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春渡我 嘉嘉,你心跳得好快
隔天清早。
晏書賀整宿都沒睡好, 九點多才跟着晏書念前後下樓。
剛走到拐角口,就聽見晏書念在樓下激憤開麥:“昨晚到底是誰,大半夜不睡覺哼歌, 叽叽歪歪像個女人一樣, 吵得我半夜沒睡着。”
孟婉茹給她盛了碗粥, 好笑:“你睡覺跟個小豬似的,還能被吵醒。”
“媽!”晏書念咬了口油條,絮絮念:“昨晚起來上了個廁所,之後就再睡不着……”
話還沒說完,晏書賀就走到背後撥了一下她的頭發。
晏書念回眸去看,瞬間熄了火:“哥。”
“吃飯都堵不上嘴。”晏書賀拉開她旁邊的椅子, 彎腰坐下。
孟婉茹拿了個空碗過來, 打量幾眼他, 皺眉說:“你昨晚幹什麽去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沒睡好嗎?”
“是啊。”晏書念咬着筷子, “黑眼珠都掉到眼皮下面來了。”
晏書賀輕飄飄的掃了眼她:“昨晚忙了會兒事情,睡得晚。”
“你二哥婚禮就在這個月二十八號,你不是要出國嗎, 趕得回來不?”孟婉茹将粥放在他面前, 嗓音緩緩:“可千萬別錯過了這事兒。”
晏書賀耷拉着眼皮,攪了攪粥說:“我就出去兩三天。”
“那就行。”孟婉茹坐在他們對面,忽而嘆氣:“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看你們結婚, 晏家婚事一樁一件,可惜都不是我兒女的。”
說到這,見晏書賀始終不接自己的話。
孟婉茹忍不住旁敲側擊:“你那小姑娘,最近态度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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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書賀擡眼看她, 張了張嘴。
前些天從嘉說的那話,後來他多少也想明白了,能讓孟婉茹直接在這當口同意,那無疑不是在老虎頭上拔毛。既然橫豎都是一刀,晏書賀打算等木已成舟,再讓孟婉茹知道吧。
先斬後奏這種事情,他做多了也不大新奇。
況且等那時候,說不準生米都已經煮成熟飯了,孟婉茹再想阻止,可能也沒什麽立場。
想到煮熟飯的那個過程。
晏書賀有點意動。
抿了抿唇,模棱兩可的含糊道:“溫水煮青蛙,就那樣吧。”
“難道你還沒燒開水?”孟婉茹大驚失色,“這可不行,你的加大火力啊。”
晏書賀被她這兩句話催的頭疼,只能嗯嗯啊啊應付了事。
要不是碗裏的粥一時半會兒涼不了,晏書賀真想幾口灌下去,起身就走。
飯吃到一半,晏書念還有作業沒寫完,囫囵吞下離開了餐廳,而昨晚在家睡的晏則安從樓上下來。
晏書賀擡頭看了他一眼,兩人各自打了招呼。
孟婉茹盛粥時,見兩兄弟都不說話,她想了想繼續剛才的話題:“那你二哥婚禮的時候,不然的話,你帶着你那小姑娘來婚宴湊個熱鬧吧,我偷偷瞧一眼。”
晏則安死氣沉沉地揪油條的手頓住,霎時看向晏書賀。
“媽——”晏書賀擰眉,心煩氣躁了會兒,壓着火氣跟她說:“等到時候再說吧,人要是同意的話,我會帶來的,別說了。”
被孟婉茹這樣不住地問,晏書賀本來還能忍着。
可眼下晏則安在場,他跟從嘉不管怎麽樣,晏書賀都不想被對方知道。或許是占有欲作祟,晏書賀仍舊覺得,晏則安并沒有死心。
看了眼旁邊的晏則安。
只見他滿眼都寫着“震驚”二字,大抵也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将這事情告訴孟婉茹。
垂下頭喝了口粥,怕他故意跟孟婉茹透漏壞事。
眉心緊擰着,晏書賀久久沒再說話。
晏書賀去國外,一方面是因為工作,另外一方面是他自己的私心。
前兩天,銷聲匿跡許久的路喬打了通電話給他。
聊了幾句後,字裏行間都在好奇他跟從嘉最近的感情進展。晏書賀那天也不知道怎麽,居然跟路喬将最近發生的事情捋了一通。
雖然看似從嘉是松了口,但她仍舊沒辦法徹底敞開心扉。
晏書賀說着說着,便有些納悶。
失戀小能手路喬這麽一聽,瞬間拍了下手:“她這次沒直接拒絕,可不就是對你有意思了嗎。”
“人拐彎抹角的告訴你,因為她之前跟你家的關系,所以才不敢答應。”
晏書賀有點抽風,順口就問他:“那你覺得該怎麽辦?”
