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關于我們的生活
比起阿燼，溫行簡覺得還是江燼這兩個字更好叫出口一點。
手裏沒了東西，溫行簡毫無負累的跟在江燼身後進了單元門，在上電梯之前江燼又拉着溫行簡回了單元門那處，他喚亮面容錄入器說道：“先錄個面容識別吧，這樣你要是自己出門的話還方便一點。”
溫行簡想說不用了，江燼明顯還沒意識到這三個月的陪護意味着什麽，當然意味着寸步不離，除去江燼上廁所和睡覺，溫行簡都是要跟在江燼身邊的，江燼在哪他就在哪，自然也是不存在什麽自己不自己出門的說法了。
江燼提出了這建議，溫行簡又懶得拒絕，轉了轉腦袋，機器提示錄入成功。
折騰完了江燼才帶着溫行簡上了電梯。
江燼站在樓層按鍵錢晃了一下，攝像頭提取到他的面容信息，不需要他伸手按樓層鍵，他家所在的樓層鍵自己便亮了起來。
“以後你自己上下樓的時候可以直接掃描面容了。”江燼朝溫行簡擡了擡下巴。
溫行簡時刻自己的自己是來工作的，對于單獨出入江燼家這件事，他明顯沒多大興趣。
江燼家這一樓層只有他一戶，入戶門是深藍色，門上的是一把密碼鎖，江燼并沒有把密碼告訴溫行簡，而是拉了溫行簡的手直接錄入了指紋。
“這樣方便一點。”江燼朝溫行簡笑道：“萬一我改了密碼忘記告訴你，你就可以直接刷指紋進來。”
溫行簡被江燼的面容錄入和指紋錄入給營造出了一種錯覺，就好像以後他一定會單獨出入江燼家一樣。
江燼才一開門，溫行簡就聽見了貓叫聲，小貍花貓蹲在門口的鞋櫃上歪頭歪腦的看着江燼，喵嗚喵嗚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招江燼過去摸摸它的腦袋。
溫行簡倒是挺想摸一把的。
江燼見溫行簡看貓看的眼睛都直了，連拖鞋放在腳跟前都沒換。
“可以摸摸，小家夥不咬人的。”江燼也沒換鞋，他站在溫行簡身邊，陪着溫行簡一起看貓。
貓是跟江燼一起回家來的，之前一直在隊裏待了幾天，現在冷不丁換了新環境，小家夥一時難以适應，自己一只貓孤零零的待了好一陣子，好不容易盼回來了兩個人，可誰也不見擡手摸摸它，小貓有些急，朝着溫行簡叫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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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吧，還挺乖的，我剛給它洗過澡，不髒的。”
溫行簡還在發呆，江燼已經牽了他的手朝小貓伸過去。
指腹才剛觸碰到那一層柔軟，溫行簡幾乎是立刻就收回了手，他的動作有些快，小貓明顯也吓到了，從鞋櫃上跳下來蹲到了江燼身邊，既是告狀又是找人撐腰。
溫行簡撚了撚自己的指腹，好半天他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江燼忙道：“這有什麽的？行簡，你是怕貓麽？”
溫行簡換了鞋，定了心神才道：“不是，它挺可愛的，我剛剛只是有些走神而已。”
兩人不再讨論溫行簡是否怕貓。
溫行簡跟着江燼進了屋子。
江燼家的面積不算小，裝修風格很簡單，家裏幾乎沒什麽擺件，空氣裏有一股灰塵味還有一股濃重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窗戶沒關，這會兒風一吹，味道更重，溫行簡不是很适應這味道，轉過頭去重重的打了兩個噴嚏。
江燼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房子他有一段時間沒住過了，從進了特別行動隊他回來住的時間就是少之又少，他身上又沒那股大少爺作風習氣，不住的房子也沒有讓人定期清掃過，只回來的時候自己也受不大住那一股厚重的灰塵味，拿着家裏僅剩的半瓶空氣清新劑對着在空氣裏跳舞的灰塵狂噴一氣。
“抱歉啊！我...我可能空氣清新劑噴的有點多...我...”江燼忙着找補，卻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什麽找補的好理由。
溫行簡适應能力極強，打過兩個噴嚏之後很好的接受了屋子裏這一股散不開的味道。
他問江燼：“我睡哪個房間？”
江燼指了一件客卧給他：“你睡這邊吧，這間屋子還朝陽一些，而且屋子裏還是有書桌的，我家沒有書房，只能委屈你在卧室裏辦公了。”
