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寒遠突然“我艹”了一聲……
寒遠突然“我艹”了一聲出來。
旁邊人都聽得明明白白。
白辰直接愣了,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寒遠，萬絮也怔在原地，其實她能想象到淩晨過來後,寒遠或多或少會有什麽情緒起伏,
特別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淩晨這絕對是故意的！
但她更加沒想到的是,寒遠的反應居然這麽大,現在的寒遠,整個人都在散發着一股想要去弄死人多氣勢，他毫不掩飾地死死盯着淩晨,
就像是要伸手去掐死面前那個笑盈盈的女孩。
可是這又是為什麽呢？
這一下,着實有些突然。
因為寒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表現出來對哪個哪個女生那麽在意,其實萬絮還有鄭珂她們心裏還是有點點自知之明的，那就是淩晨對于寒遠而言，
根本沒有表面上那般平靜。
但過去的那一年的時光，自從淩晨和寒遠鬧掰了,這倆人明着是完全沒有任何交集的,很多女生也都自我催眠，淩晨和寒遠之前再怎麽怎麽的,不也不可能再和好，一個那麽傲氣一個又那麽傲慢，兩個互不低頭的人，又如何可能會再和好？
萬絮就是等着等着,做好一直追随着寒遠，等到能夠通過陪伴、進入寒遠內心的那一天。
淩晨猜測到了寒遠會有反應，但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反應那麽大。
“物理”這兩個字，聽在旁人耳朵中,的确沒什麽，跟其餘科目完全沒兩樣，就是一個學科，有什麽好驚炸的。
但對于淩晨而言，
物理和其它的科目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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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最最開始，
很久很久以前，
就是因為物理這門課的班報知識點整理，
讓她第一次跟寒遠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交集。
是的，這是他們前一組的一個小秘密，只有他們老一組的人才知道的事情——
當初淩晨為了讓寒遠出物理這門課，
還專門給他打了賭，
說，要是淩晨能考過寒遠，
寒遠就同意給組裏出物理的歸整。
其實這也沒什麽，要是跟別人說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但淩晨總覺得物理于她而言，是特別的，
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特別，
仿佛她跟寒遠之間，
最秘密的紐帶。
但是她卻不知道寒遠會不會也這樣認為，所以她就冒着膽跟白辰這麽說，專門提到了物理。
寒遠的反應，比她想象的還要劇烈。
這種突如其來的陰霾，讓別人都摸不着頭腦，但卻讓淩晨一下子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裏滋味連連，
沒想到過去這麽久了，
寒遠，也是會把那久遠的賭約、久遠的“羁絆”，
放在心裏。
淩晨忽然就很滿意寒遠的反應，雖然還是有點點被吓到，但就是莫名開心。
得意的惡毒淩月光，又當着寒遠的面，
抓了一爪子白辰的袖子，
“行不行呀……”
白辰也不傻，他早先就知道寒遠跟淩晨之間有什麽，所以寒遠這明顯的反應以及淩晨這黏黏糊糊的舉動，白組長倒是不介意跟淩晨打個配合。
“行，”
“那我回去把物理的筆記本給你。”
“……”
淩晨眨了眨眼，
眼角邊緣，還是稍微略過一點點不遠處的寒遠。
寒遠把拳頭攥得咔嚓咔嚓響，
甚至能看到他露出的手腕，因為激動而爆起的青筋。
淩晨給白辰比了個兔耳朵，
