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跪求

◎浪子回頭比草賤!◎

葉逢春聽完葉知秋的來意, 當即斷然拒絕了。

“當初你跟令姜姐姐和離時,怎麽沒想到我啊!現在你想回頭,就想來找我幫忙啦?哼!沒門!”

葉逢春拒絕的很幹脆。

她是個愛憎分明的人, 自從知道葉知秋想回頭後,便有一段日子沒去找徐令姜了。畢竟一個是她嫡親的大哥, 一個是她敬愛的人,葉逢春不想左右為難,索性便躲開了。

可葉知秋卻不肯放過她。

葉知秋循循善誘:“逢春, 你不是只認令姜當大嫂麽?”

葉逢春不為所動:“那是以前, 現在無所謂了, 反正令姜姐姐不當我大嫂, 也可以當我姐姐, 姐妹可比姑嫂親多了!”

葉知秋:“……”

之後,無論葉知秋怎麽勸,葉逢春都不松口, 最後葉知秋沒辦法了, 無意瞥見葉逢春的針線簍子裏,有個繡到一半的荷包, 突然便想到了一件事。

“逢春, 你那香囊,是給國子監顧司業家的長公子,顧予忱繡的吧?”

“才不是呢!”葉逢春猛地跳起來,迅速将荷包藏在身後, 底氣不足嚷嚷道,“大哥, 你再胡說, 小心我告訴娘去!”

“好啊!我順便去問問娘, 我不在這段時間裏,你是怎麽在她眼皮子底下,同顧公子私相授受的。”

葉逢春又氣又怒:“我們沒有私相授受!”

“上元節那晚,我的小厮親眼看見,你與顧公子在一起。”

葉逢春立刻反駁:“我們那是在街上偶然遇見的,當時令姜姐姐也在,她可以為我作證。大哥,你若再這麽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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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個月前呢?”

葉逢春愣了下,神色有一瞬的不自在,葉知秋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而是步步逼問:“半個月前的夜裏,有人在後院門口,給你的侍女遞了東西,那人是誰?!”

葉逢春肩膀瞬間塌了下去,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平日裏,她雖性子潑辣,可到底是個情窦初開的女兒家,如今這些事,被葉知秋當面捅開,葉逢春又是羞又是氣,可偏生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索性一把抄起剪子,作勢便要絞了它。

“你這香囊眼看着就要繡成了,現在絞了豈不可惜?”葉知秋奪了葉逢春的剪子,聲音放柔了些許,“逢春,我不是想拿此事要挾你……”

“你不是想拿此事要挾我,那你為何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事?”

葉知秋臉上有些挂不住,可葉逢春下他面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葉知秋便掠過她這話,繼續道:“逢春,我同你交個底,你自幼被驕縱長大,爹娘原本也沒指望你高嫁,顧家門第雖是低了些,但若有我從中周旋,爹娘未必不會應允。”

“誰要嫁給他了!”

葉逢春憤憤回嘴,人卻坐回了凳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并未直接應允,而是先問:“你要我做什麽?!”

“後天是谷雨,百姓會上街送春走谷雨,你那天夜裏,幫我把令姜約去銜芳臺。”

葉逢春皺眉。

聽着不是難事,但——

“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同令姜姐姐說?”

葉知秋垂眸:“我說令姜定然不會去的。”

葉逢春怒目而視:“你既知道,令姜姐姐不會去,何苦再搞這麽一遭?大哥,當初是你要和離的,你……”

“我後悔了,我想把她重新追回來。”

葉逢春反問:“這是你想,就能做到的事嗎?!”

“你只用幫我把令姜帶去銜芳臺,其餘的事,不用你管。”葉知秋面色不耐煩說完,便轉身走了。

葉逢春握着拳頭,對着葉知秋遠去的背影,狠狠揮舞了好幾下,憤然道:“都說了不用我管,為什麽還要我幫你約令姜姐姐!”

