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向姜老師讨教讨教
說實話那是部爛片。
導演想要撈錢,聚集了一堆老的過氣明星和新生代偶像小生拍了一部恐怖片。
曲安歌在裏面表演被霸淩自殺的少女,後來變成了鬼。
不過死法是跳樓身亡。
當時她在表演上還比較生澀,表演之前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她心想人要是自殺,自然是很痛苦的,自然會猶豫痛哭,她在欄杆邊上哭的慘兮兮,導演喊了cut,一臉無語地說:“自殺呢,幹脆點。”
曲安歌心裏嘟囔:你根本不懂我的想法,我是有細節的。
但是她還是小演員,不敢違逆導演,下一場閉上眼睛就直接跳了,導演卻又喊cut,說:“別閉眼睛。”
她在那邊來來回回跳了有十多次,但下來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有問題,直到後來和一位圈內友人聊天,對方說起數十年前親眼見到好友自殺,哽咽着說:“那一遭之後我才知道,人決心求死,那是真的一點念想都沒了,我們想活着的人總覺得死可怕,對他們來說,死才是解脫呢。”
那天她才明白導演的想法。
決心要死的人,對這世間是沒有留戀的。
但凡有留戀,就不會想自殺。
曲安歌深吸一口氣,臉上若有似無的笑容淡去了。
周邊熙熙攘攘一群人,秋日的太陽明晃晃地照着,可是她仿佛都感覺不到了,她的所有神情與意識都收束起來,聚集到了心尖。
在樊語看來,眼前的女孩眼神裏在一瞬間就沒有了神采,光這麽一個細節地變動,就足以叫她直起身來。
林珍意向她介紹曲安歌的時候,說過對方很有靈氣,但樊語并沒有太在意,畢竟這個圈子裏有靈氣的人多了,她只是尊敬林珍意是長輩,所以應承下來,可如今來看,這話竟然是真的不能更真了。
眼中沒了神采,動作卻很尋常,只是坐到泳池的沿上,先把腳緩緩伸了進去,似乎是覺得冷,還瑟縮了一下,但是動作沒停,很快水沒過腳踝,沒過小腿,對方一撐手臂,人便滑進了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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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攝影機傳來的影像裏,她閉着眼睛沒別的動作,只是緩緩抱住了膝蓋,就像是嬰兒在母胎中的姿勢。
在短暫的幾秒裏,她本能地憋着氣。
但是幾秒之後,口鼻冒出氣泡,她閉上眼睛,緩緩沉向水底,嘴角甚至挂着一絲笑……
樊語站起來,說:“快、快撈起來,別出事了。”
救生員噗通跳進水池,卻見鏡頭裏曲安歌睜開眼睛,看見這一幕,滑動手掌,腳在池底站定,直起身來,頭就冒出了水面。
學校的用泳池,最深的地方都是可以冒出頭的。
救生員游了一半,有點尴尬地站住了。
樊語笑起來,她心裏想,可真行,我都被她吓到了。
前面的試鏡演員也演過這個“決意自殺的少女”,大多都是在池邊哭喊一陣才跳,進水裏就緊張了,掙紮着撲騰起來。
也有表現的好一點的,憋着氣沉了一段才站起來。
最好的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女演員,沒有假模假樣地哭喊,在水池裏表現也好,直接跳進水池的,漸起了一片水花。
都遠遠不及這場。
少女絕望,幹脆,沉靜,姿态卻是美的。
像人魚一樣滑進水裏,像是要在水裏化作泡沫。
這人,可以。
樊語喜不自勝,把曲安歌叫上前來,叫過來之後卻一愣。
助理把浴巾遞過去,曲安歌口中稱謝擦起頭發,濕衣服貼着身體,隐約叫人能看出身姿如何曼妙,雖然濕發貼着頭皮,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高鼻窄臉,輪廓利落,線條精致柔美,看着仍是漂亮極了。
樊語猶豫了。
猶豫的原因,竟是覺得有點太漂亮了。
她腦海中的主角有個籠統的形象,可以确定的是絕對沒有那麽漂亮。
這麽想着,心裏卻癢,舍不得像剛才那樣的畫面,她甚至都被激起了靈感,想象到最後一幕可以表現一個多麽漂亮的鏡頭。
她開口,說:“曲安歌是吧,挺好,我們明天還有第二輪試鏡,回頭會通知你。”
曲安歌點頭說好,她觀察樊語的神色,發現對方有點猶豫,心裏反而高興起來。
因為對方原本肯定已經基本确定由姜瑗主演了,如今開始猶豫,不正說明她有機會了麽?
