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燕麥苦荞粥
被送到門口準備告辭的山羊胡大夫一腳踏出祁公館的大門就又被管家喊了回來。
二樓和一樓的樓梯上上下下的擠滿了人,幹淨的開水一盆一盆的往房間裏送,端出來的卻是被水沖淡的血水。
畢竟是男女有別,白大夫給孟晚粥把完脈就出來了,搖頭直言:“還請少帥請一位經驗豐富的穩婆吧。”
聞言,守在門口圍成一圈的幾人也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連素不出門的大少爺都等在了門口靜候,可見此事的重要性。
等祁蘭和陳喬趕回來的時候,穩婆已經到了。
陳喬一聽孟晚粥見紅了立刻就往回趕。到了祁公館甚至不顧形象的小跑起來。
差點裝上了端髒水出來的丫頭。
陳喬看着這血水兩眼發昏,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
虧的祁蘭在一旁扶了一把。
“我就出去一會兒怎麽會就出這種事情了呢!”
“我的好大孫啊!我的兒媳!”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陳喬人還在樓梯上,門口幾人就聽見她的聲音了。
陳喬拉着祁斯年的手問:“你媳婦怎麽樣了啊?我大孫呢?”
祁斯年一言不發,面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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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呀,你要急死我啊!”
裏面孟晚粥呼痛聲和斷斷續續的□□不斷傳來。
“我進去看看!”陳喬作勢要推來門進去。
白大夫腦子靈活,攔住說道:“太太您剛從外面回來,身上帶風塵,不适合進去。”
拿人物品,忠人之事。
孟晚粥現在裏面是個什麽情況他估摸着也差不多。
是萬萬不能讓祁太太進去的。
祁斯年:“我進去陪她。”
他開門進去。
陳喬見小兒子進去了,放下了也要進去的念頭。
她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一旁看戲的李臘月回答:“聽說是大少奶奶和孟小姐一起逛花園出的事兒。”
李臘月本來就是裝病,等到這個時候連祁瑾周這個瘸子都來了,她怎麽能不來呢。
“是這樣嗎!”
“是。”
白月玫沒有過多的解釋什麽只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這不由讓陳喬懷疑,是不是白月玫做什麽。她有足夠的理由幹出這種事情。
李臘月添油加醋:“不會是大少奶奶懷恨在心才會一時想不開……”
“舌頭不想要了就盡管說。”輪椅上的祁瑾周開口。
他身上拉過白月玫,讓她到他輪椅後。
“護崽”行為不言而喻。
祁斯年的卧室本來就很大,他把書房和卧室并在了一起,懶得處理公務到了深更半夜還要走回原處的房間。
榮媽讓人把原本做書房與卧室之間的屏風挪了位置。屏風放在了離床的不遠處,隔絕了來來回回送水人的視線。
穩婆姓崔,和榮媽也是舊相識了。
榮媽原先是跟在虞漫歌在攬月樓裏伺候的,後來跟着孟晚粥走了。
攬月樓裏有些意外懷孕的姑娘都是崔穩婆給處理的爛攤子。戲班裏也有想往外爬的,被弄大了肚子一腳踹開的。
都是崔穩婆解決的。
包括孟晚粥假孕斷經的藥也是她開的。
崔穩婆經驗老道,給孟晚粥把了脈,以裏面三人聽得到的聲音悄聲說:“她這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了。幾個月未曾來過月事,吃了孕婦不能吃的,活血化瘀,排污血了。”
孟晚粥面色慘白,身上冒的全是冷汗,躺在床上疼的說不出話來。
穩婆還是裝模作樣的按流程辦事,抓住孟晚粥的腿分開,掀起裙擺……
這才沒多一會,床單上和孟晚粥被撩起的裙子上紅褐色的血污一大灘。
榮媽看着不正常的顏色,擔心不已,問:“會不會出什麽事兒啊?這麽怎麽多血。”
崔穩婆從架子上的幹淨水盆裏打濕帕子,簡單的先給孟晚粥擦拭了一下腿上的血。
回答:“沒事,現在看着有些唬人罷了,等這些污血排差不多了就像咱正常月事一樣了。”
怕榮媽不放心又補充說:“嗨,這麽多年了你還信不過我的技術嗎?我再給丫頭開幾幅補身子的,保管她子嗣方面一點問題沒有。”
榮媽聽老姐妹這麽打包票,懸着的心落下了一點點,但終歸還是落不了地。
崔穩婆讓榮媽給她清理身子,自己換了個位置,給孟晚粥揉肚子。
壓在肚子上面打圈揉。
“啊!”
第一下壓上去揉,孟晚粥痛呼出聲。
她感覺這一揉,肚子裏的腸子啥啥啥的都纏在了一起。
“丫頭,疼你就喊出來。我給你揉揉污血就排的快一點。一會就不疼了昂。”
“嗯。”孟晚粥閉着眼睛應聲,眼淚從眼角滑落。
真的他娘的‘舒服’。
她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嗎?今世體驗這等流産痛苦。
在崔穩婆的幫助之下,外面的人聽見了孟晚粥流産時痛苦的嗚咽聲。
漸漸差不多了,穩婆就不用外面的人送水過來了。
這時,祁斯年現身屏風旁邊。
“如何?”
