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房東大人的房間
溫珈言拎着一袋桃子回到家,進門就被嗆了出去,在走廊上大口大口地吸氣。
展駿在廚房裏炖着蘿蔔牛腩,聽到開門聲音伸出個頭,卻沒看到人。
“展哥,消毒水味道怎麽那麽濃?”
溫珈言捏着鼻子沖進家裏,看窗戶還開着,就把空調電扇也一起都打開了。展駿拿着勺子一瘸一拐地出來,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有錢也不是這麽浪費的!關掉!開門通風就行!”
“你潑那麽多消毒水做啥?”溫珈言依舊捏着鼻子,偶爾放開大吸一口氣,“滅蟑而已不需要這樣吧。我回房間看看。”
結果才走到門口他就崩潰了:“展哥!!!”
“啊。”展駿十分淡定,盡力金雞獨立地靠在牆邊po了個風流萬端的造型,“我用消毒水給你拖了地擦了窗抹了桌子順便也給牆做了些清潔。放心,衣服沒用消毒水,都在陽臺上晾着呢,你去看。”
溫珈言沒跟他糾結陽臺在展駿房間裏他從未去過的問題,悲痛欲絕地竄出來拉着展駿:“我衣櫃呢!我那個五十八塊錢包郵的塑料皮衣櫃呢!”
展駿抓抓鼻子:“丢了。”
“……丢了???”溫珈言被展駿的雷厲風行驚呆,“那是我的東西,你丢了我怎麽放衣服?”
展駿指了指放在沙發後面的一個巨大的紙箱:“給你買了個新衣櫃。”
溫珈言又呆了。
新衣櫃要自己拼裝,也不是什麽高端牌子,但怎麽說也是展駿拖着傷腿頂着烈日在家具城裏搜刮一個下午才買到的。
溫珈言把它組裝起來沒花多少時間。櫃子雙開門,分為三層,是米白色的,和溫珈言床上被褥同個色系,擺在牆壁其實還算好看。
雖然帶着自己的東西被莫名丢棄的不爽,溫珈言還是覺得這新衣櫃挺好的。
他組裝好衣櫃,把原先晾在自己窗臺的衣服收下來放了進去,之後打算到陽臺上去收其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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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在展駿的房間裏,而展駿的房間未經過他同意,溫珈言是從來沒進去過的,最多是趴在門框上看過幾眼。
展駿在廚房裏盯火。蘿蔔牛腩炖得差不多了,香味一股股冒出來,他開始洗米準備煮飯,同時把青菜從水裏撈起來打算整理。溫珈言站在廚房門口猶豫又糾結,良久才說了聲“展哥,謝謝你的衣櫃”。
展駿瞥了他一眼:“不謝。你以後注意點,別再養蟑螂了。你原先那個衣櫃太不幹淨,我也洗不下手,所以扔了。沒跟你說實在抱歉,其實……”展駿結巴了。他其實是想給溫珈言一個禮物以感謝他這麽久以來和自己這樣愚蠢的、光做虧心事的人住在一起還日夜誇贊的不懈努力,但扔完衣櫃後他就有些後悔了。
雖然是很想對溫珈言好一點,畢竟和自己這種不好相處又別扭的人住在一起,他也是蠻拼的;可是若想到自己憑什麽對他那麽好又有什麽資格對他那麽好,腦子就轉不過彎來了。
大概是被薛景烨給吓到和氣到了,展駿在買回衣櫃之後一直都不停地跟自己說:扔塑料皮衣櫃在先,覺得愧疚所以想對他好一點在後;因為那個衣櫃太惡心了實在接受不了在先,給他買新衣櫃在後。
好像這樣說上一兩個小時,自己果然就相信了。
一旦結巴,只會更加結巴。展駿就在“其實”這個詞上結巴了幾分鐘,最後放棄,轉頭專心洗米。
溫珈言聽他“其實”了半天都沒其實出個屁,心道展哥的別扭勁兒日漸增長得真是快。他獲得了展駿的同意,轉身往展駿的房間走去。
第一次走進房東大人的房間,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呢。
展駿的房間有一個陽臺和兩扇窗,陽光特別充足,即使此刻是傍晚也一樣光明敞亮。和自己的房間配置差不多,床鋪、衣櫃、書桌和書架,平淡得有些乏味,唯一可觀的恐怕就是從書架堆到書桌,再從書桌堆到床頭,最後從床頭堆到地上的許多書了。
溫珈言往陽臺走去的時候,往展駿的書架上順便望了一眼。書架有四層,其中第二層只放着半側的書,其餘空間擺着幾個相框。他好奇心頓起,湊上去看。
穿着學士服的單人照,和一個長相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孩在海邊的合影,兩張風景照,其中一張露出個面對日落的背影。除了這些還有張和溫珈言、王钊君一起的合影。
溫珈言倒是記得這張照片的來歷。王钊君的公司每周都會組織員工去打籃球排球羽毛球什麽的。那天展駿去跟王钊君彙報工作,順帶跟着去打了幾場籃球。那個體育館正在舉行三人籃球賽,可以随到随報名,王钊君就把溫珈言也叫了過來,玩三人籃球玩得不亦樂乎。參加比賽的員工們對着王總也毫不客氣,可惜王钊君雖然肥了些胖了些,但是噸位夠,其他人都沒從他手裏讨到什麽便宜。展駿一看就是個打籃球的老手,溫珈言全場就仗着自己的身高優勢搶籃板了。
這麽混戰下來,他們居然一路打敗了不少隊伍,豪邁之氣頓生。
獲勝之後三個人就扯着那條寫上【三人籃球制霸】的紅布條子合了張影。
展駿站在中間,王钊君搭着他肩膀笑出一臉猥瑣的油光。溫珈言抱着個籃球站在展駿另一邊也在大笑。展駿面無表情在他臉頰邊上比了個剪刀手,很高冷。
展哥挺、挺好看啊。他想。
就算面無表情就算比着個爛俗的剪刀手,還是好看。
溫珈言小心翼翼地把相框放回去,衣櫃被丢的不快已經消失了。他心滿意足地在陽臺上收衣服,順帶眯着眼調戲了樓下吐着舌頭坐在芒果樹邊擡頭望自己的一只沙皮狗。
等到把香噴噴的蘿蔔牛腩吃下肚子,溫珈言覺得自己簡直是此時此刻世間最幸福的人。
“展哥,你腿傷了就別到處去。衣櫃什麽的我去買也是一樣的。”溫珈言口齒不清地說,“還有不是說了那些蟑螂我回來再掃麽。”
“太惡心,看不下去就掃了。”展駿不想把自己踩爆一只小強的事情告訴溫珈言,免得損害自己一貫高大上的房東形象。他能想象溫珈言直到這件事之後笑崩潰的樣子。
快吃完的時候溫珈言突然問:“展哥,你今天是發生了什麽事麽?”
