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二次逃跑了……

施惜柔與舒眉欣來太守府接她, 幾人出門時還遇見了幾日前治傷的那個老丈。

老丈手已經拆線,可以活動自如,手臂上的傷口要恢複的很好,根本瞧不出之前是個那麽可怕的傷口, 只有細長的一條疤。

老丈捧着新鮮的果子, “貧苦人家沒什麽好送的, 姑娘不要嫌棄。”

“您一直守在這兒?”

他這身打扮,太守府的人不會讓他們靠近, 老丈也只有用笨辦法。

“等幾日而已,有京裏來的大老爺給我們做主, 鹽價下來了, 小老兒家中還有塊薄田,帶着孫兒也能過活。這個還是還給姑娘。”老丈手心躺着一塊銀子。

是那日與藥瓶一塊兒包在手帕裏給他的,他一直不敢動。

月楹退卻, “您孫兒還小, 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多着呢。這果子我就收下了。”

果子是山間的野脆梨,月楹拿衣擺擦了擦, 咬了口,“很甜呢。”

老丈不知道說什麽好,幾欲落淚, “姑娘會有福報的。”

施惜柔有些動容, 從懷裏掏了塊銀子,“老人家拿着。”

舒眉欣也緊随其後,“還有我的。”

這些日子處理官員,她們的父親因為犯錯不多,只罰了幾年的月錢。施惜柔才知道,淮南城裏百姓的慘狀還有她父親的手筆。

而她們這些不識人間疾苦的, 還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真是不該。

老丈本是來還銀子,卻被塞了一大把銀子,“這……小老兒……”

施惜柔道,“別這那的了,您趕緊藏好,別被人看見了。我們還有事呢,就不陪您聊了。”

Advertisement

不等老丈反應,她們早已乘上馬車,去往奇貨居。

奇貨居,顧名思義,奇貨可居,店裏的奇珍異寶不少,不只是衣衫首飾,還有古玩字畫,刀槍劍戟。

“夥計,将您這時興的首飾都拿來些,讓本姑娘好好挑一挑。”一進門,施惜柔豪爽開口。

夥計見來了個大主顧,立馬笑臉相迎,“三位姑娘樓上請。”

二樓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可以邊吃小食邊挑選。

幾人上到二樓,迎面正要下去一個人。

“岳大夫?”說話人語氣帶了的不确定。

月楹定睛一看,“穆姑娘。”

面前之人正是大病初愈的穆元敏,她氣色恢複了不少,小臉紅撲撲的挂着嬰兒肥,是個小美人胚子。

緋色衣裙為她增色不少,穆元敏走過來,上下打量她,“原來你着女裝是這個模樣,是個漂亮的小娘子呢!”

“穆姑娘認識月楹姑娘?”淮南城中穆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終究只是商戶,而施家與舒家是官家,幾人說不上熟識,卻也有往來。

不過施惜柔是看不上這樣的商戶女的,她也不喜歡她娘的那些親戚,總覺得一股子銅臭味。

舒眉欣倒是與穆元敏打了個招呼,“穆姑娘。”

穆元敏颔首回應,“正愁不知該如何謝你,岳大夫随便挑,今兒我請客。”鹽商巨賈的女兒,財大氣粗。

施惜柔不樂意了,“今兒我做東,穆姑娘改日吧。”

“你送你的,我送我的,咱們互不幹涉。”穆元敏不肯相讓。

“穆姑娘不知道什麽叫做先來後到嗎?”施惜柔也知道她們送什麽其實沒有沖突,但穆家財大氣粗,穆元敏出手定然比她闊綽,兩相比較,萬一她的禮物被比下去了怎麽辦?

“呵,那便你先送呗,我又沒攔着你。”還不是怕送的禮不如她!

眼見兩人要吵起來,月楹從中調和,“兩位姑娘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不如這樣,我挑幾樣東西,你們一人付一半如何?”

“還有我呢!”舒眉欣找存在感。

月楹無奈笑,“好,一人三分之一。”幾個姑娘搶着給她送禮,還真是人生頭一遭的體驗。

奇貨居的夥計見了這一幕,推銷得更起勁,把什麽好東西往月楹面前送。

“這件衣裙啊,整個淮南城沒有第二件!姑娘瞧瞧這花色,這做工!”

