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Retrace Snow Dome~罪禍之紅
巴爾瑪公爵惱羞成怒(在西莉亞看來)揮高手中足以作為武器的扇子,作勢朝奧茲打去。小小的扇子帶起的風聲刺耳,伴随淩厲的氣息。
下一秒,一把紙質折扇猛然之間帶着更加尖銳的風聲在兩人面前擦過,筆直地插到了大理石的柱子上,握柄上小熊挂飾晃蕩晃蕩。巴爾瑪公爵的動作因此硬生生停頓在舉高手臂這一步。由遠至近傳來了“呵呵呵呵呵”不斷的笑聲,詭異萬分。還有這看似不起眼的物品所攜帶的巨大殺傷力。而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驚到的巴爾瑪公爵頭頂的發也仿佛受驚的貓一般豎了起來。
奧茲一臉驚魂未定,而西莉亞則偷偷舒了口氣。
由低着頭似乎完全無言以對的雷姆推着輪椅走來,還拍着手為奧茲的氣勢喝彩的微笑和藹老者,正是蘭茲華斯家的現任當家。
“真是不錯的氣勢呢~~”聽到這句話再加上扭頭看到來人的巴爾瑪公爵整個人都僵硬住。
——也是魯法斯·巴爾瑪公爵的青梅竹馬,唯一無法勝過也是唯一的死穴。
“真是看了一場好戲呢,多謝邀請。”謝莉爾·蘭茲華斯樂呵呵地拽下看起來普通實際上可以稱作恐怖兇器的扇子,往西莉亞的方向略略颔首示意。
奧茲嘴角抽搐地看向輕輕提起裙擺行禮、看起來乖巧懂事聽話守禮節的雙胞胎妹妹,“本人?!……你邀請的?預計到會變成現在的局面卻什麽都不說?隐瞞着我們全部的人就一個人在旁邊計算?”
“怎麽可能都在我的計算中啊?”西莉亞微微屈膝後站起身子扭頭辯解道,“不要把我當做無所不知的人好不好。而且,奧茲,這叫有所準備而已。我可不希望看到全軍覆滅或者反目為仇的糟糕結果才刻意提前去請了援軍的說,別說得這麽難聽,多傷人心。”
“呵呵,路——君果然又在捉弄人了。”蘭茲華斯家的當家眯眯眼的笑不變,可西莉亞聽到這句臺詞明智地選擇了閉嘴,并且默默地拉上了奧茲往後數着步子後退,“總是欺負我家的孩子……真是壞孩子呢。”
巴爾瑪公爵試圖解釋,“不,這個——”
“我說,謝莉爾大人~~”紮古席斯·布雷克适當地開口,“好心”提醒,“巴爾瑪公爵連謝莉爾大人的幻影都弄出來作弄我們了~~我認為他做得太過分了一些~~”
這一下子巴爾瑪公爵幾乎整個人都炸毛了,而蘭茲華斯女公爵笑容可掬地揚高了扇子,話語裏卻越發陰森,“啊啦啊啦,啊啦啊啦,以前我明明說過不許弄出我的幻影的吧……”
“難道因為契約的影響,不光身體,你連腦子都不長了嗎,路——君?”聽起來是十分和藹可親的聲線和普通的反問。不過這些都是表象。
西莉亞抖抖索索地和奧茲藏在椅子的陰影裏,完全不敢出聲打斷蘭茲華斯女公爵的教訓。她深刻地理解到為什麽在她眼中早就成人精的巴爾瑪公爵在蘭茲華斯女公爵面前如此沒有形象了。
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好可怕啊啊啊都可以看得倒惡鬼了呀呀呀!!!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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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茲華斯女公爵輕松愉快(?)地拉走了巴爾瑪公爵,而西莉亞奧茲所能知道的也只有斷斷續續傳來的對話和……慘叫聲。
“等、等等,謝莉爾,聽我解釋——”
“什——麽?最近我耳朵不好使,聽不到呢~~”
“胡說!這是——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貝薩流士家的長子長女面面相觑:“……最不可好惹的,是蘭茲華斯女公爵……要牢牢記住……”
基爾巴特非常無奈地按上兩人的腦袋,揉亂他們金黃色的發,“夠了。”
“總而言之,是逃過一劫了。”西莉亞作勢拍拍胸口,做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惹來奧茲的斜眼,“你明明是最不擔心的一個人,做出這個樣子給誰看啊?”
