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只是想見你一面,一面也好
許密在床上躺了三天,S市的房東打電話催她,問她房間裏的東西什麽時候拿走。
許密終于不得不打起點精神,開口說:“就這兩天。”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打起精神,不成想出口的聲音還是有氣無力,房東有點擔心地問她:“生病了麽?我也不是很着急。”
許密清了清嗓子:“沒有,只是剛睡醒。”
嗓音還是有點啞。
她溝通完從房間出去,看見她媽在客廳看電視,看見她,眼神竟然有點小心翼翼,詢問道:“密密,要出去走走麽,你的朋友早上又來找你了。”
許密搖頭。
她去冰箱拿了瓶水喝,轉身出來,又想回房間,許母又叫住她:“真的不出去走走麽?”
許密扭頭看她:“我看起來很不對勁麽?”
許母道:“……你都兩天沒吃什麽東西了。”
許密的心裏竟然升起驚訝。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她想了想,解釋:“我不是很餓。”
許母道:“早上碰到安歌的媽媽,她問起你,說想問問安歌最近在幹什麽。”
心髒又抽痛起來。
許密甚至有點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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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安歌在幹什麽,為什麽要問她呢?
她搖頭,手機響起來,是譚臻臻的電話,她一邊接一邊說:“媽,我下午去一趟S市,還有些東西沒拿回來,明天回來。”
譚臻臻在電話裏聽到了,便說:“你要去S市?我本來還想說,你要不要來我們這看看,我們就在你家的小區租了房子,相當不錯哦,房子大不說,房租只有A市的五分之一!”
“下次去看。”
她挂了電話,簡單收拾了一下,正準備出門,秋水意和林晚照出現在門口,秋水意說:“我剛好有事去S市,送你過去吧。”
許密望向林晚照,林晚照微笑舉手:“我也想去,我就想到處走走。”
許密同意了。
她不想麻煩別人,但是又懶得拒絕,一些念頭在腦海裏轉了幾圈,最後變成了“算了”。
算了,怎麽樣都行。
只要讓我少說幾句話就行。
一種奇怪的感覺正包裹着許密。
好像沉在水中,起起伏伏,擡頭望向湖面,天光被水幕遮掩,昏暗不明。
耳朵似乎也被水堵住了,外頭的聲音模模糊糊,好像隔着玻璃罩子,給聲音的傳播造成了一些阻隔。
她一個人坐在後座,秋水意和林晚照在前面聊天。
兩人聊了聊留學生活,聊了聊未來目标,聊了聊音樂,聊了聊電影,聊了聊這兩天吃的海鮮。
突然林晚照轉過身來,看着許密說:“她是不是狀态不太對?”
雖然看着她,但好像不是在直接跟她說話。
回答這個問題的也果然是秋水意:“我給她預約一個心理醫生吧,我看她也确實是不對勁。”
許密終于出聲:“不用。”
秋水意道:“你不要客氣,是認識很久的心理醫生,不過你看我這個樣子,你就知道我是不需要心理醫生的,這是我朋友一直看的。”
林晚照道:“不要害怕,我從小到大一直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人都很好的。”
秋水意一愣,用餘光瞟着林晚照,問:“你為什麽看心理醫生?”
林晚照笑意盈盈:“我小時候有自閉症,有時候舉止會怪怪的,你沒有發現麽?”
秋水意似乎有點慌:“怪麽,沒有啊,你看起來很正常啊……啊,我不是說自閉症不正常的意思,我是說你看起來超可愛——也不是說自閉症不可愛的意思……”
林晚照哈哈大笑,又扭頭望向許密。
許密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只看着車窗外面發呆。
傍晚時分許密林晚照她們到了目的地。
秋水意摩拳擦掌地說要幫忙,許密的“不用”還沒來得及出口,對方就闖進了房間,進入房間觸目所及就是一些枯萎許久的鮮花——這是當時曲安歌買來,沒賣掉剩下的。
地板上鋪了一層灰,秋水意走進就留下一串腳印,電視機邊上有一只陶瓷狗的擺件,這是她和曲安歌出去玩的時候在景區買的,當時她們商量着,以後要養一只小狗,因為看了《忠犬八公》,當時她們都認為那條狗一定是一只秋田犬。
她又想起她們是酒店看完《忠犬八公》,自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曲安歌摟着她摸她的腦袋,說:“不要難過啦只是電影而已。”
許密:“可是這不是真實事件改編的麽?”
