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看你沒什麽幽默細胞,以後還是不要亂開玩笑了

許密拿着把薄薄的窄刀,正在香菇上劃十字,聽到這話動作微頓,睫毛輕顫。

一顆淚珠積聚在眼眶。

她咬着嘴唇,意識到從剛才到現在,自己一直很害怕。

害怕的是,在曲安歌眼裏,自己會像是個瘋子。

從先前邊上的尖叫來看,剛才的自己好像就确實有些吓人。

她不敢看曲安歌,生怕從曲安歌的眼中看出什麽負面的情緒,但是曲安歌的聲音又溫柔又堅定,讓她的害怕褪去,變成了一種酸澀。

像是冬日的冰雪終于化作了雪水,許密的眼淚便像是融化的冰雪一般情不自禁地湧了出來。

曲安歌慌了,說:“怎、怎麽了,你不願意就算了嘛,我立刻把手機放回去。”

許密低聲道:“你幫我回吧。”

曲安歌眼睛一亮,卻又有些心疼,靠近摟住許密的腰,道:“其實我也不餓,要不去睡一會吧。”

許密道:“我餓了,你起客廳吧,別在我這搗亂。”

起鍋熱油,放進姜片蔥花炒香,加入西紅柿和鹽,西紅柿的酸疼味很快溢出,曲安歌很想說幾句俏皮話,手上的手機又震動了,曲安歌便打開手機,看了下餘瓊希發過來的話——

【密密你還好吧。】

【李式傑真的太過分了,他怎麽那麽厚臉皮啊】

【你不要太生氣了】

【對不起,叫上你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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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安歌拿起手機打字,同時看了眼許密。

許密往鍋裏放了冬瓜和水,正在不斷攪動,神情凝重緊咬牙關,像是煉制魔藥的女巫。

看來是真的同意自己回了。

曲安歌想了想,便回——

【你好啊餘瓊希,我是曲安歌。】

她打完這句擡頭,看見許密正偷偷瞟她,便把手機遞過去,說:“你看,我在自我介紹。”

許密用手肘推開手機,說:“走開,會濺到熱水呢,你、你出去,去外面回。”

曲安歌被直接推出了廚房,便站在廚房門口,繼續和餘瓊希聊。

-【曲安歌?這是許密的號啊。】

-【嗯,但是她現在不方便回消息了,能告訴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麽?】

-【啊?她怎麽了,很嚴重麽?】

-【嗯……總之,不排除采取法律手段,目前許密的身心都收到很大的創傷。】

曲安歌先把一個被害人的形象給塑造好了,總之這種事,先聲奪人總歸是沒錯。

餘瓊希便說——【這個很難說啊,要不語音?】

曲安歌——【行。】

接下來十幾分鐘裏,曲安歌便聽餘瓊希描述了一個經典油膩普信男形象,聽到最後對方說“李式傑最後還說你跟他表白過”,曲安歌冷笑一聲,道:“他可真敢想啊。”

餘瓊希道:“所以果然是他瞎編的吧?”

曲安歌翻了個白眼:“等下,難道你真的信了?”

餘瓊希尴尬笑道:“沒有沒有,只是也在想,他怎麽敢這麽說啊……”

是啊,他怎麽敢這麽說啊。

曲安歌也完全想不通,只能歸結于這種人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不可能參透對方的腦回路。

大概了解之後,曲安歌道了謝,這時候外面有人敲門,她猜大約是秋水意回來了。

她挂了電話打開門,果然看見秋水意,對方風衣上落着一些融化的雪花,正黑着臉說:“你們真好意思啊,連把傘都不給我送。”

曲安歌看了下自己的手機,果然看見兩條來自秋水意的消息,忙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才在跟同學了解情況呢。”

秋水意聞言,便不抱怨了,皺眉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先不說,你同學可真夠不要臉的啊。”

“怎麽了?”

“我不是和飯店計算賠償麽,就那個男的,進去的時候被許密用瓶子指着的那個,拉着我要我賠醫藥費。”

因為太荒謬,曲安歌反而氣笑了:“那你怎麽說?”

秋水意得意道:“我已經不會那麽沖動了,我就跟他說,你報警吧,我時間多的是,完全可以跟你耗,你最好再去醫院驗個傷,不過最好快點,怕你要是動作慢了,傷口就愈合了。”

說到這,秋水意嗤笑道:“然後他就罵罵咧咧地走了。”

曲安歌笑了下:“說得好,賠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秋水意瞪她:“那麽點錢,我從你工資裏扣。”

此時許密也出來了,看見秋水意,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道:“謝謝你,老板。”

秋水意一臉驚恐:“你為什麽也叫我老板,我有點害怕。”

曲安歌就笑出了聲,說:“餓了麽,一起等飯吃吧。”

接下來她們片了點羊肉下來烤了,切了點金槍魚,又炒了個蛋炒飯,菜上桌的時候曲安歌已經餓得肚子開始咕嚕嚕叫,蛋炒飯帶着油香,冬瓜牛肉湯香濃解膩,番茄湯底帶着微微的酸味,吃着十分開胃。

秋水意連吃三碗蛋炒飯,說:“不得不說啊許密,你真的是有一手,我找的米其林廚師都沒你做的好吃。”

許密看着她,抿嘴笑了。

秋水意頓時愣在原地,連飯都忘記嚼了,她皺眉思索,半晌道:“認識那麽久,我好像第一次看見你笑。”

許密有點尴尬,笑容收斂,曲安歌道:“那是你以前沒有誇她做菜好吃,她就喜歡別人誇她的菜,你以前跟山豬似的只知道吃,就沒見說句好話。”

秋水意想了想:“是麽?”

