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追逐

物欲橫流的都市,一輛警車一路闖過時明時滅的紅綠燈。瘋狂堕落的夜,引擎在拼命運轉,轟鳴着帶着車體追逐着劃過星空的紫點。

“天堂”正在收音機內歌唱:聖人的碑,顫抖的跪,手裏緊握着鞭子那是誰?什麽是罪?什麽是愛?黑夜裏忍受折磨獨自忏悔。隐藏的欲望在眼裏閃爍,操起虛僞護身的盾和槍......

在歌唱到最高潮——

姜雲凡猛踩剎車,手用力撥過方向盤,車體就那麽幾乎是擦着右側轎車超了過去,讓轎車內的人低聲咒罵了句不要命的趕死鬼。

車依舊無所顧忌地在道路上疾馳,車前反光鏡映出的是一雙漂亮的褐眸,那裏面淌出的是銳利若劍芒的光,像是要狩獵着什麽。順着那目光瞧過去,看到的是仿若融入了夜色的紫色滑翔翼。如此濃厚深沉的紫,若不仔細盯着,恐怕一會兒就溶解到夜色裏,失了蹤跡。

車漸漸離開了鬧市,到了外環的路上,路上的車輛少了很多。從外環上了渡江的橋後,那紫點已是在自己前方不遠,姜雲凡心裏卻是放松不得,誰叫他要追的人實在是狡猾如狐。

那紫點終是厭倦了逃,停了下來,卻是停到了大橋的最高點。白色鋼筋混凝土堆成的橋墩上,恍然間出現了個身着紫色長風衣的男人。男人覆着銀色面具,紫發披到了肩頭,正雙手抱臂俯視着朝自己狂馳而來的車。

那車卻是猛地甩了個頭,劃出個優美的弧線漂移了一段,在地面上壓出一道淺淺的車痕後,停下。車門猛地被推開,下來了個青年。青年穿着橘色t恤藍色牛仔褲,看起來幹淨而俊朗。他掏槍,指向那個有若鬼魅的男人。

江風正勁,吹開了那紫色風衣,露出的是黑色襯衫黑色西褲,如此性感而名貴的衣料勾勒出是修長而優美的體态。男人笑了笑,身子後傾,從橋墩跌落,仿若翩飛的紫夜蝴蝶。

“可惡!!!”

姜雲凡匆忙跑向橋邊緣,卻只來及聽到落水聲,看到蕩漾了幾下平靜下來的水波。他一拳擊到橋墩上,臉上寫着太多的不甘心。

長嘆一口氣,姜雲凡一瞬間幹勁被燃盡,慢慢地挪向了自己的車,或者說是警署的車。才走幾步,卻看見個紫色盒子從空中飄蕩而下。那盒子系在一個粉色的小降落傘上,實在顯眼到有種惡俗的浪漫。

他伸手接了過來,發現那盒子上還貼了個便簽,只是上面的話讓他勃然大怒。

小姜:

為我們相識一年幹杯~~~~~

Happy birthday!!!   ? to  my  love ?

“幽煞你這混賬!老子和你一點都不熟,幹杯你個頭!!!老子就想立刻把你扔進牢房裏面去!!!”

這還真是今天他收到的最糟的生日禮物,不過,作為“贓物”這盒子該開還是不開?姜雲凡猶豫了,掙紮了,還是開了,卻情願自己此刻瞎了眼。

一個水晶項鏈,中間是心形的鑲鑽小相框,那裏面的照片居然是自己。這個沒什麽,有什麽的是自己正在裸睡,被單已是滑落肩頭,露出了光潔的上身。

姜雲凡頓時覺得熱氣蒸騰了臉,百思不得其解那個幽煞怎麽會神通廣大到弄到這種照片。他咬牙,把項鏈不客氣地扔進了江水,擾得江水亂起一陣水花。

腳步實在是輕快不起來,卻還是走到了車門。他拉開車門,臉上有橋上燈光掃不到的層疊寂寞。還真是個凄清的生日不是麽?一如去年。

拉開,卻還是關上了車門。

他後靠上車身,雙手撐與車側,望向遠處被紙醉金迷的夜熏染得有了幾分模糊的棟棟高樓,決定在這裏吹吹江風。他,需要冷靜一下,如此而已。

江風吹太多的結果總是不好的,第二天姜雲凡頭開始微痛,總覺得是不是有了感冒的前兆,忙翻箱倒櫃地找了盒感冒藥吃了,再匆匆帶着早點上了公交,一路擠到了警署,頓時覺得在車上被擠成魚肉的滋味實在不怎麽好受,盤算起要不要狠心買輛私家車。

