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媽知道我們的事了

2013年下半年有一件震驚娛樂圈的大事,那就是獲得三次百花獎提名的女演員姜瑗酒後駕車造成三死一傷的惡性|交通事件。

受害者為四口之家,四十歲的中年小康之家,十四歲的兒子在後座護住了年僅四歲的妹妹,但是妹妹仍因吸入粉塵死去,最後得以幸存的只有十四歲的兒子,但仍然失去了一條右臂。

網絡剛剛興起的年代,這個事件得到了大量的關注,話雖如此,造成一個美滿家庭家破人亡的姜瑗最後只獲得了十四年有期徒刑,衆人不滿,紛紛抵制姜瑗的作品,即将上映的《白駒過隙》就這樣被湮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因為主演之一正是姜瑗。

導演樊語确實是林珍意的好友,對方當年剛剛在威尼斯電影節斬獲最佳處女作,是被衆人給予厚望的新人女導演,興致高昂投入全部精力與存款拍攝這部電影,電影在剛剛完成後期剪輯,正準備進入宣傳階段,沒想到遭此無妄之災,所有心血付之東流,最後改名删劇情,最後也沒能改變無法上映的結局。

後來曲安歌曾和樊語一起吃飯,當時對方已經放棄拍電影轉拍電視劇,她在席間一口酒都不喝,表示自己有喝酒PTSD,後來氣氛熱烈,她講起這件事,仍然哽咽流淚,抹着眼淚說:“我能怪誰,我只能怪自己識人不清,我當年看了一百多個女演員,是我自己挑的姜瑗……”

那時姜瑗人氣口碑都很好,粉絲覺得她三次入圍三次未獲獎,都是因為運氣不好,整個“美強慘”人設。

而樊語說:“我也覺得她演技好,當時其實也有一點顧慮,我覺得她太會抱怨了,太喜歡喝酒了,可是我沒當回事,覺得有才華的演員,懷才不遇有點個性也是正常的,唉,其實德行真的才是最重要的。”

曲安歌當時聽到這話,偷偷把喝了一口的啤酒吐回杯子,然後倒到垃圾桶裏去了。

還是頗受到了一點教育。

有時候看着是一點點小事,最後造成的結果會像是玻璃上的一個小缺口一樣擴散蔓延,一直蔓延到整塊玻璃碎裂,這個故事在十年後甚至還有後續,而這後續就只有她們圈內人知道,2020年姜瑗因為表現良好得到提前出獄的機會,結果在公寓樓下被刺身亡,罪犯是個像流浪漢一樣經常在這個公寓附近晃蕩的青年男子,被抓後才發現非常年輕,但缺失了一條右臂。

是當年幸存的那個男孩。

沒有人知道這十年他是怎麽過來的,但是從這個結果可以知道十年裏他沒有一天忘記仇恨,刺死姜瑗後他就在案發現場等到警察到來,顯然心存死志。

這件事被默默壓了下來,沒有引起大範圍的騷動,但是卻像是個悲劇一樣警示着所有知道內情的人。

後來讓曲安歌紅起來的那部網劇,導演就是樊語,曲安歌此時翻看劇本,發現現在樊語的風格和以後區別很大,現在顯然更偏文藝片,大概講述女主在某個晚上目睹了好友的死亡,但是沒有看清兇手的樣子,警方第二天判定是自殺,就算女主提出她看見過兇手,但因為沒有線索和證據也就不了了之,甚至女主本身被懷疑有精神病,為了不至于被送進精神病院女主只好不再提這件事,接下來的數年女主因為這件事非常痛苦,幾年之後決定還是要重新開始調查這件事……