月楹神色讪讪,搖了搖頭。

“姑娘不喜歡嗎,我覺着還挺好看的。”夏風道,是她穿男裝太久,審美已經有問題了嗎?

“你喜歡?那我買了送你。橙紅色配你正好!”月楹越看越覺得合适,“夥計,帶這位姑娘去換上。”

“得嘞。”夥計一招手,圍上來幾個女倌,“姑娘,随我們來。”

夏風下意識就想拔柳葉刀了,只是這些都是嬌滴滴的姑娘,她怕誤傷人。

“別推我呀……那……哎……月楹姑娘幫幫忙呀…”夏風有些手足無措,她堂堂飛羽衛四大飛鹄之一,何曾有過這般尴尬的處境。

月楹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就和她們進去吧,我等着你,不會亂跑的。”

夏風被裹挾進了試衣間。

月楹繼續看衣服,夥計推薦絕版衣裙她通通略過,來到了一件款式新穎,繡花有些普通的衣服面前。

“這件玉榮款式是簡單了些,衣料卻不俗,我們店裏也才得了四件。”

“有四件?”

“是的。”

“這四件我全都要了!”

其他三女都不解,“買一模一樣的做什麽?”

“我自有妙用。”

“你們能幫我一個忙嗎?”

月楹開口,她們哪有不應的,而且是件簡單的事。

除了衣服,月楹還相中了幾樣東西,一是一本關于南疆蠱毒的書,此書比蕭沂給的那本更詳細,種類更豐富,二是一個袖箭。

袖箭精巧,戴在手腕上也可防身。

挑完東西,夏風也被簇擁着回來了,女倌手巧還順便給夏風挽了個髻。

“擋着臉做什麽,多好看呀。”月楹笑道。

夏風眉目有些淩厲,這身衣裙穿上有股別樣的英氣。

施惜柔:“說不上那裏不對,但挺好看。”

舒眉欣:“夏姑娘模樣本就不錯,這身襯得更美了。”

穆元敏:“姐姐穿上這身,飒爽得很。”

夏風被誇獎得不好意思,難得有些羞澀,“這衣衫束手束腳,穿着舞不起來刀,我還是去換了。”

“換什麽,就這件了。”月楹喚來夥計,“這件衣服連帶着方才我挑的東西,結賬。”

除了夏風那件衣服是花的蕭沂的錢,其他都是三個姑娘付的。

月楹與夏風滿載而歸。

燕風看見一身裙裝的夏風,驚訝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夏哥你怎麽回事?轉性了?”

然後就被夏風追着暴打,“我本就是個女子!”

偏兩人輕功極好,滿院子飛來飛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院裏在放風筝呢。

蕭沂淡然看着鬧劇,“夏風,卻輕點打,別驚擾了旁人。”

“是!”夏風一個旋身就到了燕風身邊,提起他後脖領。

月楹笑意盈睫,“燕風打不過她嗎?”

“夏風輕功更好些。”他們鬧着玩不會下重手。

兩人進屋,桌子上堆了些東西,蕭沂問,“今日可有挑着喜歡的?”

月楹點頭,“有的!”說着拿出那本蠱書來,“這上面都是北疆文字,還需要世子幫忙。”

“要我幫忙?”蕭沂眉梢一跳,眼底染上笑意。

“您不願幫這個忙嗎?”

“要人幫忙,不是這個态度吧。嗯?”他語調上揚,像極了誘惑人走上歪門邪道的風流公子。

月楹思索一瞬,語氣軟了些,抓了他的衣袖,甕聲甕氣道,“世子,求求您了。”

她眨巴着大眼,不懂就問,“是這樣嗎?”

