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Retrace Where am I~交錯的位置

從潘多拉人員那裏讨要來的□□裏只有一發子彈,這令西莉亞非常的不快。這一點意味着萬一真出什麽事,她很難保證自身的安全,又不是什麽神人,誰知道敵人的BOSS,誰又會知道敵人的數目啊?!四大公爵家族怎麽吝啬成這幅德行?!

碎碎念、碎碎念,西莉亞慢吞吞地用手推動幾塊毫不起眼的磚頭,打開當初自己無意中發現的一條完全貫通宅邸的密道。張望一番,确認沒有人留意到這裏後,西莉亞一個閃身走入了密道,再用手指敲了敲牆壁上一個小小的凸起位置讓入口重新被封閉起來。她疲倦地擡手按住額角,背靠牆壁慢慢任身子滑落,最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好一個奈特雷伊……”壓抑住感情波動的嗓音有一絲嘶啞,西莉亞雙手捂住眼睛,任情緒沉澱,“靈體黑鴉,變化巨大的宅邸。光憑這兩點我就可以推測出一大堆情況……現在忽然寧可自己是個笨蛋了,如果可以不要看得那麽清楚的話。”

奧茲從來沒有接觸過潘多拉的事務,所以只要沒有人點破就不會察覺。可,她不一樣啊,黑鴉。逃避無法解決任何問題的。

西莉亞蜷縮起雙腿,手臂環繞住膝蓋,将腦袋深深埋入臂彎中。金黃色的長發有些散亂,披散在腦後的發絲如同黃金瀑布般流瀉而下,即使在沒有光亮的密道裏也可見隐約的光芒。少女的身軀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寒冷,不是因為恐懼,僅僅是一份緩緩從心底湧起的寂寞。一開始只是絲絲縷縷,然後聚集成寬闊的河流,旋即彙集成波濤洶湧的海洋,巨浪沖擊起西莉亞匆忙間為自己構築的心理防線。

她再怎麽能幹,再怎麽聰慧,再怎麽堅強……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這個事實無法改變。

在雙胞胎兄長憑借第六感懵懂地看到真相的一角時,她已經快速掌握了大部分的真相,卻必須咬緊牙關不說漏嘴。

不是西莉亞不願意告訴奧茲,而是她比誰都清楚,事已至此,奧茲只有親自去了解這個世界,面對所有可能的絕望,學會自我成長。那是能保證奧茲可能存活到最後的唯一辦法。

“對不起,奧茲。真的很,對不起……”眼淚在泛紅的眼眶裏打了好幾個轉,還是沿着西莉亞潔白的臉頰滑落,“我很想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的,但是,不行啊……我做不到……一想到如果這麽做的後果……”

她一直很害怕,自從得知那個預言的內容後,日日夜夜擔驚受怕,為總有一天會到來的十五歲的成人儀式。現在,預言實現,她卻還不知道周遭時間的流逝程度,也不知道與奧茲簽訂契約的靈體的真實身份,更無從得知奧茲的時間限制,不安堆積,又無人可以傾訴,這份壓力日複一日地積壓在她的心頭。

而眼前唯一一個有能力明白自己擔憂、足以承受這份重壓的人卻一次次地逃避。

在沒有熟悉的人的密道裏,西莉亞還是選擇放任自己一次。

巴爾瑪公爵為她設計的艱苦的訓練菜單實行的第一周,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是伴着淚水入睡。而當菜單實行到一半的時候,她已經學會了憑借意志将淚水逼退。八歲以後,她看到因為找不到奧茲而嚎啕大哭的妹妹時唯一有的情緒不是厭煩,而是羨慕。

幫助她前進的動力,不是什麽親人間的感情,不是什麽不想讓別人瞧不起,而是,不想失去、不能失去。

不知從何而來的一份濃重的恐懼推動她一步步向前,而她沒有絲毫懷疑地接受認同了這份恐懼感,懷揣着負面感情朝前邁進。

但是,不想失去什麽呢?不能失去什麽呢?

Advertisement

“啊啊啊!!我在做什麽!”西莉亞忽然間站起身來,胡亂抹了把臉,将淚水的痕跡擦去,“先去看看禮堂的狀況才行,那座,沉寂的時鐘。潘多拉大部分的人員應該都在那裏,比較好套情報。必須快點空白時間的長度,好制定相應的對策。奧茲是要尋找愛麗絲的記憶,我也不能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就算巴斯卡比魯來襲又怎樣,這裏是潘多拉的地盤,諒對方再嚣張也知道個度。

雄赳赳氣昂昂地沿着密道前進,生為四大公爵家族後代的傲氣讓西莉亞的腳步輕快自信。她要是有預知能力的話,大概會更小心謹慎點,也不會随随便便将從百年前延續至今的巴斯卡比魯看得太低了吧。

嘛,不過是假設而已,西莉亞?貝薩流士目前十五歲,有青澀的成熟,但依舊擺脫不去稚嫩的影子。

古老的通道裏只有西莉亞自己的腳步聲,偶爾有小石子被踢到遠處的噼啪聲,總體來說還是寂靜的。才走了一小段,西莉亞就不快地撅起嘴,“好無聊。早知道就學唱點歌曲了,省得這種時候自己把自己逼瘋。奧斯卡叔叔也是的,說什麽‘女孩子要有女孩子家家的樣子’,到最後不還是丢分內的工作給我。鋼琴才練習沒多久,還好沒有人硬性要求我來什麽才藝表演,潘多拉不需要這些小家子氣的東西。”

語氣從開始的不滿轉為微妙的滿足,然後再忽然急轉直下變成怨憤,“切,我是淑女耶!怎麽可以和潘多拉的大老爺們相提并論啊!”