孟晚粥聽見他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想到睜開眼一看,真的是他。
她虛弱的沖他說道:“出去!”
祁斯年當作聽不見,反而來到了床邊。
穩婆和榮媽好似見怪不怪,面對祁斯年一點也不慌張和驚訝。
穩婆把和榮媽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祁斯年眉頭緊鎖,确定自己沒聽錯又問了一遍:“你确定是吃的?”
崔穩婆肯定。
祁斯年:“榮媽,我來吧。你讓白大夫去檢查吃食,免得被人銷毀證據。”
“唉,好。”
榮媽把帕子放回了水盆裏。
一盆幹淨的水瞬間染成了淡紅色。
祁斯年坐在床畔才突然意識到,榮媽是在給孟晚粥擦身子。握着一點點被角的左手愣住沒有了動作。
我要不要掀開。
這時,孟晚粥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腳用盡全身力氣踹了一腳他坐在床上的臀側。
意思是:你掀一個試試!
崔穩婆看出了兩人這股尴尬勁。
她提出讓祁斯年來給她揉肚子。
孟晚粥只是單純的‘沒臉看’、害羞。崔穩婆想的就有一些深遠了。她怕少帥看見這宛如真流産的血腥場面會留下心理陰影,影響了以後祁家子嗣。
祁斯年的手比穩婆大多了。張開的五指幾乎覆蓋了小腹。
他的手熱熱的。動作很輕柔生怕弄疼她。
崔穩婆又想起了什麽:“少帥,這四個多月的胎兒都已經成型了……這個一會怎麽交代啊?”
“成型了?”祁斯年又沒有這種緊要,他只知道四個月肚子快大了,對于裏面的構造一概不知。
“是啊,胎兒三個月就跟個小葡萄似的了。”
一會要是旁人不提及這個還好。要是提起來了怎麽回答。
會提這種問題的人比如他多事的姑媽。
但是現在上哪裏找一個流産的四個月大小胚胎?
“四個月的胎兒多大一點。”
“也沒有多大。”崔穩婆大拇指抵在食指第二關節處,“就這麽大一點。圓圓的有層胎膜。”
祁斯年突發異想,跑到小茶幾上拿了個李子。
“這個?”
穩婆打量了一下,也差不多吧。
血排的差不多了,祁斯年的都就像一個移動的溫水袋一樣,慢慢的肚子也沒有那麽疼了。
孟晚粥竟然睡過去了。
穩婆估摸着這流産時間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祁斯年吊着一只手別扭極了,索性給拆了。反正他也恢複的差不多了。
穩婆把孟晚粥的髒裙子脫了下來,擦拭幹淨身子,找了張幹淨毯子幫她把下。身裹了起來。
祁斯年小心翼翼的将人打橫抱起,以标準的公主抱姿勢讓人窩在自己懷裏。穩婆把髒的被子毯子全部給換了。
祁斯年才又讓人放了回去。
他拿了個熱水袋灌了一點溫水在裏面,塞在她肚子上面。
穩婆用滿是血的帕子抱着祁斯年他兒子——一顆臨危救場的李子,出去交差。
山羊須白大夫身後跟着榮媽和陳喬在廚房檢查今早的吃食。
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些東西都沒有問題。少夫人還吃了什麽。”
榮媽:“對對對,還有半盅紅豆蓮藕湯。”
早晨孟晚粥嫌棄它味道有點怪,又不好直說讓陳喬誤以為是太燙了放在一旁晾。
現在那半盅湯還在桌子上呢。
跟在後面湊熱鬧的李臘月突然想起還有那半盅紅豆排骨湯沒有處理呢。
她在身後擺手,示意蝶兒去解決那半盅湯,蝶兒卻只當做沒看見,從她身後悄悄的混入廚房幫傭的人群中。
白月玫也自然不可能讓李臘月輕易銷毀證據。
下人火速拿來了沒有喝完的以及涼透的紅豆蓮藕排骨湯。
白大夫打開蓋子,用蓋子在盅上扇味了一下就聞出些許不對勁。
他讓人拿來了調羹和漏勺。
他一勺一勺的把裏面的東西撈出來,先是排骨和大塊蓮藕。再用漏勺過濾開紅豆和湯。
白大夫取出了一副圓框的西洋眼鏡,戴上,仔細看着漏勺裏紅豆殘渣。最後他拿勺子挑出來——夾雜在紅豆裏的藏紅花。
“沒錯了,就是它。紅花有活血化瘀之效,碾小塊夾雜在紅豆裏熬成湯都是紅色根本看不出來。”
陳喬一聽真的是有人在吃食裏下藥,一手扶額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不用昏過去,怒氣十足的喊道:“給我查!把所有地方翻遍都有給我查出這紅花是從哪裏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很想存稿箱每日一更,但是我怕狗綠萬一會,想想還是算了。
周末幾章一起更bo~
【等開學幾個星期以後,偷摸帶手機去學校吧。最近頂風作案不太好】感謝在20200822 00:55:59~20200830 04:20: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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