西莉亞眨眨眼,“沒有必要嗎?我覺得很有意思。”
“……随便你。”奧茲無言地瞪住偶爾無良的雙胞胎妹妹半晌,難得不想做出任何反駁。
雖然口頭上這麽說,奧茲和基爾巴特明顯是身子癱軟了下來。西莉亞不着痕跡地瞥了眼表情被劉海的陰影遮擋住而看不清的紮古席斯·布雷克,嘴角僵硬地扯高一些,再掃向沒有半點符合穿着打扮的淑女樣子的黑兔子愛麗絲,暗暗嘆息一聲。
紮古席斯·布雷克用萬分單純的口吻問道:“大家這是怎麽了,臉色如此難看?”
奧茲也暫時沒有心思去分析到這中間到底有幾分真意幾分掩飾,頹然垂下腦袋,“淨是說些不得了的事情……腦子有點跟不上。”
“是啊,總之現在……”基爾巴特背靠椅子,仰望天花板,但西莉亞很清楚他現在最想要的是好好抽上一支煙放松一下身心。介于她對于香煙敬謝不敏的事實,即使明白也不會特意點明。
“總之先填飽肚子。有意見嗎?”
黑兔子愛麗絲的聲音冒出來,十分堅定地說道。
西莉亞呆愣了半晌,在奧茲的推攘下勉強回過神來發出一個單音節,“哈?”
“撲哧。”基爾巴特和奧茲看到向來精明的西莉亞少有的迷糊樣子不由嗤笑出聲。
“餓着肚子也做不成事情喲。”奧茲壞心眼地拿下了西莉亞的一枚發飾,順便揉亂她梳得整整齊齊的長發,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西莉亞卻又恍惚了。這個情景,奧茲無憂無慮的鬼臉,她曾經祈禱可以持續下去的平和日常。可偏偏一切都被無情地粉碎,而且是被他們的親生父親。而她算計了一步又一步,放棄了最真的笑容,忘記了最初的純真,只是為了……
“是呢,先回去吃飯吧。”紮古席斯·布雷克從椅子上起身,淡淡開口将西莉亞的思緒硬是拽了回來。
眨眨眼睛,西莉亞輕聲應道:“啊,說得也是。”
敏銳地覺察到西莉亞的心不在焉,奧茲一把拉住了要邁出腳步的西莉亞,順便沖紮古席斯·布雷克點點頭,笑得真誠,“布雷克,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
不,她根本什麽都沒聽到,反而是看了一場匆匆收尾的現場演出。西莉亞撇撇嘴,不去糾正奧茲的說法。
“沒什麽……也用不着道什麽謝吧。又不是光知道那些就可以一切水落石出的。”紮古席斯·布雷克用明顯刻意壓抑的口吻回道。
奧茲倒也沒有介意,“不過,對布雷克來說,應該是挺難以啓齒的話題。”
“我說……我是個違法契約者——”紮古席斯·布雷克看起來難以理解奧茲的想法。
“所以呢?”奧茲幹脆地反問了回去。
“我們之間是互相利用的關系,這可是布雷克你說的。那和過去的事又有什麽關系?”狡猾地偷換了概念,但是奧茲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得西莉亞在一邊偷笑不已。
“互相利用……”平躺在地上的黑兔子愛麗絲重複了一遍奧茲的話,然後雙眼放光地蹦了起來,“也就是說,是同志?”
……這是什麽地方的概念?她太落伍了嗎?