蕭沂強忍着把人樓入懷的沖動,“自己想。”

月楹咬了下嘴唇,還不夠?撒嬌不是她的強項呀!要怎麽辦?蕭沂也太難哄了吧。

“還沒想好?”蕭沂作勢要走。

“其他不會。”月楹好似真的要放棄。

蕭沂演到一半沒人搭理他了,也不是真的想走,身後人一點沒有叫住她的意思。

“您慢走,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蕭沂止住腳步,反手扣住她的後腦,薄唇貼上來,他的唇有些微涼,倏地炙熱起來,繼而變得滾燙。

他的吻沒有章法,只是輕輕的在她唇周啃噬,一下又一下,卻不撬開她的唇齒,撩得人心癢癢。

一吻畢,蕭沂抵着她的額頭,“要這樣。”

他溫熱的鼻息就在咫尺間,月楹推開,臉頰肉眼可見的紅起來,把那本醫術塞到他懷裏,連人帶書推出了房門。

“明日我要譯本!”語氣有難掩的羞憤。

蕭沂低低地笑了起來,舔舐了下唇畔,似在回味,“好。”

他心滿意足的離開。

月楹在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後,臉上恢複平靜,她拿出一張羊皮卷地圖來。她在奇貨居還最後買的東西就是這個,淮南城景觀的地圖,與輿圖雖有些差別,但大路大致是相同的。

她規劃了下路線,離淮南城最近的是淮北城,往上就是青城,青城水路陸路都可以很快到達。

但她一個沒有路引的,走陸路怕是不好走,只能是水路,水路排查沒有那麽嚴格,她只要混進客船裏便可以北上去青城。

只要有錢,搭船不是問題,問題是時間,她要趕在蕭沂離開前一天走。就怕那日沒有要去往青城的客船,這并不是月楹能掌握的消息。

月楹只能做兩套方案,若沒有客船再轉陸路,或是在城中潛藏幾日,她選定幾個藏身地點,都是偏僻的山村。

這一次,她能不能逃脫呢?月楹沒有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一早,蕭沂就把譯本的一部分給了她,月楹翻看着譯本,“果然比之前那本更豐富,蠱蟲多種多樣,竟還有針對老人,小孩和孕婦之類的下蠱。”

蕭沂淡笑,“昨日的事,楹楹不吃虧吧。”

月楹裝沒聽見。

蕭沂權當她還在害羞,“剩下的還要些時日。”他揉了揉酸疼的眼。

“很辛苦吧?”月楹看見了他眼裏的血絲。

蕭沂笑笑,“拿了報酬,應該的。”

“……”活該才對!

蕭沂明顯感受到月楹态度緩和了些,有些動作她也不會抗拒,他小心翼翼地試探,生怕将她推得更遠。

蕭沂道,“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事?”

“喜寶已經回家了。”

“真的?”月楹一喜,“你怎麽把她送回去的?”

蕭沂簡單說了下原委,他讓人提醒呂秋陽,钏寶雖為假,但她算是最後一個見過呂秋雙的人,問問她說不定會有線索。

呂秋陽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找到钏寶,钏寶順勢将喜寶的事情說出。

呂秋陽不會放過一絲可能性,立馬帶喜寶去見董氏,許是母女天性,董氏一見到喜寶的那張臉便抱着她哭嚎,“我的雙雙回來了!”

再由呂府滴血認親,以及冬日會過敏這些小細節也都對得上,終于确定了喜寶的身份。

月楹聽到一半,“就這麽簡單?沒有十一殿下的參與?”

“楹楹為什麽覺得會有?”

“這不是給十一殿下拉好感的好機會嗎?你會放過?”

蕭沂捉了她的手親了下手背,“楹楹真聰明。”

喜寶能認祖歸宗的關鍵在于钏寶,钏寶居功甚偉,連帶着之前冒充的事情也一筆勾銷,然将她就在京城的人也是極其重要的,若是當初钏寶出府後離開了京城,呂家豈不是再一次大海撈針。

蕭沂将此事移花接木到了蕭澄身上,只說是蕭澄當初救下了钏寶,怕把人安排在府裏引起兩位皇兄的猜忌,這才把人安置在了睿王府。

“咦,這怎麽聽着像是搶了我的功勞?”

蕭沂抿唇笑,“是你的。”

“怎麽感覺有點虧?”