劇本中有許多大段大段的回憶,講述着兩人的青春和一些少女細膩的心思,少女時代的女主樂觀開朗,長大後的女主則由于長期藥物依賴神神叨叨,這兩個時期由一個人扮演,對演員來說無疑是非常大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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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故事還很刺激,最開始觀衆肯定會覺得就是女主神經病産生了幻覺,結果随着調查深入,兇手還真的存在,兩人展開一場逃殺,最後關頭女主跳到海中逃跑,想起最後一次和好友度過的夏天,兩人在水底擁抱,一些難以言明的情感在此時突然明了,女主一邊哭一邊游,眼淚和海水交融在一起。

曲安歌看到最後一頁,長舒一口氣,也覺得眼眶發酸,擡起頭來,卻看見許密趴在桌子上,已經睡着了。

鼻頭是紅的,眼眶是腫的,小小的臉像是兔子一樣可憐兮兮,曲安歌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肉肉的臉蛋,許密微微皺眉,扭頭換了個姿勢。

曲安歌還沉浸在劇本中,心裏想着要是她們高中畢業就斷聯了,她是不是也會像女主一樣在多年後意識到自己高中的時候就喜歡許密,但是這個聯想不太吉利,她很快甩甩腦袋,試圖這樣甩掉這個念頭,然後悄悄傾身,想要偷偷親一下對方的臉蛋。

那臉頰是粉紅色的,散發出微微的熱氣,有着一層細小的絨毛,像是新鮮的水蜜桃,湊近的時候她仿佛也能聞到水蜜桃香甜的氣味,刺激得味蕾都開始分泌口水,她咽了口口水,就快要親到,許密突然擡頭,後腦勺撞到了她的鼻子。

兩人一起叫喚起來,一個捂着鼻子一個捂着後腦勺,許母便在外面說:“叫什麽呢,醒了麽?醒了出來吃飯。”

兩人對視,許密花了幾秒猜到了曲安歌剛才在幹嘛,她扭開頭去,耳尖通紅:“吃飯去吧。”

天已經擦黑,許父下班回來,看見曲安歌,自然又是一陣追憶往昔,晚上曲安歌表示要留宿,說許密還在肚子痛,她很擔心,想要陪陪對方。

許母欣然同意,又說:“另一個房間東西堆得太多了,要不你和密密擠擠?”

曲安歌自然是巴不得,忙說:“不麻煩阿姨了,我絕對不會擠到密密——”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瞥了許密一眼,因為在上次分別的時候許密還拒絕和她睡一個房間,此時的許密果然仍面色沉沉,看起來不太樂意的樣子,曲安歌補充道:“我打地鋪也行。”

許母笑起來:“打什麽地鋪,那麽大的床,你那麽瘦一個小姑娘。”

曲安歌眨巴着眼睛望向許密,許密道:“睡不過就回家……”

話音未落許母替曲安歌打抱不平:“什麽話呢,安歌明明是擔心你。”

只好讓曲安歌進了房間。

兩人洗漱完,曲安歌就穿着許密的舊睡衣,抱腿坐在床上,說:“這睡衣好像就是你高中時候的,完全還能穿啊。”

許密嘟囔:“高中到現在,沒長個有什麽奇怪。”

曲安歌伸長四肢,袖口和褲腿往上縮,露出一截小臂和小腿:“對我來說有點短。”

許密沒說話,直接鑽進被窩。

下午的時候她已經鋪好了兩床被子,曲安歌剛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幾乎算得上是直白地嘆了口氣,不過這會兒她已經接受了,她把筆記本架在腿上搜索上比較輕松的綜藝,拉着許密看了一期,看完一期之後許密起床要工作,曲安歌拉着不讓,直接關了燈,宣布自己要立刻睡覺。

但是自然是睡不着。

輾轉反側。

眼睛漸漸習慣了黑暗,借着透過窗簾的月光,已經能模糊地看清房間裏的陳設,她想起高中的時候睡在許密家的那些晚上,那個時候她們還沒覺醒,蓋一床被子,甚至會挽着對方的手臂。

這麽一想,這待遇還倒退了。

曲安歌又翻了個身,面朝許密,許密背對着她,用被子蓋住了大半的頭,只露出一點發頂,黑漆漆毛絨絨的,曲安歌的手臂蠢蠢欲動,想要伸過去抱住,又不敢,念頭拉扯,忽然聽到許密呼吸加重,曲安歌低聲道:“密密?”

