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會…會喊嗎?

第26章 你會…會喊嗎?

少年郎驚訝了一下,嘴唇一張,慢吞吞低頭看她,微微笑道:“你這個小變态,你口味真重,你喜歡臭狗屎。”

“你……”古藺蘭癟着嘴巴,頭一甩,嘟囔着:“誰喜歡你。”

周遺昉站在她面前,低着頭,蹲下身去,戳了戳她單薄的小身體:“你難道不喜歡我”

“我是臭狗屎,你還不是喜歡。”

他看着面前紅了臉的小人兒,拉着聲調,懶洋洋地補充道:“你剛剛還主動親我,你親了臭狗屎唉,啧。”

古藺蘭整個人羞得如同落日餘晖裏紅豔得過分的小嬌花,捂住耳朵,聲音大起來,像在掩飾一般:“呸!你不知羞。”

周遺昉含着笑,心裏頓生別樣興致。

厮混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古藺蘭身子綿軟地被他放進熱水裏洗過一道,裹着雪白的寝衣困頓地睡在小床上。

周遺昉在淨室沖了個涼水浴,胡亂丢在髒衣簍子裏的褲子上布滿深淺不一的痕跡。

他過了許久才從淨室出來,紅着耳垂趴在床邊細細觀摩她的睡相。

雪膚紅唇,粉腮驚豔,黑羽般的長發鋪散在身下,帶着薄薄水汽,沾濕了雪白寝衣,隐隐露出布料下桃尖兒一樣的粉色肌膚,美得像一個睡在仙境裏的花精妖怪,不像真的。

周遺昉擡手,指腹想要摸摸她,院子外響起腳步聲,他嘴角一塌,将人塞進懷裏,整理好衣襟起身出去。

才到門口,古藺谌就已經站在檐下,周遺昉白玉般的面龐被日光照得熠熠生光,他低下高貴的頭顱,深邃漆黑的眼睛看着廊檐下的古藺谌。

肩寬體闊,雙手雙腳都用布條緊緊紮起來,眉眼間和古藺蘭有三分相像,清俊的眉目柔和了幾□□形的粗硬。

“大郎今日不去陪“妹妹”嗎。”他倚着門,戲谑道。

古藺谌心頭突突跳:“藺谌不知少卿何意。”

周遺昉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啧,敢做不敢認。

“大郎不知啊,那便算了,左右我這兒也無事了。平白叫大郎跑一趟,實在抱歉。”他淺笑着看古藺谌裝傻,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

古藺谌是個能屈能伸的人,聞言目光一頓,連忙低頭道:“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假扮阿蘭也是形勢所迫,絕沒有魚目混珍,混淆李家血脈的意思,望少卿網開一面。”

他沒忽略掉那聲古怪的“妹妹”,果然,面前這個極其俊朗的少年郎早就知道藺蘭是苗女假扮的了。

他情不自禁地擡頭看着上方那個少年郎,企圖從他淡然的表情中窺見一絲留情。

但他眉目婉轉間只有疏離與嘲意,微微勾着的嘴角透出幾分不羁。

卻是沒有搭話的意思。

古藺谌已有悔意,不該提苗女,但話趕話到了這兒,也不好就此揭過,只好硬着頭皮道:“聽聞少卿手下的人為追問舍妹的消息将苗女抓去嚴刑拷打了一番,但舍妹是被匪徒……”

周遺昉輕撫着衣襟,笑着打斷他:“一個低賤的苗女,也值得你将在她擺在貴女前面,放在嘴巴裏念着。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将她殺了,把她的皮扒下來做成美人燈籠送給你。”

古藺谌臉色一變,觀他神色不像作假,只好閉口不再提起苗女,免得惹他不快。

最終他才小心問道:“青葉大人說少卿已經有了舍妹的消息她從沒離過家,更莫說第一次離家就這麽長時間,不知是流落到何處,谌想早日将她接回來。”

周遺昉滿意地點頭,和煦道:“貴女即是都督府貴女,也是幼安表姨的女兒,自然不能受委屈。”

古藺谌連忙道:“那她在哪”

周遺昉:“此次叫大郎來正是為此事。”

“我這邊确實收到貴女在西南一帶的消息,大郎應該知道我有公務在身,在都督府也就待這兩天,正要起身去雲南,正好将貴女一并帶回。”

聖人想支援南诏,助南诏統一雲南,這是衆人心照不宣的事,古藺谌不疑有他,道:“正是。”

周遺昉指尖困擾地敲了敲檐柱:“只是……”

還只是什麽!

古藺谌顧不得其它,明知他話中有話,還是催促地問了:“只是如何,少卿可有什麽苦惱之事,交與我便是,您只管放心去雲南。”

周遺昉嘴角揚起,在心底已經預演好的話就這樣慢條斯理地吐露了出來:“只是,不知為何長安那邊派了李谙過來。”

李谙。

那是靖王府世子,京安公主最寵愛的侄子,真真正正被她放在心尖尖寵大的人。

什麽皇親貴胄,也不過如此了。

古藺谌有些顧忌:“這…”

周遺昉轉身朝屋內走去,含笑反問:“怕了”

古藺谌沉默着低頭,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周遺昉并不生氣,也沒有動怒,眉眼間帶着薄薄的笑,忽地頓住腳步,點頭道:“也是,一個不受寵的妹妹,确實比不上。”

他這句話還未說完,古藺谌心中的羞怒已經湧上心頭,羞是無顏面對妹妹,怒是怒自己不争。

他打斷周遺昉的話,聲音從低垂的腦袋下傳來,低語道:“谌只求,但有所用,但憑少卿吩咐。”

古藺蘭不知是什麽時候醒的,也不知曉她聽了多少,她歪在周遺昉懷裏,輕輕動了動。

在某個瞬間,她是恍惚了一下的,那一瞬,她有些看不明白古藺谌。

明明是不願管她的,明明是看不起她的。

上輩子她那麽艱難地求他,他也沒有低頭過。

是權勢嗎?

