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Retrace Whose Memory~迷失的前
在十三年前，西莉亞原本是要進入拉特維基學校就讀，按照她出色能力和百裏挑一的漂亮容貌，成為校園裏的明日之星也不是什麽難事。學校的老師們也十分期待這位貝薩流士家備受關注的長女的入學，畢竟外界關于她的各種傳言不斷，其中不乏極高的贊譽。
可惜，因為頂撞父親的安排，堅持要和雙胞胎兄長，也就是貝薩流士家幾乎不為人所知的嫡長子的奧茲?貝薩流士同時入學，西莉亞被軟禁了三天，也被取消了入學的全部計劃。拉特維基學校的師生對此疑惑諸多，但是礙于是紮伊?貝薩流士親口說出，也只好滿懷疑惑地劃去了學生名簿上的“西莉亞?貝薩流士”的名字。
身為貝薩流士家次女的艾達?貝薩流士的入學并且升為最高年級的學生和時間的流逝讓大部分人逐漸忘卻了曾經打算入學的西莉亞的名字和身影。
就在這個十分微妙的時期，西莉亞奉魯法斯?巴爾瑪公爵的命令大膽地用真名進入了拉特維基學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她并沒有選擇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而是每晚都入住由叔父提供的別墅，不過是保險起見。畢竟，她也清晰地記得在宣布要入讀拉特維基後随意逛個街都會撞見對自己投以萬分關注的學生家長和老師人等。萬一被發覺失蹤十年的貝薩流士家長女重新回歸，天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大騷動。
西莉亞本人有着自覺，也老老實實地進行着核實調查的工作。可惜，學校裏紛繁複雜的密道實在太多，她花費了足足三天才勉強确認了其中三分之一。原本心無芥蒂，但巴爾瑪公爵故意提起妹妹的事情讓西莉亞留了個心眼，費盡心機不和就讀的妹妹見面。
這樣一來，她的活動時間和空間就受到極大的限制。
“啊啊，這樣一來不就在向基爾學習嘛……我明明讨厭蝸牛的。”自暴自棄地翻動桌面上的文件夾并不時關注腳步聲，西莉亞覺得神經快要繃斷卻又在硬撐的自己像個十足的大傻瓜。因為身邊沒有一個學生，她也沒有太過于關注自己的舉動是否符合貴族的标準，但是音量還是保持在一定範圍內。
關于天災人禍，西莉亞有了足夠的認識。她還不想早早獻身，啊不不，是為了理想而犧牲。
“不知道奧茲接受潘多拉的調查的後續如何了。”大大的嘆息後，西莉亞幹脆暫時扔開了工作，擔心起雙胞胎兄長的現狀，“加害什麽的是可能性接近于零。就是周圍人會怎麽看待、議論奧茲的問題……”
在奧茲昏迷期間行走于潘多拉內部的西莉亞自然聽到了不少傳言，也明白實際上按照兄長一貫來的性格不會放在心上。但是沒有分毫在意絕對是謊言，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并且堅信着。
英雄傑克?貝薩流士的轉世。
想到這個稱呼一股無名之火就湧上心頭，西莉亞憤憤地拿起一支筆在空白的紙面上畫下一道不規則的線條，“無稽之談！什麽轉世，從來都沒有這種說法！那不過是——”
是什麽？
思維停滞空白，仿佛被迫放棄深入思考。
“……嗚，頭痛死啦，思考這種怎麽樣都無所謂的問題。”得不到答案的西莉亞洩氣地放棄繼續思考。幾分鐘後安靜的走廊裏響起的刺耳的尖叫聲則徹底打斷了她的工作安排，随後變得嘈雜的校園也表明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讓西莉亞不得不起身準備應對随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她好脾氣地攔下一位面色慘白的女學生，還特意選擇了一位看起來比自己年幼幾歲以免發生什麽關于禮數的問題，“請問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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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外部非法入侵者！”提到極度的尖銳嗓音表明了這位女學生的恐懼，也讓西莉亞覺着自己的耳朵經歷了一次極大的考驗。
“有關于他們的描述嗎？”她繼續心平氣和地提問道，以求得更多的情報信息。
似乎是西莉亞的态度安撫了對方，接下來的敘述就有條理多了，“聽說一共四個人。一個是金發碧眼的男生，一個是黑發金眸的年輕男子，一個大叔，還有一個是黑色長發紫色眼睛的女孩子。所有人都穿着校服，不過暴露也正是校服的原因。”
在聽完關于組合人員的大致描述後西莉亞就陷入了微微的愣神狀态，當然口頭還是順暢地接上，“是那一位不知羞恥的大?叔級別人物硬是套上了制服，對吧？”
