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人理你

誰知道謝栖眠問這句話是為什麽。

但鬼使神差的,江野就沒有回答,一直到晚上睡覺時,謝栖眠又問一遍,他才說:“你自己問歐經理。”

謝栖眠第二天真去找歐小典了。

回來時謝栖眠繞到江野座位邊,摘了他的耳機,說:“才十七啊。”

江野正在排隊,但還是端出一幅打團的姿态,扯了自己耳機回來,重新戴上:“關你什麽事。”

“未成年拽屁呢,”謝栖眠揪他耳機線,一下一下的,逼他把耳機拿下來,“下午和我雙排嗎?”

江野把他手從耳機線上拂開:“要去拍定妝照。”

“那好吧。”謝栖眠松手,“晚上再排,記得賠我一頓夜宵。”

江野:“?”

“我想吃福香園的糯米雞和墨魚餅。”謝栖眠說,“謝謝你。”

江野:“……沒人理你。”

晚間。

“噢我親愛的小寶貝們,春季賽賽程就要出來了,我們今年一定不能再和去年一樣了,一定要從現在開始制定目标,并且付諸行動!”歐小典拉開窗簾,“縱然窗外狂風暴雨大作,我們的心卻堅定無轉移,向着那座金色的獎——啊!”

江野剛爬起身,聽到他慘叫,無辜地摘下耳機,看着被他電競椅撞了胯、柔弱地歪在一旁的歐小典:“?”

“我……”歐小典苦着臉,摸着自己略顯豐腴的胯,“你撞到人家了。”

江野:“有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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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小典:“我剛才在認真地給隊伍祈福祝願!”

“祈福的時候出意外,不是好兆頭。”謝栖眠頗為認真地說,“建議回房間對着窗口三拜九叩為戰隊祈願,消除黴運。”

歐小典:“滾!”

說完在訓練室裝模作樣了幾分鐘,悄咪地溜出了門。

梁年找人給自己打水,眨了眨眼,問:“歐小典呢?”

段霆:“焚香沐浴。”

林朝:“虔心禮佛去了。”

梁年:“他信佛?不能吧!菩薩很難保護他這種不誠心的!”

謝栖眠笑道:“會的,他不殺生,打游戲都廣施恩惠,先送十幾個。”

九點最精神的時候,嚴科敲了敲門,把江野、謝栖眠、連鏡、賴志全叫到會議室,言簡意赅,說明了要求——

兩個AD和兩個輔助必須高強度雙排磨合。

“我和謝栖眠打不了。”連鏡直言。

嚴科冷漠地看着他:“你是選手還是教練?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謝栖眠坐在江野邊上,臉上神色倒是淡然的很,腳在桌下晃了晃,還踩到江野。

江野當即側過身,離謝栖眠遠了一些。

“不好意思。”謝栖眠小聲說。

江野睫毛掃下來,冷冷搭道:“沒事。”

他們旁若無人地細密說話聲明顯有些激怒連鏡,他強調:“我和……我和謝栖眠不搭檔,是戰隊默認了的事情。”

會議室門被人推開,歐小典笑着進來,拉了嚴科身旁的椅子坐下。

“沒人和你默認過這樣的事,當時謝栖眠腰傷痛到不能站直,我們才做了對應安排,”嚴科将文件往桌上一拍,“你以為傷病休賽只是配合你私人恩怨的借口?”

江野眼中泛起訝色,他完全沒想過謝栖眠有這樣的傷病,而且嚴重到這個程度。

連鏡梗着脖子和嚴科犟:“我和他風格根本就不搭,上幾次賽場都是輸,你們不是喜歡贏嗎,那就讓我和他分開打啊!”

“能不能贏上了場再說,你現在要做的是開始訓練。”嚴科根本不吃他這套。

歐小典搭了個二郎腿,合掌拍了拍示意他們安靜:“我說句話吧,小連現在是怎麽都不願意和謝栖眠訓練是嗎,那我以戰隊經理的身份傳達戰隊意見,‘服從戰隊安排’是合同上白紙黑字寫的東西,”歐小典遺憾地告訴連鏡,“如果你違反,嚴教練和監督可以對你進行合理安排。”

“合理安排?”連鏡看過他們每個人的臉,笑的荒唐:“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你們是一夥兒的,現在買了新的AD,就覺得我可有可無,行啊,誰願意呆在這隊裏受氣,大不了春季賽結束以後一拍兩散!”

賴志全忙抓他的手臂:“小連,你冷靜一下,經理不是這個意思!”

“連鏡,不把私人恩怨帶進比賽,這是一個職業選手基本的素質。”歐小典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同他說道,“沒有人針對你,更不存在說合夥欺負你的事,這個隊伍裏哪個人給你臉色看過?出去吃飯,出去玩,叫宵夜,什麽時候不帶你?”

