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Retrace Tempest of Convic
兩人跨入大門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不停地沖他們的方向揮手的奧斯卡叔父,“喲,奧茲、西莉亞,這邊、這邊!”
怯生生躲在奧斯卡背後的是今晚無法參加儀式的艾達,而站在奧斯卡身邊、一襲酒紅色長裙、腦後紮着長長馬尾辮、有着得體微笑的少女,是——
“奧茲、西莉亞,這位是蘭茲華斯女公爵的孫女,夏羅?蘭茲華斯小姐。”奧斯卡相當熱情地介紹起來。
西莉亞撇撇嘴,她當然知道這是誰。現年十三歲的夏羅?蘭茲華斯知書達理,溫柔可人,類似的情報她聽得夠多了,用不着來個現場版本的演示吧。
奧茲的反應雖然誇張,但多少還是在西莉亞的預料範圍中。面孔漲得通紅,手足無措,發出沒有分毫實際意義的語氣詞,“哦……噢!”
反觀夏羅?蘭茲華斯,“奧茲少爺,很高興認識您。”
“咦?啊、啊……嗯。”目前奧茲還沒有恢複正常說話的能力,于是西莉亞暗中踢了現在一臉傻相的雙胞胎兄長一腳。
“痛!西莉亞你幹嘛?”總算是回過神來的奧茲壓低聲音追問早就視線瞟到別處去的雙胞胎妹妹。
夏羅?蘭茲華斯因此也将注意力放到站在奧茲身後的西莉亞,“這不是西莉亞小姐嗎?能夠認識備受贊揚的您是我的榮幸。”
“不、不,我才榮幸呢,能夠認識蘭茲華斯女公爵引以為傲的孫女,夏羅小姐您。”西莉亞微笑,客套話不輸對方。然後她在用力踩了腳奧茲,用途是發洩。
奧茲在被西莉亞狠狠踩到後重新從呆呆注視夏羅?蘭茲華斯的動作中回過神,主動開口詢問:“您也是來參加儀式的嗎?”
“不。原本應該是家母來參加的……”夏羅?蘭茲華斯略帶歉意地解釋道,“可是前幾天她忽然身體不适,于是就由我這個做女兒的代表前來,向您致上最深的歉意。”
“我也非常希望參加儀式,可惜我還未年滿十五歲……”
西莉亞頭疼地看到奧茲一下子激動起來,眼神裏明顯寫着“比我小?!”。
奧斯卡在一邊笑哈哈地拍拍艾達的小腦袋,“哈哈,艾達還為不能參加一直在鬧脾氣呢。”
夏羅?蘭茲華斯用非常激動的表情面對奧茲,“奧茲少爺,我後年就要滿十五歲了。到時候請您務必要當我的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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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一個。
西莉亞如是評價聽到這句邀請後渾身上下都是閃亮亮氣息的奧茲。
而夏羅?蘭茲華斯的下一句話幾乎将奧茲打入地獄,“那麽,我也該告辭了。”
她走上前,雙手捧起奧茲的左手,微微垂下眼簾,“很遺憾,未能和您多相處片刻。我衷心地祝福您十五歲生日,一切順心如意。”
這句話聽起來純粹的祝福令西莉亞擰起了眉頭。接下來夏羅?蘭茲華斯的話語使西莉亞産生了更大的不安。
“從今天起,您将獲得出入社交場合的權利。一定會有許多人為了利用您而接近您。有些人是貪圖您龐大的家産,也有一些人是為了想和您一樣,擁有公爵的力量。而且,所有人都會在您的身上尋找令尊的影子。”
西莉亞和奧斯卡同時出聲,試圖打斷蘭茲華斯家小姐的發言,“夏羅小姐!”
“父親”,這個詞語對于奧茲是禁忌。對于西莉亞,則是陰影的源頭。
“因此,請您不要忘記……”夏羅?蘭茲華斯繼續她的話語,無視了奧斯卡的焦慮和西莉亞的不快,面帶微笑,“那些一直在您的身邊,默默支持您的人。”
她優雅地提起裙擺,行禮後轉身離去。
奧茲有些迷茫地目送夏羅?蘭茲華斯離去的背影,視線和前來的白發赤瞳的青年撞上。西莉亞跨前一步,拉住奧茲的胳膊,而護送蘭茲華斯家的小姐離開的傭人向兩人微微鞠躬,随後陪同着小姐跨出了房間的大門。
來訪者最後的話語飄散,“這樣的話,您一定能夠保有自我,不會迷失。”
紮古席斯?布雷克,那個家夥——!
在心裏為某個本來就不喜歡的人寫上重重的一筆劣跡,西莉亞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順便将奧茲一見鐘情的夏羅?蘭茲華斯列入她的黑名單。
奧茲激動的聲音讓西莉亞的臉色更黑一層,“叔叔……我……想要和夏羅小姐結婚!!!”
