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有漂亮的羽毛嗎(捉蟲))不夠……
第21章 你有漂亮的羽毛嗎(捉蟲)) 不夠……
與此同時,古家上下一片混亂,都督被氣吐了血,高小娘失蹤,大娘子被禁足,二娘子還跑回了院子閉門不出。
剩下的一堆賓客怎麽辦府裏的下人也沒有權利做主,只好求助于大郎。
管家低頭站在古藺谌面前,訊問改如何辦。
此時有些人家也主動告別,古藺谌心裏有事完全沒有功夫去理會那些人,丢下一句“你看着辦。”就匆匆回自己的院子。
他回到院子裏,推門進屋的瞬間便意識到不對,站在門口皺了皺眉。
屋子裏的陳設并沒有什麽變化,但他直覺有人進來過。
屋子裏的擺件雖然都恢複得很好,但某些不起眼的小物件的方向還是有一些出入。
衣櫃的鎖鎖孔他習慣性地朝右下側,可眼下鎖孔朝着正右方。
古藺谌一言不發地走到衣櫃面前,一向冷靜的人此時手微微有些顫抖。
鑰匙放入,輕輕勾到裏面的機關,機簧彈開的聲音,鑰匙鎖應聲而落,在地上發出沉悶響聲。
結實的木扇門被推開,男人複雜的目光落到裏面,整個人都在發抖。
裏面只有幾套前幾日才做好的嶄新衣裳。
古藺蘭給他做的那些舒适的衣裳全沒了。
就像是在說,我不在乎你了,我要收回對你了所有的好和特殊。
他想到了那個會給她撐腰的少年郎,高氏被割掉舌頭不知生死,父親被氣得吐血,後續還不知會如何。
對她壞的人,拿走了她應得東西的人都要遭到報複。
這其中,應該屬他最壞了吧。
不一會兒,假藺蘭也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她不小心擦掉的眉毛還沒畫上去,被噴上血的衣裳也沒有換下來,可見着急。
她提着裙子,雲鬓跑得散亂,撲到古藺谌背上,抱住他:“哥哥,你送我的衣首飾全不見了。”
“連以前的也不見了。”
他沒有理會身後哭哭嚷嚷的女子。
良久,才低語道:“你回來了。”
“要到我了,是嗎。”
可是,那人為什麽要幫她。
周遺昉想都沒想過無心之舉會讓古藺谌陷入這樣的恐慌情緒。
一大一小正因抱不抱着睡僵持着。
他那麽大一只,萬一翻身壓到她……
乍然聽到小花妖的要求時他很驚訝,但是理智回歸後顧慮便上來了。
他那麽大一只,萬一熟睡中翻身壓到她,明早起來不就直接壓成餅了。
他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周府裏養過小兔子,那是一對罕見的雪兔,拳頭大小,全身毛茸茸的,連眼睛都看不見。
他見着就好喜歡。
但那是周夫人兄長送給兩個侄子的新年禮物,他只能躲在假山後偷偷看。
他們沒錢買兔子。
青葉只好去山裏給他刨了一只懷孕的冬茅老鼠回來。
幼崽出生的時候他稀罕得不得了,看着睡在地洞裏的小團子,他覺得小團子會冷,抱起最小的那只放到被窩裏和他一起睡。
他小手捧着,抱在懷裏。
第二天起床才發現小團子被他壓死了。
周遺昉惆悵地嘆了口氣,因為這件虧心事,他将那家冬茅老鼠好吃好喝養着,就連搬出周府也不忘帶上,還在新府邸種滿竹子喂養它們。
所以,對于小花妖的要求,他很難辦到。
他不想明天一早起來,看見的是壓得扁塌塌的小花妖。
淡淡月色照進屋子裏,古藺蘭貼在他背上,頭有些暈。
周遺昉繃着,腳都抓緊了,他不敢回頭,商量道:“你如果害怕,那我把臉蒙起來睡,這樣你就不會看到我,就不會想到血呼呼了。”
“我還可以把燭火點起來,火一亮,可怕的東西都跑光了,而且你的小床就在我的枕頭邊不是嗎。”
可是……古藺蘭有些發燒,咬着自己嘴巴,委屈兮兮地脫口而出:“可是我夢到你頭掉了啊,你把腦袋蒙起來不就更可怕了嗎。”
要是平常她才不會說這樣的話。
她變成這麽小已經夠吓人了,如果再暴露自己死過又重生回過去,那就更吓人了。
別人肯定會把她當妖怪看待。
可現在她身體難受了一整天,又因為他是周遺昉,所以下意識吐露心聲。
周遺昉身體僵住,夢到他掉腦袋,什麽意思?
他忽然想到果燃道人說的話。
夙願未絕心有不甘,以帝王命換來的涅盤重生。
所以,他前世的結局是被斬頭了?
該是做了什麽事才會被斬頭。
他手指輕輕敲着被子,不會真的是造反吧。
他哪來的兵力,南诏的兵?