“是的。”點頭肯定了西莉亞的猜測後這位女生匆匆離去，根本沒有留意到西莉亞頭頂隐隐的煙霧。
奧斯卡叔叔，你需要深刻的反省！基爾也一樣！！！
奧茲也同罪，沒有緩刑的可能！
迅速了解攪黃自己工作的正是家裏的不安分人種後，西莉亞就開始認真思索應該到哪裏去捕捉狐貍的尾巴又不被閑雜人等發覺自己的真實身份。
問題在于，眼下的拉特維基學校裏一片慌亂，如果她冷靜行動的話鐵定會顯眼到無法隐藏行蹤。也就可能暴露所謂的外來入侵者實際上是粗神經的貝薩流士家的代理家主、下任家主、侍從和……好吧，一位不太普通的少女。
發覺自己最近嘆氣次數呈直線上升趨勢的西莉亞再次搖搖頭，踱回先前待的房間，靜候事情發展。
“……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
拿着羽毛筆死命戳着空白的紙，西莉亞難得多次重複實際上毫無意義的詞語，腦筋也徹底停擺。說到底，她其實是在享受忙裏偷閑的愉快時光，只不過如果鬧事的人和她徹底沒有關系的話會更加感激欣喜些。
夢想和現實是有距離的。
“雖然這麽說……但真的不想管……”西莉亞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準備開始補覺工作。
“埃利奧特，你又要去練習那首曲子了？”
“煩死了裏奧！跟着我走就好了，哪裏來那麽多意見！”
都半陷入夢鄉的西莉亞被門口的争吵聲給驚醒，萬分不快中猛然聽到的名字讓她的心情指數瞬間上升，嘴角也詭異地上揚，雙眼閃閃發光。
“噢——埃利奧特。”她着手收拾起桌面上的文件，還低聲地哼起了歌曲。
埃利奧特?奈特雷伊，奈特雷伊家的嫡幼子。
十多年前的可愛的小家夥，還真是懷念呢。她重要的情報來源之一，不知道現在見面會如何？當初她可是沒有說出全名，現在的話就很難說。
随意走在通往鋼琴房的走廊上，西莉亞有點懷念以往十幾年前的日子了，“啊啊，現在就不能理直氣壯地用前輩的口吻說話了。真要算起來，他比我年長——嗚哇，這一點想到就不快！該死的巴斯卡比魯，十年的空白啊，還我青春——呃不對，難道是要感謝那幫家夥讓我現在依舊是青少年而不是成人嗎……”
越想越糾結，但猛然想起巴爾瑪公爵在委托時看似無意中提起的一件事，西莉亞冷冷地環視自己所處的拉特維基學校，眸子裏一片冷凝。
“風紀委員……是在提醒我要清醒地認識到自己是什麽立場什麽身份嗎，魯法斯?巴爾瑪公爵。”
勾起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諷刺弧度，西莉亞緩步走向鋼琴房，在中途就因為樂聲而驚呆在了原地。
不是因為默契的四手聯彈，不是因為流暢的旋律。
而是演奏的曲目分明是——
“當初在墓地發現的八音盒……”她喃喃自語道，心底一抹震驚和懷念滲透開來，連同墨色吞沒了翡翠的眼眸。
【哥哥、格連？不對，沒有他的氣息……可這首曲子明明是……】
【你到底做了什麽，傑克？！】
仿佛被什麽人召喚一般，西莉亞朝着鋼琴房的方向探出右手，纖長的五指微微張開。試圖要抓住什麽，卻最終是一場空。
她露出這樣訴說着的表情，好像快要哭出來但拼命忍住淚水的倔強。
但在樂聲停止的第一時間西莉亞就收起了那幅表情，匆匆離開了鋼琴房一頭撞進了寬廣且藏書量驚人的圖書館，在一個角落裏迷茫地注視着自己攤開的白皙的雙手手心。
“到底，是誰？”
她站立在這裏，卻透過另外一個人的視野望着百年前的風景。
【是蕾西噢，請記住，我可愛的……西莉亞?貝薩流士。】
少女擡起食指抵住雙唇，調皮地微笑着，傾身在她的額上留下羽毛般的一個輕吻。
“埃利奧特，你為什麽這麽拘泥于那首曲子？我不是說不好聽，但反複練習你就不覺得膩煩嗎？”
突如其來的質詢聲驚醒了西莉亞，她倉皇地從密密麻麻的藏書縫隙中看去。
一頭黑色的亂糟糟的頭發，遮住的大半張臉的圓鏡片的少年，語氣沉穩有條理，一步不落地跟在皺着眉頭的埃利奧特的身邊。
“我哪知道啊？”奈特雷伊家的嫡長子語氣不善，但不論是說話方式還是表情都讓西莉亞瞬間确認了他別扭的本質，“這是第一次作曲的成果，喜歡有什麽不對？裏奧你在胡亂擔心什麽東西。”
裏奧看着埃利奧特毫不客氣地一氣拿走了好幾本《聖騎士物語》，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你還是很沉迷這套小說啊，埃利奧特。那我就換個問題，曲名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那麽多人給的好建議你全部駁回，堅持要用一時想到的名字。”
西莉亞一下子豎起耳朵，她捕捉到了關鍵詞語：曲子，第一次創作，堅持的曲名。
埃利奧特思考片刻後将一大疊精裝書放到了圖書館的桌子上，“現在的名字有什麽不好啊？”
“蕾西。”
“不是很動人嗎？”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倒流，腦海裏不停回旋着那個名字。還有那些曾經的美好語句與溫暖溫柔。
【蕾西，終于再次見到你了！】