許密沒說話,曲安歌又問:“你是不是肚子痛?”

黑暗讓世界模糊不清,像是一團糾纏在一起的蠕動的蟲子,曲安歌覺得自己猜得肯定沒錯,她掀開被子坐起來,說:“我幫你去倒點熱水。”

許密終于出聲:“不用,過會兒就好了。”

聲音有些發顫。

曲安歌急道:“這怎麽行,你都疼成這樣。”

許密把頭漏出來一些,仰面躺着,露出一雙眼睛:“不喝,我不想半夜上廁所。”

曲安歌:“……”

好像也是這個理。

可是心裏實在着急,想要做些什麽,神經像一根脆弱的枯枝,如果不做什麽就會斷掉,曲安歌不管不顧,把手伸進許密的被窩,抓住了對方的手。

對方手掌冰涼,汗津津的,是一片冷汗。

許密本想甩開,但沒什麽力氣,并且不知道為什麽,握住曲安歌的手之後,疼痛好像真的減輕了一些,這有可能是因為曲安歌掌心的溫度吸引了她更多的注意力,她忍不住去想那些親密的日子,她們牽着手入眠,曲安歌的手似乎總是有着比她更高的溫度,叫她安心熨帖。

走神間曲安歌躺下來,緊緊貼着她的後背,手也更加往前,貼住了她的肚子。

溫暖的手掌貼在肚子上,不知為何有些發燙。

時間好像突然停止了,許密想起劇本裏的句子——她終于意識到她被禁锢在時間裏,或許五年之前,她也已經一起死了。

許密心情複雜,曲安歌卻很幸福。

她覺得眼下的狀況是個好狀況,兩人依偎在一起,完全是正常情侶的樣子,許密的肚子軟軟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頭出來,洗發水的香味萦繞在鼻尖,她想起傍晚的時候那水蜜桃一般的臉頰,覺得唯一的遺憾就是當時沒有親到。

如果親到了就好了。

越想越遺憾,曲安歌冷不丁想起什麽,開口:“密密,你還記得麽,先前方尹貞轉發微博的時候,你說了要獎勵我的。”

許密甕聲甕氣:“是麽?”

曲安歌急了:“你不能耍賴啊,我還有聊天記錄呢。”

許密不說話,半晌輕聲問:“要什麽獎勵?”

曲安歌反而開始不敢說了,怕說出來許密立刻生氣,扭捏半天。

許密很有耐心,一聲不吭,曲安歌終于鼓起勇氣,說:“親一下。”

黑暗中許密背對着曲安歌,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猶豫了那麽久,居然是這個要求。

她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水到渠成,從沒有這樣的階段,在一起沒多久就如膠似漆,那時候兩人都不懂,沒有經驗,就在網上搜索具體步驟,許密記得有一次她在曲安歌的電腦上看到這樣的記錄——接吻的時候怎麽樣呼吸。

她沒嘲笑曲安歌,因為她也曾在論壇提問——上床的時候怎麽樣才能放松下來。

但是進展很快,不過半年,該會的都會了。

如今相處多年,竟然仿佛回到了最初。

想到以前,她感到甜蜜,但是想到一年前,她又覺得心裏有個堡壘在四處冒煙,她還是氣曲安歌,于是不想讓她如願,開口道:“不可以。”

曲安歌“哦”了一聲,可以聽出來充滿遺憾。

對方不死心,又問:“親一下臉也不行麽?”

