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裝得像一點

江燼看似冷靜的從溫行簡築起的堡壘裏抽出了一只枕頭,他抱在懷裏,站在那看着溫行簡,直到溫行簡不再與他對視。

“我貼了抑制貼,你不用怕。”江燼說話的時候有幾分失望的意思,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再像這幾日來一樣總是帶着玩笑的意味,他現在很認真,“很抱歉今天給溫教授惹了麻煩,今天開始我都會睡在隔壁卧室,溫教授就睡在這裏吧。”

溫行簡眼看着江燼走出卧室,他一個字都沒能說的出來,要說什麽呢?你留下,我走,太矯情了,事實上現在就已經很矯情了,溫行簡在心裏默默的回顧着今天荒唐的一天。

臨時标記過後,溫行簡的腦袋裏像是被攪了一團漿糊,亂七八糟,什麽也想不通,什麽也想不明白。

溫行簡淩晨的時候才淺眠勉強睡着,就連夢裏也不安穩,江燼滿含失望的看着他,只是看着他,什麽都沒說。

鬧鐘響的時候,溫行簡睜開眼睛,在鬧鐘的聲音裏征愣了好久,房間裏很安靜,連貓也沒來,而昨天才經歷了假性易感期的江燼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伸手關了鬧鐘,溫行簡忽略了屏幕上來自邢語輕的消息,通知界面顯示消息內容,邢語輕發來了一連串的感嘆號,想必是在為昨天彙總單上的事情而震驚,故而溫行簡沒有理。

他撿了床邊衣服套上下床,隔壁卧室的門仍舊關着,他站在門口約兩分鐘的時間,小貍花貓就蹲在他的腳邊,他看着門發呆,小貍花貓也仰着脖子看着門發呆。

溫行簡到底也沒有敲門,時間還早,江燼沒開門,想必是還沒有睡醒,要是有不舒服的話應該會叫他的,溫行簡決定先做個運動等江燼醒了在一起吃早餐。

抱着貓,溫行簡也沒有上樓去健身房,只是在客廳簡單的做了些運動。

坐在卧室裏的江燼已經快把指甲咬吐了,他聽着溫行簡的腳步走進門口,撲通摔床上去準備裝睡來着,結果腳步在門口停了好一會兒又走了,江燼怕溫行簡就這麽走了,耳朵貼在門上好認真的聽着腳步有沒有往玄關那邊去。

江燼一夜都沒想通,溫行簡為什麽會提出要給他更換陪護者,想到天亮也只想到了一個理由,大概就是因為昨天自己的那一句喜歡和毫無邊界感的臨時标記。

溫行簡做完運動已經快要八點半,江燼卧室的門仍舊關着,一點聲音也沒有,溫行簡帶着一身的薄汗,抱着貓打算去敲江燼卧室的門。

手才擡起來,還沒挨到江燼卧室的門上,門便從裏邊被拉開了。

江燼和溫行簡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先閃開自己的目光,江燼擡眉,他比溫行簡要高一些,看向溫行簡的時候視線有些落下去。

“溫教授有事?”江燼的語氣竟然有些像溫行簡平日說話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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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行簡搖頭道:“沒,見你沒起,以為你是有什麽不舒服。”

江燼從溫行簡身邊路過,他還順手摸了一把窩在溫行簡懷裏的貓。

小沒良心的,人和貓都是!

一個咬都給咬了,自己都明擺着說喜歡他了,可有別別扭扭的說要走。

一個明明是自己撿回來的,現在就因為溫行簡按時喂吃的偶爾還給兩條小魚幹,就造了反徹底不認親爹了。

江燼跟人生氣,也跟貓生氣,說話的态度自然不好。

“沒什麽不舒服。”江燼說話夾槍帶棒:“謝謝溫教授關心。”

江燼的冷漠完全在溫行簡的意料之中,溫行簡沒覺得有什麽不舒服,反倒覺得現在他和江燼之間的距離好像才是正确的,喜歡不喜歡的,愛不愛的,這種美好熾熱的感情他期待卻負擔不起,他怕辜負,當然也怕自己身上的淤泥會沾染江燼身上的陽光。

“沒有就好。”溫行簡走到客廳拿了茶幾上的體溫計,他道:“江隊長先量個體溫吧。”

溫教授和江隊長這兩個充滿距離感的稱呼好像瞬間把兩個人拉回到了在王院長家第一次見面那天。

那天的江隊長和溫教授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可今天的江隊長和溫教授卻是有過極其親密的接觸的陌生人。

江燼自如的結果體溫計照着自己的額頭按了測量鍵,一切正常,他把體溫計還給了溫教授。

“江隊長早餐想要吃什麽?”

“都好。”

溫行簡不會糊弄江燼的吃食,兩人對坐,一頓早餐吃的相顧無言。

吃過早餐,江燼問溫行簡:“溫教授今天有什麽安排麽?”