曲安歌道:“就是這樣啊。”

秋水意後知後覺:“你是不是罵我?”

曲安歌:“哪有。”

秋水意:“罵我山豬吧!”

曲安歌:“有一句老話,叫做山豬吃不了細糠,我只是化用了一下。”

秋水意:“還有這種話啊……不是,那不是還是在罵我嗎!”

空調吐着熱氣,好像突然卡了下,突碌碌響了兩聲,許密的目光順着空調的方向望向窗外,看見玻璃窗上全是大顆的水珠。

這雪應該是積不起來了。

這種程度的雨夾雪,船應該不至于停航,可是真是因為那一點下雪的可能,曲安歌提前回來了。

于是如今的注意力被熱熱鬧鬧的兩人吸引,甚至都沒空去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簡直像是老天爺在幫她一樣。

雖然是下着雨雪的天氣,卻好像突然被老天爺給溫暖到了,一直下着陰雨的那個心的角落,好像是曬到了太陽。

兩人吵吵鬧鬧,突然說起李式傑,大約是秋水意在吐槽李式傑,而曲安歌沖她使眼色,叫她沒說,許密便在心裏想,自己和曲安歌同齡,總不能真的搞得像玻璃娃娃一樣要被小心翼翼地保護着,于是她開口道:“說起來,我這邊還有點李式傑的把柄。”

曲安歌愣住,秋水意則感興趣道:“真的麽,是什麽樣的?”

許密把微博上截下來的內容給曲安歌看,指着某兩張聊天記錄說:“這個被說是假清高的應該是班長,這個被說臭女表子的是金汝瑜,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以前有傳言說校花榜你第一,她第二。”

曲安歌點頭:“有點印象。”

秋水意突然插嘴:“她第二,那她也很漂亮咯,不分伯仲?”

許密想也沒想地回複:“差很多,小時候大家沒見識而已。”

飯桌就突然寂靜下來。

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上隐隐泛紅,道:“就是……所以……所以安歌才能去演戲啊……”

曲安歌得意的五官都要飛出去了,咧着嘴道:“确實,我以前是鶴立雞群的漂亮,當然,只有密密在我身邊,才能不相上下。”

秋水意神情凝重,她不太明白,為什麽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她非常想要打人。

……

秋水意走後,曲安歌就沒有說太多話。

主要也是兩人都身心俱疲,許母又打電話給許密,問她為什麽那麽晚不回家,許密不想許母擔心,便堅定地回家了,曲安歌便也只好先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早,秋水意接上曲安歌,到了李式傑家樓下。

秋水意道:“我可不跟你一起過去,萬一又上新聞了,不過我給你找了保镖,馬上就要來了,你要不等一等?”

曲安歌道:“你看姓李的那個賊眉鼠眼的樣,我會需要保镖?”

秋水意靜靜看着她,這麽說着的曲安歌根本沒有下車。

三秒之後對方臉不紅心不跳道:“不過謹慎起見,我還是等保镖過來。”

果然,半個小時之後就來了兩個保镖,曲安歌讓保镖等在門口,按了門鈴。

按了許久,李式傑才不耐煩地開了門,一開門便看見曲安歌,整個人便呆住了。

他發現自己認識曲安歌,又好像不認識,明明兩人是高中同學,但是曲安歌現在出現在他面前,卻仿佛帶着一層柔光濾鏡般發着光。

“你……你……”

他還未完整地說出話,曲安歌便微笑開口道:“能不能進去說話呢?”

因為被美貌攝魂,李式傑甚至沒反應過來後面還有兩個大漢一起跟了進來,直到對方開始關門,他才說:“欸?哎哎哎?怎麽回事,你們是誰,幹嘛來我家?”

曲安歌把手機遞給其中一個保安開始錄像,然後開口道:“你忘了麽,是你同意我們進來的。”

李式傑道:“我以為你只有一個人。”

曲安歌便說:“那說明你瞎了,他們又沒藏起來。”

李式傑試圖去開門趕人,兩個保安便像門神一樣并排站在了門口。

李式傑慌了,指着他們說:“你們這是非法入侵。”

曲安歌指着手機:“我剛才就開始錄了哦,你是同意我們進來的。”

李式傑噎住,半晌道:“可是現在不歡迎你們了。”

曲安歌突然笑了,這一笑,李式傑又恍惚了一下,便聽見曲安歌說:“你不是說我還對你表白過麽,對你口中的追求者,那麽無情啊?”

兩秒之後李式傑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然後臉紅了。

“許密、許密連這話都說啊,這不是明顯是開玩笑的麽,她還真是不太聰明……”

曲安歌收起笑容:“你說什麽。”

李式傑道:“我說我是開玩笑的,我只是想調節下氣氛,你又沒來……”

話音未落,曲安歌擡起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極重,李式傑發懵地捂住臉,好半天才說:“你幹嘛。”

曲安歌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因為不好笑,我看你沒什麽幽默細胞,以後還是不要亂開玩笑了。”

她停頓,又一字一頓地補充:“會遭遇不幸。”

無措和害怕交織在一起,最後變成破釜沉舟的憤怒,李式傑道:“你、你別以為可以這樣吓到我,你有本事把我殺了,但凡我有一口氣,我也要告你!我要曝光給媒體!”

曲安歌道:“曝光什麽?因為你造謠說我向你表白,我過于生氣給了你一巴掌?那你要趕快去驗傷,估計又快要愈合了……”

這麽說着的時候,曲安歌拿過手機翻到相冊,給李式傑看了下截圖:“那麽說來,我也有要曝光的東西,我就不曝光給媒體了,就曝光給你的同學,你的同事……和你爸媽吧?

——好不好啊?”

重生的第一天就去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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