如此盤算着,直到坐到了辦公位,才很郁結地放棄了那個念頭,比起買車還是攢首付錢買房重要許多,總住在養父殷其雷那裏也不是個辦法。他生母很早之前過世,生父則是不知所蹤,童年是遺落在孤兒院,還好被殷其雷領養了去,悉心照顧。

養育深恩,他不知該怎麽回報,但至少自己得獨立起來,不再成為養父的負擔。這麽想着,啓動了電腦,拉開了今日工作的序幕。

電腦屏幕閃着淡淡熒光,姜雲凡十指在鍵盤上飛舞,調出了自己很不想看但不得不看的資料。

昨晚,祭都的市博物館還是失竊了以昂貴紫晶制成的酒杯,即便那賊提前就發了通告。

那賊代號為幽煞,一個可以不正經到荒唐無稽的男人,以戲耍他人為樂,有着摧毀他人自信的惡趣味。不過,他出道三年來沒有一次失手,機敏得讓所有的追捕者束手無策,還好巧不巧包括了自己。

一年前接手他的案子,是不是噩夢的開始?紫色魅影出現在暗夜,以祭都為狂歡的游戲場,錯身滑步之間,帶走的是美如夢幻的種種珍品。

昨晚還真是噩夢的延續,他還是讓那個可惡到極致的賊逃掉了!!

他手枕與頭後,恨恨看着屏幕上的照片。那照片是抓拍下來的,有幾分模糊,卻意外地帶上了朦胧的美感。

璀璨而爛漫的煙火肆無忌憚地燒着夜空,廣廈的天臺上,紫發的男人只留了個背影,是優雅的,紫色的風衣略略被風掀起,露出修長筆直的腿,卻是危險的。他清楚地記得幽煞曾一個利落的回旋踢,讓一個兄弟到醫院療養了好幾日。

姜雲凡揉了揉眉心,瞟了眼桌上的咖啡,有了去沖一杯的沖動。還沒付諸行動之前,一杯咖啡就這麽落到了桌上。

“姜老弟,老大叫你。”同為重案組的搭檔虛月表情怪異,話也說得沒底氣,“你做好點心理準備,那個孔雀又來了。”

“謝了,你的提醒。”姜雲凡起身拍拍虛月的肩,褐眸裏有了暖暖笑意,“反正有老大頂着,我呀,安分地在旁邊當下布景就行了。”

可惜,布景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姜雲凡十分同情地看着他們重案組的老大李逍遙,連他這個布景都快要被上官雅高聲指責吵得想尋個耳塞堵上。

“三年了!!三年了!你們連那個幽煞的衣角都沒摸到!!!你知道今天我是怎麽被那些記者圍着堵話的麽?奇恥大辱!!就因為——”上官雅手不客氣地指向了姜雲凡,不屑地瞥了下嘴,“你有這樣廢材的警探。”

被點名的姜雲凡暗暗握緊了拳,心裏說了句,我忍。

上官雅渾身上下穿的是各種名牌,氣焰嚣張得如同個少爺。其實,他倒的确是富二代,憑着家世背景,在這警署謀了個高官。上任不久,就各種為難姜雲凡。原因無他,不過是他的未婚妻唐雨柔曾經是姜雲凡的女友。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姜雲凡本不想與他起沖突,但某次上官雅實在過火得可以,他年輕氣盛下終忍不住,教訓了那上官雅一次,卻連累着自己的老大職務被降了一級。

自此以後,他算是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為了不再連累他人,他遠遠看見上官雅就閃,聽了上官雅的冷嘲熱諷也自動屏蔽去。

能忍方才是大丈夫,不是麽?