許密不說話了,曲安歌連忙讨饒:“不親就不親,你不要生氣嘛。”

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許密笑着把自己半張臉用被子蒙起來,肚子好像不疼了,曲安歌手掌火熱,讓她想要靠的更近。

她突然想到原本仿佛根深蒂固的“不希望曲安歌進娛樂圈”的想法,這個念頭在幾個月前是如此深刻而确定,仿佛這是決定命運的一條最主要的枝丫,此時卻莫名開始動搖。

其實如果是現在這樣的曲安歌,就算進娛樂圈,或許也……不會變吧?

不确定,或許是在說服自己。

或許是她作為人的良知,仍無法支持她任由愛人放棄夢想。

她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開口:“要不去試試吧?”

說出來就有點動搖,她緊緊攥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

但是終于還是說出來了。

曲安歌沒明白:“什麽?”

許密道:“白駒過隙,我說,你去試試吧。”

一時之間曲安歌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許密都同意讓自己捂肚子了,原來這是在做夢,可是這夢也未免太真實了,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立刻疼得叫出聲來。

許密原本仿佛将士出征般的決心因為這個嚎叫産生了很大的影響,本來她覺得這是個很嚴肅的話題和決定,但是曲安歌的反應讓這事有點搞笑。

曲安歌的解釋更搞笑:“我還以為我在做夢呢。”

許密道:“這就是給你的獎勵。”

曲安歌失落:“啊?”

許密忍住笑:“怎麽?這個獎勵你都不滿意?”

曲安歌道:“也不是不滿意……好吧,你真的确定麽?”

曲安歌自然是想演的。

特別是記起那些前因後果之後。

她甚至在想,會不會她搶了姜瑗這個角色,直接蝴蝶效應,後面的悲劇全不會發生了。

如果能避免悲劇那就太好了。

何況角色又那麽好。

曲安歌其實本來就想說服許密,但是想到自己先前的諾言,覺得自己要是再要求演一部,那就算是她自己,都不會再覺得自己的諾言可信,沒想到許密居然先說了,讓她始料未及到沒有真實感。

許密的聲音變得清晰:“嗯,去試試吧,反正……反正你也不一定能被選上。”

曲安歌:“……”

老婆好像在看扁自己。

曲安歌不服氣了:“我要不沒去試鏡,要不一定要選上。”

“挺難的吧,這角色挺難演。”

“我是影後水平!”

“呵呵。”

“我肯定試上。”

“別讓林珍意給你開後門。”

“絕!不!可!能!”

“哼。”

漸漸安靜下來。

夜色中,兩人環抱在一起,都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

次日睡到中午。

曲安歌醒來之後,先給林珍意發了消息,說自己看了劇本,被劇本震撼,确實很想演。

林珍意立刻打電話過來,笑着說導演樊語已經前往拍攝地點,她準備在拍攝地進行試鏡,曲安歌聽了拍攝地的名字,愣了一下才說:“就在我們這拍?”

林珍意道:“對啊,她的故事背景不是海邊麽,你們老家那不就是海邊?”

曲安歌狐疑:“是不是林姐你說了什麽。”

林珍意笑道:“只是小樊來問我合适的拍攝地的時候,小小給了個意見而已。”

曲安歌實在感動,林珍意卻只叫她好好試鏡,要是沒被選上,那才是浪費她的苦心。

曲安歌挂了電話,然後收拾了下表情。

她此刻站在自家門口,卻仿佛是要走向刑場。

她還記得她剛給她媽打電話,她媽直接挂了,她又打了一個,她媽接起來,氣勢洶洶地說:“幹什麽,有事麽?”