發洩着的西莉亞分毫沒有自覺,她現在的動作和說話內容絕對和淑女搭不上邊。而且,潘多拉組織裏女性成員并非為零。

“鐘不是在正常走着嗎,有什麽不對啊。”前方出口傳來的黑鴉疑惑的嗓音,內容讓西莉亞大腦裏的警戒神經繃緊。

她貓起腰,蹑手蹑腳地掀開了出口的磚頭,快步躲到沒有光線的暗處站穩,然後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觀察情況。

分散在房間各處的潘多拉的工作人員似乎都被看不見的線牽引着,僵硬地把神色凝重的黑鴉包圍起來,在他背後的一個已經舉起了武器。西莉亞将驚呼強行咽回肚子裏,看着黑鴉掏出□□毫不留情地瞄準案例來算是同事的工作人員并且說出了對手的名字,“多路達姆(ドルダム)的傀儡人偶!”

潘多拉的人員一一倒在了黑鴉的槍口之下,沒有一個遺漏。

這幅場景并沒有讓西莉亞感到同情,或者殘忍。她的腦筋放在別的地方。

唔,奧茲和愛麗絲八成會被這麽突兀的槍聲吸引過來的。

西莉亞煩惱地用手指壓了壓額角突突跳動的太陽穴的位置,她本來希望盡量不讓奧茲自己闖入危險的境地的,即使心理準備做得再充足,實施的時候總會有猶豫的。畢竟,奧茲的那種性格恐怕只會……

“啊啦啊啦,真是過分呢~他們可都是你的同事耶~”半空傳來有些許印象的戲谑嗓音,“你長大以後還真是殘酷。”

西莉亞眉頭扭成麻花。這個聲音,好像是在成人儀式的時候——?

“住口……”黑鴉的聲音聽起來在崩潰的邊緣,“我沒空欣賞你的傀儡劇!茲拜(ツヴァイ)!”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坐在橫欄上身披深紅色長袍的身影。

巴斯卡比魯的成員?!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要不是顧忌自己手中的□□只有一發子彈,西莉亞早就擡腿沖出去給對方一槍了。她現在只好呆在原地,靜觀其變。

“哎呀,幹嘛那麽生氣啊,我們好久沒有見面,應該高興點才對。”對方根本不為所動。

黑鴉的臉上流露出瘋狂的笑,“……我還真高興……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嗎!”

射擊聲不斷,但茲拜只是坐在橫欄上,多路達姆的絲線擋下了大半的子彈,而他只需要最微小的動作就得以避過了黑鴉的所有攻擊。

那家夥,失去理智了?西莉亞不滿地咂嘴,這種敵人在高處自己在低處的時候更需要冷靜啊,否則瞄不準的,而且看起來敵人有不錯的防禦措施。布雷克怎麽教導黑鴉的?嘴上說着高興,臉上的情緒必須要相應才行,面對敵人的時候演戲是很重要的一項本領。

“好啦~我知道你還在為那個時候的事情生氣~”

“成人儀式時,我,利用了你的身體傷害了你的少爺!這種事情值得生那麽大的氣嗎?”

噢,這個家夥就是當時操縱基爾的——巴斯卡比魯的茲拜,契約靈體是多路達姆。她記下了。

西莉亞眯起眼,碧綠的汪洋裏尖銳的光芒一閃而過。

至于當時被|操縱者和眼前怒火沖天的青年是否是同一人從未得到本人承認這件事就被西莉亞直接忽略,反正她心裏早就有數。她現在急需從對方的話語裏推測,那個“好久”到底是多久,不然無從下手調整她的計劃。誰叫布雷克和夏羅?蘭茲華斯嘴巴都閉得那麽緊——

“哈哈,你還真是死心眼!距離奧茲掉進阿嵬茨,明明都已經十年了!”

耳朵捕捉到表示時間的詞彙後,西莉亞的眼前突然一片空白。

……居然是已經,十年了……她鐵定以為才五、六年呢……這段鴻溝,太過殘酷了吧……

認識的人的面孔快速地在西莉亞的腦海閃現。親人、朋友、同事……那些熟悉的面龐都被一陣洪流帶走,徒留她茫然地仰望虛空。

禮堂的門被愛麗絲一腳踹開,發出沉悶的聲響,掩蓋住了西莉亞猛然間無法抑制自己而迸發出的哭喊聲。

西莉亞面無血色地看到奧茲站在氣勢驚人的愛麗絲身邊,一臉驚愕迷茫無措,根本不會想到自己現在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奧……”黑鴉的注意力被身後吸引去,面露訝異。他氣急敗壞地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奧茲怒吼道:“笨蛋!不要過來!!”