“現在就該換換路數。”
晏書賀:“……怎麽換?”
見晏書賀追問,路喬精神振奮,二話不說就将自己的技巧甩了出來。
“就因為這麽久你一直都黏在從嘉身邊,讓她沒時間認清內心。現在你就應該多少拉開點距離,類似欲擒故縱的套路,但你不能不理她,你要找點真的事情然後離開她幾天。”
“如果從嘉喜歡你,肯定會路出馬腳。”
這玩意兒的話聽到一半,晏書賀就失了耐心。
只想回一句——我信你的鬼,于是當即就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
從嘉比一般女孩子要少耐心和安全感,如果真使了欲擒故縱,只怕等他再打探的時候,此時的春日融融又變回了西伯利亞寒流。
只是好死不死,去年離開時投資的産業內部生了動蕩,需要晏書賀過去簽個合約。
這下他沒欲擒故縱的心思,落在路喬眼中,也變成口是心非來。
晏書賀被笑了幾通,懶得解釋。
索性不做不休順便也想試試。
周日晚上,曲又寧跟褚杭終于正式離婚。
晏書賀給從嘉發了消息,得知她在外面陪曲又寧通宵。只叮咛了幾句注意安全,也沒問他們在哪兒,轉頭就接到了路喬的電話。
劇組馬上殺青,路喬回了雙和,想今晚跟他們出去玩玩。
想到明天就要走,晏書賀本想拒絕,卻聽見路喬鬼鬼祟祟的說:“我看見從嘉了。”
“那她在我就更不能來了。”
晏書賀拖着調子,“我這不是要力争學會你給我的野路子嗎。”
路喬心急:“可晏則安他媽的也在。”
本意是不想讓從嘉誤以為,自己跟蹤她。
可聽見晏則安,他想到周五在餐桌上,孟婉茹說的那些話,以及晏則安的眼神。
晏書賀本能不大想讓晏則安見到從嘉。
确定地址,晏書賀直接開車過去。
會所包間裏。
沙發上坐着的,全是曲又寧這麽些年來,能說得上話的朋友。
從嘉坐在角落裏,跟何文小口抿着酒,順便聊天。
她最近沒出門,先前因為遇見吳騰輝這事情,讓她多少有了點陰影。怕哪天不設防的再次遇上,出什麽事情。
吳騰輝這人,比吳心怡她母親要心狠的多。
當年吳心怡父親出了事兒,吳騰輝也被折騰的不像樣。後來吳心怡母親跟從新林,其實有多半都是吳騰輝出的主意。
這次在醫院遇見吳騰輝,也不知道是誰生病了。
想到在商場裏,遇見的吳心怡母女。
她媽媽的背影孱弱佝偻,明明是跟江倩不相上下的年紀,卻在這幾年忽然就變成了那樣。再加上碰見吳心怡的那次,她說她媽媽最近身體不太好。
如此種種,擾得從嘉腦子一片亂麻。
忽然間旁邊沖過一陣力,有人朝茶幾上靠過去。
從嘉眼疾手快地擋住茶幾棱角,救了那女人的後腰,收回手時,不小心帶翻了旁邊的酒杯。漂亮的液體從裏面灑出來,盡數都潑在從嘉光滑的小腿上。
“操,你們要命啊。”
那女人笑着罵了一聲,趕緊抽了幾張紙遞給從嘉:“嘉姐你沒事兒吧?”
從嘉擺擺手,捏着紙巾站起身。
“我去個廁所。”
何文拉住她:“沒喝多吧?”
從嘉反手彈了彈她手心:“就這點度數的酒,瞧不起我。”
邊說着話邊往出走。
包間裏本來也有獨立廁所,但那裏面光線實在有些暗,從嘉不喜歡。外面的廁所雖然有點遠,但好在燈光明亮,從嘉正好過去透透氣。
然而誰知剛經過兩扇門,就被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握住了手腕。
“嘉嘉……”
從嘉警惕回眸,正要動手,看見是醉酒喝紅了眼睛的晏則安,一時語塞:“你幹什麽?”