這方面久經風雨的李逍遙更盛一籌,他四兩撥千斤地說道:“那上官長官不如換個人來接手這個案子吧。雲凡則去處理其他案子好了,我記得除了幽煞這個案子,我這手下其他案子都幹淨利落地破掉了。”

上管雅頓時啞口無言,這警署裏早沒人敢接幽煞的案子了。只因為那幽煞實在是惡劣如魔鬼,在姜雲凡接手前,堅持得最久的人也不過是月餘就放棄了。

怎麽個惡劣法?

不過是一味的嘲弄對手,抑或,在對手滿心歡喜以為得手時,給上最致命一擊,潇潇灑灑地抽身離開。

若姜雲凡真撒手不管,那還是真是......

李逍遙的這招以退為進,讓上官雅的語氣軟了幾分下來,但依舊尖刻:“廢材雖然是廢材,但作為長官總不能不給他成長的機會。只是,你們到底什麽時候能把幽煞給抓住?現在全城人民都在看我們的笑話在!!”

姜雲凡只覺得頭部眩暈感更盛,還有熱血上湧的感覺。昨晚幽煞的調戲,今天上官雅的譏諷,都讓他漸漸起了年少輕狂時妄為的沖動,那股沖動本該被歲月壓抑成涓涓細流不成氣候,但如今卻彙集到了一處,掀翻阻擋的岩石,成了決堤的洪荒猛流。

他大步走到桌前,将槍重重地拍到了桌上,那聲響動人心魄,驚的有李逍遙,更有上官雅。他眸子仿若蘊藏了七月流火,色澤逼近了火的豔紅,熱得能讓靈魂都燃燒起來:“六個月內沒抓到幽煞,我離職!!!”

“好,有覺悟。我等你的好消息。”上官雅笑得吊起了眼梢,施施然地出了李逍遙的辦公室。

李逍遙嘆氣,拍了拍姜雲凡的臉:“沒事立什麽軍令狀,都進來警署三年了,怎麽還如此莽撞。那個幽煞呀,你在進棺材前抓到就行了。我可不想少一個得力的部下。”

“那個幽煞那麽帥氣,到了古代可以叫盜帥,你們幹嘛老是想捉他?真沒情趣。”一個嬌蠻可愛的女孩子蹦進了辦公室,靈動的大眼睛滴溜一轉就讓人覺得活力四射。

“小蠻,那家夥才不是什麽盜帥,到了古代只能叫無賴混世魔王。”姜雲凡能理解下少女情懷,可實在是無法茍同小蠻這歪曲的三觀呀。

“是,是,是~~~~只有小姜哥這樣的才能叫大俠是吧。”小蠻踮起腳尖拍了拍姜雲凡,笑得燦爛,“放心了。我是站在外公和你這邊的。就憑那個臭幽煞讓小姜哥苦苦追了一年還沒追到這點,我呀,就想把各種化學成分的藥給撒到他碗裏。小姜哥,你辛苦了,追老婆都沒你追得這麽辛苦的。”

李逍遙本在喝茶,卻差點噎着,清了清嗓子說道:“小蠻,不要胡鬧。雲凡,你可以離開了。”

姜雲凡本尴尬得有些無力應對過于前衛的小蠻,聽到這話如蒙大赦,立馬推門出了去,卻萬萬沒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可以多到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這麽說不過是,他的座位上坐了個美女。那美女穿着鵝黃長裙,就那麽娴靜地坐着,也可成了一處景致。

唐雨柔,他的初戀。

那段戀情甜美而帶着青蘋果的青澀,不夠成熟,卻能在心底留下最深的痕。他曾用力守過這份情,但也正因彼此的青澀,讓現實把曾有過的誓言變成了白紙一張,随手就可撕毀。他給不了她要的幸福,他放手了。

不過,此時雨柔身旁的人是上官雅還真是讓他覺得命運喜歡給愚人們開個玩笑,讓愚人們看看自己到底能蠢到什麽程度。只是,他已不能插手了。

他們彼此之間都只是對方的過去,早把一切美好都埋葬起來,偶爾想起會會心一笑,然後再走向不同的單行道。

他們如今的關系就似普通朋友,只是,她很少找他幫忙,但一旦找他,就是萬分無奈的事情了。

姜雲凡拉了個靠椅過來,在唐雨柔對面坐下:“你看起來心事重重,能說說麽?”

