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膽的女子
第28章 大膽的女子
古藺蘭對上他烏亮的眼睛才知道自己是被騙了。
杏眼圓瞪看着他,鼓起嘴巴,哼笑了一聲,叫他低頭。
燭火“啪嗒”爆了一聲,小人兒右手捧着腮,巧笑嫣兮,歪着腦袋甜甜地看着他,蜜桃兒一般,她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周遺昉看了她一眼,垂眸,彎下身子,将耳畔貼近她。
小人兒馬上湊到他耳朵邊上小聲說了一句話,周遺昉耳尖立馬紅了,心跳跳得像擂鼓。
雖然知道不可能,還是鬼使神差地傻傻問她:“真的可以嗎?”
小人兒小小的梨窩下,嘴唇上翹着,烏亮的眼睛笑得彎彎得:“你說呢?”
周遺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瞥了一眼她小小的紅紅的嘴巴:“這不太好吧。”
他只要一想就感覺自己要燒起來了,小花妖哪裏是小花妖呀,她是小狐貍精才對。
古藺蘭捂着嘴巴偷偷地笑,咳了一聲,在他滿懷旖旎的眼神中一本正經道:“你想得美,呸。”
她身子一翻就滾進了花苞裏面,用後腦勺對着他:“夢裏啥都有,你做夢去吧。”
才不能縱着他呢,把她當什麽了。
就不能讓他養成這種随心所欲,為所欲為的習慣。
周遺昉沉默地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動了動眼睛,腮幫子鼓起來。
他這才反應歸來,她這個小騙子,是騙他戲弄他嘲笑他的。
也只有小花妖才能這樣對他了。
他想了想,可是自己半點也不生氣,他樂于小花妖越來越開朗,越來越大膽勇敢,敢和他開玩笑,敢戲弄他。
他默許這樣的事發生,默許她對他放肆。
周遺昉喉頭微滑,低頭,在花苞外淺啄了一下。
裏面馬上傳來小姑娘的控訴:“不給啄,還回來。”
周遺昉:“知道啦。”
然後又給她重重地啄了一口,心滿意足地趴在花盆面前看她睡覺。
古藺蘭在裏面被他那一啄啄得心裏癢癢地,不知不覺瞌睡就起來了,她手背掩着嘴唇小聲地打了個哈欠,眼皮子沉重地瞌下來。
不知道夢到了什麽,聲音很輕很輕地罵了一聲:“啄木鳥,不許再啄我嘴巴了。”
周遺昉連人帶花搬到了枕邊,聞言笑了一聲,緩緩地說出最兇殘的話:“把嘴巴給你啄腫。”
她睡夢中還能接話,先是愕然地吸了口氣,嘴巴撅得圓嘟嘟的,然後不知道因為這句話夢到了什麽,開始委屈巴巴地掉眼淚:“好可怕,啄木鳥是周遺昉變的,我的嘴巴,嘴巴沒有了。”
周遺昉:“……”
您可真行。
感情我在您夢裏都不是個好的,變只鳥都還是色鳥,逮着您使勁啄是吧。
感情您不是花,是棵樹,引啄木鳥呢?
眼看着她一邊做夢,一邊假哭,周遺昉嘆了口氣:“周遺昉飛到樹上使勁啄你,結果你是棵鐵樹,他嘴巴斷了。”
花苞裏的泣涕聲停歇了,仿佛真的夢到了這個場景,小人兒濕漉漉的眼睛緊閉着,殷紅嘴唇翹起來,嘴巴含糊不清地嘟囔:“周遺昉好可憐嗷,他沒有嘴巴咯。”
周遺昉嘆了一口氣,手指頭伸進花苞裏,小心翼翼地揩去她的眼淚:“是啊,所以夢裏也要對他好一點啊。”
古藺蘭:“好吧。”
越往南天氣越暖和,古藺蘭一日之內脫了兩件衣裳,終于在第六日,脫到外面只罩薄薄的金絲婵衣的時候趕到了南诏境內。
周遺昉一路上眼睛都快憋綠了,但古藺蘭整個人神采奕奕,整天吃了玩,玩累了睡,整個小人兒胖了一圈。
南诏不比長安繁華,但古藺蘭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逛街游玩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看着南诏別有風情的街鎮簡直像是勿入了長安的土包子。
馬跑得很快,古藺蘭只能隔着周遺昉的衣襟,匆忙地看過一路的街景。
