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是為什麽會發生那麽大的改變呢?
眼前的女人無一處不精致,無一處不美麗,讓人恍惚的沖擊感簡直會讓人短暫地懷疑是看見了天使。
卻原來眼前不是天使,而是惡魔。
李式傑的大腦一片空白,恍惚中只能下意識說:“這也只是玩笑而已,不是……”
曲安歌打斷他:“那你就看看公布出去之後,你的家人同事同學會不會覺得好笑吧,看來你是很想看看那一幕了。”
李式傑這時反應過來,忙說:“不是的,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千萬不要傳出去好麽?”
微博號他可以死不承認是自己的,可是聊天記錄的截圖,肯定是會被發現的。
曲安歌卻悠哉轉悠了一圈,又走到李式傑面前,把他的手機從口袋裏拿了出來。
“對了,手機密碼是多少?”
“你不能……”
後面兩位大漢瞪了他一眼。
李式傑頓時慫了,低聲道:“881021。”
曲安歌拿出手機,打開對方的微信短信幫他錄了個頻,果然,會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發表如此評論的,私底下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上面有一些他漂流瓶陌生人的聊天,不堪入目,甚至還有找小姐的消息。
又點開微博,更加誇張,出了微博發的猥瑣內容之外,還有好幾條簡直仿佛人格分裂一般的私信——
對方私信女博主求認識,沒幾句就開始開黃腔,對方不回則開始破口大罵。
曲安歌錄着錄着,被氣笑了,說:“原來網上的這種東西……就是想你這樣的人啊。”
李式傑吓得跪在地上:“求你了,求你不要把這些內容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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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安歌冷笑:“原來你也知道覺得丢臉……”
現在看來,那一巴掌也解不了多少氣,曲安歌看着對方的微博,看見對方也曾轉發自己的新聞,除了說起自己高中的事之外,還評論過一句——
【吃飯的照片沒意思,酒店的照片也發一下啊,沒穿衣服的那種】,還加了個流口水的表情。
曲安歌想了想,回頭問兩位保镖:“兩位是只保護我,還是也可以多做點什麽?”
保镖面面相觑,過了一會兒,其中光頭的那個說:“要加錢。”
李式傑慌道:“你要幹嘛。”
曲安歌道:“你不是很渴望沒穿衣服的照片麽,幫你拍拍咯。”
于是商量了一下,加了錢,兩位保镖将李式傑拎到了卧室,出來的時候一臉晦氣,把手機扔給了曲安歌。
曲安歌滑了一下,噗嗤笑出聲,道:“謝謝了,謝謝。”
她走到卧室門口,敲了敲門,說:“我想了想,覺得這些東西實在是太精彩了,不傳出去說不過去,你明天可要多刷刷朋友圈啊。”
卧室裏傳來一聲慘叫,曲安歌嗤笑一聲,轉身走了。
秋水意還等在樓下。
一個老板成了專職司機,對方卻好像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曲安歌一打開車門,便一臉八卦地問:“怎麽說,你怎麽教訓他的,打了他一頓?切斷了他的手指?”
曲安歌無語道:“你以為我是古惑仔麽,我只是吓了吓他,然後拿了點把柄。”
秋水意瞪大眼睛:“什麽把柄?”
曲安歌便把相冊打開給她看,秋水意看了,大呼失望:“什麽啊,誰會傳播這種沒什麽看頭的裸|照。”
曲安歌瞪了她一眼:“所以不是傳播這個裸|照,傳播裸|照涉嫌傳播**色情懂不懂,這是壓箱底留着的他的把柄,防止他狗急跳牆破釜沉舟,我只會發布他那些口嗨的話。”
秋水意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發現你對這種事還挺有一套的,那你的前經紀人呢?你想好怎麽整治他了麽?”
曲安歌皺眉,說:“确實麻煩,所以準備讓子彈再飛一會兒,如果他走到臺前,就好解決了。”
秋水意思索着點了點頭,發動車子,突然扭頭看她:“雖然你長得漂亮,但是沒想到想的還挺多。”
曲安歌:“……”
不過對曲安歌的刮目相看在回到許密的工作室之後就戛然而止,見到許密之後,曲安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已經教訓李式傑了,還讓他承認了,什麽我跟他表白的事完全子虛烏有。”
她一臉期待地望着許密,就好像是做了好事等待誇獎的小孩,許密一愣,道:“什麽?”
