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老板身上有女人味
他語氣不怎麽正經, 明顯是在調侃,孟成悅卻被問得一愣。
他不說她都沒反應過來。她現在是在做什麽?
特別謝執洲還是甲方的身份,如果被同行誤解成谄媚讨好, 會讓她們整個團隊的專業度被質疑。
謝執洲玩世不恭的表情在她長久的沉默中收斂。
他壓着眉眼, 神情逐漸凝重。
孟成悅:“可以, 緩期回答嗎?”
謝執洲緊繃着的神經驀地一松。
“行。”他勾了勾嘴角, 看似漫不經心:“只要不是無期。”
兩人用的都是開玩笑的口吻,眼神卻都異常認真。
孟成悅對上謝執洲的眼睛。
他盯着人看的時候, 眼神像是能穿透人心。觸及他的眼神,她的心口用力跳了下。
謝執洲垂眸:“你向我示好,在我面前示弱, 是擔心我公報私仇?”
孟成悅不答反問:“你會嗎?”
謝執洲再把問題抛給她:“你會為了報答謝家的恩情,用感情來償還嗎?”
孟成悅答:“不會。我欠謝家的恩情,會從其他途徑還。謝伯伯有需要我的地方, 我一定竭盡全力。”
謝執洲:“這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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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 門鈴響了。
孟成悅起身:“我去吧。”
門一開, “老板你沒事吧?”安昸看也不看給他開門的是誰就開始忏悔:“我以為張總跟孟小姐說過才——孟小姐,您好。”
孟成悅:“你好。”什麽叫他老板有事,不是應該問她有沒有事嗎。
“……”
好像确實是謝執洲有事。
安昸不敢往裏瞅,怕看到不該看的:“打擾了打擾了,二位繼續。”
謝執洲走到門口:“死回來。”
安昸從上到下打量着他:“老板,你還好嗎?”
謝執洲突然笑了一下:“你說呢。”
從沒見老板露出笑容的安昸只覺得詭異又無比害怕:“老板,我申請降薪。”
孟成悅剛坐下就聽見謝執洲要扣助理的錢, 忍不住過去替他說話。
“昨晚是我的問題, 你別怪安助理。如果要扣他工資,就算在我這裏吧。”
安昸突然覺得,這位孟大小姐看上去冷豔不好接觸, 但其實人很好。
他朝孟成悅投去感激一瞥。
謝執洲擋住他的視線,冷了臉:“亂看什麽?”
“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老板再見。”安昸不敢再往裏看:“孟小姐再見。”
小穎拎着早餐走上來:“安助理?你怎麽在這?”
安昸使勁兒朝她使眼色。
小穎:“你眼睛怎麽了?”
安昸快步走向樓梯口,好心告知:“我老板上頭了,不想死就別過去。”
小穎:“我來給我老板送早餐?”
安昸不再堅持:“哦,那你去吧。”
聽他這麽說,小穎突然慫了,轉身:“我老板昨晚跟你老板睡一起??”
安昸:“我老板身上有女人味。”
小穎:“你狗鼻子?”
“你老板什麽味道你不知道嗎?”
“你的意思是,我老板跟你老板誤打誤撞舊情複燃了?”
“可能。”
小穎想了想,問:“你老板追過女孩嗎?”
安昸:“沒見過。不過以我老板的性格,喜歡什麽一般都是用搶的。”
一年前他跟老板的第一個項目,就是老板從對家手裏截胡的。
第二個項目,人家已經準備簽約了,老板進去不到十分鐘,合同上的乙方就改了姓。
老板搶東西本領一流。
不過這次他準備智取,說的應該就是孟小姐。
安昸看了看小穎,一改高冷的态度:“小助理,你吃過早餐了嗎?要不要一起?”
小穎表情警惕:“你為什麽突然變臉?”
安昸贊美道:“你很有商業價值。”
真是有什麽樣的老板就有什麽樣的員工,把利用人的話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小穎早已經看穿一切:“你休想利用我幫你老板泡我老板!”
