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标記

“別動!”

有什麽冰冷的東西抵上了後腰,薛越從神游間拉回,反應過來是那把消音做到極致的槍。

懷裏的人太好聞了,清冽中夾雜勾人的濃甜,勾得他喉嚨不由自主地發緊。他把人按進懷裏,唇邊挂着無法控制的笑,“阮哥哥,你喝醉了嗎?”

回答是顫抖的三個字:“放開我!”

怎麽可能放?

“聽到沒?還是你真的想死?”那把槍抵得更緊了,卻能感受到比語氣中還要強烈的顫抖。

薛越深深吸了口氣,按捺住內心被挑起的躁動,“哥哥,你都站不穩了。”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阮昀柊近乎咬牙切齒,兇狠的臉上卻染着誘人潮紅。

月色覆下,那雙柳葉一樣細長的眼裏浸出滢滢水光,很緩很緩地流。他忍不住擡手,手指插進垂涎不知多久的頭發,從下往下,順掉了綁得并不太緊的發圈。

烏黑的墨淌了他滿手,攪碎銀色月光。

懷裏的人突然有了動作,似乎用了剩餘全部力氣,擡腿猛擊他的膝蓋,他失重跌倒,落地一瞬用腿把人一同勾倒。兩人翻滾出去,他趁機捉到對方的手,往後一掰手腕,奪走了手裏的槍。

阮昀柊立即來搶,可惜動作反應遲緩了不止一倍,輕而易舉被從後面扭住雙手,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你打不過我的,上次就該知道了。”炙熱的呼吸灑在後頸,激得他渾身發抖。

神經如同寸寸炸裂,阮昀柊腦袋裏閃過模糊零碎的片段,一片一片清晰接連,終于想起來了!

兩年前,某部電影的外景拍攝現場,他被導演忽悠着喝了口烈到無法形容的酒,當場耍起酒瘋,挑了個打替演員,想炫耀從小學習的格鬥技,結果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出生軍武世家的他,從未想過會在花瓶遍地的娛樂圈遇到對手。不服輸是他骨子裏的性格,酒精催得他氣急敗壞,最終連累人一起滾下山谷。

只有一次卻刻骨銘心的可怕記憶,一直被他當做荒謬夢境的羞恥經歷,他們擁抱着滾到谷底,身下鋪滿厚而軟的松針。濃烈迷人的松珀香,分不清來自樹還是人,迷得他完全忘了自己是只正在隐藏屬性的omega。他大概發揮出了全部本能,那只未成年的小alpha從後面把他抵住,鼻子埋進他的頭發,乞求的聲音啞得像哭,“哥哥,讓我進去一點點好不好?”

那個人,是薛越啊!

他快瘋了,發情期來得突然又迅猛,只能裝醉從後門逃出來,結果門口站着最不能遇到的小冤家。

理智在崩塌,他盡量放緩語速,讓聲音聽起來正常,“送我回家。”

“回家幹什麽?”腦後還是當年一樣的青澀少年音,卻學會了戲谑輕佻的口氣。

他咬牙,“我家裏有抑制劑,帶我回去。”

無言許久,他被輕輕抱了起來,“好吧,你家在哪?”

他看到薛越平靜的臉,沒有染上半分欲望,心裏生出些奇怪的失落。他幹脆閉上眼,“港濱A區。”

“那挺近。”薛越望着他笑了笑,“過去10分鐘,忍忍應該不會有事。”

話雖這樣說,行走的步伐是極快,一秒鐘不多耽誤。他被抱到車上,給他系安全帶時那雙手無意觸到腰側,超乎尋常的敏感險些讓他的堅持盡數崩潰。他連忙埋下頭,死死咬住嘴唇。

所以他才讨厭自己是只omega,弱點太過于顯而易見。

車內空間狹窄,信息素味道濃得使人昏沉。薛越偏頭看了一眼,一小時前還不可一世地拿槍打碎他杯子的阮哥哥,現在成了随他擺弄沒法還手的軟哥哥。他好想就這樣撲過去,但是哥哥說想回家打抑制劑。

車子駛上高架,前方幾條車道塞滿車輛,道路警察站在路邊搖旗吹哨,車載助手迅速刷新了導航信息,提示前方突發事故,預計擁堵20分鐘。

竟然……

市南區中心的道路,即使夜間車流量也不小,他們身後一直跟着車,順理成章地堵在了高架上。

“阮哥哥。”他遲疑開口,“你還好吧?”