葉知秋不知是聽見了不想回,還是沒聽見,他徑自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逢春在桌邊坐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喚了自己的侍女來,讓去弄梅巷找徐令姜,說她約徐令姜後天去逛夜市。

昔日徐令姜尚是葉家婦時,但凡節氣燈會,都是她攜葉逢春出門游玩的,這次徐令姜也沒疑有他,便應允了。

谷雨是春天的最後一個季節,按照慣例,這一日,華京會舉行送春儀式,再加上沒有宵禁,夜裏百姓也會上街游玩。

自從搬來弄梅巷後,她們還未曾去逛過夜市,徐令姜便應了。

送走葉逢春的侍女後,蘭姨提議:“不如我去隔壁問問李夫人,看她到時候,要不要與我們同去?!”

自從上次趙三娘整了那麽一出後,徐令姜見到李慕載時,都有些尴尬。

她本想說不必,但轉念一想,蘭姨難得能遇到一個聊得來的人,便也不忍拂她的意,便讓她去了。

蘭姨興沖沖而去,回來時,卻是敗興而歸。

她道:“李夫人說,她眼睛不好,夜裏不便走夜路,就不去了。”

這是徐令姜意料之中的事。

自她們搬過來之後,她好像就沒見過蘇蕙出門。

徐令姜笑笑:“既然如此,那就我們去吧。”

谷雨是春天最後一個節氣了,這日有一系列的事要做,比如吃谷雨茶,貼谷雨貼,賞花走谷雨等。

前兩個蘭姨早早就讓徐令姜做了,至于後兩個,則留到了晚上。

賞花賞的是牡丹花,走谷雨則是指,谷雨這天大家走村串親,或者出門走走,寓意與自然相融合,以及強身健體。

但因本朝沒有宵禁,大家便把這兩項都留到了晚上。

這天天剛擦黑,夏竹就已收拾齊整,眼巴巴看着徐令姜。徐令姜無法,只得放下書,換了身衣裳,帶她們出門。

剛出巷口,就見葉逢春攜侍女來找她了。

葉逢春看見徐令姜,立刻朝跑過來,挽住徐令姜的胳膊,一行人往街上去。

錦燈高懸,從高樓之間蔓延至鉛灰色的雲層裏,似是從天上降下的仙燈,将整座城照的亮白如晝。街上行人如織,雜耍叫賣聲不斷,夾雜着兩側高樓上喜慶的樂聲,譜出一副太平盛世的畫卷來。

蘭姨和夏竹已許久沒有夜裏出來,見什麽都覺得稀奇,葉逢春則像個調皮的孩子一般,在人群裏鑽來鑽去。

徐令姜覺得此舉太失體統,正要勸說時,葉逢春便撞到人了。

“哎,你這人怎麽走路的?!”

葉逢春捂着腦袋,一擡頭,便見面前站着兩男一女。

那個姑娘,葉逢春不認識,但姑娘身邊的兩個男子,葉逢春認識。他們是魯王府的兩位公子。此時趙旸正面色緊張問:“阿靖,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

而趙暝也偏頭看過去,神色關切。

葉逢春知道,自己這是撞到寶貝疙瘩了,連連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吧?”

趙靖桐搖搖頭:“沒事,你們不用這麽緊張。”

“怎麽能不緊張呢?你是不知道,聽說你要出門,母妃擔心我一個保護不了你,還把日理萬機的大哥也叫來了,專程給你當保镖呢!是吧?大哥?!”

趙旸嬉皮笑臉說着,歪頭去看趙暝時,正好看見徐令姜從人群中擠過來,當即興奮道:“徐姑娘,你也出來走谷雨啊?”

“世子,二公子,郡主。”

徐令姜過來,站到葉逢春身側,依次向他們打招呼。

趙旸素來喜歡徐令姜的話,如今既在街上遇見了,當即便提議要結伴同行。

趙暝覺得此舉有些不妥,但見趙靖桐在同徐令姜說話,便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而葉逢春記挂着,要帶徐令姜去銜芳臺的事,她想拒絕,可又找不出理由,只得一行人同行了。

走了一段路後,趙旸提議:“聽說芳菲歇那裏的牡丹開的正好,不如我們去那裏賞花吧?”