“那就說好了呀！”
“好。”
“謝謝組長！”
“……”
淩晨看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得逞了，心情超級好，歡天喜地就去小賣部買烤腸吃。留下白辰和寒遠以及那幾個追着寒遠跑的女生。
萬絮紅了眼圈，雖然她并不知道為什麽寒遠的反應會那麽大，
但就是單單憑着寒遠因為淩晨跑上前來跟白辰粘糊吃醋，
她就已經要崩潰。
畢竟已經追了那麽久啊……
她們想盡一切辦法，
以為暗戀和長遠的陪伴，
以為多一點兒溫柔多一點兒耐心，你看淩晨那脾氣，恨不得天天跟寒遠掐死，
那她們這些全心全意喜歡寒遠的女生，就溫柔些，對他好一些，
她們的溫柔，難道還不能夠讓寒遠心動嗎？
實在不行，就是日久生情、習慣了存在，
都已經一年了，
也該、稍微把淩晨給忘掉了吧！
可，
淩晨的一個小貼貼，
就讓她們所有人的努力，
前功盡棄！
萬絮不理解，就連同樣喜歡着寒遠的鄭珂、都已經退一步求全好姐妹跟自己心心念念男神在一起的鄭珂，
都看着難受。
萬絮追了寒遠整整一年，面對過寒遠數不清次的冷臉，寒遠的母親後來也來找過利利好幾回，甚至直接聯系了萬絮的家長，
都沒辦法阻撓萬絮對寒遠的跟随！
她萬絮多麽堅強啊！哪跟那姓淩的似的，寒遠才冷淡了她幾天、家長多叨叨了幾句，
就直接跟寒遠甩臉子。
萬絮想不明白，鄭珂也無法理解，為什麽都這樣了，
寒遠一對上淩晨的事情，
還能情緒這般激烈。
萬絮紅了眼睛，站在寒遠面前，旁邊的同學陸陸續續離開，劉墩子他們發現情況不對勁兒，都湊上前來，
有問寒遠的，有問鄭珂的，更多是看到萬絮在掉眼淚，紛紛安慰怎麽了。
寒遠還在發愣，盯着淩晨跑遠了的方向出神。
這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畫面，當大家都在為你跟某個全世界都希望你們在一起的女孩說着不要鬧別扭不要欺負人家的話，
置身于一切漩渦中央的男生，
眼睛裏，卻是另一個女孩。
萬絮哭了一會兒，其實因為寒遠跟淩晨的事情，她哭過很多次，但還是咬着牙，站在了寒遠面前，
一只胳膊橫了過去。
“……”
寒遠終于稍微回過了點兒神，劉墩子等人都在問着他是不是又欺負萬絮了，小兩口不要打鬧吧啦吧啦。寒遠低頭看了眼哭過鼻子的女孩，這個女生對他是真的很好，
也很堅強。
他父母對于他的學業看得比天還重要，不準許任何打擾學習的事件發生，
當初淩晨就是這麽被逼走的，當然裏面還有更深的層次。
可淩晨也的确被他一冷淡，
就扭頭跑遠了，
現在甚至還跟別的男生打情罵俏。
一想到剛剛淩晨跟白辰說的那些話，寒遠心裏就一陣怒火燒，越想越難受，男生的暴怒在那一瞬間就全部寫在了臉上，
到底是壓了多麽久，才能克制得住？
萬絮哭着的臉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卻無法進入他的腦海。寒遠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淩晨長膽兒了，真他媽出息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這麽想，就是覺得那個丫頭居然有能耐了！
太他媽厲害！
好歹還是劉墩子把寒遠給徹底拉了回來，對面一片狼藉，萬絮的胳膊在寒遠面前橫着，寒遠瞬間就又開始思考，
思考究竟是為什麽，淩晨就不會跟萬絮那般，死皮賴臉纏着他。
萬絮突然收起了眼淚，這個女生其實還是挺有自尊心的，學習成績也很不錯，在班裏人緣也很好，
還對他一心一意。
大家都覺得，再鐵的心腸，在萬絮這長達一年多的追随下，
也該軟化了吧。
“走吧，”萬絮抹幹淨情緒，走到寒遠身邊，
想要去拉拉他的袖子，
“都沒人了，第三節 課還有五分鐘……”
寒遠卻突然往後退了一步，
火氣還沒消，
看着十分不耐煩。
他并沒有理會萬絮，
也沒有跟那些平日裏天天在一起玩的好朋友一起走。
而是轉身，
面向一直站在邊緣看着他們這一群人折騰、就跟看熱鬧似的的白辰。
白辰跟寒遠關系好也挺離譜的，兩人性格完全不合，但就是從小能玩到一起。
眼下，
