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禮物？！”男人咬牙切齒的掙紮起來，感覺自己的信仰受到了莫大的恥辱。

圍觀的人們也群情激奮起來，一雙雙眼睛帶着怒火沖厄貝裏斯特射來，但沒人敢上前與他理論。厄貝裏斯特注意到有幾個人在偷偷後退，想要趁他不注意逃離這裏。

啊，這完全可以被理解。他和他們的差距實在太大了，連利爪都不是對手，幾個養尊處優的普通人怎麽可能對他造成丁點威脅？

被他摁在手裏的男人還在掙紮，厄貝裏斯特不得不用了一點小魔法将他控制住：“別動，先生，你不會想看到自己的血的，對吧？我也不想，他不喜歡我這麽做。”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男人發現自己不能動後，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路上移，很快掐住他的臉。一只帶着驚怒神色的眼睛從厄貝裏斯特的指縫間漏出來：“等等，你想幹什麽？我說了，我們可以談條件！”

“真奇怪。”厄貝裏斯特看着他，看着這間屋子裏的所有人。他與他們站在同一平臺上，可金黃色的眼睛裏卻帶着居高臨下的冰冷審視意味，語調傲慢極了：“你們弱小，缺乏頭腦和果決，卻能夠存在幾百年。你們憑借的是什麽，這些利爪嗎？哼。”

男人只聽見他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接着眼睛倏地睜大了，不斷瘋狂掙紮起來。

厄貝裏斯特合上手掌。黑暗侵襲了他的腦子。

片刻後，厄貝裏斯特松開他抓着男人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三個利爪：“原來是這麽回事。”

沒有他的力量的支撐，男人摔在地上，下一刻忽然捂着臉瘋狂的大笑和尖叫起來。他不斷抓撓着自己的面具，十只手指磨的血肉模糊，白色的面具上滿是一道道血痕。

厄貝裏斯特不得不被他分去一點目光，他看着已經發瘋的男人，漫不經心的點評了一句：“真是脆弱的靈魂。”

他只是翻看了一下他的記憶而已，還沒有對他做別的事情呢。

然後厄貝裏斯特又想起了蝙蝠俠。每次遇到這種事情，他總是忍不住想要拿他選擇的主人來對比一下：“還是他好。”他甜蜜的微笑了一下，接着就把目光再次移到利爪身上，伸手在離他最近的利爪方向點了點。

這個利爪頓時凄厲的哀嚎起來，肌肉劇烈的痙攣，在厄貝裏斯特魔法的束縛下不斷掙紮。一滴顏色渾濁的液體被從他的身體裏慢慢抽取出來，在它完全離開他身體的那一刻，利爪的掙動停止了，下一秒他的身體就潰散成了一捧飛灰，和松垮的衣服一同摔散在地板上。

此刻大廳裏寂靜的可怕。

“咦，他死了嗎？”厄貝裏斯特驚訝的說，然後苦惱起來：“他不讓我殺人……啊，沒關系，沒有人類能活這麽久，我想他不算是個人。”他重新高興起來，伸手将利爪身體裏取出的液體召喚到自己手心裏。

厄貝裏斯特端詳了它一會，挑剔的将其中的雜質剔除出去，然後用指尖輕輕攪動了一會兒，将綠色與無色透明的兩種液體金屬分離開。它們在燈光下一個閃爍着幽綠色的熒光，如同深海之下埋葬于沉船與屍骨下的綠寶石；另一個好像籠罩在迷幻的銀色光暈裏，顯示出一種暗夜星河般的璀璨光輝。

“酒神因子和琥珀金。”厄貝裏斯特說出了它們的身份：“原來是這樣。不得不承認，你們中還是有幾個聰明人的。”

酒神因子可以在宿主受傷後修複他的軀體，琥珀金則能延緩衰老，增強力量。可惜這兩種材料都太過珍稀，貓頭鷹法庭弄到的更是含有許多雜質，這讓它們的效果大打折扣。貓頭鷹法庭為了延長他們制作出的武器的使用壽命，不得不在不需要利爪的時候将他們用特殊手段保存起來，需要時再将他們複活。

厄貝裏斯特把玩了兩滴金屬一會，召喚出兩個水晶瓶子将它們分別保存起來。然後他看向兩個仍活着的利爪，微笑道：“你們不想死，對麽？”

他金黃色的眸子眯起來，露出一個充斥着鼓勵與誘惑的笑容，聲音随着擡手的動作變得優雅、迷人，尾音上挑，像一個個淬滿了毒藥，卻又裹上層層蜜糖的小鈎子，将利爪的神志一點點牽拉出體內：“釋放你們的本性，掙脫身上的枷鎖……”

“看。”他指向驚慌騷動不已的人群，聲音輕柔的像上帝的指引，又如惡魔的低吟：“他們已經不再是主人了。”

“去吧。去吧，去狩獵吧。”