“……嗯。”回答聲明顯不太好。

omega的發情期應該很規律,薛越不覺得裝A成瘾的阮總會犯忘記打抑制劑這樣的小失誤,就算他自己忘記,醫生也會定期提醒。他有了不太好的猜想。

前方事故好像很嚴重,擁堵越來越嚴重,清新淡雅的薔薇花香堆積成密不透風的網,從四面八方向他包圍。他不敢再看,專心盯着前方,耳朵卻變得靈敏,他聽到扯動衣料的聲音,伴随微弱壓抑的哼聲。

劇毒般的回憶湧上心頭,他想起在雪松覆蓋的山谷裏,喝醉酒的阮昀柊把他挑逗得險些喪失理智的經歷。

預言一樣,他聽到安全帶解開的聲音,水蛇一樣的雙手勾上他的脖子,“越越,我不想回家了。”

他往旁偏開身子,雙手死死抓住方向盤,“阮哥哥,你再忍忍,馬上可以走了。”

阮昀柊大概是聽不進話的狀态了,濕答答的嘴唇含住他的耳垂。那手軟得像沒有骨頭,滑到他腹部,解開了一顆襯衫扣子。

他急忙捉住,那只手軟得讓他不舍得放。

他悶頭低語,“哥哥,你別這樣,我最怕你這樣了。”

第一次見到阮昀柊,他和所有俗人一樣被過分出塵的外表吸引。高傲冰冷的阮家大公子,生來便是只可遠觀的高嶺之花,卻彎曲了花莖,甜美的花蕊朝向他。

耳邊的嗓音本該是清澈幹淨的冰川水,撞在寒石上變成急促混亂的喘,猶如惡魔俯首低語,“別怕,哥哥帶你做。”

薛越喉結劇烈滾動了下,只有兩人的狹促空間燃起滾滾烈火。他的理智也要崩潰了,想聽哥哥的話,想順哥哥的意願往下。

被他抓住的手泥鳅一樣滑脫出去,隔着褲子的布料游到大腿。他大喊了一聲,“阮昀柊!”

那只手被強行按住,他用力把人從身上推開。他終于還是看見了那張被欲色浸透的臉,領帶扯得松散,襯衫扣子也是散的,長發淩亂披散,幾縷掉在臉上,平日裏鋒利的眼微微下塌,滿是勾引和邀請。

眼睛在一瞬間被火燒焦了,所見全是豔糜。他把人拉回來,按倒在腿上,拉開後邊的衣領咬了上去。

薔薇花的花蕊,是腥甜的。

很久過去,車載助手提示道路恢複通行,前邊車輛開始移動,他把人扶回副座,踩油門開了出去。

車窗全被降下,夜風卷走了車內氣味。阮昀柊清醒了大半,望着車窗不發一語。

據說大部分的omega在得到标記後都會變得溫順,薛越不知道這套對他管不管用。冷靜下來之後,薛越萬分慶幸自己的定力異于常人,倘若剛剛信了“帶你做”的鬼話,明天頭條一定是「某男演員被毆打致死死相極其慘烈」。

車子在地下停車場停下,他下車繞過去打開副駕駛室的門,沒忘記小心地保持着安全距離,“阮哥哥,到了。”

“嗯。”阮昀柊只是很淡地出聲,大半張臉藏在長發的陰影裏,無法窺見表情。他扶着座椅下來,剛踩到地面,身子發軟朝前面倒去。

薛越眼疾手快地接住,“我抱你上去吧。”

沒有回答,好像是默認,抱起來時,阮昀柊配合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薛越怔怔望着懷裏的人,原來咬一口就會這麽聽話……

電梯升到46樓,前方就是哥哥住的地方,朝思暮想的哥哥就在懷裏,受他信息素影響乖得像只撸順了毛的貓,再要求些什麽應該也會服從。

心裏不由自主地生出些期待,然而,推開家門,他看到客廳正中背對他站了位莓紅色卷發的女人,修身白大褂底下露出兩截細長潔白的小腿。

聽到動靜,她轉過身,戴黑框眼鏡的臉瞬間變白,“阮總?您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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