西莉亞冷眼看着奧茲喋喋不休地對艾達敘述自己被愛情之箭射中的感受,對奧斯卡投來的凝重的眼神略微颔首。
“時間到了。”奧斯卡提醒正懷抱艾達,逗弄她的奧茲。同時也是告訴西莉亞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畢竟這個侄女的部分真實性情,他從潘多拉組織裏聽說到些許,不會愚蠢地以為侄女和外表以及示人的一張面孔一樣無害天真。
奧茲露出一絲苦笑,看得西莉亞心下警鐘再次大作:難道奧茲感到什麽不同尋常的氣氛?可是眼下,成人儀式已經無法取消,延遲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上帝,給點提示啊!
腦子裏渾渾噩噩的西莉亞和臉色難得鄭重的奧茲步入坐滿了來賓的禮堂。西莉亞仰頭注視那沉寂的時鐘,眼光裏隐隐透出懷念,澄淨的碧綠中蕩漾起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強烈的感情波瀾。或許,那根本不是屬于“西莉亞?貝薩流士”的情感,卻深深融入她的靈魂,無法擺脫。
百年的執着。
來賓的竊竊私語如數落入雙胞胎的耳中。
“看吶,這對雙胞胎真是相像。長子和長女,如果不是衣服區別巨大,看得出誰是誰嗎?”
“開什麽玩笑,竟然會讓貝薩流士家的下任家主和妹妹一起舉行成人儀式。就算是雙胞胎也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吧。”
“聽說這個女孩子相當厲害,連巴爾瑪公爵都對她贊賞有加。明明才十五歲,不得了啊。”
“再出色,上頭有個哥哥在,這個女孩子只能扮演第二位的角色。不過,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對于她這個年齡的人來說是相當出色的了。”
“亂來啊,當家的因為工作而不回來,又讓一個女孩子的成人儀式這麽盛大。”
“呵,別這麽說嘛。到底是英雄的貝薩流士家啊……”
西莉亞暗暗搖頭,這些貴族,果然都是來看戲的。不知道奧茲能否承受這些人心,她自己反倒無所謂,那麽多年的潘多拉任務,外加巴爾瑪公爵的培養,奈特雷伊家暗處的活動,這種場景看多了只會厭煩。
“西莉亞。”奧茲扯住雙胞胎妹妹的衣角,擠眉弄眼地沖她一笑。
“諸位,請安靜。今天,由我,奧斯卡?貝薩流士代替他們的父親來主持儀式。讓我們歡迎即将步入成人禮堂的主角吧。”
管風琴的樂聲響起,此次成人儀式的主角的雙胞胎從鼓掌的人群中走過,在長長的階梯下停住腳步。
兩人對視一眼,緩緩走上臺階,然後在奧斯卡與其他兩名身着白衣的女子所在的平臺上停下。動作一致地右手撫胸、左膝着地、合上雙眼,頭顱微微垂下。
奧斯卡左手捧書,右手放在奧茲和西莉亞頭頂的位置。
“真實之光,照亮汝之道路。”
“真理之風,賜予汝以智慧。”
“聖潔之水,治愈汝之疾病。”
“以貝薩流士血脈的名義,認可這裏的奧茲?貝薩流士與西莉亞?貝薩流士已經成年。”
奧斯卡?貝薩流士右手在胸口比劃出十字,将書本放到身後一名女子手中的托盤上,再拿起另一位女子手上軟墊上裝飾着象征貝薩流士家族羽毛的長劍,置于兩人頭頂。
“以我們出生于大地的洗禮之劍,除去你一身的污穢,并給予你永恒的祝福。”
長劍先是在奧茲的右肩上方停留片刻,再轉動中移動到奧茲的左肩。随後,相同的動作在西莉亞的肩頭重複。
“污垢已經驅除。”奧斯卡說道,将長劍放回軟墊上。他和兩名女子後退,讓出通往上方靜寂的時鐘的階梯,“那麽,請陳述誓言。”
雙胞胎起身,朝着這場儀式最後一個步驟所需的時鐘處走去。兩人在看到手持法衣,站立在最高平臺上的基爾巴特後都露出輕松的笑容。
基爾來了!現在,只要在那個壁鐘前宣誓,這個無聊的儀式就可以結束了!
兩人從對方的眼中讀出相同的想法。
再次單膝跪下,奧茲伸出左手,西莉亞伸出右手,放到壁鐘之上,相似又不同的交織的聲線裏滿是堅定,“我等将堅守貝薩流士之名與榮耀,直至銘刻在我等體內那赤色的鼓動消失之日。”
“我等在此,向這片土地與摯友起誓。”
話音剛落,停留在十二時之前一分鐘的分針向前移動了一格,靜寂的壁鐘敲響了。
西莉亞的臉色一下子慘白,手腳瞬間冰涼:那個預言——!