連鏡在氣頭上什麽都聽不進去,嚴科也不是個會哄人的,直接合上筆記本:“今晚前告訴我,你到底打還是不打,不打,春季賽大名單上就只有一個AD。”

會議自然持續不了多久,盡管歐小典說了很多勸解的話,連鏡還是沒有參加晚上的訓練。

“理論上說我應該公正公平些,像這種不服從安排的,直接罰個五千塊以儆效尤,可小連那脾氣吃軟不吃硬,而且好歹是一個隊的,面上鬧的那麽難看也不好。咱們打職業的,只要不犯原則上錯誤,有些小脾氣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歐小典摸着謝栖眠的手臂,“你作為前輩就別和他見識。”

雖然說大家都是隊友,但隊友也分關系好和關系一般,這兩人真要打起來,除了連鏡的輔助賴志全可能中立,這基地裏剩餘的人得全站在謝栖眠這邊。

做人這事兒就是這麽玄妙。

歐小典聲音不大不小,算是安慰謝栖眠,實際上也是和其他人通氣兒,都別和連鏡計較。

“小連就是想的多……唉。”歐小典苦口婆心摸着謝栖眠的手背,“我知道他給你很多氣受,但互相都體諒一下,咱游戲還是得打,冠軍還是得拿。”

謝栖眠推開歐小典緊緊的手:“你吃豆腐是停不下來了?”

“阿眠,你聽我說,比賽裏沒了你不行,沒了小連……”他瞅了眼新AD,突然不确定地說,“沒了小連……也,也不行!”

歐小典的磕巴程度成功逗笑謝栖眠,此時江野從他們身後走過,歐小典立刻逮住江野:“江野說對不對?”

江野瞥了眼他們緊緊握着的手,随便“嗯”了一聲。

歐小典:“你看人家江野,這脾氣,這肚量,年紀小還懂事。”

江野:“因為四個人開不了游戲。”

等江野走遠了,歐小典才悟了,回頭扯着謝栖眠:“你說他是內涵我還是內涵連鏡啊?”

“內涵桌子椅子吧可能。”謝栖眠推開他起身,抄了桌上剩一半的水杯,走到飲水機邊。

江野剛打完,虎口扣着玻璃杯要拿起來,就被謝栖眠碰了碰手背:“幫我打一下吧,要熱的冷的混一杯偏熱的。”

江野微擡了擡手。

訓練室裏暖氣挺高的,怎麽謝栖眠的指尖這麽涼。

江野從他手裏拿了杯子,打完塞進他懷裏才說:“你怎麽要求那麽多。”

“謝謝。”謝栖眠沖他露了個笑眼,暖着手慢悠悠晃回了自己位置上。

訓練室門被人打開,嚴科進來,在桌上敲了敲:“明天晚上和PK有訓練賽,然後一直到春季賽前都會有密集的訓練賽,你們要是有什麽想練的套路可以先告訴我,我們在Rank排了試試看可不可行。”

“我有我有,”梁年舉手,“我為我和霆霆物色了一套中野組合拳,保證爆炸。”

林朝:“你是說對手爆炸還是隊友爆炸?”

“我看是都爆炸。”段霆說。

“試一下又不要錢!”梁年抱住段霆手臂,“你怎麽滅自己威風?”

林朝嘲笑道:“你那叫威風嗎,叫發瘋吧。”

“你們試,我現在看。”嚴科拉了椅子坐下,“排隊。”

梁年頭皮發麻:“啊?現在就?立刻就?”

四十分鐘後,嚴科沉默地起身,沉默地走到投影屏幕,握住桌角,掐了掐,又掐了掐,最後忍不住回頭罵道:“你們退役吧!”

梁年頂着3-9-22的戰績抱住了6-8-21的段霆:“嗚嗚,嗚嗚嗚……”

段霆無情地推開了他。

那頭江野電話震了幾次,從游戲裏騰了手出來接聽:“喂……你和他說是MST基地點的外賣……為什麽不可以……好吧,你放在保安室,我一會兒自己去拿。”

他擱下電話,問和他雙排的賴志全:“速戰速決,這次成功開團,OK?”

賴志全兩次團都沒開成功,不好意思地說:“OK,一定OK。”

五分鐘後游戲結束,江野從電競椅上拿了外套匆匆出去,歐小典都來不及叫他。

“這小夥子出去也不說一聲,一溜煙就沒影兒了,外頭又下起大雪了呢!”歐小典抽了把傘準備出去追人,正好連鏡在後面喊了一聲,“歐經理,我有話說。”

他看了眼外面,又怕連鏡多想:“說吧說吧。”

謝栖眠打完一把單排Rank,甩了甩手腕,推開椅子起來活動筋骨,瞥見江野座位空空,随口問了句:“江野呢?”

“好像出去了吧,剛才歐經理還去追他了。”賴志全說。

“哦。”謝栖眠喝了口水,見歐小典和連鏡同時從門口進來,他往後瞧了瞧,沒有江野人影,“江野呢?”

歐小典握着傘 :“啊!我忘了!他出去了!”

“出去哪裏了?”謝栖眠問,“雪都下大了,他出去做什麽?”

“我不知道啊……”

“那他去多久了?”謝栖眠問。

“可能有十來分鐘吧,剛才他突然出去,我還說拿把傘去找他……”歐小典也有些急了。

謝栖眠從他手裏拿過傘:“我去吧,把他電話號發到我微信。”

椅子上的羽絨服被人抓過,謝栖眠邊下樓邊套上,走過院子時,踩着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段霆:這個隊伍裏有一個嘴上說不理,但悄悄點外賣的人。

年糕崽:誰啊誰啊?

段霆晚上發微信讓阿姨炒個豬腦給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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