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越線

溫行簡對于江燼說給他的所謂的特別行動隊布下的圈套有些不理解,冷靜下來過後,他看着正握着他的手的江燼。

江燼對上溫行簡的眼神,他給了溫行簡一個很堅定的表情。

劉局的辦法聽起來很是荒唐,江燼無法理解劉局的立功心切,他甚至無法茍同要讓他刻意親近溫行簡的辦法,他不願意滿着溫行簡,溫行簡如果說不要的話,江燼是寧可違抗命令也不會做用感情欺騙溫行簡的事情。

現在溫行簡說了好,江燼已經不在乎劉局他們還會用什麽樣的辦法,特別行動隊還有什麽別的圈套陷阱,他想做的以及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溫行簡,保護他保證他不再被溫勻傷害。

江燼喜歡溫行簡,從見到第一面的時候就很喜歡。

否則,哪個傻子願意冒着生命危險來當小白鼠。

現在看起來也挺傻的,江燼想。

“你們上級,為什麽會想到利用我的感情生活來給溫勻刺激。”溫行簡冷靜問道。

江燼有些猶豫,他覺得總不好說我們領導覺得你和你叔叔之間關系沒那麽單純。

溫行簡從江燼手心裏抽回手問道:“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溫勻喜歡我?”

江燼微怔,溫行簡有些過于直白了,他看向溫行簡的時候是有幾分心虛的,在看過溫勻發給溫行簡的所有短信之後,江燼不可避免的産生過這種想法。

溫行簡彎腰抱起蹲在他腳邊的貓,某些往事就像是一塊傷疤,安安靜靜的在衣服遮擋下躺了好多年,現在溫行簡決定撕開它給江燼看看。

“不是的。”溫行簡嘴邊挂着笑,他摸着貓脊背上的毛發,雲淡風輕道:“溫勻那個人,是魔鬼,魔鬼怎麽可能會有情感,魔鬼怎麽可能會喜歡上誰,他只是單純的,毫無目的的,不,他大概是為了取悅自己,所以才對我下手的。”

溫行簡當然覺得痛,不僅心裏,就連腺體上好像都被穿越時空的疼痛感占滿。

“我爸比溫勻大很多,爺爺和祖父去世以後是我爸拉扯大了溫勻。”

溫行簡的故事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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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是不想讓溫勻做研究的,他在實驗室泡的時間太長了,他了解那種枯燥乏味的感覺,他想讓溫勻學醫。”溫行簡平靜的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溫勻不肯,和我爸吵了兩句之後兩個人鬧了紅臉,從那之後溫勻一氣之下從家裏搬了出來,他覺得我爸不想讓他搞實驗就是怕他有朝一日搶了我爸的風頭。”

溫行簡輕笑一聲道:“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他對我還是挺好的,還給我買過糖。”

江燼看着溫行簡平靜的面色,他在想是不是錯了,不應該這樣的,在辦公室的時候他應該再堅決一點拒絕劉局的。

“我父母雙雙死在實驗室爆炸事故中。”溫行簡提起父母的死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會兒一樣回流眼淚,時過境遷,他已經很好的自己消化了所有的悲傷與不甘。

“溫勻來接我回家的那天告訴我別害怕,他會好好保護我的。”

貍花貓從溫行簡的懷裏跳走,溫行簡有些遺憾的看着那道驕傲的小背影。

“我第一次在溫勻家發/情的時候挺害怕的。”溫行簡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腺體,“溫勻那天就像這樣摸着我的後頸,他說是奶油味的,怪不得看起來那麽乖。”

溫行簡覆在腺體上的手微微用力,模仿着他記憶中溫勻的力道。

“溫勻是個Alpha,後來他差點标記了我。”溫行簡摸着自己腺體上那一圈淡淡的額牙印痕跡說道:“你知道的,特殊事情的Omega反抗能力幾乎為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沒有,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咬我,每次咬我的時候都像是在洩憤。”

溫行簡解開自己的袖口,他挽起袖子,江燼曾經在那個晚上見識過的猙獰傷疤再一次顯露,他将隔壁伸到江燼眼前問道:“這些疤,你見過吧?我身上的那些,你也見過了吧?”

“溫勻會喝酒,會喝很多很多。”溫行簡收回手接着道:“喝多了會拎着皮帶闖進我的房間,有時候也不是皮帶,什麽順手就會拿什麽。”

江燼的心像是被誰捏住了,全身的血液正在以比平時慢很多的速度流動,他看着眼前的溫行簡,覺得心疼,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溫行簡是個所有情緒都不外露的人,自己第一眼喜歡的也是他的溫潤如玉,可在見過溫行簡滿身傷,從別人口中聽過溫行簡的過往的時候,心裏那點可笑的猜測竟然仍舊沒有被打消。

溫勻會喜歡溫行簡,溫勻和溫行簡之間有超出叔侄的關系...