當歸人降臨約定之地時,沉默之鐘将再度響起。摯友之刃閃爍紅光,血滴侵蝕出通往彼岸的道路。
她急忙起身,回頭一看就發現除卻自己和奧茲之外,平臺之下所有人的時間似乎都被凍結。心頭又是一沉,如此一來,暗中布置的潘多拉的人員也無法行動,萬一那些家夥出現,光憑借她和奧茲的力量是無法反抗的。
“西莉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奧茲意識到了事情不對,起身對看起來有些頭緒的雙胞胎妹妹提問。
“別多廢話!”西莉亞的心情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跌入低谷。她對奧茲低聲怒吼道:“去,把那把長劍拿來!快!”
見奧茲還想開口詢問理由,西莉亞的眉頭皺得更深,“防身!”
“我追尋着鐘聲而來。”清脆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驚得雙胞胎回頭。
一頭烏黑長發的少女不知何時站在他們的身後,劉海遮住了面孔,看不清五官,“卻嗅到死神的血腥味。”
西莉亞正想問一句“你是誰”,卻聽到奧茲喃喃的一句“你不是那個時候的……”。她的腦袋有點漲痛了。
下一秒傳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令西莉亞感覺胃部也抽痛起來。
沒來得及說出來人的身份,西莉亞就被人勒住了脖子,同時稍微将她稍微拖離奧茲。
“基爾!你……做什麽……”而奧茲則是被基爾巴特勒住脖子,說話相當的困難。
“等待之人現身,鐘聲敲響。”身着深紅色長衣的男子說道,口吻冷淡,“接下來就是——”
“奧茲!!”西莉亞失聲驚叫,眼睜睜地看到基爾巴特手持匕首,刺入奧茲左肩下方的位置,紅色在雪白的禮服上蔓延開。
“摯友之刃閃耀紅光——”匕首被緩緩拔出,幾滴鮮血沿着刀刃滑落,然後滴落在地面上。
西莉亞的瞳孔收縮,她知道之後的內容,閉嘴——!住手啊,奧茲他——
“血滴,侵蝕出通往彼岸的道路。”
閃爍着光芒的圖案忽然浮現在地面,落在西莉亞眼裏仿佛張開的黑色羽翼。
“來吧!是裁決的時候了!打開通往阿嵬茨的道路!”紅衣人大聲宣布。
不行!西莉亞拼命地掙紮,努力伸出手,想要觸碰到沒有回過神來的兄長。
基爾巴特低聲在奧茲耳邊說了什麽,然後匕首再次揚高。看清侍從瘋狂的表情,西莉亞在了然他被控制的同時不忘嘶聲喊道:“住手,基爾巴特!!”
原本閃爍光芒的圖案忽然間黯淡下來,而基爾巴特也被不知名的力量給彈到一邊,失去了意識。那股力量以奧茲為中心展開。
“只靠一個人無法完全打開道路嗎……”紅衣人的話語傳入西莉亞的耳中,令她再次産生強烈的危機感。
“搞什麽,我本來不想親自出場的。”方才聽到的清脆聲線又一次出現,帶着濃厚的戰意,伴随奧茲背後出現的巨大的黑色兔子沖擊着西莉亞強行保持的最後的理智,“不像樣的臭小鬼!”
纏繞在基爾巴特身上的線紛紛斷開,而放出這些線的靈體發出痛苦的嘶吼。
紅衣人有些憤怒地握緊手中的武器,“你又來攪局嗎,染血的黑兔!”
方才的巨大兔子宛若幻覺。映入奧茲和西莉亞眼簾的是黑發紫瞳的嬌小少女,驕傲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将眼前的人當做一回事。
“呵呵,真想不到。我還以為擺平這個小鬼就足夠了呢。”少女以高傲的語調說道,一腳踩在奧茲的背脊上,“他是我的東西!不許你們這些死神出手!”
……染血的黑兔的所屬物?
即使是西莉亞也無語地瞪着眼前詭異的場景。
“東……東西?”奧茲艱難地擠出字眼,被少女無情地打斷,“我決定了!你別說話!”
少女繼續發言,“喂,死神!如果你們要殺死這小子,我一定會全力阻止,決不讓你們搶走我的東西!”
小姐,你有沒有征求過當事人的意見啊?
要不是氣氛不對,西莉亞真的很想這麽問的。
“不、不對。”少女俯下身,撫摸着奧茲的面龐,扯出一抹奇異的笑,“你們是來,把他帶到阿嵬茨的吧?”
西莉亞來不及說什麽就聽到奧茲急切的辯解,“可是,那只是傳說而已……”
笨蛋啊啊啊早知道她應該略微透露潘多拉的存在和阿嵬茨的事情的啊啊啊!!!