曲安歌便連忙把錄好的視頻給許密看,許密看完,冷冷道:“便宜他了。”
她聽到後面曲安歌拿那些聊天截圖威脅,還以為曲安歌不準備發了。
曲安歌卻說:“對,所以不能便宜他,下午我們就做個長圖,發到所有同學群和本地群裏去。”
許密頓時又驚訝地望向她,兩人四目相對,漸漸眼神仿佛都變了意思,帶了點纏綿的絲線。
秋水意拍着桌子,說:“餓了,我要吃飯。”
今天外面是個晴天。
雪和雨水混在一起,果然沒有積起來,只變成了陰暗角落裏攜着泥沙的冰堆,馬路上的碎冰被掃掉了,如今在暖融融的陽光之下,路面已經幹燥,很有春天的感覺。
吃完中飯秋水意就走了,回了A市,曲安歌和許密則窩在沙發上拉了窗簾看電影。
看着看着,便不覺依偎在一起。
許密感覺到曲安歌的身體仿佛有着比自己更高的溫度,柔軟而暖和,帶着細絨毛的毛衣上有着洗衣液甜甜的香氣,許密很快困得有些迷糊,在迷糊之中,有些想法卻突然好像清晰了起來。
曲安歌變了好多。
雖然從六月的那天開始,許密就發現了曲安歌的鄹然改變,但那時她總覺得曲安歌好像連以前都不如了,自大自戀,做事也沒頭沒腦。
但是到了今天回過頭去看,卻發現每一步都是切實有用的,而在進入娛樂圈上,她也是腳踏實地地希望好好演戲,能積累好的作品。
像一個……
像一個成熟的大人。
仿佛在沒多久之前,還是在出租屋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說“我餓了”的懶散小孩,轉眼之間卻有了自己的目标,并且不是空想,而是切實為此付出了推動其前進的努力。
只是對方并不喜歡訴說自己的辛苦,于是直到今天才發現,對方的改變絕不止是更加自戀,或者是說話聽不懂這樣的程度。
想到這裏的時候許密稍稍清醒過來,有些茫然地偏頭望向曲安歌的臉,對方似乎也困了,靠在沙發上眼睛半眯半睜,幾縷碎發落在臉上,在電視燈光下被染成金黃色,曲安歌的臉也仿佛被浸沒在夕陽之中的瓷器,散發着柔和的光暈。
是變了麽?
那又是為什麽會發生那麽大的改變呢?
她這樣想着,看見曲安歌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目光,睜開眼睛,擡眼看着她。
棕色的瞳仁在暖光下像是濃稠的蜂蜜,缱绻媚人,只是眼神,便好像能将人的視線緊緊黏住,讓人不斷沉淪。
曲安歌低頭靠近,鼻尖輕輕摩挲着許密的鼻頭,随後嘴唇貼近,輕柔地磨蹭。
唇舌相遇之時,大腦裏似乎閃起明亮的電火花來,海浪的聲音覆蓋了其他所有的思緒,她決定先聽從大腦的渴望,去追尋簡單直白的快樂。
昏黃的光線又染上豔紅,細密的蘆葦又開始搖晃,在光影變換中,所有的一切也像是在電影中發生的浪漫邂逅。
濃重的油彩将潔白的畫布填滿,變成了飽滿的、生動的藝術,披散的長長的頭發,像是畫筆一樣毛絨絨掃過畫布。
電影來到演員表的時候,兩人溫存相依累極入睡,天色擦黑時曲安歌被手機鈴聲驚醒,迷迷糊糊接了,聽到秋水意問她:“你發了長圖沒有啊,我等着呢,你怎麽沒有轉發給我。”
啊,把這事忘了。
見許密還睡着,曲安歌便把所有內容編輯了一下,想了想,覺得自己文采有限,又發給譚臻臻。
譚臻臻收到後用語音回複,大罵道:“這賤男人是誰,你等着,我給你修修,一定讓每個刷到的人都清晰察覺到他的無恥!”
曲安歌回——【相信你是專業的。】
過了半小時,譚臻臻果然發來了生動清晰的長圖,就算曲安歌完全知道真相,看到一半,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一聲笑讓許密驚醒了,對方突然直起身來,愣愣看着曲安歌。
曲安歌以為自己吓到了許密,忙說:“對不起,我的聲音太重了。”
許密茫然搖頭,神情仍然恍惚。
曲安歌擔憂道:“是不是累了,沙發上果然是睡不好吧。”
許密搖頭,她随即皺着眉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沒什麽,只是做了個夢……”
一個太過于真實的夢。
她坐在一團篝火邊上,身邊的人給她遞來一串昆蟲串,是一串金黃的圓滾滾的烤串,許密其實沒有吃過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夢裏卻好像吃過,還知道這是昆蟲的幼蟲。
咬下去的時候外脆裏嫩,淡淡的鮮味,還挺好吃的。
然後那人問她:“許密,你什麽時候回家?”
許密低頭道:“下個月吧。”
對方說:“你上個月也是這麽說的。”
許密笑了,說:“因為我喜歡這裏啊。”
夢裏的對方被叫做許密,許密卻覺得對方很陌生,對方說話的時候像是一陣霧氣一樣,仿佛吹口氣便會散了。
然後她醒了,短暫的頭疼欲裂,大腦仿佛從什麽狹小的孔洞之中積壓穿行過來,又漲又疼。
她難免有些疑惑,但是夢這種東西,其實本來就很神奇,有些是科學都沒法解釋的。
她發呆太久,曲安歌開始擔心,對方看着欲言又止,許密便問:“你想說什麽?”
曲安歌吞吞吐吐道:“密密,你……你有沒有想過你看看醫生,我的意思當然不是你精神有問題,其實心理是一個很複雜的學科,我是說……看看總歸放心一點……”
許密其實不是很想去看。
但是想到剛才的夢,她又有些猶豫有些好奇,想了下,便點了點頭。
曲安歌笑道:“那我明天請兩天假陪你去S市,你現在還好吧?”
許密緩緩搖頭:“挺好的……”
只是有點……
想吃烤蜂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