她就這樣笑着離開,一出去就先給許密發消息——
【完美結束。】
許密沒回她。
曲安歌習慣了,心想對方肯定在忙,又給林珍意發消息,表示試鏡已經結束。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她到家的時候,許密發了條消息過來,她點開,看見是一個表情包,一匹馬的照片上寫着馬到成功。
她忍不住笑了,回複——【我洗個澡就去你那】
許密回——【來幹嘛。】
曲安歌——【給你幫忙】
許密不回了,曲安歌洗了個澡,正在房間換衣服,手機響起來,林珍意打來了電話。
她接起來,林珍意問起情況,許密簡單說了,又說覺得問題不大,林珍意卻突然說:“你可別想當然,問題可大了。”
曲安歌大吃一驚:“什麽問題?”
林珍意道:“小樊覺得你太漂亮了,不是她想象中的女主角。”
曲安歌愣了一下,吃驚之情卻平複下來。
其實挺正常的。
形象氣質當然也是角色的一部分。
後來讓她獲得影後的電影,雖說也有她自己琢磨演技的功勞,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确實适合她,那個角色是個美人,只是是個有深度的美人。
曲安歌嘆了口氣,說:“那就沒辦法了。”
林珍意笑了:“怎麽,你還挺得意?”
曲安歌道:“人家誇我漂亮,我還哭啊?”用後世的話說,這也太凡爾賽了。
林珍意道:“你努努力啊,我覺得你可以,劇本裏沒說女主角該長什麽樣。”
曲安歌正色道:“前面開玩笑的,我肯定會努力的。”
挂了電話,她也有些發愁。
其實這個問題她上輩子也碰到過,就是人家覺得她的長相只能演一些特定的角色,這問題到最後也沒有解決。
想着這,她憂心忡忡地到了許密的工作室。
許密她們正在忙活,在客廳放了個破舊鐵桶,拿着手機往裏面探,曲安歌問她們幹嘛,譚臻臻道:“我們想從零開始做烤番薯。”
曲安歌道:“裏面要放炭火呢?我看你們還不如壘個竈。”
衆人面面相觑。
曲安歌道:“別在家裏搞啊,太危險了動明火,我給你們個建議,你們去西邊那個灘塗搞,景色漂亮,地方也空曠,我小時候經常那麽幹,密密,你不記得了麽,初三畢業的時候我們還去過一次呢。”
許密也記起來,那時候海邊的商業街還沒建起來,那兒什麽都沒有,只有亂石林立的海灘和被風吹來的垃圾。
譚臻臻感興趣道:“在哪?要不去踩踩點?”
衆人就扛着設備出發了,出門前小助理指着鐵桶問:“那這個東西怎麽辦?”
