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跟我偷情?”
“悅悅, 你在看什麽?”吳漫漫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花壇對面什麽也沒有。
孟成悅收回目光,喃喃道:“他走了。”
吳漫漫一頭霧水:“誰啊?”
孟成悅: “謝執洲。”
“你家謝校草回來了!?我去, 那你怎麽不叫他, 怎麽說咱們之前也一個班!雖然, 就只同班過一學期。”吳漫漫踮起腳尖望了望:“可惜了, 你穿學士服這麽好看,你兩合個影多養眼啊。”
孟成悅望着謝執洲離開的方向失神。
教務處, 他是來辦手續的吧。
謝家祖宅。
老爺子氣惱道:“臭小子是瘋了嗎!?這麽急着回來,是想把那邊的人搞得去見閻王?”
“那倒沒有。”程叔是謝青瀚的人,自然是幫着謝執洲說話:“少爺處理的很好, 那邊的人也都十分敬重他。”
老爺子: “敬重?我看是畏懼!恐懼!害怕!”
程叔心想,這幾個詞不都一個意思麽。
“氣死我了!”老爺子拿拐杖指着大門:“他要是敢回來,你們誰都不許讓他進門!”
程叔:“是。”關鍵大少爺壓根沒回來過。
“他回來過嗎?”老爺子反應過來, 問道。
程叔:“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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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這些天都去哪了?”
“大院兒。”
老爺子這才滿意:“回去收拾院子?”
程叔:“給梨樹施肥。”
“不務正業!”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臭小子翅膀硬了, 這下連我都不放在眼裏。等他回來, 看我怎麽治他!”
“三年前,您同少爺達成協議,裏邊兒的條款,少爺一件不落,全部都完成了。”這才是程叔此行的目的,找老爺子給謝執洲要福利來了。
“您看,您手頭那部分股權, 是否現在找律師過來處理?”
“你——”老爺子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BaN
沈家與謝家合作開發的項目“馨蜜湖”, 是專為高端客戶制定的休閑山莊式別墅酒店。
馨蜜湖是片天然氧吧,緊靠世界名山,周圍有人工湖泊、健身房、馬場、高爾夫球場以及精心種植的有機蔬菜瓜果。只要成為酒店會員, 即可享受全天餐飲健身服務。
安保系統更是強大,幾十位保安二十四小時站崗巡邏,山莊五米一個服務站,監控探頭無死角,無人機實時航拍,絕不可能有閑雜人混入。
去年落成後,孟成悅拿下了其中一幢,準備送給徐慧真養病。
但是很不巧的,昨天甲方的負責人親臨現場,看上了她預定的那一幢。
小穎走進辦公室:“悅悅,你那幢別墅被安昸點名要了,畢竟是甲方……要不,給阿姨換一套?”
小穎是孟成悅來公司時帶她的人,之後孟成悅接手項目,小穎也升職成了她的助理,兩人間慣用昵稱。
孟成悅正忙着,沒太在意,反正山莊的同戶型別墅還有幾套。
“嗯好,那我重新挑一套。”
第二天,小穎敲開辦公室門,一臉尴尬:“悅悅,你昨天挑的那套房子,今天又被安昸看上了……”
孟成悅沒聽說過這個人,皺眉道:“安昸是?”
“他是謝氏集團新老板的助理。”
“謝執洲的助理?”
小穎也聽說過孟成悅和謝執洲過往感情上的糾葛,支支吾吾觀察着她的表情:“對的……”
孟成悅有些疑惑。謝爺爺一向不喜歡住在外面,謝家都是工作狂,也沒人需要這種依山傍水的度假房,他買來做什麽?
房子可以換,但這個項目是她花了一年多的心血,不可能因為旁人異樣的眼光就退縮。而且試業前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她去和謝氏那邊溝通。
孟成悅不打算再刻意避着謝執洲了。
“你幫我約一下,我去和他談。”
小穎:“好的。”
兩天後。
下午三點,孟成悅提前半小時到了咖啡廳。
這片周圍都是辦公樓,來往的職場男女居多。她找了個人比較少的角落,自助下單點了兩杯常溫美式。看到吧臺上的櫻花杯,她起身,過去買了一只。
可惜沒有梨花圖案。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十分鐘。
咖啡館門口光影一暗。
孟成悅正用手機翻閱着文件,沒有擡頭。
“我的媽呀太帥了!”領座兩個女生的驚呼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太帥了太帥了我真的不行!”
“不是附近公司上班的吧?之前怎麽從來沒見過!”
“你看他手上那塊表啊!能買下一套房,偶爾出來體察民情的霸總無疑了!”
“這麽年輕?不會吧。”
女生突然倒抽一口氣:“他過來了!!!”
