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Retrace Children~保護者
被巴斯卡比魯之民護住的奧茲華爾德冰冷地望着基爾巴特，“你要背叛我嗎？”
“這十五年來，我得到了很多東西。我不能丢棄它們。”雖然失去了整條左手手臂，但是基爾巴特的背脊比任何時候都要筆挺。
蕾西正想鼓個掌什麽的，眼角卻掃到了正興致盎然地從暗處觀察自己的巴爾瑪公爵。她當機立斷地低下頭，悄悄地躲到了這位明顯在算計的公爵身側。
“噢呀，不去幫你的兄長嗎？”他展開折扇，低語。
“……有基爾在。”她總算是想起了以“西莉亞·貝薩流士”的立場應該怎麽作答。
兩人沒能繼續交談下去。
基爾巴特召喚出了黑鴉，利用帶着熾熱火焰的羽毛攻擊來當掩護，在前任的主人，也是巴斯卡比魯家族的目前真正的當家“格連·巴斯卡比魯”——原名奧茲華爾德——面前硬是将奧茲給救走了。
巴爾瑪公爵見危機暫時解除，也搖着扇子信步走出。蕾西默默地跟随着他，自動将洛蒂針對巴爾瑪公爵的指責過濾掉。
似乎是察覺到了“西莉亞”的心不在焉，巴爾瑪公爵很自然地把話題轉移到了基爾巴特身上，“如果說基爾巴特和左臂一同燒掉的只是對‘格連’的誓約的話，那麽血鏡上應該還留有和黑鴉的契約刻印。但是這樣一來，也就是以奈特雷伊家族的‘門’為媒介來與黑鴉締結契約。”
他收起折扇，指向奧茲華爾德手中緊握的佩劍，“那麽，憑借奈特雷伊家族的‘鑰匙’，應該可以強制截斷流入黑鴉之中的阿嵬茨的力量才對。”
被提醒了這一點的蕾西快速地瞄了一眼奧茲華爾德，從對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因為是巴斯卡比魯家族的人，所以直接和黑鴉締結了契約……”她輕聲地對自己這麽說道。
“——然而你們潘多拉的人，卻制造出血鏡這種荒謬的替代品，還将我們巴斯卡比魯正當的契約方式貶低為違法的！”奧茲華爾德用收入劍鞘的佩劍直直地抵住了巴爾瑪公爵的喉頭，面色不虞，“他不過是，用符合巴斯卡比魯的方式與自己的靈體重新締結了契約而已。”
蕾西略略縮了縮身子。哥哥如此生氣的樣子……她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或許傑克看到過哥哥激怒的模樣。
“基爾巴特原本是我的侍從，是理應繼承‘格連’之名的存在。但是現在只是個愚蠢的叛徒。”
“殺了他！和奧茲·貝薩流士一起！”
聽到奧茲華爾德如此冰冷的命令，蕾西強迫自己不擡眼去看兄長的面孔，生怕洩露出太多的真實情緒而暴露了身份。不過，她倒因此看到了巴爾瑪公爵用左手做出的隐秘示意。
對了。巴爾瑪公爵是留有後手的。她現在需要去和奧茲他們彙合，然後從四大公爵的緊急避難通道逃離潘多拉才行。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不能在哥哥面前暴露自己，不然傑克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蕾西這麽反複告訴自己。她必須和小男孩、和染血的黑兔待在一起。還有基爾巴特，奧茲·貝薩流士和西莉亞·貝薩流士的侍從，黑鴉的力量是必需的。
她躲避開紮伊·貝薩流士的目光，悄然無聲地潛入了潘多拉的走道，開始尋找方才逃走的兩人的氣息。
黑兔子……在哪裏呢？
蕾西小心翼翼地遵循心口莫名的感應，一點一點地在通道裏朝前摸索着。
傑克，你在哪裏？這次換她來找你了啊。
“奧茲！基爾！”在不遠的轉角處，蕾西聽到了男人滿是驚喜的聲音。
那是……奧斯卡·貝薩流士。呵，這個男人的話，估計根本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而基爾巴特的話不需要擔心，問題是——
“哈……哈……哈……讓我先喘口氣……好久沒這麽全力奔跑過了……”奧斯卡卻沒能直接道出來意，而是開始了大喘氣。
“奧斯卡大人！您沒事太好了！但是怎麽會在這裏？”
“抱歉，我之前為了讓艾達逃走而去了宅邸，反倒被巴斯卡比魯抓到而帶來了潘多拉。然後就聽說奧茲要被殺，所以、我……呼……哈……”
“奧斯卡大人！”
下一秒，蕾西聽到了人重重摔在地面上的聲響。
“……對不起，一下子沒掌握好平衡。”
“雖然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不過現在首先要考慮的是怎麽逃離潘多拉。用四大公爵專用的緊急避難通道說不定可以順利地逃到外面的街道上。”
“說的也是。有您在的話，那條路指不定能夠……”
“噢對了，奧茲。”衣服摩擦獨有的響聲傳入蕾西的耳中，“這是你的外套吧？還有馬甲。”