曲安歌:“那沒辦法,狗的壽命就是比人的短。”
許密:“……”
她哭得更傷心了,曲安歌吐着舌頭學狗叫逗她,過了一會兒兩人擁抱在一起,長久地相擁和舌吻後,曲安歌說:“反正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我們年齡相仿,就算變成老太太進養老院也肯定是一起啦。”
那個時候的甜蜜在如今回想起來簡直比毒藥更加可怕。
許密蹲在地上把東西全部掃進紙箱,林晚照幫忙掃地,從沙發底下掃除了一只民族風的巨大耳環,上面墜着孔雀羽毛,她拿起來說:“這個好漂亮啊,另一只在哪。”
許密想起這是她們在雲南旅行的時候買的,她一對曲安歌一對,曲安歌因為丢了這一只怎麽也找不到,許密生了氣,兩人大吵一架,冷戰了一個星期,最後曲安歌過來道歉,說她以後再也不會亂扔東西。
這個房間裏盡是些讓人難以呼吸的回憶,早知道就應該找人來收拾,不想着把這些帶回去,直接打包扔到垃圾場裏完事。
但是從林晚照手上接過耳環之後,想扔掉卻又産生不舍,許密最後還是把它丢進了箱子裏。
林晚照有些遺憾地說:“配不成一對了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許密覺得刺耳,擡頭盯着林晚照道:“你根本不會掃地,把灰掃的到處都是,真正的垃圾反而沒掃出多少,出去吧,別礙事了。”
林晚照聞言,頓時面露傷心,秋水意更是不高興:“許密,你是怎麽回事,晚照是好心幫你。”
許密冷冷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求你們幫我,是你們自己要多管閑事,我們難道不是陌生人?你們硬要幫忙,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聖母心?”
秋水意一臉震驚,說實話長那麽大,還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一時沖擊,反而說不出話來,林晚照打着圓場,說:“沒有關系的,我确實不會掃地。”
秋水意把林晚照拉到一邊,氣到笑了:“你這人真有意思,也不知道曲安歌是怎麽忍受你的,你這個脾氣,要是我我早就把你甩了。”
許密聞言冷笑,心痛到像是心髒被錘爛,反而沒了知覺,她盯着秋水意說:“滾出去。”
凝滞的空氣中,神情看起來變化最大的居然是林晚照,林晚照扯着秋水意的袖子問:“甩了是什麽意思?她們、她們、她們是情侶麽?”
秋水意對林晚照說話的時候語氣放緩,強忍着憤怒溫聲道:“晚照你還小,所以看不出來,我一眼就看出來,她們就是情侶,還是鬧分手的那種。”
她這麽說完,得意地盯着許密,說:“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話音剛落,身後有人氣喘籲籲:“不是鬧分手,你不要胡說八道。”
秋水意驚訝回頭,看見曲安歌扶着門框,滿頭大汗,夕陽從她身後的窗戶射進來落在她的身上,讓她看起來像是被淋了一頭碎金在閃閃發光。
……
曲安歌在前一天的傍晚從郊區酒店回來的。
劇本圍讀後劇組就開機,只不過她的戲份沒那麽快開始,導演跟她說可以休息三天,三天後進組,戲份雖然可能沒那麽早開拍,但是早點過來,可以熟悉一下環境。
因為A市那邊的房子退租了,她住在快捷酒店,看見銀行卡上有左青芫打過來的最新轉賬,次日一早就先把五十萬轉給了她媽,然後去買機票。
曲母在十分鐘後打電話過來,聲音中不無驚恐:“你怎麽賺到的錢,曲安歌,你沒有違法亂紀吧?”