孟成悅聽着不對勁,緩緩擡起頭。
謝執洲站在她面前,正低眸看着她。
她身形一頓。
空氣仿佛被凝固住。
三年了。
除了畢業典禮那天見到他一閃而過的背影,她已經三年沒見過他。
他沒怎麽變,卻又像是變了。
聽見隔壁那兩個女生的讨論聲,孟成悅才緩過神來,移開視線,起身,客氣的十分刻意:“給你點了杯美式。”
她的眼神是反常的慌亂,連手機都沒拿穩,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正準備蹲下去撿,已經被另一只大手撿走。
謝執洲弓着腰,擡眸注視着她。
她愣在原地,低眸對上他的眼睛。
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兩人保持着姿勢,就這麽僵持着。
很快,周圍的目光被引來。
男的俊,女的美。像是久別重逢,兩人眼裏都只看得見彼此。
有人忍不住舉起手機拍下這一幕。美貌引流嗑CP瘋狂的時代,偶像劇男女主照進現實般的神仙顏值,永遠不會缺流量。
孟成悅掩飾般地抿唇笑了一下:“謝謝。”
謝執洲擱下手機,視線落在她無名指上。兩秒後,他稍側頭,看着她手邊那只櫻花杯。
孟成悅看了眼杯子,禮貌性地問了句:“要幫你買一只嗎。”
“要。”他開口說了第一個字。
孟成悅只覺得心髒被撞了一下,他只是發出一個單音節,竟在她心底激起一陣漣漪,久久都不能平靜。
離譜。
她有些慌張地起身,走到吧臺前,邊走邊做深呼吸調整情緒。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慌亂。
買完杯子,她回到座位,将套盒放到他面前。
謝執洲淡聲:“謝了。”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燈光照在他臉上,他的瞳眸看上去也很淡,難辨喜怒。
當初那個傲慢張揚的少年,如今也學會了收斂,變得矜冷沉穩。
沒錯,現在的謝執洲,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感。
孟成悅強壓下內心詭異的悸動,低頭喝了一小口咖啡,這時才留心到他的衣着。
很簡單的襯衫西褲,黑色襯衫領口松了一粒紐扣,下颚至喉結那道弧線清晰且流暢。不怪他的容貌總能吸引女生們的視線,孟成悅至今沒見過比謝執洲輪廓更精致的男人。
謝執洲的穿衣風格變化不大,行走的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外面天熱,衣袖被他挽起一節,露出小臂結實的肌理。他端起咖啡杯,指骨瘦長,指尖纖細。
他的手很漂亮。
這雙手曾緊緊扣在她腰間,現在看一眼都覺得逾越。
孟成悅拘促地移開視線。
對座上的男人突然輕哂,像是在嘲笑她看他看得走神。
突然被踩到了小尾巴一般,孟成悅心亂如麻,湧上心頭的羞恥感使得耳墩發燙。
她今天并沒有刻意挑選衣服,穿着和平時一樣的襯衫七分褲。衣擺被紮進褲子裏,腰線纖細,身材無可挑剔。
越是維持常态,越顯刻意。
她喜歡紮馬尾,皮膚又異常白皙,所以泛紅的耳朵無處遁形。
好在謝執洲沒有看她耳朵。
他正盯着她的襯衫,不知道在看什麽,目光尤其熾烈,穿透衣料般狠狠灼燒着她的皮膚。
孟成悅被他肆無忌憚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差一點就要落荒而逃。
“謝——”
“可以簽約了。”謝執洲突然說。
孟成悅愣了一下,不經意迎上他的目光:“簽約?”
“不是?”他變得惜字如金,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會浪費生命。
孟成悅感覺,他只是單純不想和她多說。
她解釋道:“我約您出來,不是為了談工作。”
謝執洲靜靜地看着她,臉上仿佛寫着“不談公事難道你約我出來敘舊”?
此刻仔細看他的瞳眸,其實還是一如當年。深邃、熱烈,明目張膽。
孟成悅:“我是想……”
“想跟我偷情?”他收斂的沉穩突然崩壞出病态惡劣。
“……”
孟成悅內心崩潰。
這個人就不能光看表面,骨子裏的邪性永遠不會變。
“謝總,我是想跟您談那套房子。”
“孟總,那套房子我要定了。”
兩人無聲地對視幾秒。
孟成悅敗下陣來,別開臉:“我很需要那的房,希望謝總高擡貴手,讓一套給我。”
謝執洲扯了下唇角,語氣悠哉散漫:“我要是不讓呢?你求我麽。”
她怎麽忘了,不管什麽東西,只要謝大少爺感興趣,就絕不會拱手讓人。他的字典裏就沒有謙讓這個詞。
她起身:“抱歉打擾您了,再見。”
“孟總。”謝執洲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孟成悅停下。
頭頂響起久違的懶倦聲:“下次出來偷情,別穿這麽透的衣服。”
孟成悅:“?”
謝執洲很高,孟成悅穿着高跟鞋也只到他下巴。他微微彎腰,在她耳畔說:“都讓我看光了。”
孟成悅猝地低頭,她的襯衫紐扣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一顆,內衣的蕾絲花紋清晰可見。
她憋紅了臉,下意識擡眼看他。
謝執洲垂眸:“你自己扣。”
“……”
她又不是在求他幫忙扣!
孟成悅飛快扣好扣子,抓起包快步離去。
剛走到停車位:“杯子。”謝執洲在她身後提醒。
孟成悅一把接過,連最基本的禮儀都顧不上了,擡腳鑽進車裏,發動車子揚塵而去。
陳銘幻從旁邊走過來:“那車不錯啊,不過太紅了,不适合男人開。你朋友?”
謝執洲: “孟成悅。”
“悅悅!?你怎麽不留她一塊吃飯聚一聚。”陳銘幻吐槽:“自從她訂婚,我都不敢單獨約她,上次見面還是過年她回大院兒清掃,這都快大半年沒見到她了。”
“她過年回來過?”
“回啊,每年過年都回。”陳銘幻越想越氣:“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那男的在外面養了個小老婆,孩子都生了!我他媽還比不上一個出軌死渣男!”
謝執洲唇線緊抿,沒有說話。
“唉對了洲哥,謝爺爺不是說你過兩年才回嗎?你這麽急着跑回來幹什麽?”
謝執洲望着跑車消失的方向,目光森冷:“橫刀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