她擡頭看了一眼沒作聲的周遺昉。

周遺昉想過古藺谌會應答,他本來就是算計好的,從見面時就開始對古藺谌陰陽怪氣,每一次見面都刺激他,本以為會再費點氣力,中間會生些波折。

可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應承下來,半點沒有多問。

要麽,他是一個虛僞至極,心機頗深,善于隐忍之人,只要他能找到機會就會反撲,将敵人一擊致命,厮殺幹淨。

要麽,他是一個蠢貨,單純的對外面每一個女人好,要為每一個“柔弱”的女子一個家,除了古藺蘭。

但無疑,古藺谌是兩者的結合體,他博愛每一個女人,當他知道只有小花妖才會在背後默默掏出一顆赤誠的心捧給他時,他才會抛棄那些女人轉頭來後悔。并不是小花妖在他心裏位置多重,他只是怕小花妖抛棄他,不願再刨心刨肺對他,他是一個虛僞又貪心的人。

這是一個會審時度勢,善于隐忍,臣服于權勢的男人。

周遺昉心中一凜,立時起了殺心。

然而還需要用到他,只得将殺意按耐下去,不表露出來。

他伸手,安撫地摸了摸心口,面上卻帶着笑,轉頭對着古藺谌從容道:“我殺了李麗娘。”

“靖王嫡女,溧陽縣主——李麗娘。”

一字一頓,冷淡清晰。

屋內屋外頓時一靜。

周遺昉慢慢轉過身,目視着古藺谌,溫煦道:“我要你以都督府的名義将溧陽縣主的人頭送給李谙世子做禮物。做為回報,我替你找妹妹。”

這或許不夠吸引他,盡管之前他還因為愧疚表現得痛不欲生。

周遺昉垂在袖中的手指敲着衣袖,一下一下,淡淡道:“聖人此時正是憂愁西南一帶沒有心腹之際,你我此番是為朝堂效力,溧陽縣主在都督府境內遇害,益州都督未及時施以援手,若世子再有何閃失,靖王痛失愛子必将與都督過不去,屆時,都督與靖王兩敗俱傷,聖人有收拾靖王的理由,大郎也能借此上位。”

如此大義滅親,信口胡謅的話,說話的人卻沒有半點心虛難堪,反倒語氣堅定,眉目淡然,叫人平添出一股坦蕩感

古藺谌看着他挺直的胸膛,裏面緋色圓領春袍一絲不茍,風骨一詞躍上心頭。

沒有什麽比親耳聽到大理寺少卿知法犯法更讓人震撼的事了。

他打了個冷顫,反應過來面前這個漂亮的少年郎為何要與他說這一番話。

在他那似笑非笑,冰寒至極的眼神中,古藺谌寬闊的背部被冷汗浸濕,手腳微微發抖:“好。”

怎樣都好,他已經隐忍了快15年,也忽略了妹妹快15年,往後,讓他補償她。

字一落,有人單手抱着裝滿香料的盒子從屋頂上翻下來,端正地将李麗娘的人頭放到古藺谌面前。

周遺昉在都督府逗留的時間已經夠久了,更何況這兩日面對小花妖這樣的狀态,他實在吃不消。

再不起身去南诏尋大巫們幫助,他毫不懷疑,再憋幾次他可能就直接憋壞了。

當天都督府前後出來了兩撥人,一隊北上,一隊南下。

北上的人對權勢和親情抱有一絲幻想,可惜,最終迎接他的只有竹籃打水一場空,權勢和親情終究離他遠去。

更不幸的是,再見時他們身份天差地別,悔恨和痛苦将伴随他終身。

南下的一隊人馬,神采飛揚,□□駿馬鐵蹄踏着草甸,馳聘于野。

少年們神采飛奕,俯身貼在馬背上,或做翻躍,或做炫技,威風又壯觀地大笑着趕路。

唯獨最前面,彩衣飄帶,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少年郎此刻搭着眼皮,表情陰郁,身子伏貼着馬背,極力掩飾身體的不适。

他立馬揚鞭,與後年的隊伍拉開了一段距離,只有自己知道,懷裏的那個小東西貼在他心口,紅着眼圈咬着他心口下的桃尖。

朦胧的眼神,泛着霧氣的眼睛,濕潤的長睫,貓兒一樣的嬌哼。

看着她夜夜笙歌,這是很難忍耐,也很疲憊的。

周遺昉死死握着馬鞭,眼睛都熬紅了,努力忽視她帶來的悸動和蠢蠢欲動。

最終,紅唇一抿,破罐子破摔:“你會……會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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