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貓抱起來,整好托在一只手上,才那麽點兒大,有點怕人,眯着眼睛叫。
“哪家扔出來不要的吧,一看就知道奶都沒斷。要不然就是附近野貓生了把小孩兒丢了。”
李景明專注逗貓,“吳江,要不我們養它吧。”
吳江搖頭,“不行,味兒大,到處拉屎拉尿,等會兒還抓沙發。”
“我訓練它。”
“算了吧,咱麽家那麽小,又不能讓它出去玩兒,老是關家裏頭會得抑郁症的。”
“我陪着它,把它帶到春喜園有學生陪它玩。”
“那要不你把它帶回春喜園養,我反正不養這玩意兒。”
“養吧,它會很乖的。養吧。”
李景明捧着那只貓跟捧着個寶似的,吳江給他磨得沒辦法,同意了。
沈越被人拉開了,但臉上還是挨了一拳。
宋習文似乎心有不甘,往地上啐了一口憤憤被人拉走了。其他幾個一起來的人過來勸說,沈越卻沒有心思再留下來攪局,禮貌告退。
剛出飯店有一個人追上來,“沈哥!”
沈越回頭,是張尉,“你怎麽在這?”
張尉有點尴尬,“和幾個同事一起過來吃點東西。剛看到裏面亂亂的,沒來得及上去幫忙,對不起啊。你還好吧?”
“沒事,回去敷一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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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好也吃完了,一起回去吧。”
沈越拿圍巾裹着大半張臉,一路上不說話,低着頭。張尉一邊開車一邊看他那表情,陰郁的很,小心翼翼地問,“沈哥,我聽說你在多寶那邊辭職了?”
沈越淡淡道,“嗯。”
“是不是因為我的那件事兒?”
“和你沒關系。”
“哦,”張尉不敢看他了。
沈越這才稍微恢複一點正常表情,“你最近怎麽樣?”
“我還行吧,雲姐說下個月開始正式考核了,今年就招一個,不知道是我還是另外一個男生。我覺得有點懸,那男生實力挺強的,我怕留不下來。”
“放平常心就好,競争有輸有贏是常事。最主要你自己盡力了就行。我看雲姐挺喜歡你的,找時間多和她聊聊,把你心裏頭想法和她說說,她知道該留誰的。”
張尉抿着嘴巴,“沈哥,上次那套杯子的事情……”
“怎麽了?”
“我好像讓雲姐不太高興。”
沈越皺了皺眉,反應過來他把那套杯子送上司了,“你不是送女朋友的嗎?”
“我……我不是……”張尉窘迫,臉紅成一片,“我,我就是真喜歡她……”
沈越冷靜地看他,“喜歡誰不好喜歡自己上司?公私混一起不是好事。”
“我沒和她說!因為她上次生日我就送了生日禮物給她,她還什麽都不知道的!我也不敢和她說,怕她誤以為我是為了被轉正才……但是我是真喜歡她的……”
“你最好別說。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我保證我不說,我現在一心想轉正的事情,你能幫我和她美言兩句嗎?我家裏人不想讓我留在這裏,想讓我回老家當公務員去,我好不容易考出來的才不要回那三線小城裏去。可要是轉不了正我真沒理由留下來。這年頭本科生那麽多,又是學這種專業,在這兒找工作太難了,”張尉拜他,“沈哥你就幫幫我吧,我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
沈越笑噴,“誰要你做牛做馬報答我啊?”
“我媽都給我下通牒了,校招一過,拿不到聘書就讓我回老家。她在那邊都幫我打點好了,讓我先進稅局坐前臺。沈哥,那一輩子就真沒希望了。”
“哪有那麽嚴重?”沈越白了他一眼,“行吧,我找時間和她說說。”
“謝謝沈哥!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越警告他,“我告訴你,你給我把你那點兒女情懷扔了啊,還花那麽多錢,喜歡誰不好喜歡她?公司裏沒有別的漂亮女孩子了?”
“好好好,我保證不說!向毛主席保證堅決不漏嘴!”
車子停在淞景園的小別墅。屋子裏燈是亮着的,梁君秦應該在家裏頭。
張尉第一次來這兒,感嘆,“啧啧,沈哥,這房子要不少錢吧?”
“不知道,不是我買的。”
“沈哥你命真好,還有人給你買房子。”
沈越冷道,“你喜歡?讓給你吧。”
張尉不知道他為什麽有點生氣,識相搖頭,“沒沒沒,我開玩笑的,我哪有福氣受這個。沈哥你趕緊回去吧,熱敷一下那個臉,要不然明天肯定要淤青了。”
梁君秦今天眼皮子一直跳,老男人翻黃歷——今天諸事不宜,兇。
沈越回來,臉上腫了一半兒。梁君秦問他,“幹什麽去了臉弄成這個樣子?”
