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化祭當天學校下午不上課,用來給晚上表演節目的同學空出時間做足準備,而班級裏的其他同學就會在操場上搭建自己班的買賣小攤,有心的班級可以換上自己的班服,愛cosplay的學生也可以穿自己喜歡的衣服。

在一片繁華和喧鬧中,民宰心不在焉地換着禮服,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徐智厚,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不知道他會不會來看晚上的表演。民宰懷着期待和忐忑的心情一直等到天黑,可是智厚一直沒有露面。

民宰在淅淅瀝瀝的掌聲中走到臺上,舞臺是操場中央臨時搭建的那種露天臺子,很有現場感。非常不巧上一個節目是搖滾,孩子們還沉浸在上一場的氛圍之中,好在四周全暗,只有舞臺中央打了一束亮燈,瞬間讓所有人的注意集中在身穿白色禮服的金民宰身上。

他還在心裏抱有期望,智厚可能就在臺下某個黑暗的角落看着他呢。優美的琴音從民宰靈活的手指尖輕緩地滑出來,仿佛靜靜的瓦爾登湖畔游來一只天鵝,閑适地舒展潔白的羽翼,伸長自己高貴的脖頸。

民宰漸漸進入了音樂無我的狀态,雖然是露天簡陋的臺子,圍在操場邊上那些店鋪的學生并沒有關注這裏,然而聆聽似乎可以傳染一樣由近及遠的感染着每一個人,民宰的琴音竟然讓偌大的一個操場安靜了。

他站在舞臺中央,被光照耀,曲調時而低吟淺唱時而凄美哀傷,正在走路的人也不禁停下腳步,在緩和的音樂裏久違地思考。

除了操場那個最邊緣的角落,氛圍判若兩境。小眯眼舔幹淨嘴角的血,沖向智厚罩着腹部打出一拳,智厚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周圍有五六個流氓高中生。

來自舞臺隐約的提琴音呼喚着他的理智,“你們今天吃錯藥了嗎?”

裴勇浩扔掉嘴裏的煙嘴,在地上踩了兩下,譏諷地笑出聲

“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次不是為了私人恩怨而是,拿錢辦事兒。”

智厚面上閃過一絲苦笑,搖晃地站起身再一次沖擊……

沉浸在音樂裏的民宰被救護車尖銳的鳴笛震醒,白色的車輛急急開進校園,周圍的舞臺燈也全部打開,他放下樂器,四下尋找智厚的身影,沒有發現。

于是民宰加入向操場角落湧去的人群,在那裏他看到了幾個倒在地上的高中生哀叫連連,他見着眼熟,那個小眯眼兒捂着自己流血的頭躺在擔架上滿嘴髒話,包紮的護士不知做了什麽立刻讓他噤聲。

而處于風暴核心的人捂着肚子平靜地注視一切,察覺到一個關切的目光,擡眼望過去,民宰穿着一塵不染的合體的西裝,手裏抓着小提琴,蒼白着臉色注視着,狼狽不堪卻依然高傲的智厚。

随後,民宰看見智厚緩緩轉身,跟着前來維持秩序的教導主任和警察進了警車,尖銳刺耳的聲音帶着少年離開了校園。

絕望、憂傷甚至憤怒,在智厚的臉上統統沒有顯現,沒有表情,是智厚留給民宰的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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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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