唐雨柔歉意地笑了笑,捏緊了手上的皮包:“小雅他老找你麻煩真是對不住了。”

“男人之間的交流方式問題,雨柔不用放在心上。”姜雲凡笑得朗朗,褐眸若水晶般純淨,“若他完全不找我麻煩,那我還得擔心你過得好不好了。”

唐雨柔一時看癡了,待回過神來,低掩了睫毛,盡力平靜地說道:“我今日來找你是因為我收到了這個。”

唐雨柔把一個淡紫色信箋遞給了姜雲凡,姜雲凡才看那紙質,心裏就變了天。等接過手來,匆匆掃了眼,內心頓時電閃雷鳴了。

Dear Tang:

紅寶石,熱情的火,灼燒着我的靈魂,我已為它神魂颠倒。我要取回失落的紅色熱情,來挽救為它分裂的魂魄。

幽煞

居然又是那個混世大魔頭!!

這次居然把主意打到雨柔家去了,雨柔家雖稱得上豪門,但能讓他看上眼的珍寶會存在麽?

姜雲凡把信箋放到了桌上,冷靜地問道:“雨柔,紅寶石也分為很多檔次,你家的是什麽?還有,你是什麽時候收到這個的?”

“泰米爾紅寶石,你該知道那是最頂級的紅寶石。那色澤就像......最純粹最豔麗的紅火,不帶半點雜色。”

其實唐雨柔想說,那色澤好像你有時熱烈起來的眸子,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她萬分驚詫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的眸,純粹得媲美泰米爾紅寶石,豔麗起來卻要比那寶石還要熾烈幾分。

只是,這種話她如今卻再也沒資格說了,她只能把問題的答案說了下去:“我是五天前收到這個信箋,只是猶豫了幾天,才下了決心來找你。”

“這事就放心交給我了。我不會讓那混蛋再得逞的。”姜雲凡對着虛空揮了揮拳頭,仿若這樣就能揍到想象中的假想敵。

唐雨柔見了,撲哧一笑,頓時若芙蓉出水,明媚了陽光。她站起身來,說了告辭。姜雲凡這才從剛才的驚豔中驚醒,堅持着把唐雨柔親自送出了警署。

今日,果然還真是漫長的一天,昨晚讓幽煞逃了去。最不良的後果成了,他姜雲凡不得不做一堆文案工作,偏偏這是他最不喜歡做的。

什麽打不完的報告,開不完的會,實在是讓人提不起半點興致。

這樣的郁悶持續到了下班,讓姜雲凡起了去射擊場的念頭,練練槍法,順便清空下負面的情緒。

那射擊場離警署不遠,步行約莫一刻鐘就可到達,只是那場地只有警署內部的人員可以進入,閑人自不會放行。

姜雲凡刷了下門卡,走進了射擊場,卻沒看到一個人。果然,這種周五的晚上,沒人無聊到想來這裏消磨時光。

不過,總會有例外。

例如,現在持槍而立的姜雲凡。

右臂前舉,成了一條有力地直線,肌肉緊張了起來,蓄起的是全身的氣力。他神色認真無比,眸子緊緊盯着正前方的靶位,手指連續扣動了扳機。

子彈就這麽擦着槍膛飛了出來,呼嘯着奔向了靶位,卻是每彈都打到了最裏面的紅圈。連續響起的槍聲若漲起的潮水響起,又像退潮般速度消失。如此一漲一落後,卻突兀地響起了拍掌聲。

姜雲凡陡然一驚,回身一看,卻是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穿着簡潔地白衫,搭上米色的西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的是精致的鎖骨。男人有着讓人一見難忘的俊美容貌,偏偏還有頭他痛恨無比的紫發,那雙若紫晶般的眸子還很不客氣地在打量着他。

他不怎麽愉快地皺起了眉,還算忍住了不快,不算失禮地問道:“我好像從來沒在警署見過你,你是哪位?”

