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後與外臣通奸,生下的孩子被貍貓換太子。
一場為外人所不知的逼宮進行得很快,血腥味隔了一道厚厚的宮牆,傳不到外面去。
後宮的血流進觀賞湖中,連岸邊的花草都要被染紅了。
真正的皇室血脈,被一名宮女拼死帶出了宮,争取那一絲渺茫的希望。
接應的人被殺害,她一個弱女子帶着孩子生活艱難,又不敢貿然與家人相認,只能先找了一個村子落腳。
未婚先孕的流言蜚語讓她苦不堪言,在宮中服下的毒藥令她精神失常,最終瘋瘋癫癫的走失。
那時仉淮并不是想要當皇帝,他只是想要得到那條龍而已。
金色的光芒太刺眼,他喜歡的是黑龍。
有關這些的一切,離瑜都知道,就跟殷九昭也知道他的過往一樣,不過他并沒有跟仉淮說太多。
殷九昭曾經是金龍,如今卻是黑龍,中間發生了什麽,現在的仉淮或許會感到好奇,離瑜已經想好自己要怎麽說殷九昭幹了多少壞事,反正他這不算說謊。
只是當他說完,等着仉淮追問的時候,卻半天沒等到。
仉淮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然後?”
“……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嗎?”
離瑜感覺這進展跟自己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事實上,仉淮還真不是特別好奇。
從金龍變成黑龍,變了個色,這很特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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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知道的其實是殷九昭有沒有什麽喜歡的東西,他好開始“攻略”。
仉淮看着離瑜,腦筋忽然轉過了彎。
他覺得黑龍應該挺好“攻略”的,為什麽不先從離瑜開始呢?
離瑜跟“魔王”是那種關系的話,他現在對着離瑜問殷九昭的事情,哪怕他倆是同事,好像也挺膈應的。
于是仉淮轉變了目标,他做了一會兒心裏準備,擡手圈住了離瑜的腰,将身子貼在了男人的身上。
離瑜起先本來就故意拉近了跟仉淮之間的距離,現在仉淮這麽一“迎合”,他倆之間的距離就更近了。
仉淮有些僵,他的心跳很快,可因為跟離瑜貼得極近,他的耳朵貼在離瑜的胸膛上,發現對方的心跳居然比他更快,并且硬邦邦的。
硬邦邦指的是他的胸膛,肌肉應當是繃緊了,同樣比他還要僵。
離瑜沒想到仉淮會突然這般親近自己,腦袋一下子就懵掉了,只能感受到胸前的溫熱跟柔軟,讓他感覺一股熱氣直直的往頭頂沖。
仉淮見離瑜沒反應,還擡手在男人的大腿上拍了兩下。
他深吸一口氣,态度自然的說:“我要摸你的尾巴。”
都說老虎尾巴摸不得,狐貍尾巴……應該摸得。
“你、你要……”離瑜此時說話竟然有些不利索,“你要在這裏?”
仉淮覺得離瑜的态度有些奇怪,可他不知道是為什麽。
他聽了這話,确實感覺這不是合适的場合,不說離瑜好歹是這裏的上司,要注意形象,就是讓其他人看見離瑜長了尾巴,那也說不過去。
“那就算了吧。”
他道。
離瑜一把握住他的手。
“晚上可以,”他緊盯着仉淮,重複了一遍,“晚上可以。”
他說得那樣急,像是生怕仉淮突然反悔了一樣,甚至帶着一種迫不及待,那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模樣,讓仉淮怎麽也察覺出來一絲不對了。
為什麽說“晚上可以”?
如果說是場合不對的話,這個時間怎麽要這樣特別強調一次?
他想到自己對離瑜跟“魔王”之間關系的猜測,總算是反應過來,那些話語裏似有若無的暗藏意味變得明顯,讓他控制不住的漲紅了臉。
可是他沒法直接去離瑜這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樣,過于直白的話語他說不出來,又怕如果得到了證實,自己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離瑜。
仉淮沒有說話,離瑜一直盯着他的臉上,自然能夠看清他的神情,一時間心如擂鼓,喉結滾動。
他有在克制,他自認為已經很克制了,是仉淮主動來親近他,一下就讓他不分場合的陷入到了情迷意亂的境地中去了。
不是晚上,其實也行。
等不到晚上也可以,他會帶着仉淮去到頂樓的辦公室,那裏有足夠大的休息室……
“阿淮。”
伊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仉淮望過去,見他有些忐忑的站在不遠處,一副想跟他說話可是又忌憚着離瑜的樣子。
“該你去試衣服了。”
他小小聲的說,壓根不敢與離瑜對視,跟往常一樣,像是非常害怕他。
仉淮覺得這個場景很眼熟,之前伊安也是這樣過來喊他,或許是又被那些前輩把“得罪離瑜”的活扔到了他的手上。
不過這讓仉淮得以回神,一下子就從那種說不上來的氛圍中脫身,瞬間便跟離瑜拉開了距離。
他有些懊惱,覺得自己還是太沖動了,連準備都沒有做好,說上就上。
離瑜可是貨真價實的狐貍精啊,他要是不小心點的話,分分鐘要被對方給蠱住了。
讓人口幹舌燥的氣息遠離,離瑜的頭腦确實是清醒了,取而代之的是心中低沉的負面情緒。
他感到不愉,陰暗的眼神望向伊安,看了一會兒,直把人看得額上冒汗,卻還是什麽都看不出來,一切都很正常,沒有看出任何問題。
離瑜沉沉的呼出一口氣,是半點也不想跟仉淮分開,巴不得當場放假,讓周邊這些礙眼的人滾回家然後把場地空出來,可他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太急。
如今仉淮失憶了,那條臭蟲肯定不會提起,更不可能主動要求,那就是一根木頭,因而就算晚上仉淮是跟對方待在一起的,離瑜也不是很擔心。