多路達姆的姿态在黑鴉背後突兀地顯現出來,伴随着茲拜透露出濃濃喜悅的話語:“咱們的客人總算來了?”

“唔……”黑鴉因為瞬間的大意而被多路達姆的線給剝奪了行動自由,西莉亞死命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喊出對方的真正名字。

她還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還不行。對方應該只知道奧茲逃離了阿嵬茨,對于她存有的那一份大意是唯一的機會。反擊的機會,僅僅一次。

“黑——”奧茲意圖向前,被愛麗絲警覺地攔住,“不要過去!奧茲!”

西莉亞頭一次感激動物本能出色的愛麗絲,天知道奧茲這個時候上前會發生什麽“好事情”,鬧得不可收拾的話,最凄慘的還是她和奧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茲拜輕巧地跳到地面上,緩步走到被束縛跪坐在地上的黑鴉跟前,對着奧茲和愛麗絲說道:“我來介紹。這孩子是我的靈體,名叫多路達姆。能用絲線操縱別人,很方便哦。”

這一點在成人儀式上她和奧茲都深有體會,你記憶力有問題啊?她都忘了,巴斯卡比魯的成員都超百歲,老年人的記憶力是不可以指望的,她要體諒才行。

聽到茲拜的介紹後,西莉亞反射性地在心底吐槽,将方才的震驚造成的空白忘在腦後。

“我今天啊,是特別來向你祝賀的!”

是來潑冷水、不、潑冰水的才對。←翻白眼的西莉亞。

“聽說你從阿嵬茨跑出來了。這一別,都十年了呢~”

誰要和你感慨那次“感動至極”、“催人淚下”的分別啊?!←拳頭捏緊的西莉亞。

奧茲面無表情地聽着茲拜的話語,心底一片空虛,沒有分毫實感。

十年……那家夥在胡說什麽啊……

再說……布雷克和小夏羅一點都沒變啊!

這家夥也是……

“我特別為你們安排的戲碼就要上演了~”茲拜依舊興致很好地繼續着,“主演就是這位少年——奧茲?貝薩流士!”

“另一位……”

奧茲瞪大的眼睛并未及時聚焦,頭也保持着半低的狀态。

這麽說……

難道他是……

渙散的視線放到無法動彈的黑鴉那裏,奧茲的眼裏是全然的愕然,但也有一絲明了和知曉真相的恐懼。

“便是他唯一的侍從,基爾巴特?奈特雷伊!”茲拜高聲念出黑鴉的全名。

雙胞胎此刻的目光同時放在了一臉不甘心和怨恨的黑鴉臉上,那張屬于青年的臉龐與他們所熟知的另一張腼腆男孩的臉孔錯開,然後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而西莉亞這裏則又是一聲嘆息:瞞不下去了呢,黑鴉。不,基爾巴特?奈特雷伊。

琢磨一下茲拜方才的介紹,西莉亞很快從對時間空白段的長度的不敢置信中跳了出來,嘴角勾起習慣性的弧度,翡翠色的眼眸裏精明的光芒閃爍不定,“他(*注)唯一的侍從。很好。”

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人太過低調了些。明明當初基爾是對着她和奧茲兩個人同時發誓效忠的,怎麽現在變成奧茲一個人忠實的侍從了?就連巴斯卡比魯都直接跳過她,全部的關注都放在奧茲身上?

不、不對!既然重點是在奧茲,幹嘛連她都要一起流放?!難不成——她是順便、順手給丢進阿嵬茨的??!!

回憶起在那個黑暗的空間裏經歷的古怪事情,還有奇奇怪怪不屬于她的感情,西莉亞就來氣。

至于先前的什麽要低調行事,在暗處幫助奧茲,被她忘得一幹二淨。現在,西莉亞只想把當時那張契約書找出來,然後狠狠丢到巴斯卡比魯的成員的腦門上。

続く

作者有話要說: *注:日語的“他”與“她”一聽就能區分,“彼”與“彼女”,不用多說。

甄嬛傳如此紅火,但是想到放到雍正朝就各種無力……

華妃娘娘是哪位?

敦肅皇貴妃表示,生前為年妃、年貴妃,這個封號本宮沒有印象!

太後主持選秀?

孝恭仁皇後烏雅氏表示,本宮最愛小兒子,大兒子即位本宮都沒想到過!就連徽號本宮也沒接受過!

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三,為聖祖誕下三子三女的德妃烏雅氏就去了!

圓明園阿哥不是雍正的種?

九龍奪嫡的獲勝者愛新覺羅·胤禛表示,朕的後宮從來不會有這等混賬事!朕的發妻管理後宮怎麽可能出現此等纰漏!

架空小說就拍成架空的電視劇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