谷雨前後,正是牡丹盛綻的時節,是以便有谷雨看牡丹的習俗。

徐令姜正要應時,葉逢春先一步開口:“真是不巧,我們要去銜芳臺的。”

芳菲歇和銜芳臺是兩個方向。

趙旸不解,“那裏的牡丹開的并不好啊!”

葉逢春不說話了,但卻用手抓着徐令姜的袖子。

趙旸聽趙靖桐這麽說,立刻改變目的地,又朝銜芳臺去。

葉逢春臉都要掉地上了。

這魯王府的二公子怎麽跟狗皮膏藥似的,非要上趕着跟她們一起啊!不過轉念一想,當初葉知秋只說,讓她将徐令姜帶過去,也沒說只帶徐令姜一個人過去。

這樣一想,葉逢春松了口氣。

他們一行人又往銜芳臺去。

葉逢春自以為,她瞞得很好,卻不想,徐令姜早就看出來了,葉逢春今夜的目标是銜芳臺,但她也沒戳破,只配合她去了。

銜芳臺的牡丹雖不如芳菲歇的好,但這裏臨水,且視野開闊,來這裏的人還是很多。

遠遠的,徐令姜在人潮裏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便淡淡笑了笑,悄聲沖葉逢春道:“去吧。”

葉逢春愣了下。

她順着徐令姜的目光看過去,便見顧子忱站在不遠處的燈火下,正朝她們這邊張望。

葉逢春看了他一眼,立刻回頭,含羞帶怯道:“我不去!”

徐令姜笑道:“你若不想去,為何今晚專程引我來這裏?!”

不遠處的酒樓上,有人連續揉了好幾下,确定自己沒看錯之後,這才轉頭,沖坐在裏面的人道:“頭兒,徐姑娘怎麽跟魯王府的兩位公子在一起?”

這話一落地,窗邊立刻多了兩顆腦袋。

熊武:“哎,真是啊!”

熊文:“徐姑娘在跟趙二公子說話呢!瞧那樣子,他們很熟啊!”

熊武:“好像是哎,他們以前認識嗎?!快看快看,趙二公子給徐姑娘買了糖雪球,大哥,你說徐姑娘會……”

窗邊三顆腦袋,正讨論的熱火朝天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啪’的一聲。

三人齊齊扭頭,就見李慕載坐在桌邊,面色發沉。

三人立刻麻溜坐好。

李慕載冷冷瞥了他們一眼:“都吃飽了?!”

三人:“?!”

他們不還沒開吃呢嗎?!

但見李慕載面色不善,他們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他黴頭,熊武滿頭霧水,用眼神詢問張虎,李慕載為什麽突然變了臉色。

張虎一臉‘因為你瞎’的表情。

熊武:“?!”

“砰——”

突然的炸裂聲,打破了一室寂靜。

李慕載回頭,便見黑沉沉的夜空中,一朵煙花突然炸開,而後流光傾瀉而下,重重砸進水塘裏。

緊接着,接二連三,有煙花在夜空中炸開。

明明滅滅的光亮裏,向來喜怒不顯的李慕載,神色驟然變得慘白起來,但房中其他三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的煙花上,是以無人瞧見。

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觀賞。

趙旸偏頭,正要問趙暝,這煙花可是宮中安排的時,卻見有人從水榭的那頭款款走來。

那人一身月色長袍,面容溫潤,唇角含笑,在一片流光溢彩中,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葉知秋。

徐令姜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直到這一瞬間,徐令姜才想起來,銜芳臺也是她與葉知秋初遇的地方。

四年前,葉知秋也是這般,在漫天煙花中,朝自己走過來。

那個場景,同十三年前那個場景重疊在了一起,那一瞬間,徐令姜便對葉知秋動了心。

而葉知秋對她也是一見鐘情。

後來,葉知秋頂住了家中壓力,娶她進門,他們琴瑟和鳴數月後,便因為畫的事,以及諸多瑣事,有了争執。

在一次次的争執中,徐令姜才逐漸明白過來:其實她并未喜歡過葉知秋,不過是他們初遇時,葉知秋的出現方式,恰好與當年那個,把自己從絕境中拉回來,又放煙花照亮她漆黑前路的人一樣。

她只是把葉知秋當成了他。

如今再看葉知秋這般而來,徐令姜只覺他是在東施效颦,多看他一眼,徐令姜都覺得,玷污了自己當年遇見的那個人。

她不想搭理他,轉身便走。

原本姿态翩翩,信步而來的葉知秋,見徐令姜面露嫌惡,轉身要走時,瞬間從容不起來了,當即快步過來:“令姜。”

徐令姜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

“令姜!”葉知秋追上來,攔住徐令姜的去路,哀哀道,“令姜,對不起!”