曲安歌無奈道:“我炒股賺了錢,放心,不是違法亂紀,公司那邊的事也解決了,手頭還有一部新戲……就,都挺好的……”
她們聊了許久,她媽終于相信她是通過合法的途徑賺得錢財,雖然有點恍惚,但還是很高興,笑道:“我前幾天聽說密密回來,還以為你也過幾天要回來了呢,我還問許密的媽媽,說密密知不知道你幹什麽去了。”
曲安歌呼吸微滞,半晌問:“許密,她在幹什麽?她還好麽?”
曲母立刻道:“說起這事,還想問問你,你楊阿姨說密密看起來不對勁極了,連續幾天躺在床上,連飯都不吃……曲安歌,你老實跟我講,密密是不是失戀了?”
曲安歌微微垂眼,一個月前她其實就想告訴母親,她和許密是戀人。
但是當時她處在一個比較尴尬的境地,欠債又沒工作,她相信當時要是說出這件事來,她媽除了把她掃地出門不會有別的反應。
但是如今不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姑且先跟她媽坦白,說不定是個好主意。
別的不說,現在許密在老家,要是她媽能跟她通氣,什麽事都好處理些。
她舔了舔嘴唇。
嘴唇幹燥,有點蛻皮,剌的舌頭都有點疼。
她開口道:“沒有失戀,只是我們吵架了。”
曲母道:“和你吵架?你們吵啥啊她生氣成這樣,那我要說曲安歌你真是沒良心,先前你混的像條狗密密還幫着你,她性格就是比較敏感的,你幹嘛不能讓着她?”
曲安歌道:“是她想跟我……跟我分手。”
漫長的沉默。
足足有一分鐘,曲安歌看了眼手機屏幕,發現通話确實還在繼續,忍不住“喂”了一聲。
她媽的聲音壓低卻尖銳:“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曲安歌豁出去了:“我們不是朋友是情侶!她現在跟我鬧分手,我不想分,怎麽樣,夠清楚了麽?”
她其實本來都想說結婚的事了,但是覺得這事在電話裏說不夠莊重,她還是想當面說。
不過就算是這曲母也已經受到巨大沖擊,不管不顧地提高聲音道:“你給我滾回來說清楚!!!”
曲安歌道:“我會回來的,我來找密密。”
這麽說完,她挂了電話。
因為預料到她媽接下來只會辱罵她。
結果到了中午,她又接到她媽的電話。
曲安歌懷疑是他媽來罵她,猶豫許久,還是接了,卻聽她媽的聲音十分冷靜,甚至有幾分高貴冷豔:“哼,幸好你接了,不然這件事你別想知道——密密下午回S市收拾東西去了,你們一起租的房子吧,你就叫她收拾,你可真好意思。”
曲安歌正在趕飛機,聞言說:“媽,這個消息真是給的恰到好處,我真是愛死你了。”
曲安歌下午的飛機,只買到直飛S市的,本來想着回家見到許密估計要是明天,沒想到許密就在S市。
她想立刻見到許密。
這沖動比重生那天仿佛還要更加強烈。
快一點,再快一點吧。
下了飛機,天色已經逼近黃昏,曲安歌連忙打車,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點的人太多,打了許久才打到。
但車子開到市中心,因為下班高峰期又開始堵車,曲安歌心裏急的不行,幹脆中途下了車去趕地鐵。
她一路用跑的,卻幾乎感覺不到累。
心裏有一簇火苗在越燒越旺,不知不覺中仿佛變成沖天的篝火,給她無窮無盡的力量。
因為。
我想要見到你。
許密。
你感覺得到麽。
你聽得見麽。
耳朵裏充滿了自己的喘息聲,在快到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曲安歌終于到達目的地,然後她聽見秋水意在裏面說——