“我向巴斯卡比魯的家夥追問你的下落，他們就給了我這個。不由自主地揣着這些飛奔過來了。”
“……奧茲？”
“謝謝您，叔叔。”
蕾西猛得瞪大了雙眼。
她很快做出了決定。揉亂頭發，鞋面也在地面上蹭些灰，估計一下自己和三人之間的距離，再跌跌撞撞地埋頭朝前走去，很順利地一頭撞上了奧斯卡寬厚的背上。
“痛……哎，奧斯卡叔叔？”她按住自己的頭，淚眼朦胧地擡起雙眼後露出一臉的驚訝。
面前的男子在最初的訝異後毫不猶豫地重重地将她擁入了懷裏，“西莉亞……”
蕾西從這個帶着顫抖的擁抱裏察覺出了一絲釋然和覺悟。
也就是說，紮伊·貝薩流士告訴了他真相。貝薩流士家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奧茲·貝薩流士”。真正的血親只有西莉亞·貝薩流士與艾達·貝薩流士而已。而這個男人的妻子，還有孱弱最終病逝的兒子，裏面到底有多少是傑克的授意，她就不清楚了。
但是說到底，傑克所有的計劃裏，最需要保證的是讓忘記了一切的黑兔子成為貝薩流士家的繼承人，然後被“父親”憎惡，被流放到阿嵬茨，和奪走了染血黑兔力量的那個愛麗絲定下契約，将她帶到這個世界裏。然後讓小男孩逐漸奪回力量，也逐漸接觸附有傑克靈魂碎片的白愛麗絲記憶碎片，一點一點按照他的意志走下去。
那麽，奧斯卡·貝薩流士的兒子身體如此不好，再加上母親并不被承認，實際上沒有任何威脅才對，這個大概是純粹的意外了。不過往前推一步，他的妻子……并非貴族出身，偏偏難産去世，順帶讓孩子也柔弱多病。還有小姑娘的母親。
為了讓小男孩徹徹底底不會受到母親的影響？
這說不通。即便不被父親承認，小男孩作為貝薩流士家家主的“嫡長子”，注定會被珍重地呵護長大。
那就是為了讓流放小男孩的時候不被愛子心切的妻子阻止？
不、這也不是正确答案。繼承儀式上的那一出是沒有人可以阻止的。
哈，也就是說，只有雷切爾·貝薩流士生下的長子是個死嬰這一件事情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是傑克動了手腳的？
“西莉亞？你沒事吧？”奧茲的聲音打斷了蕾西的思考，也讓奧斯卡放開了她。
蕾西側頭沖奧茲燦爛地一笑，“嗯，奧茲也是，沒事太好了。”
視線在他手裏的懷表上打了個轉，她伸手拽住了奧斯卡黑色外衣的衣擺，“奧斯卡叔叔，快點走吧，巴斯卡比魯應該已經派人來追奧茲和基爾了。”
她這句話提醒了流露出一絲放松情緒的幾人。
奧斯卡·貝薩流士正準備邁步前行的時候，基爾巴特主動走到了先鋒的位置。而奧茲則乖乖地穿上了外套，和蕾西前後走在了奧斯卡的身後。兩人相同的祖母綠眸子對上，在确認了某些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實後不着痕跡地錯開了視線。
而多虧了基爾巴特的警惕，在奧斯卡冒失地轉過一個轉角後被正在四處尋找幾人的潘多拉成員發現的當口及時将他拉了回來。
蕾西默默聽着過去一貫以恭敬态度來對待貝薩流士家成員的幾人半分沒有顧忌地嘶吼着要殺死奧茲?貝薩流士，即便有人漏出對奧斯卡?貝薩流士在場的猶豫，卻很快為了能夠保證自身不被巴斯卡比魯所害的說法給說服，用槍口對準了他們所在的方向。她瞄了眼所有表情藏在劉海陰影裏的奧茲，在心底嘆息後抓住了身前“叔父”的衣擺。
在基爾巴特搞定了跟前威脅後，奧茲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半蹲在倒在地上潘多拉成員的跟前，探手去試了試對方的鼻息。奧斯卡嘆了口氣，擡手按了按蕾西的頭頂也走了出去，朝奧茲伸出了手臂。
“等等。”
蕾西訝異地看着基爾巴特舉槍對準叔侄二人，面色凝重，“就這樣，不要動。”
奧斯卡·貝薩流士扭過頭，滿臉不可置信。而蕾西卻無奈地在後面搖了搖頭，看來是暴露了。
基爾巴特接下來的話語證實了她的猜想，“別動，傑克！”
原本探向潘多拉成員手邊的手木倉的人頓住了動作。
“你是什麽時候察覺到的？”
“從奧斯卡大人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開始，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然後那人緩緩地站起身子，一臉溫和微笑的轉了過來，“真是厲害。雖然我覺得是不久之前的你的話，一定能夠瞞過去的。”
蕾西對上那雙充滿熟悉神情的雙眸，微微勾起了嘴角。
傑克在下個瞬間一把抓起了手木倉，直接對準了奧斯卡。這個舉動猝不及防地讓奧斯卡和基爾巴特變了臉色。
但是下一秒，傑克的左手死死按住了握槍的右手，他面露難色，“什麽啊，明明可以再多睡一會兒的，奧茲。”