西莉亞傻乎乎地看着眼前情景的演變,覺得自己似乎腦細胞不夠用,根本沒法跟上進度。因此她也沒有注意到紮古席斯·布雷克也是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而奧茲和基爾巴特卻是有所了然。如果西莉亞能夠稍微分出一些注意力的話,相信她會選擇憤怒羞愧交加或者直接走人兩個中的任意一項,順便好好安排奧茲接下來的日程。
黑兔子愛麗絲一下子擺出了女王架勢,單腳踩在椅子上,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着滿頭冷汗的紮古席斯·布雷克,語氣倨傲,“什麽啊,你不知道嗎,小醜?”
“哼,算了!就讓我愛麗絲大人好心告訴你吧!”
貝薩流士家的長女遮掩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其實她也完全不明白。
“就是說——”
奧茲拽住紮古席斯·布雷克一只手臂,基爾巴特則用手勾住詫異的男子的脖子,黑兔子愛麗絲的臉上是因得意而神采飛揚的笑容,“我們是同伴哦!”
還真是……簡單又可以溫暖人心的話語呢。
看着眼前難得溫馨的一幕,西莉亞低下頭,輕輕地,勾起嘴角,讓放松且動人的笑容綻放。即使無人看見,卻依舊燦爛耀眼。正如同此刻笑得歡快的奧茲一般充滿歡愉的面孔。
“讓我說一句話好嗎……”紮古席斯·布雷克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這樣被抓着……”
“很煩呢。”
西莉亞忍不住笑出聲,在得到三人組的詫異視線注目後擺擺手,“明明是煞風景的話,為什麽我覺着很具有笑料呢?”她掃了眼動作拘謹的基爾巴特,歡快地眨眼,“基爾不要勉強自己哦~~~”
紮古席斯·布雷克也拍拍基爾巴特的肩膀,用認同的語調重複道:“基爾巴特君也是,別勉強自己啊。”
“……我沒有勉強!”被雙重調侃的人沉默半晌後大聲反駁。
“只是有點窩火?”西莉亞笑盈盈地跟上三人的腳步,“猜測”将心情全部寫在臉上的侍從的想法,毫不在意奧茲打來的不要拆臺的眼色。
“對啊!因為你什麽都不說……十年了!”基爾巴特被說中想法,也沒有猶豫就立刻接着說了下去,“一想到在你身邊待了這麽久還一點得不到你的信任我就……”
“我也……那個……有、有點受打擊……”
西莉亞聳肩表示無奈和理解,但看到奧茲和紮古席斯·布雷克如出一轍的準備玩人的表情她還是稍稍在心底為都過去十年了照舊沒有多少長進的侍從默哀了一下。出言解圍這種事情從來不在她的選項中。明哲保身,另外端茶看戲才是她的人生準則。
不出她所料,奧茲率先發難,“就算說‘相信基爾’也沒用啊——”
“為什麽啊?!”基爾巴特相當受打擊的質問。
紮古席斯·布雷克好像沒聽到一般接下奧茲未說完的話,“而且還是那麽廢柴啊。”
基爾巴特徹底惱怒,“話說在前頭,我可是比你高五公分的啊!”
紮古席斯·布雷克也提高了嗓音反駁,“真是小氣的男人啊。而且不是五公分,是四點五公分啊!請不要搞錯了。”
“小氣的是誰啊?!”
西莉亞聽着這幼稚的争吵,感到難得的輕松。不需要計較得失,不需要在乎措辭是否得當,不需要介意一舉一動的标準。讓人與人之間的羁絆更加緊密。
似乎是明白了西莉亞的心情,奧茲撇開對峙中的兩人走到雙胞胎妹妹身側,兩人交換了一個輕快且心有靈犀的燦爛微笑,然後……繼續旁觀。
紮古席斯·布雷克擺出少有的挫敗神情,但是卻格外的放松,好像總算是擺脫了一個背負許久的重擔,“真是的……最近的年輕人啊……大叔才不要陪你們玩哦!”
