他們給我一個封號是淵尊,”那人語帶涼薄笑意,說話的口氣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刺刀抵在你的喉嚨口,哪怕音色再好也令人不寒而栗,“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

戚非罪從善如流:“那麽你的名字是?”

“韶九淵。”那人似笑非笑,表情中帶有一種潛藏的危險,他忽然轉開了話題,“樓下那人是你認識的吧?”

戚非罪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頓時一怔。那是溫九闕,他匆匆而過,一會就消失在街道盡頭。

戚非罪想了想,還是道:“故人而已。”

“故人啊……”那人拖長了調子慢悠悠的說道。

戚非罪卻沒理:“你在願之世界的樣子,和現在不太一樣。”

從銀發血眸變成黑發黑眸,跨度挺大。

韶九淵微微一笑:“入鄉随俗。倒是你,怎麽好像一點幹勁都沒有了。”

戚非罪笑笑,不說話。

幹勁啊……不就是成神嗎?

見到韶九淵他才想起來他那時候的思量,想知道宿主和神的關系一類的,然而在他恢複了進入獄之前的記憶之後,他才知道,很多東西的确不是他能掌控的。

比如成神。比如成神禁锢。

當然了,他手上有更多的他們并不知道的東西,比如龍鳳秘聞。但關鍵就是,這玩意兒是用來救命的——不,也不能這麽說,應該說是,除了最後一關有用,其他時候都沒有用。

那麽好了,其實他一張底牌都沒有——難不成還指望着覓端再給他開個後門嗎?鬼扯呢。

不過實他只要龍族一張底牌就好了,一張足夠翻局的可以解除成神禁锢的底牌,那麽這樣,之前再頹廢,就讓他們誤會好了,呵呵。

韶九淵看見對方臉上的笑容,眼神有一瞬間的迷惑。他就仿佛看到了這個青年在剛剛被選為“苗”的時候,那種表情——頹廢、陰郁、冷漠,并且無謂。

……對了!重點就在無謂上面。他知道了什麽?對什麽無謂?

作者有話要說: 那什麽,作者去看電影了,于是更新晚了【頂鍋蓋跑

另外,作者碼這章的時候正在看神夏,于是這章顯得格外……奇妙……

如果這章有很多情節看不懂,請回顧第39章複習【揮爪【失去感情什麽的

作者也是邊碼邊看的,括弧笑。

哈哈哈之前我一直在糾結戚哥的屬性,今天終于明白了。

和作者一樣,戚哥就是一個随心所欲、愛高冷就高冷、想逗逼就逗逼的變化系啊哈哈哈哈【你在笑什麽

☆、行路(1)

戚非罪看了韶九淵一眼:“你在想什麽?”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韶九淵脫口而出。

“什麽?”戚非罪皺眉。

韶九淵換了個姿勢,好整以暇的問:“我們這些人,比如我,比如長月,比如你之前見到的李道遙,僵九,帝血十一,甚至肖竹一……你真的不懷疑我們為什麽會出現在你周圍嗎?”

“因為我是‘苗’?”戚非罪随口找了個理由。

韶九淵眸光微閃:“是,不過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或者說,不僅僅是我們選中了你,還有別人。”

戚非罪不語。

“你想知道‘苗’代表着什麽嗎?”

“洗耳恭聽。”

“一株會長成參天大樹,庇佑所有人的‘苗’。”

“聽上去很偉大。”

“的确偉大。”韶九淵似笑非笑。

“似乎和我的人生目标不太相似。”

“原來你還有人生目标?”

戚非罪聳肩:“誰選中我當這個所謂的‘苗’。”

“你見過的。”

“我見過很多人——很多和你們有關的人。”

“哦對了,先不說誰選中你,我先問你,你知道那些人是屬于‘我們’嗎?”

戚非罪這次露出了明顯的遲疑神色。

“果然你并不清楚。”

“這很正常。”

“的确正常。”韶九淵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笑了笑,“之前一直有人阻止我來修真界,不過我發現我來對了。”

戚非罪無所謂的笑笑。

又來了。韶九淵敏銳的發覺。他發現每次提到這種——類似于果然如此或者說不出所料的話題的時候,戚非罪就會笑——笑得很奇怪,有一種并不僅僅是嘲諷的笑意。

韶九淵接着說道:“我們這些人,是不是給你帶來很多困擾?”

戚非罪定定的看了韶九淵一會:“你們,指的是哪些人?”

“很多。覓端,我,禦典司,以及肖竹一他們的老頭子——暫時我還不能把這個人的名字告訴你,這些都是我們。”

“剩下的人的站隊?”

韶九淵置之一笑。

他并不想回答。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的同時,戚非罪卻突然覺得奇怪。

韶九淵為什麽要告訴他?還有,韶九淵是哪個勢力之中的?他真的是那個自己前世在獄中碰到的三個人之一嗎——也就是那個,教導自己的人?

戚非罪又看了對方一眼,忽然覺得這種事情真是一言難盡——類似于BOSS忽然變身隊友這種事情。

“你還想問什麽?”

“我想問的你都會告訴我?”

“看情況。可以說的,我知無不言。”

“覓端。”戚非罪毫不猶豫,“關于他。”

“……”韶九淵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很敏銳。”

“過獎。”

“覓端是這個宇宙中唯一的一位絕雲,同時他也是洗碑族後人。帝之位面的帝王——”韶九淵忽然頓了頓,“也是宇宙平衡的維護者。”

戚非罪語氣平靜:“聽上去非常厲害。”

韶九淵看了戚非罪一眼,他聽不出對方語氣中究竟是嘲諷還是純粹的贊美,不過這也無礙:“覓端是‘苗’計劃的發起者。”

戚非罪點頭。

韶九淵吃不準戚非罪究竟在表達什麽,也不知道他面無表情的意思究竟是什麽。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思緒已經全然被戚非罪牽動——這很奇怪,他本不應該去在意戚非罪的表現。

但他實在好奇,因為戚非罪一直很平靜,平靜的不像自己正在說的東西有可能改變戚非罪的生活。

韶九淵只能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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