安昸:“繞口令講的不錯,下次不要再講了。”
……
下午的騎馬比賽,謝執洲得了第一。
他穿騎馬裝很酷,從馬背躍下那一瞬間說不出的帥氣。
剛才他在馬場馳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孟成悅也不例外。
他就像個會發光的王子,英俊耀眼而不自知。
她收起手機。
謝執洲走過來,看了看她的手機:“發我。”
孟成悅裝傻:“什麽。”
謝執洲摘下護目鏡:“看見你拍我了。”
“……”
孟成悅拍他只是單純覺得好看,這下感覺有點解釋不清。
“孟小姐,謝先生,更衣室在這邊。”
孟成悅趁機跟着服務員走。
從更衣室出來,謝執洲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外面等她。
他穿着黑色上衣,寬肩窄腰,身材高瘦有型。
服務生送來獎品,謝執洲接過,順手遞給她:“拿去。”
孟成悅:“給我的?”
“你不會騎馬還來參加比賽,不就是為了這東西?”
“……”
才不是。
但如果她說是想陪他過來體驗項目,他又要說她對他有什麽企圖了。
“謝謝。”孟成悅抱住獎杯。
來馬場玩的都不是普通人,作為主辦方自然不能太小氣,定制的馬匹獎杯是純金打造。
謝執洲這麽大方,孟成悅覺得不能失禮,提出請他吃晚飯。
晚餐主廚是一位法國師傅。
謝執洲對美食很有研究,有他在,孟成悅從不擔心踩雷。
紅酒和鵝肝是标配,不知不覺,她的臉頰泛起了淺淺紅暈。
孟成悅沒有貪杯,把紅酒換成飲料。
見她連續喝了三杯,謝執洲提醒道:“你酒量很好?”
“不怎麽好。”她已經有點暈了。
謝執洲:“那你還這麽喝?”
孟成悅意識到她喝的飲料是雞尾酒,愣了愣,跟他商量:“我一會兒要是醉了,你可以幫個忙,把我帶回去嗎?”
謝執洲奪走了她的雞尾酒。
“你現在說的就是醉話。我們住一起,弄你回去是順帶。”
“挺好喝的。”她盯着被他拿走的薄荷飲料:“不要浪費。”
謝執洲端起來,仰頭将剩下半杯一口喝掉。
“沒有了。”
孟成悅:“……”
最後一道甜品上完,謝執洲準備結賬,被孟成悅一把抱住胳膊。
她舉起手機:“我來,說好的我請客。”
謝執洲沒跟她搶:“行,你來。”
孟成悅掃完碼,用指紋支付,按了幾次都按歪了,指紋被禁用,彈出密碼支付框。
她盯着屏幕,愣住。
密碼多少來着?
謝執洲:“你以前的生日,如果不對就是現在的,還是不對就是52的死期。”
她的密碼來來回回就那幾個。
孟成悅突然紅了眼睛,52死得好慘。
可是她忘了52是哪一天死的。
最後,謝執洲付了錢。
孟成悅從來沒喝醉過,見到懸起來的地板,她很肯定:“我喝醉了。”
“沒錯。”謝執洲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她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腰。
猝不及防被撲了個滿懷,謝執洲驀地一僵。
他扶穩她:“站不穩?”
孟成悅像只八爪魚一樣纏着他:“對的。”
謝執洲擡起她的下巴,低眸問:“你是想趁機抱我,還是擔心摔下去?”
孟成悅對上他的眼睛:“有危險的時候,少爺是最安全的。”她口齒清楚,思維也清晰。除了頭暈目眩,哪都是正常人。
“謝執洲,你幫我一個忙。”
“說。”
“你去跟餐廳經理說,以後,所有的雞尾酒都要提前告知用餐的女士。”
謝執洲哄着她:“明天再說。”
孟成悅面無表情:“不行。今日事今日畢,現在就說。”
“……”
謝執洲只好把她放到椅子上:“那你坐這兒別亂動。”
孟成悅乖乖點頭,定定地注視着他,像是要監工到底。
“你去呀,看着我幹嘛。”她說話聲音溫軟,清冷的眉目染上媚态。
謝執洲是在觀察她會不會跌倒,無意間看到她可愛的笑容,他恍了一下神。
“不準笑。”
“我就笑。”她叛逆道。
除了笑,她還托腮搖搖擺擺。
謝執洲俊面上有了一絲裂痕。
他叫來兩名服務員貼身站在她左右兩邊,這才轉身同餐廳經理交代事情。
幾分鐘後,他轉頭,椅子上的女孩已經睡着了。
但她沒有完全睡着,他一靠近,她立刻睜開眼睛,皺着眉:“謝執洲,我頭暈。”
謝執洲拿起她的包:“我弄你回去。”
“怎麽弄?”