曲安歌一擺手:“擺着呗,說不定以後還有用。”
衆人浩浩蕩蕩,跟秋游似的說說笑笑,到海邊的時候快到傍晚,天微微暗了,藍中泛出青白,靠近西邊,又是淡淡的紫色,絲絲縷縷的。
一直沿着大路往外走,最後走過一片小區和綠化帶,就是一片灘塗,灘塗不是沙灘,沒有細膩黃沙,只有發灰的淤泥,淤泥上七零八落地躺着或大或小的礁石,礁石上趴着藤壺和一些貝殼。
漲潮的時候這裏會被海水覆蓋,但在退潮的時候,這裏是一片裸露的平地,遠遠可以看見浮着白沫的海浪,有規律地湧來又退去,遠處海天交接之處,被夕陽染成一片橘黃色,再往邊緣卻是粉紫色,是宛如夢幻般的場景。
曲安歌說:“這裏路不好走,最好穿個雨靴——塑料拖鞋也成。”
不過眼下沒鞋換,譚臻臻等人抱着僥幸心理,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去,很快就一時失腳,弄濕了鞋,幹脆也就破罐破摔,算了。
曲安歌和許密倒是經驗豐富,踩着礁石很快走到了海邊,海風帶着潮意習習而來。
曲安歌想看看有沒有海螺,踢開一塊小礁石,海螺沒看見,蹿出幾只海蟑螂。
海蟑螂不是蟑螂,也叫水虱,但是看着确實像蟑螂,也像蟑螂一樣成群結隊的在陰暗處生活,曲安歌後來搬到內陸去,很久沒看見了,乍一看見,雖然是小時候看慣的,還是起了一身雞疙瘩。
許密斜眼看她:“你怕這個?”
曲安歌道:“不是怕,就是……就是有點惡心,小時候沒感覺,現在看着有點難受。”
許密笑了,說:“我記得以前,你還笑我……”
許密剛搬過來的時候,對這裏很不習慣。
氣候、人文、食物口味,全部都不習慣。
曲安歌第一次拉她去海邊的時候,她看見從礁石縫隙裏鑽出來的海蟑螂,直接尖叫起來,甚至帶着哭腔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蟲子。”
曲安歌笑眯眯看着她:“你怕蟲子?別怕,這不是蟲子。”
曲安歌蹲到地上抓住一只,展示給許密看,許密真吓哭了,眼裏都積蓄起淚水,甚至不知道跑,曲安歌見了,連忙扔掉,說:“真的不是蟲子啊。”
“不是蟲子,那是什麽?”
“就……我們叫它海蟑螂。”
“那不就是海裏的蟑螂,那不就是蟲子?”
曲安歌陷入沉思。
後來她為此去查詢了一下,最後拿着書給許密展示:“确實不是昆蟲綱的,是軟甲綱。”
但是人類對蟲子的恐懼,顯然不是細分到綱的,而是對一切外形酷似蟲子的東西有相同的感受,許密仍對着曲安歌怒目而視,曲安歌只好抛開書承認:“好吧,是我錯了。”
後來在海邊住久了,竟然習慣了。
再後來樓房越建越多,不到海邊,都看不見這東西了。
想到以前,不禁有些懷念。
曲安歌拉住許密的手,說:“好像就是那邊,以前特別喜歡在那兒烤番薯。”
在一塊巨大的礁石後面,因為有礁石擋住風,火不會那麽容易熄滅,于是十幾年前,那兒總是有散落的柴火和木炭,還有壘起來的磚石。
但是如今卻沒有,看來現在的小孩已經不興玩這個了。
曲安歌挽着褲腳,站上那塊巨大的礁石,居高臨下插着腰說:“你們可以在這兒拍視頻,這地方是風水寶地,我們驗證過的。”
樊語正好在這時候路過。
她剛在邊上的飯店吃晚飯,和副導演等人出來散步消食,遠遠看見有人站在夕陽之中,影子長拖拖拉出來,身姿纖細卻姿态昂揚,海風吹亂她的發絲,她挽着褲腳穿着拖鞋的樣子也略顯狼狽,但是畫面看起來很漂亮,充滿生機。
樊語怔怔看着。
她把劇本設定在海邊,就是因為想拍一個海邊的夏天的故事。
她想要拍海面上粼粼閃光的樣子,想拍海天一色的樣子,想拍充滿生機的人類和廣博無垠的大海。
人類的思想有時也像大海,還有許多未曾探知的展現的東西,海洋是一種浪漫情懷,是她想要用藝術展現的東西。
而眼前的畫面很美,把她看呆了,她情不自禁地走過去,走到稍近處,發現這人居然有點眼熟。
是曲安歌。
她停住了腳步。
邊上副導演也認出來:“這好像是上午來試鏡的那人。”
樊語點頭。
“但是太漂亮了,不行吧,觀衆會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臉上。”
樊語沒說話。
她突然覺得光臉漂亮也不是不行,她見慣了木頭美人,難免都給美人貼上标簽,但是曲安歌分明不是如此。
說不定美貌還能給劇情錦上添花。
樊語沉吟不語,副導演在邊上瞥見她的神色,心中有點緊張。
他收了姜瑗那邊的好處,說好讓姜瑗拿到這個角色的。
樊語沒再靠近,轉身回了酒店。
曲安歌沒注意到樊語居然就在附近,只是晚上收到劇組發來的二面地點,有些吃驚地發現,二面的酒店原來就在那個灘塗附近。
次日她提早到了目的地,卻看見酒店門口被保安團團圍起來,她在邊上啃着早餐買來的大餅,邊上還蹲着幾個帶着相機的年輕人,曲安歌湊過去問:“你們是狗仔啊?”