展駿心一跳,忙搖頭:“沒有沒有。”
溫珈言:“嗯……那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展駿:“好、好個鳥!吃完去洗碗!”
溫珈言還是一臉懷疑,邊對着蘿蔔牛腩奮鬥邊說:“我還以為你和譚曉路見面之後反而被撓了。大房的攻擊力是很強的,《又見賢妻》裏也是這樣演。”
抹了一把冷汗,展駿心道今天上午薛景烨的那個事情絕對不能讓溫珈言知道。至于為什麽不能讓他知道,展駿一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連忙糊弄了過去:“譚曉路什麽的,等會再跟你說,快吃完洗碗。”
溫珈言:“好。我還買了桃子,很甜的。”
展駿:“廢話那麽多,買了就洗了切了插牙簽啊。”
溫珈言:“……好的房東大人。”
展駿知道自己是那種不太會拒絕別人的類型。雖然心裏已經開始覺得溫珈言對薛景烨的事情參與度太高了,可是禁不住桃子的誘惑,邊吃邊坦白了。
譚曉路後來給他發了條短信,內容比較簡單,說薛景烨知道了他去找展駿,跑回家和自己吵了一頓。【我跟他吵不起來,懶得吵】。譚曉路在短信裏這樣說。
【他沒打你吧?】展駿一邊為自己的聖母心腸憤怒一邊還是忍不住這樣問了。
良久之後譚曉路才回複:【沒有。他打過你?】
展駿把手機一扔,在滿室的消毒水味道裏睡午覺了。
跟溫珈言說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忘記了後來的短信,直接把手機往他手裏一塞:“後續的話你自己看短信,譚曉路發過來的……等等!!!”
溫珈言沒讓他搶回去,反而震驚地抓着他的手:“那孫子打過你?!”
“還給我。”
“他居然……”
“還給我!”
展駿吼了出來。
溫珈言和他大眼瞪大眼,眉頭緊皺,大喘了幾口氣才将手機遞給他:“別摻和這個事了,王哥肯定能理解的。”
這件事不是王钊君撺掇給自己的,是自己拍着胸膛答應下來的,現在都走到半途眼看曙光将至,怎麽可能放棄。展駿沒法向任何人解釋清楚他的确是在自我折磨,但他是想通過這樣的自我折磨達到讓自己徹底告別過去的目的。
除此之外還有三十五萬吶。這是鞭策他必須進行下去的另一個動力。
展駿刷完牙準備睡覺的時候,正在關窗的溫珈言喊了他一聲。
他走到窗邊往下一看,頓時“卧槽”。
薛景烨在樓下來回踱步,口裏叼着一根煙。
展駿第一反應是對溫珈言說:“你把那棍子找出來。”
溫珈言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去把那根通下水道的棍子拿了過來,順便還在水龍頭下沖了沖,算是洗幹淨了。
展駿心道此時此刻應該快刀斬亂麻,被這種麻煩的思緒糾纏的感覺過分糟糕,他一刻都不想維持這種狀态。從溫珈言手裏抓過鐵管,拿着拐杖,他下樓了。
要不去打爆薛景烨的腦袋,要不就跟薛景烨徹底攤牌說開。
“如果你不和譚曉路分手那我們根本不需要談。”
連開頭的第一句話他都想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腦內:
很久之後的某一天,小溫看着圍圍裙在廚房忙碌的展駿露出猥瑣的笑。
小溫:展駿你造嗎,你圍着圍裙的樣子特別禁欲。
展駿:……
小溫:真的(抹口水),快過來讓我仔細看看。
展駿摘了圍裙目不斜視地往自己房間走。
小溫:???
展駿:禁欲,你說的。(随手關門)
小溫:……
于是當晚小溫悲苦地在外面撓了一夜的門。
今天頭疼得厲害,有些不舒服,碼不到4000+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