“改明兒去找蕭澄,好好敲他一筆。”

月楹嗔笑,“你這敲竹杠的習慣哪裏來的?”上次對商胥之也是這樣,坑起來不手軟。

蕭沂把玩着她的發絲,“唯熟練爾,你不用不好意思。”

“我才不會不好意思,該不好意思的是你!”臉皮是真厚,蕭沂無賴起來,她是真扛不住。

蕭沂緊了緊手臂,溫言道,“是。”他抱着懷裏人,卻覺得有些不真實,近來的發展有些太順利,看上去似乎是他一點一點貼近了她的心扉,實則他觸到的是遮掩了一層的她。

他們之間,仿佛有堵看不見的牆阻隔着。

感受到腰上的力道,月楹問,“怎麽了?”

“沒事。”蕭沂摸了摸她的發頂,應該是他想多了吧。

她的一切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最近也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夏風也沒有回禀。

是他多慮了。

“五日後啓程回京,記得收拾好東西。”他暖聲叮咛。

回京城前一天,月楹帶着夏風出門。

蕭沂問,“今日還要出去?”

“施大人的腿不知恢複得如何了,走之前想再去看一次。”

蕭沂沒有懷疑,“早些回來。”

月楹走到門口,回身望了一眼,蕭沂長身玉立,天之驕子,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忘卻她。

月楹來到施家,施父的腿骨長得很好,“再将養幾月就好了。”

“多謝岳姑娘,走之前還特意來看我。”施父感激,“柔兒,送送岳姑娘。”

施惜柔送月楹出府,“今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

“有緣自會相逢,施姑娘不要忘記我的囑咐。”

施惜柔道,“放心吧,不會忘的。”

月楹與施惜柔告別,她并沒有立刻回府,而是到了街上。

“姑娘還有什麽想買的嗎?”夏風問。

“不是,是有些渴了,想喝杯茶。那有個茶樓不錯,我們去坐坐。”月楹指着前面的三層茶樓。

月楹她們來到雅間,她要了兩盞茶水,在等待的過程中,外頭有叫賣聲傳來,“墨子酥,剛出爐的墨子酥。”

月楹探頭往下看,喃喃道,“明露與喜寶定然喜歡這個,該買些的。”

“姑娘別急,我現在下去買,也來得及。”

“那就拜托你了。”

夏風轉身下樓,與上樓送茶的小二錯身,一路奔到賣墨子酥的小販面前。

“姑娘,您要多少?”

夏風斟酌了下,“兩包足夠。”

小販給她打包,但剛出爐的墨子酥有些軟,又燙,小販的速度慢了些。

夏風往月楹所在的窗口看了眼,瞳孔突然放大!

怎麽會沒有人?

這個角度,絕對是看得見的。

不好!她是故意的!

夏風腳步輕點,直接從街上飛身進了二樓那間雅間。

小販在她身後喊,“姑娘,您的點心!”

夏風進來太急,落地時還撞到了桌子,桌子被她撞得一歪,茶水濺出了大半。

換了個位置坐的月楹:“你?練輕功?”

夏風一臉尴尬,“不是……我就是……”她嘴笨,解釋不清。

底下的小販還在不依不饒,追到茶樓下,“姑娘,你的點心!”

夏風轉身跳下樓,拿了墨子酥蹭地又上去,“月楹姑娘,趁熱吃些。”

這一上一下,宛如雜技,底下人都看呆了,仰着頭往上瞧。

月楹看她動作如此迅速,“你以為我要跑?”

“不不……不是……我……”她沒有想好理由。

月楹釋然一笑,“坐下喝口茶,別緊張,我又沒怪你。”

夏風心虛坐下,往肚子裏灌了兩口茶掩飾心情。

月楹問,“我若跑了,你會受到什麽懲罰?”

“飛羽衛規矩,沒有完成任務者,笞二十。”

“不是普通的鞭笞吧?”

“嗯。”那是帶着倒刺的有手腕粗的一條鞭子,挨上二十鞭,不死也要去半條命。夏風沒有說的很清楚,月楹也可以想象。

月楹斂去眸中神色,“我終究要對不起你的。”

“姑娘說什麽?”夏風說完,便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暈,身子一動都不能動。

她被下藥了!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聽見月楹說,“對不起。”

夏風是被燕風叫醒的。

“夏風,夏風醒醒……”燕風使勁搖晃着她。

夏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視線觸及那月白袍子,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她半跪在地,“指揮使,屬下失職!”