白辰可是淩晨暧昧的男生。
寒遠又開始攥緊了拳頭，仿佛終于找到了一個發洩口，他的模樣看起來真的很恐怖，就像是下一刻，拳頭就會揍向好了那麽些年的鐵哥們兒！
但最終他還是沒能出手，畢竟究其所因，他跟淩晨之間的事情還是因為他自己。那一刻，寒遠突然就有點兒頹廢，要是淩晨真的跟白辰好了怎麽辦？
那丫頭，不會真的喜歡上白辰了吧……
開學那天，她鼓掌鼓地那麽熱烈。
白辰卻一擡手，
對着寒遠微微一笑，
“寒遠，”
“你放心。”
“當初你父母來找過我叔叔那件事，”
“我全部都記得。”
……
廣場上後面的鬧劇，
去買烤腸的小淩惡毒光，完全不知道。
倒是秦寧從一個跟劉墩子比較熟的男生口裏聽到了，秦寧跟李園膩歪的正火熱，轉頭就告訴了李園。
李園也不是個耐得住寂寞的女人，轉身又去跟淩晨掏心掏肺。
小淩同學渾然不知，但寒遠今天的反應讓她身心愉悅，看着物理丁老頭那坨燈泡腦袋，都可愛三分。
淩晨真的去借了白辰的物理筆記抄，白辰還是那麽溫油，二話不說就把今天上課整理的知識點，翻了頁給淩晨遞過去。
“啧啧啧。”李園走過來跟淩晨八卦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淩晨跟白辰逗樂，搖頭晃腦的，不禁往寒遠那邊看了看。
沒找到寒遠的影子，李園又拍了拍淩晨的肩膀，
“聽說你當着寒遠的面，跟你的大白撒嬌？”
淩晨：“哎呀真不好意思……”
李園：“怎麽想的。”
淩晨：“覺得開心，就這麽做了。”
李園：“……”
淩晨抄着白辰的筆記，忽然想起來班報的打版還沒弄，她轉身問白辰，
“組長組長，”
“我們的班報打版，”
“要我弄嘛？”
白辰問淩晨能肝過來？
淩晨點點腦袋，
“嗯嗯嗯！”
白辰說那行，
“那你弄吧。”
淩晨歡快接過大白紙，物理知識點暫且先不寫了，先開始弄班報的版面。李園不理解為什麽淩晨要先打版，寫完物理知識點再弄不也不遲？
三組的班報設計主張是畫面節儉，淩晨拿着透明尺子在大白紙上畫了幾道線，就算是框選出每個科目的板塊，
到時候等整理好的內容卡片交給她，她再拿膠棒将每一個模塊的貼上就行。
圈完模塊，淩晨又畫了幾個卡通人物在框框周圍。不得不說學畫畫這一年多，淩晨的畫技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的。
李園發自肺腑贊嘆了淩晨的畫畫水平，淩晨更高興了，從鉛筆盒裏抓了把大課間去買的糖，塞給李園，
“謝謝！”
李園：“……”
淩晨又趴在桌面上開始寫字，班報除了知識點，一般不主張多寫其它的內容，淩晨是在寫班報出品人。這個還是得寫的，每一期班報，出品組都需要将組員的名字以及誰誰誰出了哪一個科目，
都給寫明白！
李園吃着糖，本來想直接走回去跟秦寧繼續黏一塊，
然而還沒等她轉身，
突然就看到了淩晨排版的名字。
生物和物理并排在一起。
而這兩科的出品人，
【淩晨】與【白辰】，
筆直筆直，也寫在了一條線上。
李園瞪圓了雙眼，卧槽了一聲。這班報可是要下去影印六十四份，然後抱回到班裏給每一個人發一份的，
每個人都要看，每個人就都會看到【淩晨】【白辰】這倆挨在一起的名字。
博士論文一作二作名字寫一塊，那是光榮，
出個班報你把名字寫一塊——
這是生怕別人不去叽歪你倆有貓膩啊！
李園指了淩晨寫下的名字就問她，
“……”
“你故意的？”
淩晨沉默了片刻。
李園擡頭，瞅了眼白辰。
這道目光恰好被正在轉頭去拿下節課課本的白辰給捕捉到，白辰一愣，意識到淩晨這邊可能又幹了什麽幺蛾子，
溫和地拍了拍淩晨的肩膀，
“給我看看你畫成怎樣了？”
淩晨扭扭捏捏把打版的大白紙擡胳膊遞給白辰。
白辰一看到他的名字和淩晨寫在一起，倒是怔了片刻，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
但……
片刻，
白辰笑了笑，
說，
“可以。”
淩晨立馬擡頭，跟李園得意洋洋，
“人家白辰也沒有不願意啦！”
李園：“……”
真是朵白蓮花，
但沒有人可以去做聖母！
很早以前，
李園就能看得出來，
她的這個老同桌，
從最開始和寒遠拍拖時，
就有些小女生的小心思。
那個時候，她記得很清楚——