【好美的曲子，蕾西。在你離開的時候，我不時都會哼着這個曲調，假裝你還在我的身邊。】
【那，曲名定為蕾西，如何？】
【這是屬于你一個人的曲子——我心愛的蕾西。】
世界變為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她獨自掙紮在絕望與希望的縫隙中，無人知曉。
從未見過面的精致少女站立在跟前，甜美的笑容無邪地綻放開，朝着無助的她伸出一只手，【吶，交給我吧。】
【你的痛苦，你的迷茫，你的怨恨。】
盅惑的話語，重複在耳畔呢喃着。
【這些原來就都是我的喲~不是你的，西莉亞?貝薩流士。】
少女蹲下身子，直視她的雙眼，天真又認真地這麽說道。
【我是你的同伴呢。】少女的嗓音如同黃鹂般婉轉動聽，也帶着最為致命的誘惑，【你不是想要守護兄長和家族的力量嗎？我會幫助你得到的。】
少女的臉頰上一縷發絲柔順地垂下，【不論是什麽。就算是——】
【紮伊?貝薩流士的靈體。】
她猛然擡起一直低垂的腦袋，确認般地盯住少女清澈的雙眸，【你能做到嗎？】
【我承諾。】
默默注視少女片刻，她顫抖地将手探出，朝着對方與自己相似的手掌。
仿佛那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
大門被用力推開的聲音截斷了西莉亞的動作，她茫然地望着自己朝什麽地方伸出的手。注意力随後就被大力的喘氣聲和熟悉的聲音吸引過去。
“哈……哈……遭了！和奧茲他們走散了！”基爾巴特先是試圖平複呼吸，然後再驚叫出聲。
“啊，這事态變得很複雜呢~~~”奧斯卡?貝薩流士事不關己的悠閑嗓音之後跟随響起。
基爾巴特立刻炸毛，“這一點也不好笑！”
啊，基爾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可愛，一直在為她和奧茲着想，卻無法摸透他們兩人深沉的心思。
這樣子繼續下去是，不行的。
西莉亞再次低下頭，攤開的雙手有着修長優美的十指，指尖泛着健康的粉紅。
“反正就算被抓也不會被殺。奧茲可是會反過來很享受這種狀态的人哦。”奧斯卡點起一支煙，随後從背後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開始翻閱。
西莉亞背靠着書架，身子緩緩滑落。最後她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雙眼無神地仰望頭頂的天花板。
奧斯卡的語氣裏多了幾分無奈和細微的擔憂，“要真的能，高興一點就好了……”
潘多拉組織的調查，周圍人的态度，奧茲的無所謂，奧斯卡叔叔都注意到了嗎……西莉亞苦笑着合上雙眼，任冰冷的觸感從雙腿蔓延開。
“奧茲他啊，什麽都沒有問呢。”奧斯卡起身，打算從書架高一點的地方換本書翻看。
基爾巴特有些詫異，“唉？”
“這十年間都發生了什麽之類的。不過，西莉亞也一樣。雖然兩個人的情況有些微妙的不同。”
“那……那也的确是。”
“就算是這樣來看艾達，也沒有說想要知道她的成長過程。”奧斯卡深深嘆息，“就連你對奧茲的态度的變化，一般人的話都會追根問底的吧？”
“那、那是因為——”基爾巴特再次激動起來。
“啊，我知道。那是有原因的。”奧斯卡了然地說道。
搖了搖頭，西莉亞改變了姿勢，雙手抱膝坐在圖書館的地面上，低頭注視着倒映出自己面容的地面，側耳聽着奧斯卡叔叔的關心。
“現在存在的現實就是一切。因此沒有必要知道其過程。”
“如果那就是那家夥所謂的‘接受一切’，确實頗為中聽。”
但是……
這樣是很寂寞的。
不論是人們的想法，還是現實，這樣下去一直堆積在小小的身體裏，總有一天，他會——
“崩潰的。”
奧斯卡的話與西莉亞的想法不謀而合，就好像借着叔父之口，她向懵懂的侍從挑明了他的疏忽。也說出了她和奧斯卡叔父一直以來的擔憂。
沉默沒有持續太久，奧斯卡的語氣忽然歡快許多，“噢，來了。”
饒是西莉亞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什麽來了？
続く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君向童鞋們問好。
作者君表示因為靈感沒有所以耗費過去存稿的行為雖然愚蠢但是總比啥都木有好+_+
“第一次創作”的主語模糊……雖然一直追漫畫的孩紙都明白，還是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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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嬌少爺不是嫡長子而是最小的那個，不然也不是傲嬌了……這個BUG太大了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