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真

車子過一會兒到了。

二狗接電話時聽流氓口氣,知道一定出了某事,這時一看,吓一跳。欲問詳情,一看流氓鐵青臉色,知道此時不宜開口,只吩咐司機打高暖氣,極速返程。

流氓抱着小花上車,到了車上,也未松手。

車裏暖和,又用一條毯子裹住小花。

小花原本一直在打顫,這時卻忽然覺得熱起來。身體從裏到外都熱的很,濕衣服貼在身上非常難受。

她微微一掙,發現渾身無力,随即放棄,垂下頭,恹恹欲睡。

流氓輕輕在她耳邊說:"現在先別睡,堅持一下,回去洗過後再休息,好不好"小花點點頭。

司機将車速飙至最高。

他們在最短時間內回到店中。

得到消息的店員們已燒好熱水。

一進門,就連忙将小花扶進洗浴室。

兩個小妹留下幫忙。

小花在熱水裏足足泡夠半個鐘頭,才慢慢緩過來。手是手,腳是腳,終于恢複肌理知覺。

小妹拿來換洗衣物,小花換好。

流氓等在門外。他已簡單沖洗過,換過衣服,之後就一直站在這裏,靠着牆壁吸煙。地上已好幾只煙蒂。

一小妹說:"老大你別擔心啦,小花現在沒事了。"流氓好似沒聽見,過來探一探小花的額頭,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小花搖搖頭。

"下去吃點東西"小花還是搖搖頭:"不餓。我想睡覺。"她真的累的很。

幸虧流氓沒有堅持,他将她送回房間。

小花脫掉下套,躺到床上,剛剛閉上眼睛,流氓卻又返回。

他手裏拿着一只吹風機。

小花這才發現,自己神情恍惚,根本忘記将一頭濕發吹幹。

她預備坐起來,去接吹風機。

流氓卻将她一把按住,他說:"你睡你的。"只見他站到床頭,接通電源,便替小花吹起頭發來。

暖暖的風從他指尖穿過,到達小花的發與頭皮上,慢慢的滲進頭腦裏面去,然後再由血管做導流,逐漸蔓延至全身。

身體裏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如同置身春日的陽光下,遍體暖融融。

小花閉着眼,不敢睜眼。

後來,她意識漸漸模糊,沉沉睡去。

只是,睡的并不踏實。

小花好似陷入一個混亂夢境。夢中,她一會兒在田家村,一會兒在上學的路上,一會兒在學校,一會兒又在店裏。空間的變幻讓事件也随之混亂。

最後小花回到那池塘裏。

刺骨的寒冷一下子回來。小花一方面焦急項鏈還無影蹤,一方面又凍的發僵。

她爬上岸,一陣風吹來,她顫抖起來,感到身體一陣冷一陣熱。

她喃喃自語:"項鏈,我的項鏈。"又一陣風來,她抱住肩膀:"好冷好冷。"過一會兒,卻又忍不住叫起來:"好熱好熱。"身上似乎有千斤重,小花想掙脫,卻有一雙手牢牢将她按住,與此同時,有一道極其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初時聽不清它說什麽,努力聽一聽,終于聽清,它一直在輕輕喚:"小花兒,小花兒。"誰,誰在叫她是媽媽嗎唯有媽媽才會如此溫柔待她。

可那聲音裏又夾雜一些其他情愫。

小花努力睜開眼,轉動眼珠。

視線裏出現一張熟悉的臉。

她認出流氓,見他似大大松一口氣,不由問他:"你怎麽了"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喉嚨發痛,如火燒火燎般幹澀。

原來不是流氓有事,而是她有事。

聽流氓說:"你發燒了。"流氓扶着小花的頭,喂一點溫水給她。

小花緩一緩,她發現并不是在自己的小房間裏。辨認一下,認出是在流氓房中,身下是流氓那張大床。

她何時睡到這裏來了流氓看透她眼中疑惑,解釋:"你那房間太小,打針和照顧你都不太方便,就将你轉移這裏了。老太婆一會兒到,她晚上陪你睡。"小花十分虛弱,說不出話來,但聽清他的話。

此時她也看見自己手背上的吊針,床前立着一支鐵架,上面兩瓶點滴,正一滴一滴的輸液。

水奶奶一會兒要來嗎哪裏需要麻煩到水奶奶呢小花相信自己身體好,不會有什麽大事。

流氓是否有些小題大做她不知道的是,這次高燒來勢洶洶。她睡下沒多久,就開始發起燒來。

流氓不放心來看一眼,發現後即刻請來醫生。下午已打過兩瓶點滴,溫度有所減退,誰知傍晚又燒起來,還伴随間歇性發寒。醫生量過體溫,加大藥水強度,再挂兩瓶,吩咐如果這兩瓶還不能退燒,就立刻送往醫院。