随着最後一個單詞落下，利爪的神志已經完全消失，經過改造後的嗜血本性被完全激發出來，一片血紅的瞳孔望向人群。

束縛身體的魔法被解開。

下一刻，銳利的長刀撕碎人類的身體，血的氣味飄散出來，紅色飛濺上牆壁。

“啊——！！”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出尖叫，一時間好像所有人都在尖叫，都在哭泣，都在呼喊。男人女人像受到驚吓的羊群，喪失理智的奔跑和推搡。血色濺上華美的裙擺，玷污光潔的地板，濕透綢緞的桌布，名貴的香槟被紅色污染的污濁不堪。

“救救我，救救我！”有人崩潰的哭喊：“你要什麽都行！”

下一秒她被刺穿心髒，釘在牆壁上。

一個男人瘋狂推搡周圍的人，拼命向前奔跑：“我是庫克家的長子，讓我先走！”

然後他被擁擠的人群推倒在地，被無數雙腳踩碎骨頭，發出痛苦的哀嚎。

終于第一個男人來到大廳的門口，象征法庭的面具已經被擠掉不知丢到了哪個角落，肥胖的臉上露出狂喜的、大劫得獲的神色。就在他雙手碰到門把手的一剎那，大門忽然燃起漆黑的火焰，燙的他猛地縮回了手。

“噢，我剛剛忘記說了。”厄貝裏斯特的聲音在每個還活着的人的耳邊響起：“這裏的門窗都上了鎖，在一方全部死絕前不會有人可以出去。”

他的嗓音在凄厲的慘嚎聲中顯得非常輕柔，像是情人間呢喃的耳語：“與其想着逃跑，不如想想如何才能殺死利爪，這才是活命的唯一出路，是不是？”

下一刻，這條黑暗孕生的惡龍終于在這個時間線上第一次，毫不掩飾的露出他的惡意，他揚起的唇角淬了劇毒的蜜糖：“殺了他們。殺了曾經的鷹犬，如今的叛徒，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說完，沉醉的嗅了一口大廳內絕望瘋狂的氣息，眯起金黃的獸瞳，餍足的舔了舔唇角，最後補充了一句：

“這是個公平游戲，可不要想着作弊。”

然後他施施然後退了一步，将舞臺留給神志盡失的利爪，以及在絕望中瘋狂的男男女女，身影慢慢的消失了。

……

厄貝裏斯特的腳尖踏進潔白的殿宇。

這裏似乎全部由巨大的白色大理石鋪就，厄貝裏斯特黑色的身影像是誤入神殿的魔鬼，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聖光灼燒殆盡。

但這裏不是神殿，當然也沒有什麽聖光。近百具顏色鮮紅的棺椁整整齊齊的停放在地上，無聲無息的告誡來人這是他們的休憩之地。

這是貓頭鷹法庭儲存利爪的地方，厄貝裏斯特通過男人的記憶找到了這個地方。

他饒有興味的四處看了看，最後來到棺椁群中央，擡起手臂，伸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抓。

所有棺椁頓時撲落落聳動起來。

一只只枯瘦幹癟的手臂破開蓋板，各種各樣的嚎叫聲亂成一片。如果有另一個人在現場，他準會以為這兒正在拍攝已經被各大影視公司拍爛了的喪屍片。

沒過多久，一滴又一滴渾濁的液體從棺椁中飄了出來，亂顫的手臂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騷亂與嚎叫徹底消失了，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到處都是飛灰，配着被暴力破開的鮮紅棺椁，倒叫這兒看起來像是什麽奇怪的召喚儀式現場。

厄貝裏斯特将酒神因子和琥珀金分離出來，裝進之前的水晶瓶裏，然後随手召喚出一團火焰，将這裏的痕跡全部燒的幹幹淨淨。

就當是為貓頭鷹法庭善後了，他想，雖然他們已經沒有活人可以來感謝他。

厄貝裏斯特收回火焰，擡腳一邁，回到了剛才的宴會大廳裏。

不出他所料，這地方已經沒有活人了。屍體和血腥味充滿了整個大廳，血流的滿地都是，粘膩的讓人無處站腳。

看來貓頭鷹法庭也不出他的意料，他們的确有可以對抗利爪的方法。厄貝裏斯特回來的時候，一只利爪已經被徹底殺死，另一只還活着，體內那點可憐的酒神因子正在治愈他的軀體。他趴在地上，沖着厄貝裏斯特的方向努力擡起手臂，像是完成任務的騎士，想要向他的王索取一句誇贊和鼓勵。

“做的不錯。”厄貝裏斯特滿足了他。他帶着微笑，輕輕的、溫柔的鼓勵了一句，然後毫不猶豫的一腳踩碎了利爪的頭骨。

臨走前，厄貝裏斯特稍微猶豫了一會，要不要一把火将這裏燒幹淨。最後他選擇放任不管，将爛攤子留給警方。

他們會知道哥譚來了一個藏在陰影深處的敵人，希望腐朽的高官能夠意識到，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厄貝裏斯特打開大門，施施然走了出去，看見哥譚的天空露出一絲陽光。

天亮了。

他輕輕的微笑了一下，眼神溫柔下來。

希望這禮物你能喜歡，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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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貝裏斯特對貓頭鷹法庭：大灰狼

洛特凱亞對布魯斯：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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