“葉公子!你我早已再無瓜葛,何必再這般惺惺作态,讓開!”

徐令姜聲音裏的不耐煩很明顯,葉知秋聽出來了,可他今天是豁出去所有,來求徐令姜原諒自己的,他自是不能讓她就這麽走了。

可他們也不能就這麽一直僵着。

想到葉筠說的那些話,葉知秋眉眼裏閃過一絲破釜沉舟,而後他作了一個舉動——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徐令姜也被驚到了。

葉知秋是瘋了嗎?!

葉知秋跪在徐令姜面前,面上俱是悔意:“令姜,是我錯了。我不該在成婚後,為了讓你做個好妻子,而逼迫你放棄作畫。我也不該為了自尊心,只留書一封去了軍中,讓你在府中受了許多委屈。我更不該鬼迷心竅,為了扶外室上位而與你和離。令姜,現在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好不好?”

旁觀的衆人瞬間議論紛紛。

徐令姜朝後退了幾步,驚吓過後,只覺得難堪至極。

偏生還有不識趣的人,在旁插嘴道:“徐姑娘,男兒膝下有黃金呢?他既當街給你跪下了,可見是真心悔過了,你就原諒他吧!”

“就是就是!男人嘛,誰能不犯點錯!”

“對啊!他既真心悔過了,你就原諒他吧!畢竟浪子回頭金不換呢!”

……

勸和的聲音此起彼伏。

徐令姜立在人群中間,看着那一張張陌生的臉。

這世上,總有那麽一群人,愛湊熱鬧,愛說人是非,永遠站在人群裏,對別人的事情指手畫腳,那是別人的人生,與他們有何幹系?!可他們卻一個個上蹿下跳,恨不得摁着你的頭,綁住你的手,讓你像個傀儡一樣,按照他們說的做。

徐令姜向來不願同人逞口舌之争,可這次,她卻冷冷反問:“敢問諸位,我朝律法中,可有哪一條說過,只要對方悔過,便必須要原諒他?”

人群裏有一瞬的安靜。

緊接着,有人急吼吼答:“律法是沒說,但聖人說過,浪子回頭金不換的。”

一幫圍觀的人瞬間點頭附和。

徐令姜站的端莊筆直,素來平淡的眉眼,驟然如刀鋒般淩厲:“你也說了,那是聖人說的,可我徐令姜只是個俗人,我沒聖人那般覺悟,我只覺得,浪子回頭比草賤!”

最後那句話,咬的格外重。

人群裏瞬間炸開了鍋。

他們沒想到,徐令姜一介女流,竟然這般剛?!有那等在家中逞能逞慣了的人,當即跳出來,攻擊徐令姜。

“難怪葉公子會為了扶外室上位,而與你和離!像你這種不識擡舉的娘們,打一頓就老實了嘛!”

“看來果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啊!要不是你給臉不要臉,葉公子也不至于這般啊!”

“就是就是,葉公子,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麽能跪一個女人呢!快起來,這華京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

……

那些或粗鄙,或刻薄的話,全都湧過來。

徐令姜立在人群中,一瞬間成了衆矢之的,而始作俑者葉知秋還跪在她面前,不住道:“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此事錯在我,是我對不起令姜!”

“哎呦,徐姑娘,舌頭跟牙齒還打架呢!更何況夫妻倆呢!既然葉公子誠心悔過,你便原諒他吧,以後好生過日子。”

“就是啊,這年頭,像葉公子這樣重情重義,又肯放下面子的好男人,可不多了啊!”