從益州到南诏,都是匆忙的,路上風刮得人臉疼,她躲在周遺昉懷裏,臉都吹紅了還是舍不得縮回去。
不管是靖王府還是都督府,都是冷冷清清的,規矩壓死人,哪裏有外面的人間煙火氣,商販走卒,平凡心安。
但周遺昉并沒有在街上逗留太久,一行人騎着馬奔入一處宅院。
周遺昉南下的消息一早就沒瞞着南诏王,此處宅院雖然不大,但是內裏穿花拂柳,一應景色俱全,正是南诏王在王宮外置辦的宅院。
遠遠地,還能看見南诏的王宮。
游廊上,周遺昉剛踏上去就被一股香味攔着。
敞開式的屋子裏,在陽光與陰影的交界處,一個穿短上衣,短下裙,修長細腿和窄腰暴露在空氣中的女子跪坐在席上。
胸前挂着大大的銀項圈,耳上也挂着銀環,就連頭上被黑布包裹起來的地方也插着銀簪銀花。
她面前擺放着一個雙層炭爐子。
爐火正盛,裏面紅色的炭火明明滅滅。
銀钏松松挂在手腕上,大手執着鉗子,翻烤着炭爐裏的食物,一動間,臂箍上的小銀鈴铛铛響。
她有一雙雖然白皙但是巨大的腳,被黑色的布料包裹着,露出前腳掌和腳後跟,腳腕上的足飾叮當響。
古藺蘭心下微微奇怪,這個人的腳和手怎麽如此大。
像男人一樣。
明知道有人來了,但她并沒有擡頭,只理了理腮邊垂着的頭發。
周遺昉看了一眼,目光動了動,整個人都有些放松,問道:“怎麽是你來了。”
起初她還拿着喬,裝作沒聽到。
等周遺昉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他才不裝了,丢開鉗子,站起來作風大膽地給了他一拳:“怎麽,是不是蠻兒她沒來,沒見到你想見的人,你不高興啊。”
周遺昉嘴唇一抿,看了一眼懷裏的小花妖,皺眉看着他,沉下聲警告道:“南诏王。”
古藺蘭漂亮的秋水眸張得圓圓的,貼在周遺昉薄薄的衣裳下,看着這位穿得大膽至極,美得驚心動魄的美人。
聽到他的嗓音,古藺蘭神情震驚,這麽妖嬈的人,竟然是男子,原來他就是巫王。
她一低頭,看見他露在空氣中的腳掌和手掌,又釋然了,這麽大的足和手,果然是兒郎才有的。
聽說六诏是苗人的領地,只是沒想到,苗人的兒郎也穿花裙,戴耳花。
古藺蘭好奇地打量他。
那位南诏巫王并未在意周遺昉的沉聲警告,反倒哈哈大笑:“提一句蠻兒便不行了?怎麽,難道你私下裏還養了別的女人,怕她生氣?”
“若是叫蠻兒知道了,可是要醋上好幾回。”
古藺蘭挑了一下眉,盤着腿坐在周遺昉心頭,聽着腦後砰砰砰跳動的心跳,捧着臉頰陰陽怪氣地“哦~”了一聲。
感覺到那聲後,周遺昉胸腔裏的心跳更快了。她撇開臉,哼了一聲,小聲道:“蠻兒?誰呀?”
周遺昉黑着臉,将吱哇亂叫的巫王丢了出去。
懷裏的小人又“哦”了一聲:“提一句蠻兒便不行了?怎麽,難道你私下裏還養了別的女人,怕她生氣?”
周遺昉頭疼地用手揉腦袋,她學壞了,學會撿話了。
“我私下裏養了哪個小人兒,哪個小醋包,她不清楚是嗎?”周遺昉淡淡道。
說起這個古藺蘭就來勁了,眼角眉梢都是戲,裝傻道:“是誰呀,是不是要醋上好幾回的人呀。”
周遺昉點頭:“是啊,她還有點自知之明呢。”
古藺蘭趁着外面沒人,小腦袋探出來,才不會這樣放過他,暗搓搓道:”所以,蠻兒是誰,是公主嗎?你要娶她嗎?”
她可是沒有忘記的,上輩子他們北上,周遺昉和她約定好白藏前來接她,可他的部下卻把她送到了靖王府,郎君要和巫王結為同盟,就要娶巫王的妹妹,公主容不下她,所以要将她送走。
曾經她以為是真的,接連被人抛棄,被父母抛棄,被兄長抛棄,被他抛棄,所以她在王府中郁郁寡歡,不到一年,就病死了。
可在她生命的最後,他放棄了天下也要和她死在一起,他怎麽可能不要她。
是巫王想通過姻親将他們拴在一條繩上?所以背着他将她送回了靖王府?
古藺蘭一下抓住了最重要的,仰着小臉,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問他:“公主,你要娶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