江燼想給自己一巴掌。

“他像是把對我爸的怨恨都傾洩在了我的身上。”溫行簡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比起溫勻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就因為自己一點點的喜歡就養了那只貓,結果那只貓還是因為我死掉了。”

江燼忽然想通了溫行簡對于自己養着的這只小貍花克制的喜歡。

溫行簡太害怕重蹈覆轍了。

童年的陰影直至此刻還籠罩在溫行簡的心裏。

“十八歲我就可以脫離溫勻的監護,我可以搬出去住,我幾乎從溫勻第一次朝我動手的時候就在等着這一天。”溫行簡自嘲般笑了一聲接着道:“為了搬出去住我幾乎每一天都在攢錢,溫勻心情好的時候是會給我錢的,就像混混大發善心去打賞乞丐一樣,直接扔到臉上或者甩到地上。”

“阿簡...”江燼不想再聽下去了,溫行簡看起來也并不輕松,這樣糟糕的過往于溫行簡是一場酷刑,對于喜歡溫行簡的江燼來說也是剝皮抽筋的疼。

溫行簡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接着道:“我那天一覺醒來的時候就是在一個實驗室裏。”

再次回想那一天,溫行簡沒來由的覺得冷,就像那間實驗室的空調吹到了今天。

“溫勻将我綁在了一張床上。”溫行簡展開手臂,他攥着拳頭,袖口下的疤痕若隐若現,他的目光有些渙散,他明顯有些激動,“他就這樣幫着我,我的腺體上不知道貼了什麽東西,很痛。”

“溫勻走進來的時候在朝着我笑。”

溫行簡像是陷入了回憶,江燼繞到溫行簡身後,他攬回溫行簡的手臂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和溫勻之間沒有關系,不,是溫勻欠你的,阿簡,是溫勻欠你的,我會替你讨回來的,不想了,我們不想了,阿簡,我們不想了。”

溫行簡不顧江燼急促的語調,他自顧說道:“溫勻說我爸是什麽都不懂的垃圾,我身體裏流着他的血,和他一樣愚蠢又低級,溫勻說我應該死,在死之前應該為生物研究做出些貢獻。”

江燼不管不顧的從身後抱住了溫行簡,溫行簡回過神來是打他罵他,登徒浪子也好,輕浮無禮也好,江燼什麽名頭都認,他沒有任何辦法能喚醒沉在過去裏的溫行簡,他只能這樣抱着。

被江燼緊緊抱住的溫行簡在發着抖,他道:“溫勻戴了手套,他不知道按了什麽按鈕,綁着我的那張床轉了一百八十度,我的腺體被暴露出來了,我動彈不得。”

“阿簡!不說了!我們不說了,阿簡,看看我,我是江燼。”

江燼環着溫行簡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溫行簡,溫行簡卻無動于衷。

“溫勻不知道給我注射了什麽,從那天開始我的信息素不再是A級,就連做Omega我都是最低等的Omega,我的腺體很痛,流了很多血,我猜溫勻是想将它挖出來的。”

“阿簡!”

溫行簡搖着頭道:“差一點,就差一點,我甚至感受到了刀尖,疼,疼得要命,就差那麽一點我就要死在那了,不知道是誰闖了進來,我幾乎快要昏過去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爆炸了,有很多人,他們給我做了簡單的止血然後用一件淺藍色的衣服包住了我的腦袋。”

溫行簡從江燼的懷裏費力掙出了自己的手臂,他抱着腦袋說道:“就這樣,我被他們帶出來了,溫勻卻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那幾天有警察也有安全局的人來我家,他們問了我好多問題。”

“阿簡。”江燼一顆心疼的幾乎快要碎了。

“溫勻之後的每一年都會給我發來消息,不管我和誰走得近他都能立刻調出他們的信息。”溫行簡縮了縮肩膀又道:“是對的,你們上級說的是對的,利用我的感情動向給溫勻以刺激。”

溫行簡又搖頭道:“他不是喜歡我,他是要毀掉我,他是要我身邊沒有任何人。”

江燼收緊手臂用力抱着溫行簡,他甚至不自覺的吻在了溫行簡的發絲上:“阿簡,有我,無論如何你的身邊永遠都會有我。”

溫行簡沉默片刻,江燼始終沒有松手。

清楚地感受到江燼的心跳,溫行簡後知後覺的發現無論是他還是江燼,兩個人似乎都越線了,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解釋過的,從來沒有給任何人看見過的,今天他毫無保留的全都說給了江燼。

而江燼,此刻正在抱着他。

擁抱了!四舍五入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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