判斷出眼下情形對自己不利，傑克立刻選擇拿槍離去。基爾巴特毫不猶豫地擡腿追了上去，奧斯卡躊躇了幾秒後還是回頭沖蕾西示意跟上。
“你誤會我了，基爾巴特。”
邊往地下跑，傑克邊不忘辯解，“我只不過是和你一樣想要保護奧茲而已。”
“你說什麽——”
“不好了，基爾。”奧斯卡打斷了基爾巴特的憤怒反問，“通往四翼天使·盧卡之門的地下通道是複雜的迷宮，就算是知道正确路線的我一旦迷路也毫無辦法。”
蕾西皺眉，努力回憶西莉亞所知道的關于四翼天使·盧卡之門的信息，卻被在空曠石砌空間裏回想的傑克的聲音給打斷。
“奧斯卡，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奧茲的面前呢？”
“難道紮伊·貝薩流士在巴斯卡比魯沒有和你說嗎？說我殺了你的妻兒！”
聞言，基爾巴特難掩震驚，而蕾西則撇了撇嘴。
也就是說，奧斯卡·貝薩流士的妻兒果然是個意外。
“你很恨吧？恨着我，還恨取代了你的孩子，一直活着的奧茲。”
“你來這裏并不是為了拯救奧茲的。而是為了親手了結他才出現的。”
蕾西張了張嘴，正試圖以“西莉亞·貝薩流士”的身份反駁上幾句，基爾巴特卻率先爆發了，
“你在胡說什麽啊啊啊啊啊！！！！”
“奧斯卡大人恨奧茲？這種事情，比我背叛奧茲更不可能！”
“要撒謊的話，先去編個像樣點的故事啊傑克！！”
“無論發生什麽，奧斯卡大人都會站在奧茲這邊的！”
……啊嘞？小女孩和小男孩的侍從有這麽熱血上頭的一面？
蕾西目瞪口呆地看着基爾巴特一口氣吼了那麽一大串話，把先前醞釀的情緒和臺詞忘記得幹幹淨淨。
這幾個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點吧？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奧斯卡。他哈哈大笑着重重地拍打基爾巴特的背脊，單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展現出了全然的信任。
眼見奧斯卡邁出了腳，蕾西急忙想要跟上去，卻被基爾巴特攔住了去路。她看到那雙金色的清澈眸子裏是不容置疑的安心，“西莉亞大人，請相信奧斯卡大人。”
她只能放棄先前的打算，而焦慮的情緒在聽見槍聲響起的時候達到了新的高峰。到底是哪一方落于下風？雖然對傑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現在更值得依仗的是奧斯卡·貝薩流士。她可不想一個不當心落在目前盛怒的哥哥手裏，結局絕對不會好看。
正焦躁着，蕾西聽到了奧斯卡低沉的嗓音，“你是打算在讓我親口表明憎惡奧茲後，再借奧茲的手殺掉我嗎？”
“不好意思，我是不會如你所願的。”
“我啊，可是來讓你閉嘴的，傑克·貝薩流士。”
蕾西愣住了。旋即她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裏勾起了一抹笑。
真是的，傑克，你的後人可是比你有擔當多了啊。
她安靜地跟在基爾巴特身後，很快就看到了被奧斯卡制住的傑克。察覺到傑克瞬間的愕然，她飛快地沖他眨眨眼，在基爾巴特留意到之前把面部表情調整到茫然失措。
“正如你所說的，我從紮伊那裏都聽說了。他可是徹底讓我了解到你到底是個何等卑鄙無恥的男人。”
“是你将紮伊，把我的哥哥變成了孤家寡人的。”
【父親大人啊。】
続く
作者有話要說： 聲明，關于傑克到底對這一代貝薩流士家的掌控程度純粹是個人猜測。
文中這些推測都是蕾西的思考，不過如果是她原本的性格，她根本不會在意傑克到底出手算計了這一代貝薩流士家多少人。就算這些非正常死亡全部都是傑克的授意，她半分都不會放在心上。
默默地吞下新一期黑執事漫畫的刀子。啊吞着吞着就習慣了（漠然）
2018.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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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壓制住奧茲的意識是在他看到親手制作的懷表的時候，蕾西幾乎是第一時間察覺到的。
銀魂漫畫宣布倒計時了了了了了！！！抓狂ing，猩猩這次感覺要來真格的了TAT松陽老師啊啊啊啊啊啊！！！！
默默地看着收藏數和評論數，一邊流淚一邊碼字。一切都是出于愛（自我催眠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