溫行簡不是個挑剔的人，在哪辦公對他來說沒什麽所謂，沒有矯情到非得要到書房去。
江燼陪着溫行簡放了行李箱又道：“我帶你轉一下吧。”
溫行簡沒有異議的跟着江燼去了。
“這邊是廚房。”江燼滿懷信心的打開了冰箱，随後尴尬到冒煙的關上。
冰箱裏什麽都沒有，好在沒說你想吃什麽就随便來拿。
不進冰箱，鍋臺上也是幹幹淨淨的，挂在牆上的鍋鏟連塑料包裝都還沒撕開，這房子處處都透露出沒有被人住過幾次的氣息，不過客廳倒是擺了一束鮮花。
花開的正好，花瓣上似乎還挂着水珠，唯一可惜的是花香被滿屋子的香精味道給蓋住了。
在江燼家轉了一圈，溫行簡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在兩個人正式開始同住一屋檐下之前說清楚的好。
“江...”隊長兩個字卡在溫行簡的喉間，到底是改口叫了江燼，“江燼，我們聊聊吧。”
“好。”江燼坐到了另一邊沙發上。
兩個人好像回到了在王院長家見面的時候，兩人各守沙發一端，就像是禁止的砝碼站在天平的兩端為了防止某種超出意料的傾斜發聲。
“想聊什麽？”江燼攤開手，一副十足的絲毫沒打算隐瞞的樣子，“我現在沒有感覺任何的不舒服，只是腺體有些發熱而已，我在你辦公室的時候認真看過了可能出現的反應，現在是正常的，對麽？”
看的的确挺認真的，不過溫行簡想說的不是這件事，現在江燼會出現什麽樣的反應，他心中全都有數，他想聊的是關于兩個人合并在一起的生活。
“不是藥劑的事，我想跟你聊聊關于我們的生活。”
我們的生活，這樣有溫度的詞語，很少從溫行簡口中吐出來。
江燼好像很愛笑，溫行簡看向他的時候，他一直都是唇瓣挂着淺淺的笑。
“好，那我們來聽聽溫教授有什麽指教，我洗耳恭聽。”
在樓下的時候才說好要換換稱呼，溫行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江燼此刻的這句溫教授不論怎麽聽都有點打趣的嫌疑。
怎麽叫他那是江燼的自由，他管不到，只想說自己想說的。
“關于生活上的開支，水電天然氣在這三個月裏我們AA制，吃飯的話...我自己吃就可以。”溫行簡說話時面無表情，“如果你要外出的話至少要提前兩小時告訴我，方便準備東西。”
江燼一只手撐在了沙發扶手上，他托腮看着溫行簡，溫行簡說什麽他都只是點頭。
“那間卧室的話離你的主卧好像不是很近，我可以住你主卧隔壁的那間卧室麽？”
江燼點頭道：“可以，想住哪間都可以。”
溫行簡說話的時候那只小貍花貓跳了上來，它卧在溫行簡身邊把自己縮成了團。
江燼用下巴指了指它說道：“小家夥好像還挺喜歡你的。”
溫行簡垂下視線去看的時候，目光難得的變得柔和起來。
“它叫什麽名字？”溫行簡伸了手想要摸它。
“還沒有名字。”江燼看看貓又看看溫行簡，他道：“不如你給他起個名字吧。”
溫行簡搖頭：“還是算了，這是你的貓，我起名算是怎麽回事。”
溫行簡這人的條條框框不僅用來約束自己的生活，還用來約束了自己和別人之間的關系，他把自己和別人之間的界限劃的很是清楚，江燼的就是江燼的，他的就是他的。
江燼依舊保持那個姿勢，他打量了溫行簡兩眼又道：“給小貓起個名字而已，行簡，你跟我好像有些太客氣了。”
溫行簡并不覺得自己這叫客氣，這只是守規矩而已。
江燼沒再央着溫行簡給貓起名，他看了一眼時間，起身道：“我先把王院長的字放屋裏去。”
這幅字，江燼是打算裱起來的。
從卧室出來，江燼幫溫行簡換了卧室，床上用品倒都是新的不需要重新換，這間屋子不似剛才那間朝陽，只是站在窗口望出去的景色要比那間屋子好很多，溫行簡收拾了自己從皮箱拿出來的書，他站在串口朝樓下看，正巧望到了有一對夫妻帶着孩子在樓下玩。
不知不覺，溫行簡看愣了神。
江燼沒有打擾他，溫行簡在看風景，他在看溫行簡的背影。
站了好一會兒，江燼才往前走了兩步站到溫行簡的身邊，他看着樓下游樂場說道：“要是喜歡的話，一會兒吃完飯我們下去走走？”
溫行簡轉身道：“算了。”
溫行簡說算了那就算了，江燼不再執着這個話題，他問溫行簡這屋子裏有沒有什麽別的需要添置的，溫行簡搖頭說沒有，小貍花貓也跟着兩人進來，正蹲在地上和溫行簡大眼瞪小眼，猝不及防的瞄了一聲。
江燼彎腰抱起貓，手法粗暴的在小貓腦袋上揉了兩把，給毛絨絨的小腦袋揉的亂糟糟。
“餓了吧？帶你吃飯去。”江燼抱着貓走出溫行簡卧室之前，他又轉身問：“溫教授可以先陪我去趟超市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