年輕人驚訝:“很明顯?”
曲安歌點頭:“挺明顯的。”
狗仔上下打量她:“美女,也是圈裏的?”
曲安歌道:“算是吧,二十八線那種,你們這是在蹲誰?”
狗仔沒遮掩:“等姜瑗,聽說她突然改行程了,我們是少有的得到消息的,所以來蹲着了,說不定有料,你說是不?”
曲安歌一愣,心思一動,一下子就猜到姜瑗來幹嘛了。
就姜瑗這種咖位的人,說實話不用像她們似的排隊巴巴地來試鏡,姜瑗們一般都有專門單獨見導演的機會,導演也得給他們面子,樊語跑到這麽個小地方,姜瑗通常肯定不會過來,但是對方這次特意過來了。
很明顯,是對角色勢在必得。
曲安歌開始發愁,就自己現在這二十八線的名氣,拿什麽跟姜瑗比呢?
本來還想說,作為新人,她願意努力,有誠心,肯吃苦。
現在看來,姜瑗顯然也行。
過了幾分鐘,有一輛黑色奔馳開過來。
後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穿着黑色高跟鞋的女人,對方戴着墨鏡,但也能看出有着漂亮底子,個子不高,但是比例很好,齊肩的中長發,發尾往裏卷。
沒塗唇膏,看上去就只化了底妝,嘴唇緊緊抿着,看起來有點嚴肅。
姜瑗,光看外表,對方看起來像是那種一絲不茍克己理智的女人。
所以發生了那樣的事故,才顯得更加讓人震驚。
曲安歌見邊上的狗仔拿出相機來拍個不停,就也偷偷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姜瑗的側臉,想了想,她發給了許密。
生活中發生的事,她總歸是第一時間想分享給許密。
這張照片其實根本看不出啥,姜瑗的臉大半被墨鏡和頭發遮住,只能看出是一個穿着黑西裝的女人,許密收到了,沒多久就發來一個問號——
【?】
【這是姜瑗】
【誰?】
【《烽火之都》的女主。】
【哦。】
曲安歌見許密不感興趣,就不發了,結果許密又發過來——
【她也來試鏡?】
【不清楚,大概吧,也可能是來表現誠意的。】
曲安歌吃完了大餅,拿紙巾擦了嘴,把垃圾扔到了邊上的垃圾桶裏。
因為昨天知道了樊語嫌她太漂亮,她今天特意一點妝都沒化,紮了個粗糙的高馬尾,任由邊上的碎發亂飄,穿着一身運動服,看着像是個還不知道怎麽打扮的女高中生。
許密又發來消息——
【好像挺厲害的,你也不要緊張。】
除了這句,居然還有個摸摸頭的表情包,曲安歌突然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被許密摸了摸頭,忍不住露出笑來。
結果許密的下一句話又讓她笑不出來。
【就算沒拿到角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以後還有機會。】
老婆果然還是在看扁自己!