屋子蔓延着低氣壓,夏風的話,擊碎了蕭沂最後的幻想。

他本還擔心這麽晚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他心焦地找尋她們。

卻在茶樓只發現被迷暈的夏風,旁邊還有一瓶傷藥。

她考慮得真周到,知道他會懲罰夏風,所以提前準備了傷藥嗎?

蕭沂遍尋茶樓不見,還試圖找理由月楹是被什麽壞人擄走的,可誰會大費周章擄走一個丫鬟。

除了她自己。

她再次逃跑了!

“月楹呢?”蕭沂質問聲冰冷至極。

夏風沉默不語。

“我問你月楹呢?”

夏風依舊沒有說話。

一道淩厲的掌風襲來,夏風喉頭湧上來一股腥甜。

蕭沂倏然間自嘲地笑起來,“我怪你有什麽用,她演技這麽好,連我都看不破,更何況是你。”

燕風竟然從蕭沂的語調中聽出了一絲悲傷。一邊是主子,一邊是兄弟,他也不知該如何勸慰。

“世子,現在追,還來得及。”

“往哪裏追,怎麽追,你知道她走了哪一條路嗎?”淮南不比京城,他沒有那麽多兵力可以調動。

“這……”燕風拍了下夏風,“你跟随月楹姑娘這麽久,總知道她接觸了哪些人吧。”

夏風道,“除了施舒二位姑娘,就只有芝林堂少主人邵然了。”

“你們後來還見過邵然。”蕭沂皺起眉。

“是,而且他還表露過想帶姑娘走。”

蕭沂臉上一凜,“為何不早說?”

“我……”夏風支支吾吾。

蕭沂大概猜到,“是她不讓你說。”

夏風默認。

“你們遇見邵然是什麽時候?”

夏風說了時間,蕭沂苦笑,“那麽久了,她從來都在謀劃。”

“帶人去芝林堂!施家與舒家也別放過!”蕭沂夤夜到了芝林堂。

剛打算歇息的邵然被不速之客打擾。

蕭沂目光如鷹隼,“月楹人呢?”

邵然一臉茫然,“世子什麽意思?帶人擅闖我芝林堂?”

“別廢話,本座再問一遍,月楹呢?”

邵然冷哼一聲,“邵某聽不懂世子在說什麽?”他腦袋飛速運轉,能夠猜測是月楹姑娘不見了。

世子懷疑是他帶走了月楹姑娘?為什麽他會這麽懷疑?

蕭沂率先來找他,便說明他的嫌疑最大,如果是這樣,至少可以确定月楹姑娘不是落在歹人手裏,而且極大可能是她自己走的。

邵然拒不合作的态度,反而讓蕭沂誤會他知道點什麽,“邵公子,不說實話,可是要吃苦頭的。”

蕭沂周身似籠罩了一股陰郁之氣,與平素裏見他的模樣完全不同,眼神是刺骨的寒冷。

“世子難道想濫用私刑?”

蕭沂笑起來,笑意并不達眼底,“邵公子說對了。”他一擺手,邵然雙手被反剪。

蕭沂眼神鎖定,猶如幽暗處的蛇吐着蛇信子,“聽聞行醫之人的手最為重要,邵公子的手,你是想要,還是不想要了呢?”

燕風已經抽出刀,把邵然的手按在了桌案上。

邵然冷汗出遍全身,聲音發顫,“蕭沂,你眼中還有王法嗎?”他們這些皇室子弟,從來都視人命如蝼蟻。

“最後問你一遍,月楹在哪裏?”

邵然一扭頭。

蕭沂也沒了耐心,“砍。”

燕風正要手起刀落,外頭派去施舒兩家的人前來回禀。

“未時時分,舒家與施家同時有一輛馬車出了城,一輛往東城門出去,一輛往西城門出去了。”

“兵分兩路,務必要把人找到!”

蕭沂頃刻間想明白了,邵然只是疑兵,施家與舒家才是真正的目标。

她還真有本事,短短幾日時間,就有這麽多人幫她。

蕭沂的人來得快去得也快,邵然看着空蕩蕩的屋子,仿佛剛才差點被砍手只是一場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