周遺昉細細思索,此次支援南诏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六诏中有五诏對朝廷不滿,南诏王又與他是一夥的,趁着這次機會統一六诏,他的勢力會更強,再利用其餘五诏對朝廷的不臣之心攻打朝廷,先壓劍南道,朝廷消息有延遲,急攻急打,打個時間差,在這個時間內将劍南道拿下。
只要劍南道一破,大軍就可以挺進,正好還能避開了五月時泸水一帶的瘴毒。
周遺昉一點一點盤算着,心底微微熱了起來。
想得深了就忽略了身後小花妖的動靜。
等他發現的時候措手不及。
古藺蘭咬着嘴唇,眼睛都憋紅了,拉着他背上的衣裳衣裳想爬到他面前。
但是周遺昉背部挺直,雖是兒郎卻肌膚滑溜溜的,她軟綿無力的手攀上去,小手揪着衣料,挂在他背上,堅持了一小下,滋溜滑落回原地。
好幾次她都爬不過去,腦袋還越來越昏,身子越來越燥.熱,她眼前一黑,倒在床上。
小花妖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帶着哭腔,周遺昉忽然回神,着急地轉過身去看發生了什麽事。
小花妖全身都泛着潮意,呼吸滾燙,鼻尖貼在被子上哼哼唧唧地蹭了蹭。
她如玉一般光滑細膩的手臂伸出來,袖子款到了臂彎裏,露出白如雪的小臂,上面有一個紅紅的被蟲子咬的紅包。
她閉着眼,雙腿彎曲纏在被子上,手指揪着後面的被子,另一只手去剝胸口的衣裳。
周遺昉漂亮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耳朵尖上的顏色仿佛能爆出血。
他看着眼皮子底下小手胡亂扒自己衣裳的小花妖,皺着眉,磕磕巴巴地阻止她:“喂!”
一抹雪色撞入眸中,他連忙閉上眼睛,手也不敢碰她。
她嘤嘤出聲,恍惚間置身于從前,她難受地叫他:“我好難受,周遺昉,周遺昉。”
周遺昉面紅耳赤地轉過身去:“小花妖,你怎麽了。”
雖說閉上了眼睛,但是腦海中還殘留着乍見那抹雪色時的震撼,無論如何都從腦海中揮之不去。
混賬,那麽小一個人你也能生出那種心思嗎!。
他慢慢睜開眼睛,看着帳子,不敢閉眼。
一閉眼眼前就會出現小花妖紅潤嘴唇微張,素手搭珍珠扣的畫面。
他便是再遲鈍也知道這不是她的正常反應了。
除了早上将她留在這裏,之後她便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既然他沒事,那就是她自己在屋子裏時碰到了什麽東西。
周遺昉想問問她早上有什麽不對勁。
可是她現在這個狀态明顯不是能清楚回答問題的狀态。
身後沒有了動靜。
周遺昉趕忙回過頭去,她正趴在枕頭一角,手裏按着一只很小的不斷掙紮的蟲子,咬着手低低啜泣。
哪裏還顧得上別的。
周遺昉瞳孔緊縮,他認得這蟲子,蜀地有毒門,多苗人聚集,苗人善養蠱,這蟲子就是鐘情蠱的一種。
鐘情蠱,與名字不同的是,它不會讓人對某個人鐘情,而是讓人對□□情有獨鐘。
古藺蘭半解的衣裳下,是幾個被小蟲子咬出的小紅包,和手臂上的一樣。
周遺昉低下眼簾,用帕子裹着,将蟲子捏死,放到一旁的春凳上。
她又嬌又魅惑地伸出手,紅紅的嘴巴一癟,就讓人感覺到了她的無限委屈:“它咬我。”
“要抱才能好。”
周遺昉抿着唇,伸出一根手指給她。
古藺蘭整根手指抱住,手腳并用地纏着她他,生怕他丢下他,畢竟他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像是在生氣一樣。
很兇,很可怕。
她就不敢出聲了。
可她身體真的好熱,抱着他大大的涼涼的手指很舒服,她用臉蛋蹭了蹭,扭動中不知怎麽蹭到了,發出舒服的喟嘆。
周遺昉面無表情地看着,手指縮了一下,喉結輕輕滑動。
她不自覺地纏緊,臉更深地埋到他指腹,雙臂用力抱住他的手指。
他冷眼看着,不動。
忽地,她輕促地嘤咛了一聲,像夢中呓語,更像春風撫過,枝頭花枝輕輕綻放,“不夠。”她忽然哭出來,澄淨的眼淚從睫毛上滑落,掉在白膩肩頭,隐入發絲。
周遺昉仿若過電一般,手下意識縮回去,古藺蘭落到軟軟的枕頭上,他拿起春凳上的手帕,逃也似的站起來跑到屋子外吹冷風。
屋外夜間的冷風呼啦啦吹過來,不甚清晰的明月挂在孤寂的墨藍色天空。
他望着天,呼吸了好幾次,才冷靜下來。
他想,她怎麽是小人兒的樣子呢。
怎麽就是這麽小呢。
吹夠了風,裏面的人還在難受,他擡頭叫了一聲青葉。
青葉從屋頂上探出一個腦袋,還吃着烤芋頭,道:“阿郎,什麽事。”
周遺昉将手裏用帕子包着的小蟲子丢給他:“拿去看看,哪裏傳出來的。”
其實他已經大致有了猜測。
青葉正要走,周遺昉想到裏面那個還沒有解蠱的小花妖,頓了頓,啞聲叫住了他。
“你……有漂亮的羽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