“聽說你跟我三哥在一起了?”晏則安打了個嗝,低聲念道:“你們還要一起去參加我二哥的婚禮?你們可真是恩愛啊。”
這人話說的莫名其妙。
從嘉抽出手,擰緊眉問:“你又發哪門子的瘋?”
“你生日那晚我就想過了……”晏則安重新握上她的手,靠着牆說:“我知道你可能現在不喜歡我了,沒關系,我會等你的……”
從嘉甩開他的桎梏:“你怎麽現在神神叨叨的。”
“行了。”從嘉懶得跟他計較,翻出手機打算給許曼打電話,“我給你媽打電話,讓人過來接——晏則安你放開我!”
眼前黑影閃過,從嘉緊跟着就被晏則安一把拽進了懷裏。
她被迫揚起腦袋承受着力道,晏則安雖說醉了,可到底是個成年男人。抱着從嘉的動作格外緊迫,反剪住從嘉的手抱住她。
“嘉嘉,我愛你……”
晏則安閉着眼睛呢喃。
從嘉氣急敗壞,擡起膝蓋就要攻他下.身,卻不想晏則安早就防着她。
霎時間頭暈目眩,從嘉被抵在牆上壓住了腿。
長這麽大,除了那意外的幾次,從嘉哪裏受過這樣的侮辱。
走廊盡頭的電梯響動,放眼望去盡是明滅的燈光,從嘉奮力掙紮着,晏則安根本不為所動。她張開嘴正正被要罵人,就聽見走廊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這聲音令她熟悉。
不等從嘉回神,緊抱着自己的晏則安,就被一只手強勁有力的從她面前掀翻。
晏則安撞在牆上吃痛抽氣。
擡眼看去,只見晏書賀目光陰戾。
就在晏則安以為,晏書賀會像那次一樣落下拳頭時,他握着從嘉的腕子抓進了旁邊的空房間。
包間門被合住。
裏面漆黑一片。
從嘉還沒站穩就被晏書賀護着脊背按在門板上,耳邊是他粗重的呼吸聲,手腕被用力的扣緊。從嘉只感覺陣陣灼熱從耳邊染上脖頸,口幹舌燥,心跳聲瘋狂加重。
晏書賀垂眼睨她。
電視屏幕亮起的光線照亮她的臉,從嘉雙頰通紅,目光躲閃。
她這個樣子,讓晏書賀無端笑起。
緩慢上前一步,晏書賀松開從嘉的手腕靠近她的臉,笑聲喑啞:“嘉嘉,你心跳得好快。”
從嘉聽着他輕佻的語氣,眼前一黑。
咽了咽喉嚨,剛想要開口讓他注意分寸,晏書賀的手倏地擡起她的下巴,彎腰将帶着涼意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力道有些重,動作好似在出氣,宛若對剛才晏則安的舉動很是不滿。
從嘉剛喝了酒,分明沒醉,可因為這個吻導致酒勁兒上頭。
她怎麽就沒看出來呢,晏書賀是個這樣小心眼的人。之前相處的過程中,這人縱然人設崩塌,可也還是謙卑有禮的,今天居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伸手推了推晏書賀,四肢甚至有些僵硬。
晏書賀的親吻沒有章法,她睜大眼睛靠在他懷裏。本以為就此結束,後背那只手倏然收緊,将自己更近的推向晏書賀。
唇縫濕.糯。
從嘉微微睜大眼睛。
……
末了,晏書賀宛若餍足的貓兒。
直起身子,他的手背抹過從嘉的嘴角,低聲問:“這麽乖?”
從嘉羞惱地閉上眼,伸手推了他一把。
被晏書賀抓住手,他倒像食髓知味,複而又重新含住她的唇,頗有耐心地輕咬着。
“我不在,不準給陌生人開門。”
“也不準跟別的男人私會。”
從嘉縮了縮,別開臉氣急道:“我又不是你的什麽人,憑什麽聽你的。”
“親都親了,這可又不對我負責了?”
晏書賀捏着她的臉:“等我回來,給我個名分。”
“行不?”
從嘉張嘴。
晏書賀卻忽然捏住她的雙頰,低頭又親了一下,模樣輕佻:“這是通知你,不是争取你的意見。”
“反對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