沈越淡淡道,“沒事兒,撞了一下。”
梁君秦覺得他有問題,“你過來。”
“我累了,想洗個澡睡覺。”
梁君秦走過去蠻橫地捏着他的下巴,“誰打的?”
沈越甩開他的手,“和您沒關系。”
“說,誰?”
沈越看他的眼神變得嫌惡,“您管那麽多有意思嗎?”
梁君秦不說話,把他扛起來往卧室裏走。沈越拳打腳踢,嘴巴裏沒一句幹淨的,歇斯底裏。梁君秦覺得他肯定是受刺激了,沈越從來溫和文秀的一個人,不可能打架。一定是有誰給他刺激受了。不論是誰,那就是找死。
他把沈越摔在床上,去拿熱水袋,沈越在他後面喊,“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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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越受刺激了Σ(っ°Д°;)っ
17、
“我們分手吧。”
梁君秦停了停,還是去浴室灌了熱水袋回來,給他敷着臉。
沈越徒勞地坐在床上,頭發往後頭撥,說,“謝謝。”
“等會兒洗個熱水澡,今天早點睡。”
沈越叫住他,“等一下,我剛才說的你聽見了嗎?”
梁君秦慢慢收了笑容,“說明白點。”
“就是那個意思,不是氣話。我去年準備了材料申請博士,昨天剛接到第一份錄取通知書,沒有什麽意外的話,可能明年春天去歐洲念博士。”
梁君秦心裏突突地跳,太陽穴疼。
“一去最少也要三年,沒準三年還念不下來,每年也回不來幾次。那樣兒您也沒意思,不如放我一個人出去呆着,您還能再找一個陪您。”
梁君秦很不是滋味,“我這還沒找呢,你倒是會替我打算。”
沈越說,“我說明白了,您讓我走吧。”
梁君秦擡起手來,想給他一個巴掌。掌風扇到臉側,沈越不躲不閃閉着眼睛,身體有點抖。梁君秦下不去手,好像一巴掌下去情分就真的斷了。他說不出話來,氣血翻湧,喘了一口,“你準備多久了這事兒?”
“研二的時候就在想了,一直都有這個打算。我覺得我不适合經營和管理,還是搞不來太複雜的社會關系。念個博士以後可以做老師,這樣對我來說沒那麽大難度……”
……
“一直沒跟您說,因為也沒真的确定下來能不能念,”他硬梗着聲音,有點像是在作檢讨,“過年的時候我媽跟我說我也不小了,要考慮成家立業,我覺得也是,三十歲之前還是努力去做自己真的想做的事情吧。畢竟……做老師以後比較有保證,我也可以專心做純藝術,我覺得那樣才比較适合我。”
梁君秦猛地把床頭櫃上的水晶臺燈一把砸地上了,哐當一聲碎的滿地都是。沈越吓着了,縮在旁邊的角落,他還赤着腳,險些踩到玻璃渣子。暴怒的梁君秦,眼神特別陰鸷,一拳砸在桌面上,讓他害怕。梁君秦卡着他的脖子,說,“我他媽教你這麽多年就教你給我來個先斬後奏?現在想着成家立業了,早幾年怎麽不說?”
沈越真的怕了,銜着破碎的聲音,“我怕您不同意……”
梁君秦腦子裏都是血色,氣得真想一手把他掐死,沈越的脖子冰涼的,大動脈一跳一跳特別鮮活。他收緊了力道把沈越一把摔在毛毯上,如若困獸地左右來回。
沈越咳了兩聲,他就這麽跪着,什麽都不敢說。
梁君秦看着他那張臉,斥道,“洗你的澡去!給我洗幹淨了再說!”
沈越乖乖爬起來去洗澡,出來的時候還穿着便裝。梁君秦坐在床頭抽煙,煙灰缸裏頭已經有兩只煙頭。房間彌漫着濃重的煙草味,嗆人得很。沈越像個犯了錯的學生,垂着腦袋跪在他面前,等待發落。
梁君秦聲音嘶啞地問,“就想念書?”
沈越梗着脖子說,“是。”
他的眼眶紅了,表情像要哭出來一樣。梁君秦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他見不得沈越哭,見不得這小孩子一點點受委屈的表情。沈越還小,梁君秦這樣一直把他留在身邊,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