流氓一直陪在床畔。

小花醒來一會兒,又睡去。

這之後,她時睡時醒。

水奶奶來時,她睜開眼看一看,知道她來了,還記得努力安撫的笑一笑。

夢境依然十分混亂。

小花時不時發出夢呓,有時皺眉,有時喊痛,有時沒有流淚,但口中發出抽泣聲,似萬般壓抑不住才漏出這一聲,令人聞之恻然。

兩瓶點滴打完,高燒退去。

水奶奶松一口氣,拿毛巾擦一擦小花的額頭,對流氓說:"夜深了,你也去睡。明天還要早起。"流氓點一點頭,離去。

他到小花的房間休息。

這一天到大半夜,他幾乎沒吃沒睡,寸步不離守在小花身邊,此時卻不覺得疲累。

他稍微眯一眯,就再也睡不着,心裏總放心不下,索性起來,悄悄走到樓上去。

樓上房間裏兩人都睡着了。

流氓走到床邊,蹲下,摸一摸小花額頭,輕輕籲一口氣。

床頭櫃上的一只臺燈開着,一團小小的光芒籠罩在床上。

床上一老一少,是這世上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流氓伫立許久。

小花輕輕動一動,然後又靜止下來。

流氓凝視小花面孔,伸出手,輕輕觸摸小花幹裂的嘴唇。

他沒有出聲,但心裏無限憐惜的輕喚:小花兒小花兒。

當一個人受傷時,你感同身受,你比她還要痛,你該明白,這便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人。

這一生一世,休想能離開她,休想忘記她,休想有人能取代她。

雖然流氓早已認定小花,但今天,他得到更深刻更深層認識。

這一輩子,非小花兒莫屬。

流氓輕輕撫摸小花夢中依舊無法松開的眉頭。

小花兒,小花兒。

以後絕不讓你再受任何苦。

以後絕不讓你再受任何委屈。

以後絕不讓你再受任何痛楚。

以後,将傾盡所有,盡我所能,讓你每一個夢都香甜。

第二天一早,流氓便出門。

他駕車到田家村,在一路口處等待。

過了一會兒,一輛面包車在不遠處停下,鳴一聲喇叭,之後便陸續有人走來搭車。

丹丹亦在其中。

今天是返校日。

丹丹背着書包,一只手裏拿着蘋果,吃的歡暢。

她笑眯眯與人打招呼,顯得乖巧甜美。

流氓看着她上車。

車上位置坐滿,司機啓動,車子出發。

流氓緊緊跟随。

一路行至昨天那處,流氓忽然加速,以極快速度超過面包車,按一按喇叭示意,司機即刻注意到,見他手勢,便停在路邊。

流氓下車,遞給司機一只煙:“找個人。”

司機與他不熟,但對他有所耳聞,見他客氣,也十分客氣。

流氓打開車門,面無表情:“下來。”

丹丹自看見他,心中一顫,表面維持鎮靜:“你要幹嘛?”

流氓聲音平靜:“有幾句話對你說。”

丹丹堅持:“你就這樣說吧。”

流氓看着她。

司機不明原因,他認識丹丹,知道她追求者衆,不由嘿嘿一笑:“這麽多人,你叫他咋說。你就下去聽他說幾句啰。人家這麽有誠心。”

其餘人也起哄,催促丹丹趕緊下去,說完趕緊出發,別耽誤其他人時間。

丹丹不敢下。

但又聽流氓說:“就說幾句話,說完就放你走。”

他面無表情,她猜不透他的話是真是假。

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能把她怎樣。

丹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下了車。她比較謹慎,并不走遠,只到離車幾步遠的地方就停下腳步。

流氓待她下車後,對司機比一個手勢。

司機心神領會,嘿嘿一笑,馬上重新啓動車子,載着一車人火速離開。

自然,這年輕人會親自送那漂亮姑娘,不勞他們操心。

丹丹聽見聲音,想要去追已經來不及。

她急的大叫一聲:“喂,等等我。”

回應她的是流氓陰冷的眼神。

丹丹一抖,不由自主往後退一步:“你想幹什麽,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否則,我家裏不會放過你。”

她一面說,一面注意來往車輛行人,好伺機呼救。

剛說完,就見不遠處駛來三輛摩托。

她大喜,揮舞雙臂,大聲呼喊:“救命。”

那三輛車車速極快,轉瞬達到眼前,刷一下停下,三人同時除下頭盔。

丹丹的表情由欣喜轉為驚恐。

因為這三位不是別人,正是流氓的三位同伴:二狗,鐵蛋,發財。

三人同樣冷酷面容。

這下子,丹丹逃無可逃。

但她天真,始終存一份僥幸:“你們要怎樣,難道要對女孩子動手嗎,還這麽多人?”

三人齊齊冷笑。

流氓依舊面無表情,他一言不發看着丹丹。

上午的丹丹,仿佛一朵鮮豔的花朵,衣物臃腫,天氣陰暗,也掩蓋不住她的美麗。

但這美麗的皮囊下,卻有一顆惡毒的心靈。

早該鏟除它,給她真正教訓。

丹丹見流氓盯着自己臉,心裏一喜,她挺一挺胸脯,試探的說:“你不會打女人的,對吧,我……”

話未完,流氓突然走近她,一把拽住她衣領,往林子裏拖去。

丹丹駭的大叫,她拼命掙紮,如何掙得過,轉瞬被拖進林中。

二狗與發財跟進去。

鐵蛋留守路邊。

林中。

流氓一直将丹丹拖到池塘邊。

丹丹看見池塘,濃濃不祥預感自心中升起。

她驚恐的看着流氓,拼命搖頭:“不!不!不不不!”

流氓此時卻微微一笑,看在丹丹眼裏,俊美的面孔仿佛魔鬼,他語氣非常平淡:“怎麽了?怕冷?”

丹丹已只曉得瘋狂搖頭。

“那就好,”流氓微笑着,語帶惋惜:“可惜今天天氣不如昨天冷,便宜你了。”

言罷,他将丹丹提起,嘭一聲扔進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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