曲安歌弱弱道:“我回家了,沒有鑰匙。”

她在下午和許密分別,許密先去了工作室,她則先回家放行李。

曲母道:“你爸在。”

這麽說完,又挂了電話。

曲安歌鼓起勇氣敲了門,來開門的果然是她爸,她爸看起來對某些事一無所知,樂呵呵幫她開了門,拿了行李,還洗了李子,曲安歌更加恐慌,只覺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到了六點,曲父做好了晚飯,門口傳來鑰匙開門聲,躺在沙發上的曲安歌立刻直起身來,正襟危坐望向門口。

開門進來的果然是她媽。

作為有多年教學經驗的老教師,對方目光如炬氣勢逼人,進門後先掃視一圈,最後緩緩落在曲安歌身上。

“就你一個人啊。”她漫不經心地開口。

曲安歌道:“密密還有點事,她工作比較忙。”

曲母道:“我知道她忙,就算是這樣過去幾個月我和她見面的次數比你多多了哦,人家比你孝順多了,每周都帶點好東西過來……”

她瞥了眼桌上,說:“喏,看那個鱿魚,就是她拿來的。”

原來過去幾個月,許密會過來見她的父母。

昨天許密完全沒說過這件事。

許密是抱着什麽樣的想法呢?她知不知道她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呢?

沉默地吃晚飯,曲安歌主動洗碗,洗完碗她在客廳和父母一起看了會兒電視。

其實她一直等着她媽發難,可是不知為何,她媽就是不開口,老僧入定般地盯着電視屏幕喝着水,咬了口李子,“呸”了一聲說:“真酸。”

曲安歌感覺這聲“呸”是給她的。

最讓人難受的事絕對不是已經發生的狂風暴雨,而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空氣悶而潮濕,讓人喘不過氣來,曲安歌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都有點呼吸困難了,不停地喝着水順氣,喝多了水又憋不住上廁所,上到第三次的時候,外面突然吵鬧起來,曲安歌從廁所出來,看見客廳坐着許密。

許密安靜地端坐着,臉上挂着隐約的笑容,曲母熱情地遞了一杯紅棗茶給她,說:“紅棗茶好,補血補氣。”

許密道:“……謝謝。”

曲母又說:“阿姨再幫你去切個哈密瓜,橘子吃不吃?不過橘子吃多了上火,要不幫你削個梨吧?”

對比過于明顯了,讓曲安歌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借用廁所的路人。

她杵在原地,居然沒有人發現她在,過了一會兒還是曲父開口:“哦,安歌出來了。”

曲安歌堆起笑容,發現她媽這次沒有給她甩臉色,只是笑容稍微淡去了一些。

內心有點複雜。

但是知道母親在生她的氣,但是并沒有遷怒許密這件事,讓她又有點開心。

許密仰頭望着她,溫聲道:“我們晚上準備去唱歌,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她們很久沒見你了,想要聚一下。”

曲安歌連忙點頭。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就出了門,曲安歌偷偷看着許密,猶豫了一會兒問:“你經常來看我爸媽麽?”

許密“嗯”一聲。

“你先前沒有說。”

“為什麽要說?是我自己想來,和你無關。”

曲安歌抿嘴微笑,因為許密說着冷淡的話,耳朵卻已經通紅了。

對方的語氣已經很能掩飾情緒,但是顯然她的毛細血管不能。

晚上唱k的除了譚臻臻岳梅,還有新招了小助理,她們的工作室已經如此成功,都到了要招助理的時候,曲安歌又問起林晚照和秋水意,譚臻臻說林晚照上學去了,秋水意偶爾還會來。

“不過主要是蹭吃蹭喝!”譚臻臻咬牙切齒地這麽說。

她們唱到深夜,各自回家,曲安歌和許密結伴走了一段,曲安歌想到回家又要面對她媽,嘆了口氣道:“我今天晚上也去你家吧。”

許密不贊同地看着她:“叔叔阿姨是很想你的。”

曲安歌停住腳步,她發現她媽好像沒告訴許密,她已經知道了她們兩人的關系這件事。

但是她得說吧。

許密好像沒發現曲安歌停住腳步一般地繼續往前走,曲安歌追上去,深吸了一口氣開口——

“我媽是知道的。”

許密停住腳步,稍稍偏頭,仿佛困惑般地眨了下眼睛。

曲安歌破罐破摔般地開口:“我媽知道我們的事了,就是,我們是愛人而并非只是朋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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