“你想怎麽弄?”
“我不能思考,很笨。”
“确實很笨。”謝執洲哂笑一聲,蹲在她跟前:“上來,我背你。”
孟成悅盯着他的寬肩:“不行。”
謝執洲回過頭來看她:“孟成悅,你怎麽這麽臭屁?”
“會掉到地上。”孟成悅覺得他肯定聽不懂,給他表演了一個仰躺的動作:“就像這樣,會掉下——啊!”
謝執洲反應很快,及時用腳抵住椅子,托住了她。
他扶正她的身子,撥開她臉頰上的碎發:“你怎麽不給我表演個後空翻?”
孟成悅腦袋挂在椅子上,感覺晃得她更暈了。
“翻不動了。”她有點生氣:“我起不來,謝執洲,你抱我。”
謝執洲彎下腰,打橫抱起她:“孟成悅,你酒量感人。”
“你現在很感動嗎?”孟成悅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就算他想丢下她,她也能挂穩。
“嗯,快感動死了。”謝執洲捏了捏她的手腕:“別摟這麽緊,給我留口氣兒。”
孟成悅:“那我不自己摟穩,你扔我怎麽辦。”
謝執洲被氣笑了:“在你心裏,我就這麽壞?”
她點頭:“很壞。”
“……”
“那個事,你跟經理說了嗎?”
“說了。”
“扣他工資。”
“嗯。”
聽見兩位老板的對話,餐廳經理默默擦了把汗。
回到住處,謝執洲叫人送來醒酒湯。
孟成悅嫌不好喝,皺着眉,當他面倒掉。
她表情嚴肅:“以後不要用這種東西來敷衍我。”
謝執洲:“?”
孟成悅:“趁我喝醉,以次充好。”
她還真夠敬業。
謝執洲掰過她的臉:“孟成悅,你看清楚我是誰。”
孟成悅盯着他看了幾秒:“誰也不能走後門。”
謝執洲:“……”
有人喝醉大喊大叫,有人蒙頭大睡。謝執洲還是頭一次見到醉了還在認真工作的人。
她把筆電抱到客廳,盤腿坐好。
“孟成悅。”
“噓。”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給我一杯蜂蜜水,謝謝。”
謝執洲冷着臉進了廚房。
孟成悅的手指在鼠标上點了點。
很快,筆電揚聲器傳出男人的聲音:“悅悅?這麽晚了,有事麽?”
孟成悅:“哥,餐廳部有瑕疵。”
視頻裏的男人愣了下:“馨蜜湖是你在負責,想換人不用跟我商量。”
孟成悅:“只是一點瑕疵。”
沈琰禮看出她的表情不正常:“你喝多了?”
“嗯。”孟成悅點頭:“我喝醉了。因為餐廳服務有瑕疵。”
沈琰禮蹙眉:“小穎在你身邊麽?”
“不在,謝執洲在。”
“謝少爺?這麽晚了,你跟他在一起?”
“嗯,我們合開了一套房,他住隔壁。哥,餐廳部經理是你提拔的人,我不會亂動。”
沈琰禮表情複雜:“知道你沒動我的人。”
“那你能不能,別再動我的人。”
沈琰禮一怔。
“媽媽那裏我會幫你。我們不要勾心鬥角,好嗎?”
“悅悅,你真的喝多了。”
視頻通話結束後,孟成悅呆愣愣坐了一會兒。
媽媽和沈琰禮緊張的關系讓她覺得頭疼。她踢掉拖鞋,平躺到沙發上。
謝執洲把蜂蜜水擱茶幾上,轉身走出幾步,又折回去坐下。
“喜歡沈琰禮?”
孟成悅睜着一雙茫然的眼睛,像是在辨認他是誰。
謝執洲看了眼屏幕上的聊天框,苦澀地笑了下:“喝醉都惦記着跟他視頻。”
他托起女孩的臉:“喜歡他那樣的?”
像是認出他來了,孟成悅擡手,輕輕碰了碰他的眼角:“少爺。”
可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低低喚了一聲,就又閉上了眼睛。
“孟成悅,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謝執洲捉住小姑娘的手,聲音很輕,像是怕被她聽見:“我演還不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