有一次鄭珂又買了很多很多好吃的，
來厚着臉皮給寒遠送。
寒遠本來是拒絕的。
可就在鄭珂失落地抱着那一袋子的零食走開之際，
被寒遠偏愛到快要上天的淩晨，
突然轉頭，對着已經把鄭珂和零食都給抛到腦後去的寒遠，
糯叽叽地道，
“你幹嘛不收？”
“……”
“你這樣多麽傷人家女孩子的心呀！”
寒遠：“……”
他就跟看神經病似的，看着淩晨，就連李園都覺得淩晨過分了啊！太可惡了惹！
淩晨軟軟地，抓了抓寒遠的袖子，
“要不你去要回來吧，”
“給我吃。”
“……”
李園覺得淩晨簡直不可理喻，這都是什麽跟什麽？作踐人嘛！讓男生去找暗戀他的女孩拿回來吃的，然後來讨好他喜歡的女孩？
簡直了！
然而寒遠——
卻他媽的真的去要了！
要了！
然後，
就當着人家鄭珂的面，
淩晨把零食給抱了過來。
寒遠還一臉寵溺地望着快要尾巴翹上天的小淩壞心眼，這個場面可真是絕了！淩晨真的一點兒都不願意去稍微做個女主角該有的善良小太陽氣質。
卻，
讓很多很多女生，
都是打心底的羨慕。
她不善良，
他還願意助纣為虐。
……
淩白蓮把班報都粘貼好，
然後抱着去了樓下一樓的複印室。
班報複印店很快，董利開的單子也早已準備齊全，
晚自習的時候，他們班的新一期班報就被送了上來。
恰好是晚飯空，值日班長組織了幾個同學把班報一張張往後傳。到了高二，有很多同學晚飯都是在學校裏解決，可以多學點兒習。
淩晨由于身體的原因，高一下學期開始，淩爸爸就親自過來送晚飯，家裏的車一到放學就停在南門口，在後車座子上安裝個小桌板，
每天晚上送飯，頓頓可以吃到西紅柿炒雞蛋還有羊肉洋蔥蓋澆飯！
小淩同學是真的蠻幸福的，高二學校開始實行每個班每個周輪流站在各個校門口執勤，淩晨吃的飽飽的，跟爸爸說了會兒話，
就下了車，搖着爪子喊“白白”。
“在學校好好聽話！”淩教授溫柔摸了摸小淩同學的腦袋瓜。
淩晨滿心歡喜點着頭。
這個周站在門口的是四部六班，也就是說下下個周，就好輪到他們四部八來站崗執勤。南門口一般都是六個人，淩晨掰掰手指頭，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把誰給安排着和她在一個地方執勤。
只要不學習，淩晨想着就會很開心。這些日子她莫名就會開心，每天都樂得跟個歡樂蛋似的。
然而淩晨并沒有忘記，最近她很多的快樂，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她就是願意看着寒遠生氣，就是喜歡看到萬絮那些暗戀小團體失控，哪有什麽我祝福我愛的人跟別的女人一生一世幸福，都特麽傻白甜雞湯看多了吧！
淩晨不知道今天的班報發下去會有什麽效果，她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覺得寒遠會生氣，
但究竟能生氣到什麽程度呢？
一肚子歪水的淩晨，又有點兒不太敢估測。
想着想着，就蹦噠到了學校，前門關着，淩晨推開門，
打眼就看到了班報白花花攤在每張桌子上。
有同學在看，有同學已經看完了折疊放入桌洞，
還有人正靠在靠窗戶邊的白漆牆上，胳膊架在暖氣片的銀白細杆前，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漢堡的力度，
都已經不穩。
那正是寒遠，寒遠的座位就靠着窗戶，他緊緊捏着那張還散發油墨香的黑白印班報，
目光死死的地、死死地，
盯着八開紙的左下角。
淩晨就把這期班報的出品人，寫在左下角。
小淩同學瞬間開心了，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要去摸摸遲默的眯眯。遲默一腳把她給踹走，淩晨哎呦哎呦，抱着腦袋哭喪臉嫌棄委屈巴巴。
那都是因為開心。
可班級靠窗戶邊的氣氛卻不容樂觀，
就聽見看着班報的寒遠，
突然将手裏的漢堡放下。
然後将那張寫有【淩晨】【白辰】名字并排在一行的報紙，
兩三下，
攥死在掌心。
嗖——
重重丢進身後陽臺的垃圾桶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