“……我一眼就看出來,她們就是情侶,還是鬧分手的那種。”
不對,才不是。
明明已經喘到呼吸都有些困難,話語卻居然中氣十足的從嘴裏冒了出去。
她說:“不是鬧分手,你不要胡說八道。”
房間裏的三人一起回頭看她,逆光看不清神情,只看出對方胸口起伏,大口喘氣,說完那句話,更像是用出了渾身力氣似的,屈身扶着膝蓋,半晌才開口道:“對不起,來晚了,我一起來收拾東西了。”
她深呼吸一口,站直走進房間,走向許密。
林晚照在此時終于看清對方的表情。
曲安歌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
雖然汗水狼狽地從額頭不斷滑落,雖然白色的T恤已經沾在後背上透出肉色,但是反而顯出一種驚人的美麗,雙眼仿佛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曲安歌走到許密面前張開雙手抱住她,許密愣愣發呆,似乎沒回過神來,曲安歌的身體壓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站不住向後倒了下去,兩人一起到底,躺倒在了沙發邊上。
林晚照連忙去扶她們,但是蹲到一邊,卻發現她們好像不需要扶。
她們擁抱在一起,像是寄居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殼,曲安歌将臉窩在許密的頸窩,長長地深深地呼吸。
……
許密在卧室收拾東西。
曲安歌在卧室沖涼。
林晚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托腮發呆,秋水意也坐着,不過已經有點坐不下去,開口道:“我們晚上吃什麽?”
林晚照道:“等一下可以問問她們。”
秋水意撇嘴:“你還要和她們一起?”
她突然有些疑惑,想到剛才林晚照聽說她們兩人原來是戀人時那個驚訝的模樣,忍不住盯着林晚照說:“你很驚訝她們是戀人麽?”
林晚照點頭,神情有些猶豫:“是啊,我第一次見到同樣都是女生的戀人。”
秋水意挑眉,笑了。
真是個小朋友。
她又問:“你就那麽喜歡許密?”
林晚照看起來一片坦然:“嗯,是啊,我覺得她很好,只是現在心裏生病了,心情不好。”
看着不像是有什麽複雜想法。
秋水意松了口氣,轉而又想,自己也真是想太多,許密有什麽好,那麽作的性格,除了曲安歌想不開,哪能誰都喜歡她。
林晚照笑道:“我還想跟曲安歌探讨一下音樂,只是不知道她們願不願意。”
秋水意想到許密,撇了撇嘴,說:“還真不好說。”
許密此時已經把卧室裏的東西都放進了箱子并且聯系了快遞。
曲安歌從浴室出來,見許密已經收拾好了,不好意思道:“來太晚了,都沒有幫上什麽忙。”
許密擡頭望向曲安歌。
對方穿了先前留在這裏的舊衣服,頭發用毛巾包裹起來,不過還是有一些水珠滾落,在白皙的皮膚上滑動,像是白瓷碗上滑落的水珠,許密莫名覺得喉頭幹澀,移開目光問:“你怎麽會突然來這。”
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對方像是太陽神一樣帶着陽光一起出現的時候,是一種比夢境還要不真實的感覺。
“我媽說的,說你過來收拾東西了。”
曲安歌用毛巾粗暴地搓着頭發,水珠在空中亂飛,因為這裏沒有吹風機,所以只能用毛巾擦幹後等它自然晾幹。
幸好現在是夏天,頭發幹得很快。
一些有的沒的念頭在腦海中閃現,許密道:“不是說這個,劇組呢,還沒開機麽?”