雖然每天早上仉淮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上了氣息,但他仔細嗅過了,那味道只是停留在表面,淺淡得很,風一吹就沒了,更深層的地方肯定是沒有的。
離瑜在心裏冷嘲熱諷,面上則是平靜的看着仉淮走去工作,等人走出沒兩步的時候,開口道:“我等你下班。”
他平常都是一天都無所事事的耗在這裏,仉淮下班了他就目送,可他如今這麽提了一句,之後的事情就不用說了,那肯定是下班了也要跟仉淮待在一起。
可能是去吃飯,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反正天黑了,那之後都已經屬于“晚上”的範疇了。
仉淮沒回話,他心裏亂得很,總覺得離瑜在暗示點什麽。
作為“魔王”,他自然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要回絕輕而易舉,可他的目的又是要去攻略。
不行,果然還是先回去對殷九昭試試,殷九昭應該要比離瑜簡單一些……
他這麽想着,下一刻被耳邊傳來的熱氣吓了一跳。
仉淮捂着耳朵有些驚愕,身側是同樣瞪大眼睛的伊安,他措手不及的看着仉淮,先道了歉。
“對不起啊,我看你好像在走神,就叫了你一下。”
他似乎欲言又止。
“沒、沒事。”
仉淮放了手,感覺那股熱意還在那片肌膚底下流竄,應該是紅了。
他的耳朵跟脖子都比較敏感,冷不丁這麽一下,沒有叫出來都是不錯了。
“你剛才說什麽來着?”
他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大,況且也确實是他在想東西沒有留意,如今卻要伊安反過來給他道歉,讓他覺得有些愧疚。
伊安的目光在仉淮耳朵上停留片刻,劃過他的脖子,似乎是回想了一下,接着直視他的眼睛,問:“阿淮你,跟離先生是什麽關系?”
他的話語不帶惡意,也并非要刻意內涵什麽,甚至像是照顧仉淮感受一樣帶上了一點小心翼翼,似乎只是單純的想要知道而已。
仉淮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這個問題,其實就連他自己都摸不準。
所以他只能支吾着說:“上下級……朋友。”
确實是上下級,可他沒說誰上誰下,嚴格來說他不算說謊。
……怎麽感覺聽完離瑜的夜晚“邀約”之後,這純粹的“上下”都好像能扯出其他意味深長的含義來。
伊安又問:“那你今晚是要跟離瑜一起出去嗎?”
他應該是聽見了離瑜要等仉淮下班的話,這是很正常的推理。
“……不。”
仉淮道。
要是真的跟離瑜走了,晚上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他是“魔王”沒錯,可他沒有半點屬于“魔王”的能力,對上離瑜的話,只要對方堵住他的嘴,讓他沒有辦法端着魔王架子發號施令,掙紮只會被認為是細微的情趣,是默認,就只能顫抖着身子任由他人為所欲為。
“這樣啊,”伊安得到答案,笑了起來,“那就先別想那麽多啦。”
仉淮點頭,算是應了。
頂着那道如影随形的灼熱視線到下班,他找好了聽起來合理的借口。
他對離瑜說,殷九昭讓自己今晚早些回去。
離瑜知道殷九昭并不會對仉淮說出這樣的話,而對于仉淮拿殷九昭當擋箭牌的行為,他只是低哼了一聲,意外的并沒有說什麽。
或許是經過一段時間的平複,讓他沸騰的血液安靜下來了。
“行吧,”他道,“你想什麽時候摸,都可以。”
他的語氣平淡,仉淮明明清楚他說的是先前摸尾巴這事,卻偏偏感覺他說得像是要摸其他地方一樣。
仉淮快要受不了自己了,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還是離瑜真就意有所指,這“有色眼鏡”才一天的時間就焊死在他臉上了。
離瑜用手背貼了一下他的臉,說:“龍跟蛇是一樣的,找他還不如找我。”
仉淮有些懵,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
龍跟蛇一樣?可離瑜不是狐貍嗎?這前後句意不通啊。
不過離瑜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就放他走了,他胡思亂想的回家,走到街口的時候下意識往一旁看了一眼,意外的發現寵物醫院居然沒有開門,裏頭一個人都沒有,大門上了鎖。
狄绛文先前跟他說,醫院的休息時間是不固定的,因此他并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剛好遇上醫院休息,只感覺自己每次都能看見狄绛文,就沒見醫院關過門。
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大驚小怪,就這麽回到了家裏。
本來用過晚餐之後,他一般都會躲回房裏,可既然要“攻略”,他就不能逃避。
仉淮思考策略出了神,不知不覺就盯着殷九昭看了好久。
殷九昭感官敏銳,自然是能夠察覺到這股視線,感覺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下,身上像是有火在燒。
他面上依舊分毫不顯,把衣服疊完了,就去給仉淮削水果,連葡萄也細細的剝好。
他低着頭,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沉默下來。
下一刻,他聽見仉淮說。
“我要摸你的角。”
作者有話要說: 這叫摸摸貼貼攻略法,不要學,很容易出事(
就是本來覺得自己超勇可是勇到一半勇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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