不顧自己正被禁锢的事實,西莉亞很有抓狂沖天大吼的沖動。
少女随後發出一連串狂笑,“呵呵……哈哈哈哈哈!原來這個小子要到我們這裏來啊!”
“真是令人高興!”随着少女驟然間拔高的音量,尖銳的鎖鏈瘋狂地向四周攻擊,沒有針對任何一個人。雖然是石砌的禮堂也被破壞得厲害,而少女失去理智的神情更讓人心生恐懼,“吶喊吧!狂舞吧!你們這些愚民!這只羔羊就要到阿嵬茨來了!大家一起給與他祝福吧!”
場面一片混亂,但西莉亞和奧茲的視線還是及時捕捉到恢複意識、已經抓住其中一個紅衣人衣服下擺的侍從的身影,“基爾!”
“你們……想對少爺和小姐做什麽……”他努力讓身體不顫抖,發出質問,“你們憑什麽把他們帶走?!他們沒有犯任何罪!”
雙胞胎留意到紅衣人手中握着未出鞘銳利的長劍,齊聲沖着侍從大吼:“住手、基爾!快點逃走!”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
西莉亞和奧茲下意識地眯起雙眼,而基爾巴特卻露出更加惶恐的神色,“……你、你是……”
看到侍從的樣子,西莉亞的心仿佛沉到冰谷中:果然是……
奧茲卻沒有多想,直接拿起洗禮用的長劍就沖向紅衣人,“放開基爾!”
“不行少爺!”基爾巴特用身體擋在紅衣人的跟前,料想到這麽發展下去的結果的西莉亞快瘋了,但她始終無法擺脫背後人的束縛。她只好對着眼前兩個人撕扯着嗓子吼道:“停下!奧茲?貝薩流士!”
“基爾巴特,不要護着那個混蛋!”
因為她的喊話,奧茲的揮劍的動作略微遲鈍,而基爾巴特也朝旁邊移動好幾步。雖然如此,基爾巴特還是被鋒利的長劍砍到,劍鋒在他的胸口和手臂留下一道連貫的傷痕,不深,但令先前受到染血黑兔力量沖擊的他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呵呵,這可真是傑作。”在場人的大部分視線都被這裏的演變而吸引住,忽然出現的少女滿意地笑着這麽說道。
奧茲則雙手顫抖,洗禮的長劍跌落在地。
從基爾質問起就沉默不語的紅衣人猛然間揮起長劍就斬斷了巨大的黑色兔子,嘴唇裏吐出明顯帶着嫌惡情緒的命令式語言,“快滾,你這個阿嵬茨的亡靈!”
巨大的黑色兔子消失,而那個少女輕輕微笑,然後環住奧茲的腰,輕聲細語,宛若戀人,“我等你。你要快點來哦。總算找到,我要的線索了。”
這個少女,難道是筆記中記錄的……?
西莉亞的腦海裏一道亮光閃過,但因為忽然加大的束縛力度而感到雙眼有些模糊。
“道路現在是半開啓狀态,果然是雙胞胎的緣故嗎。”
她牽動嘴角,苦笑着。雖然聲音有做掩飾,但是她知道這個聲音啊。意識游離,西莉亞沒有分毫反抗地任紅衣人用長劍劃破她的食指,讓血滴落在方才出現圖案的地面。
紫紅色詭異的光芒再次大作,奧茲失神地跪在正中央的位置。
“奧茲?貝薩流士。現在,以吾斷罪之鎖鏈,對你進行制裁。”紅衣人跨過失去意識的基爾,走到被人提起雙臂的奧茲跟前,緩慢地脫掉右手的純黑手套,将手放置于奧茲的額頭。
“你的罪名就是——”
西莉亞擡起眼,平日澄淨的碧綠色眸子裏如今是一片荒蕪。
“存在于這個世上!”
目睹奧茲被黑色的羽翼拖入屬于阿嵬茨的無邊黑暗,耳邊回響着血脈相連的雙胞胎兄長凄慘的喊叫,西莉亞已經不想再做任何的反抗。即使反抗,她也沒有抗拒命運的力量。
她任由自己也被強行帶到圖案的正中央,瞪大無神的眸子。在那雙代表裁決的手放到她的額前也毫無觸動,只是喃喃地問道:“為什麽……”
那只手稍稍有些震動,再次堅決地按住了西莉亞的腦門。
在被黑色的羽翼拖入阿嵬茨前,西莉亞的眼眶裏終于湧出了她隐忍許久的淚水,“為什麽啊……”
“おとう——”
随後,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続く
作者有話要說: 西莉亞木叫完的稱呼……都曉得是什麽。
哦呀,換成中文的話就不好玩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