徐令姜只覺十分好笑。

像葉知秋這種見色忘義,寡廉鮮恥的男人,竟然都能成為好男人,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諸位若覺得葉公子是絕世好男人,那就請自行婚嫁去,我徐令姜沒這般福分!”徐令姜冷着臉說完,便要走。

葉知秋忙膝行幾步:“令姜,你聽我說,我……”

徐令姜驀的回頭,眼神冷若冰霜:“葉知秋,你我早已恩斷情絕,我徐令姜寧可去做姑子,也絕對不會再入你葉家門!若你再這般不知羞恥來騷擾我,那我們便有司衙門再見!”

徐令姜目光如箭,瞬間将葉知秋釘在原地。

圍觀百姓見徐令姜一身殺氣,紛紛将路讓開。一身天青色對襟褙子的徐令姜,在衆人的目視下,踩着滿地燈暈,脊背挺直,步履穩健而去。

葉知秋眼底滑過一抹怨憎。

他都已經低聲下氣到這種地步了,徐令姜為什麽還是不肯原諒他?!

葉知秋當即起身,便要朝徐令姜追去。

葉知秋剛起身,卻被一只突然蹿出來的大掌,一把摁的重新又跪了下去。

“葉大公子,這麽着急幹嘛去呀?!”

來人一身寶藍窄袖錦袍,歪着身子,将大半的力道全壓在葉知秋的左肩上,嬉皮笑臉問。

“令……”

葉知秋話還沒說完,就見三個彪形大漢過來,熟稔同徐令昭打招呼:“嘿,令昭兄弟,真是你啊!咋的啦?!這小子誰啊?!他欺負你了?要不要我們哥三個跟你幫忙啊!”

說完,熊家兄弟并張虎,便開始活動手腕了。

他們自是認得葉知秋的。

剛才在酒樓上,李慕載讓他們過來幫忙,卻不想過來時,正好遇見了徐令昭。毆打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但若借了徐令昭這個東風,那可就是另當別論了!

徐令昭在軍中與熊家兄弟相識,見是他們,便道:“昂,我名義上那個,狼心狗肺色令智昏為扶外室上位逼迫發妻和離,如今又想回頭的髒心爛肺前姐夫。”

葉知秋:“……”

“原來是他啊!用不用我們哥幾個幫忙招呼他?!”

徐令昭正要說不用時,突然聽到人群裏有人道:“我呸!這娘們還真不識好歹呢!人家一個大男人都給他跪下了,她竟然還這麽拿喬?!真是給臉不要臉!”

徐令昭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松開葉知秋,又朝那說話的人走去,葉知秋見狀,當即想繼續去追徐令姜,卻被熊文兄弟幾個擋住去路:“葉公子這是要往哪裏去呢?令昭兄弟和你還沒聊完呢?!”

徐令昭将說話的人撂倒之後,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笑嘻嘻問:“剛才是不是你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的?!”

“不不不不是……”

徐令昭又是一巴掌,那人立刻改口:“是是是是,是小人,小人錯了,大爺您就饒另外小人吧!”

結果徐令昭又甩了他一巴掌:“現在還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嗎?!”

那人被打的鼻血都出來了,連連告饒:“拍的響,拍的響。”

徐令昭得了這話,這才松開手,那人當即連滾帶爬跑了。

圍觀的衆人,見徐令昭目光掃過來,頓時做鳥獸狀散了,唯獨不遠處的花樹下,立着一抹倩影。

那人臉色煞白,幾乎是搖搖欲墜,被身側的人扶着,才沒倒下去。

茯苓也沒想到,她們今晚出來,竟然會遇到這麽一出,現在見芸娘一副随時要暈過去的模樣,她吓了個半死,忙道:“小姐,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芸娘不說話,只盯着不遠處的葉知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慢點點頭,讓茯苓将她扶走。

被徐令昭這麽一鬧,葉知秋自然是沒追上徐令姜,只得面子裏子盡失回了葉家。

葉筠聽到此事後,氣的又罵了葉知秋一頓。

不過經此一事,他也算是看出來了,徐令姜這次,怕是鐵了心不願意葉知秋了。

葉筠坐回椅子上,嗬哧嗬哧喘着粗氣:“罷了,既然她這裏走不通,那我明日去找徐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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