姜瑗進去了,保安就圍着她一起進去,曲安歌就重新紮了下頭發往裏面走,狗仔突然問:“你是來幹嘛的?”
曲安歌道:“試鏡的。”
狗仔興奮起來:“那姜瑗也是吧?是什麽劇?”
曲安歌是知道規矩的:“那我不能說,你回頭就知道了。”
狗仔塞過來一張名片:“你有什麽料聯系我,價格保準叫你滿意。”
曲安歌不想接,但是也不想跟別人鬧矛盾,所以接過來,随手塞進褲兜,說:“應該沒什麽料,我進去了。”
她進酒店上了電梯,出了電梯就看見電梯口杵着個保安,有個工作人員叫住她,打量了她一下,似乎是把她認出來了,領着她往裏走。
樊語在這層定了個套房,準備定下一些主要角色,過來的都是沒名氣的十八線,也只有他們有這閑工夫,但凡有點名氣,肯定是公司那邊就已經商量好了。
但其他人都站在外面,只有曲安歌仍被帶着往裏,一直走到了套間卧室門口,遠遠聽見一個女聲平靜地說:“我不信我哪裏比她差。”
曲安歌挺直脊背站着,卻感覺周圍的目光仿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沒人說話,只有卧室裏樊語柔聲道:“話不是這樣說的,我怎麽可能覺得你差,只是她更合适些,姜老師,我期待着以後和你合作呢。”
曲安歌的心砰砰直跳。
走到這之前,她都覺得沒什麽把握,畢竟林珍意都說了,樊語覺得她的外貌和主角不符,可是聽着這話,卻仿佛已經定下她了。
工作人員敲了敲門,裏面安靜下來,卧室門被推開,曲安歌看見樊語坐在張書桌前,姜瑗就坐在對面,墨鏡挂在襯衫領子上,雙腿交疊姿态優雅,眼神從曲安歌身上淺淺滑過。
這種姿态曲安歌再熟悉不過,她後來找過專門的儀态老師,老師教她怎麽樣優雅,怎麽樣姿勢好看,怎麽樣看起來更有氣場,怎麽樣看起來更有距離感。
在曲安歌看來,其實就是裝模作樣。
曲安歌一時被激起勝負欲,很想和她比一比誰更裝模作樣,但是突然想起她們要競争的角色有很大一部分時間是一個高中生,而她自己今天也穿的跟個高中生一樣。
要是跟她比優雅,硬件上有些劣勢。
她就幹脆露出有些單純的率真微笑,鞠躬道:“姜老師好,樊導好。”
“呵。”
邊上突然傳來冷笑,曲安歌瞥見姜瑗靠上椅背,擡手将碎發挽到耳後,嗤笑道:“就因為年紀小?我記得,電影裏也有長大之後的階段吧,她能演麽?”
樊語面露遲疑。
這确實也是個問題。
曲安歌的狀态,演個高中生完全沒問題,可是她能知道一個飽受心理折磨的成年人該是怎麽樣的麽?
樊語躊躇道:“所以我也沒定下來,準備今天再看看的,我沒想到你會過來。”
說到這的時候她皺起眉頭,心想一定是身邊有人給姜瑗通風報信了。
姜瑗道:“樊導,我是特別誠心地想和你合作的,這樣吧,我們兩個都在,要不就……”
她的目光虛虛地落在曲安歌的臉上,又挪開,輕巧卻又鄭重地說:“就比比。”
曲安歌垂眼不語。
樊語多少覺得姜瑗欺負人,她是經驗豐富的老演員了,可是曲安歌據她所知,好像就演了兩三部戲,有時候經驗能帶來的東西并不是天賦能抵消的。
她望向曲安歌,正要說話,曲安歌出聲道:“不好吧,我是新人,怎麽能和前輩說比試……”
姜瑗撇嘴冷笑,卻聽曲安歌又說:“只能說,我向姜老師讨教讨教。”
冷笑僵在臉上。
曲安歌擡眼看着姜瑗,臉上笑眯眯的:“那……現在開始麽?”
比比就比比。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