曲安歌道:“他們是開了,但是我還不用進組,我有三天的休息時間。”
奇怪的感覺。
好像是一個小小的葉芽在心裏破肉而出。
一點疼又一點癢。
但是又開心。
好像度過一個漫長冬天之後看見春天的嫩芽,或許春寒料峭,但也是開心的。
許密想,話說的雖狠心,但她果真根本沒有做好離開曲安歌的準備。
如今曲安歌又出現在她面前,她立刻從水底又浮到水面,覺得天都亮了。
雖然其實現在外面的天才是完全黑了。
快遞發出之後,四人都有些餓了。
這附近沒什麽好吃的,多的是一些蒼蠅小館,秋水意不想吃,說要去遠一點的餐廳,曲安歌看見超市,道:“密密,我想吃面。”
她們便在超市裏買了些食材,準備回家做,秋水意拗不過林晚照,也一起回來,沒過多久簡單的青菜肉絲面出了鍋,滿室飄香。
曲安歌吃了一口,一臉滿意,覺得還是那個味,而且今天沒有譚臻臻跟她搶。
秋水意吃了一口,微微一愣,瞟了許密一眼。
林晚照吃了,捧着臉道:“好好吃啊,沒想到這樣簡單的挂面還那麽好吃,是加了什麽麽,有什麽訣竅麽?”
秋水意嘴硬道:“餓了吧,畢竟差不多一天沒吃了。”
林晚照道:“好像不是啊,我其實不是很餓。”
曲安歌得意道:“許密做的菜都很好吃,你們第一次吃麽,前兩天沒吃到麽?”
秋水意道:“前兩天許密呆在家裏出都沒出來,我們見她一面都難,更別說吃她做的菜了。”
曲安歌又想起母親的話,她臉上得意的笑容漸漸淡去,有些擔心地看了許密一眼。
此時秋水意已經不怎麽生氣,只是仍不和許密說話,看着曲安歌說:“你也挺拼的,就休息那麽幾天,還要坐飛機過來。”
曲安歌觀察着許密的神色:“有想見的人。”
秋水意做嘔吐狀:“你真的很肉麻。”
三人吃完東西,秋水意環顧房間,大約是覺得這個房間她絕對睡不下去,這次堅決地拉着林晚照去外面住酒店。
這一幕倒是看得曲安歌有點擔心,拉住林晚照低聲道:“到了跟我打電話,一定要住兩個房間,知不知道?”
她感覺林晚照看着有些乖乖傻傻的,擔心她被秋水意騙了。
林晚照乖乖點了點頭,秋水意沒聽到這話,在外面催她:“快點,走了啦。”
秋水意和林晚照一走,這個熟悉的房間終于又只剩下曲安歌和許密兩人,日子好像在這一瞬間回到了一年之前,那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簡單頻繁。
只是房間比起以前來,空空蕩蕩,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曲安歌也坐到沙發上,小心翼翼坐在了距離許密半米遠點位置。
半晌,她開口:“我今天也可以睡在客廳。”
她瞥了許密一眼,見許密沒什麽表情。
電視裏突然傳來熟悉的片頭曲,曲安歌驚訝地望過去,看見屏幕裏在放《俠盜三百兩》。
曲安歌道:“你還在看呢。”
許密終于開口,答非所問:“你什麽時候走,只休息三天?”
曲安歌:“嗯,不過明天還是可以和你一起回老家。”
許密:“那不是後天就要回來趕飛機。”
曲安歌撓着腦袋:“好像是這樣。”
外面突然響起雷聲,一副要下雷雨的模樣。
在A市很少碰到下雨,但是在S市,夏天每周下一次雨都算頻率少,曲安歌站起來關窗,感受到悶熱的水汽,她關上窗戶的時候大雨突然傾盆而來,像是潑水似的往窗戶上湧。
她笑着回頭,說:“在A市很少見這樣的雨吧,都有些不習慣。”
她走到茶幾邊上,給許密和自己倒水,許密突然開口:“不累麽,過來幹嘛。”
曲安歌擡頭看她,神情認真——
“只是想見你一面,一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