奧茲和西莉亞默契且順暢地接口,“嗚哇,自己說自己是大叔呢。”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西莉亞一個拐肘砸中奧茲的胸口,封住他想要說出口的任何話,表情瞬間切換為平靜淡漠,翡翠色的眸子直直望向紮古席斯·布雷克,“上馬車回去吧。有人會擔心的,不是嗎?”
“啊……的确是正确答案,西莉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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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鮮有的溫和笑容,紮古席斯·布雷克雙手交叉置于膝蓋上,身旁是習慣性的撲克臉的基爾巴特,對面是因為饑餓而面露不滿的黑兔子愛麗絲、滿臉寫滿好奇的奧茲和明顯試圖置身事外的西莉亞。他緩緩開始敘述,“正如呆毛公爵所說的,我的真名是凱賓·萊格納德。我家是自古相傳下來的騎士家族,從小就侍奉一個叫做辛克萊爾的家族。”
奧茲握緊雙拳,神色悲哀沉重,“辛克萊爾家族……”
“哦呀,你知道?不愧是愛學習的孩子呢。”紮古席斯·布雷克輕笑着注視顯然是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情的奧茲,再掃了眼雙眼盯住窗外移動風景,沒有半點訝異情緒的西莉亞。
難得沒有理會調侃,奧茲輕聲道出他所知道的內容,“是曾經整個家族被斬盡殺絕的一族……”
“那不過是對外的解釋。”西莉亞扭頭冷冷打斷了奧茲,面孔上帶着譏諷的笑容,“你要是将在家庭教師和課本上學習到的知識這麽搬到潘多拉的話,得到的只會是‘不合格’的成績。歷史向來由勝者書寫,現在深得王室信任的四大家族也同樣。提點一下,凱賓·萊格納德所生活的時代是五十年前,而眼下因為有着英雄後代之名而表面上看起來是四大家族之首的貝薩流士家或者其他三大家族也絕對不是、也不可能是幹幹淨淨的。”
紮古席斯·布雷克點點頭,“我曾生活過的時代混亂不堪。正如西莉亞大人所說,沙布利耶的悲劇之後十幾年總算解決了各種問題,首都也搬到了拉貝優。人人都希望回到內心安穩的生活。”他擡手,摸着馬車門上冰涼的玻璃,“就在那時發生了争當新誕生的四大公爵家族之首的貴族們之間的派閥鬥争。”
“受到國家絕對保護的四大公看不順眼的人,還有追随他們身後想要報答恩惠的人。”
“辛克萊爾家屬于前者。”
“剛好在我和小姐離開宅邸的期間,我的主人喪命于‘賊手’。”
西莉亞不耐煩地揮手,“然後你像個傻瓜一樣的後悔,為什麽那個時候不在主人的身邊,念叨着念叨着就被靈體搭話。之後再像笨蛋一樣将那麽多人的性命獻上。”
“但是即使這樣……還是沒有辦法改變過去……”奧茲垂首喃喃說道,“那為什麽靈體們還要——”
“不。”
紮古席斯·布雷克否認了奧茲的說法,“我改變了過去。”
原本心不在焉的基爾巴特和有些茫然的奧茲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而西莉亞則在一邊咋舌,暗地裏不斷平複自己劇烈起伏的心境,表情上稍微帶上了些許驚訝,卻遠遠不是震驚,“我的推測居然還說中了。”
“因為打聽到了我向蘭茲華斯女公爵請教的關于辛克萊爾家的事情,再對比‘凱賓·萊格納德’的生平和歷史上記載的辛克萊爾家滅亡的緣由而得出的結論?憑借這些細枝末節就推理出正确的結果,西莉亞大人果然思維敏銳。”紮古席斯·布雷克略微訝異,随後就釋然。
西莉亞對上奧茲質問意味濃厚的視線,沒有直接給出解釋,而是沒頭沒腦地抛出一句:“當時你除了見到阿嵬茨之外,還有別的什麽人不?”