溫行簡能有什麽安排,檢查一下實驗室的相關數據,讀讀書,陪貓玩一會兒,這一天大概就是這麽過去的。

他搖頭道:“沒有。”

江燼“哦”了一聲道:“之前去裱的字拿回來還沒挂起來,一會兒能麻煩溫教授幫個忙麽?”

溫行簡這才想到王院長寫給江燼的那幅字,這是江燼的家,江燼要把什麽字挂在什麽地方,溫行簡無權置喙。

“好。”

江燼又道:“我要上樓健身,按照規定,溫教授是要陪同的吧。”

“當然。”溫行簡放下手裏的水杯,他起身道:“我是江隊長的陪護者,只要江隊長走出這間屋子,不管去哪我都要跟随江隊長一起,以免發生意外,如果...”

“如果什麽?”江燼看向溫行簡,他能猜到溫行簡接下來要說什麽,他在心裏暗賭,溫行簡八成又是要說如果更換了陪護者他也就無須再陪同。

“如果江隊長觀察期結束的話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自然也就不需要陪同江隊長了。”

江燼心下松了一口氣。

跟着江燼上了樓上的健身房,溫行簡仍舊是抱着電腦坐在他前天晚上坐的地方,他忙他的工作,江燼在健身器材上流汗。

溫行簡跟江燼的手機同時響了一聲,江燼心裏一緊,以為是溫勻又發了消息給溫行簡,昨天他才...臨時标記了溫行簡,一旦溫勻這會兒發來什麽有的沒的的信息,如果要是刺激了溫行簡,那這罪過他占一大半。

所幸并不是溫勻,消息是王院長發來的。

王院長得知自己給溫行簡做了這麽多回媒終于成了一個,溫行簡終身又靠,王院長高興地在家備了一桌的菜讓江燼和溫行簡中午過去吃飯。

“是王院長的消息。”溫行簡看向江燼說道。

江燼點頭:“我看到了。”

“王院長說中午要我們一起去他家吃個飯。”溫行簡道。

江燼還是點頭:“也看到了,等會兒我運動完洗個澡我們就過去。”

溫行簡也點了點頭,沒說別的,王院長叫吃飯,這種情況下他沒法拒絕,他和江燼現在每天都是閑着,更沒有拒絕的理由。

江燼做着引體向上,他扒在那器材上問道:“去了王院長家,溫教授就要和我假裝情侶,這也沒關系麽?”

溫行簡微有遲疑,他很清楚自己昨天晚上說要給江燼更換陪護者這話傷了江燼的心,扪心自問,溫行簡心中當然知道自己有錯,就是怕有朝一日他和江燼之間的關系會比今天還要糟糕,因為太害怕會結束,所以溫行簡才會連開始都不想考慮。

“沒關系。”溫行簡擡頭朝江燼笑了笑:“假裝情侶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計劃,搞不好溫勻現在就是在監視我,江隊長,記得裝的像一點。”

江燼微怔,他以為溫行簡說話的語氣至少會和緩一些,可溫行簡不僅沒有,他似乎還很自然的又退回到了自己的邊邊框框裏,就連昨天的臨時标記看起來好像也不過就是為了工作而已。

溫行簡接着低頭忙工作,邢語輕早上的那一串驚嘆號完全是在驚訝溫行簡豈不是目睹了江燼臨時标記Alpha 的現場,邢語輕和付遠追着溫行簡問東問西,群組裏的實習生也在感嘆。

江燼這種無論如何都要治愈自己只為擁抱你,哪怕我連成功的幾率都不确定的精神,深深的把年紀還小的實習生給感動了一番。

溫行簡沒那麽多心思和邢語輕還有付遠讨論江燼是用什麽角度咬住了Omega的腺體,也沒有閑暇告訴邢語輕和付遠自己就是那個Omega,他只一句話便讓邢語輕和付遠乖乖工作去了。

工作時間,少聊八卦。

新的志願者在确定注射日期後心裏仍舊有些擔心,這是人之常情,溫行簡在面對志願者沒完沒了的提問的時候始終是不厭其煩的回答着,直到該名志願者問道【您是溫教授吧?我冒昧問一下,您是單身嗎?】

溫行簡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到這消息的時候為什麽要擡頭去看江燼。

兩人才認識幾天,昨天他又親口說了要給江燼更換陪護者的事。

溫行簡低頭,他敲下一條信息發送了過去。

【私人問題,不方便回答。】

江燼已經從健身器材上下來,他路過溫行簡身邊,一個眼神也沒給溫行簡,只道:“下樓吧。”

毫無戀愛經驗,開局即失敗的江燼打算找人取經,他拿着手機進了浴室,給車隽打電話,自己連話都沒來的及說,只聽車隽道:“江隊,這電話來的真是時候,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江江:只要我冷酷起來老婆就知道我在氣他的不提褲子就不認人(冷酷.jpg) 溫溫:更冷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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