“我叫龍幽。在警署也就當個小小的文員,沒見過也正常。”龍幽聳了聳肩,哀聲嘆氣,“明天我就辭職走人,所以今天晚上才來這裏最後一次玩玩槍。”

“槍又不是用來玩的。”姜雲凡利落地卸下彈匣,填上彈藥,再咔嚓一聲就把子彈上了膛。

龍幽走到他身側,笑道:“那是用來幹嘛?”

“用來保護他人!!”

又一聲槍聲響起,依舊正中紅心。

龍幽卻是看着姜雲凡那熠熠生輝的眸子,一時心神恍然,不由握住了那人的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麽?”

“姜雲凡。”

龍幽紫眸閃過辨不清地暗夜流光,手沿着槍管滑了下來,握住了持槍的手:“那你看看我可有資格去保護人?”

龍幽一個橫步,到了姜雲凡身後,讓鼻息暧昧地灑到了那人的後頸。他狡黠一笑,手帶動姜雲凡的手扣了扳機,動作迅捷而流暢。

三聲連響後,靶心上多添了三個彈孔。

“姜警探你覺得如何?”

姜雲凡只想說什麽如何,這姿勢是不是太暧昧了,後面那人若再把手環上自己的腰,那自己不是整個人都要被擁入懷?才這麽想着,腰感受到被收緊的力道,頓時,臉上有了薄紅。

“姜警探,連耳朵都紅了哦~~~”龍幽心情大好,覺得懷裏的人欺負起來果然可愛極了。

姜雲凡卻是覺得有些太熟悉的場景在眼前轉動,他深深懷疑起這種槍法對一個文員是不是好過頭了?

紫色的發,調侃的言語,精準的槍法......

幽煞!!!

他向後肘擊,若是幽煞必然會躲得開吧,這麽想着,手下便是半分不留情面。

卻是——

龍幽捂住腹部跪倒在了地上,臉上是不可置信的受傷表情。

“我冒犯姜警探了麽?那我道歉好了。是我玩笑開大了。”

龍幽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居然學着古人來了個拱手致歉。姜雲凡見了,怒意消了不少,甚至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龍幽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心有凄凄哀地說:“姜警探你下手真重,我的半條命要被你拿去了。”

“是麽?”姜雲凡摸了摸頭,心裏多少有了點歉意,“那我陪你等到你的半條命回來好了。”

龍幽本是裝模作樣地演演戲,沒想到姜雲凡做了真,心念一轉,幹脆順水推舟地把戲做了全套,反正面前人的笑挺怡心的,說話的聲音也帶着夏日檸檬的味道,清爽而潤澤。

兩人一邊比比槍法,一邊調侃天南地北,時間也走得輕盈起來。

待到龍幽半條命回來後,姜雲凡就走了,這射擊場空蕩蕩地剩下了龍幽一人。他對着靶位連發六槍後,輕吹槍口,笑得有了幾分邪魅。

放下槍,他慢慢踱步到門口,快速地刷了磁卡,再把它捏碎扔進了垃圾桶。

還真是不枉他僞造了磁卡來見見緊追了他一年的姜雲凡,意外地讓他有了新鮮感。那人的眸子堪比他想盜走的泰米爾紅寶石,瑩潤而純粹,讓他都要有了收藏的心思,倒真是有趣。

龍幽拿出深紫色的手機,翻出一頁頁密密麻麻的記錄,卻記的都是姜雲凡的日常習性。那裏面赫然有一條:心情低落的時候,會想要到射擊場練習槍法。

呵,比朋友更了解你的永遠是敵人不是麽?

姜警探,我很期待下次與你的交鋒,不過,那泰米爾紅寶石我定是要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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