紮古席斯·布雷克将視線投向窗外,“……背着渾身血跡的基爾巴特的文森特·奈特雷伊。”
無視其他幾人震驚的表情,西莉亞苦笑地敲了敲自己的腦門,暗嘆自己怎麽向來撞見解不開的謎題,再想到方才的話題,當下單手撐住下巴對之前被她扯開的話題進行懶洋洋地解釋,“我們所知的辛克萊爾家族滅亡是從長女被殺害開始的,不是除卻幼女全家被殺害。成為違法契約者的是傷心不已的幼女,不是侍奉的騎士。話說,記錄中是幼女将一族獻給了阿嵬茨,這一點我怎麽都無法理解。準确的時間點問題我也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确定,”她嘲諷地笑了笑,“沒有在你所知的時候被滅族的辛克萊爾家的存活只會讓貴族之間的争鬥越發激烈而已。換句話說,你頂多是延後了辛克萊爾家被滅族的時間、更改了被滅族的原因。也間接害死了原本理應幸存下來的辛克萊爾家的最後血脈,不是嗎?”
聽到西莉亞最後充滿諷刺的問話,紮古席斯·布雷克捂住的面孔,悔恨的聲音流瀉,“啊……沒錯,我不過是讓我的主人多存活了四年……本應活下去的少女卻失去了性命……等于是我殺了她。”
“但是,這是誰也無法預料的不是嗎?!”奧茲沖口反駁。
“是誰也無法預測到。”紮古席斯·布雷克的臉上是頹然,“不是我這種人可以随意幹涉的。因為我的任性,觸動了聯系過去與未來的絲線。”
沉默許久的基爾巴特愣愣地問道:“你,恨着阿嵬茨的意志吧?”
“……當然,我恨過。”
“但是,那不過是栽罪于她而已。讓她這麽做的人是我。”
“號稱是為了主人,其實只是在考慮自己罷了。”
“僅僅是自己想要輕松,連這點都不能立刻覺察到,當時的我太幼稚了。覺察到這一點之後,我就被無邊的絕望所侵蝕。”
西莉亞的嘟囔和男子的自嘲重合在一起,飄散在不知何時起風的半空中,“真是,愚蠢得無可救藥……”
“但是……”奧茲沉靜地道出此刻已成熟許多的想法,“僅僅為自己而活着的人是不會強大的。也許布雷克只是用錯了方法,可如果連那時的想法都否決掉,我覺得那才是逃避。”
貝薩流士家的長子挺直背脊,眼神清澈認真,“布雷克,也許你比我想象得要弱許多。可是我覺得——”
“你一定比自己想象得堅強多的多。”
從馬車裏探身出來的西莉亞愣怔了片刻,在看到轉過身的紮古席斯·布雷克苦笑的樣子後也微微勾起嘴角。
“還真是給我平添了壓力呢。”
奧茲忽然腼腆起來,“啊,抱歉,我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
“保持這樣就好了喲,完美的奧茲君我會不知不覺想要殺掉的。”
正要開口的西莉亞被這句話凍在了原地。喂,有必要當着她和基爾的面這麽說嗎,紮古席斯布雷克?!
“人會因為‘為了某人’活着而變得堅強,那麽,什麽才是正确的,什麽才是該銘記于心的,那一定是……”
“不再把‘為了某人’作為借口。”
西莉亞輕巧地踩着臺階走出馬車,仰望天際,任流金般的長發在風中飛揚。
她早就明白的。不管前方結果如何,只要是自己所選擇的道路就無悔。
而比基爾巴特更早回到現世的文森特拜托尋找兄長的人,應該就是和他一樣擁有紅色眼睛的這個男人了。或許也提及了“罪禍之子”這個名稱也說不定。帶着不甘心和……
【那個男人,竟然還謹記阿嵬茨的意志的願望。】
視野扭曲了瞬間,鋪天蓋地的黑暗吞沒了西莉亞剩下的思緒。
続く
作者有話要說: 暑假好熱好熱……不想學車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