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如果你只是希望身邊有這樣一個人陪伴的話,其實并沒有必要拘泥于這個人是否是戀愛對象。”

“換句話說,就算我不是你的戀人,到最後反正也都是要搭夥過日子的不是?目的不就是為了以後可以在生活互相幫助麽?那其實,也是要互相依靠的,不是?”

“所以,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你完全可以放心地依靠我。”

舒錦時語調不輕不重,沉穩又溫柔。

她說的話也是。

沒有天花亂墜的說辭,也沒有不着邊際的假大空,普普通通,卻最是令人信服。

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貼心又靠譜,且還細致入微。

許風儀臉頰貼在她懷中,聽着她将事理娓娓道來,恍惚間竟有了種錯覺,覺得自己現在被好好地呵護在了一個柔軟的世界中,十分安全。

手指微蜷,許風儀用力捏着她肩頸處的大衣布料,眉心再度蹙緊。終于,這次她不再憋着忍着,就如一個孩童般,在她懷中毫無顧忌地大哭了起來。

哭得臉頰緊皺一團,任眼淚肆意流淌,哭得渾身發熱發顫。

而舒錦時,只是靜靜地撫着她的發,望着眼前那片随着時間逐漸變暗的江面,不發一言。

不知過了多久,許風儀終于止住哭聲,從舒錦時懷中緩緩離開。

“給。”舒錦時見她終于收聲,于是微勾着唇角,給她遞去了兩三張紙巾。

“謝謝。”許風儀頓住一秒,伸手接了過來,捏着放到眼前。

紙巾柔軟潔白,上頭印着一株淺藍色的蘭花,很香。

之前她情緒崩潰太厲害,就光顧着跟那兒哭了,都沒好好地去注意這紙巾的模樣。

Advertisement

現在仔細看了才發現,這紙巾模樣生得好眼熟。

許風儀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絞盡腦汁想了一輪兒又一輪兒,許風儀恍然大悟,眨巴了下眼,瞬地望向舒錦時:“這是粥記粥鋪的紙巾?錦時,你今天也去粥記吃飯了嗎?”

完全沒有料到對方會這麽問,舒錦時手心冷不防捏出把汗來。

許風儀将紙巾展開,送到她面前:“粥記的紙巾就是長成這個樣子的,就連香味兒都一模一樣!因為我特別喜歡這個香味,所以就特別注意了下,暫時還沒有從別的地方看到過呢。”

舒錦時:……

這也行。怎麽會有人注意這些奇奇怪怪的細節?不可思議

随後,舒錦時雙手擱在背上,閉着眼睛鎮定自若地編造起了謊言:“我之前也去粥記吃過飯,走的時候順便拿了擦嘴,然後剩下的就擱包裏了。”

“原來是這樣。”許風儀懂了。

舒錦時看她一眼,催促道:“好了,快點擦擦吧,你現在臉上全是淚,睫毛都給糊住了。”

“哦……”許風儀急忙低下頭來,将紙巾往臉上招呼起來。

她今天确實是哭得太厲害了,到現在都有點頭昏腦漲了。臉頰和眼睛都熱乎乎的,仿佛剛剛上汽蒸鍋一樣,怪不舒服。

臉上的皮膚也是,待眼淚幹涸之後,就變得格外緊繃起來。

捭完鼻涕,将紙巾丢進旁邊的垃圾桶後,許風儀舒出一口長氣,望向舒錦時,抿緊了唇。

“怎麽了?”舒錦時問。

在對方詢問下,許風儀渾身一抖,打了個激靈:“有點……冷。”

現在是下午六點。

看時間好像還不算晚,但冬日晝短夜長,目前天色早已轉暗,周遭路燈都已懷着種能将黑夜逼退一寸是一寸的态度,鱗次栉比地亮了起來。

同時,江邊的風也逐漸由柔和轉為狂野,漸漸讓人吃不消了。

剛剛她顧着哭,哭得渾身發熱還沒什麽太大的感覺,現在不哭了,注意力不再一個勁兒集中在自己情緒上頭後,瞬間就透心涼,心飛揚了。

“确實是挺冷的,那我們走吧,離開這兒就會好一些。”舒錦時看她都能這樣正常說話了,緊拎着那顆心終于放松下來,唇角也染上了一層柔和的笑意。

“好呀。”許風儀點頭。

随後兩人便肩并肩的,一塊兒從江邊轉身,穿過馬路,走到了一條來時的人行道上。

晚上的溫度比起白日來本就是要低上許多度的,但江邊就是格外要冷許多。

現在離開了那邊之後,冷是冷,卻至少不會再有一種被冰刀從四面八方沖過來圍剿的感覺了。

昏黃的路燈下,許風儀口中舒出一團白氣,左手捏右手,右手捏左手地揉動了許多次後,為讓自己快點暖和起來,還又蹦了蹦。

蹦一下,靴子旁側的銀色拉鏈小環就晃動一下。

“很冷嗎?”

這時,舒錦時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許風儀将注意力從前方燈火收回後,望向她,輕輕地點了點下巴:“尤其是手和耳朵,感覺都快被凍掉了。”

舒錦時登時站住腳:“那先別走了,停下。”

“嗯?”許風儀十分迷惑,收回剛剛邁出的步子,退回到了和她同一個水平線上,站得筆挺至極。

舒錦時笑了下:“站軍姿呢?”

許風儀懵,意識到自己有點緊繃,旋即放松了下自己的姿态。

随即,舒錦時站到了她面前。

她本來就高,穿上高跟鞋後,就更高了,走過來的瞬間,一下就擋住了些許路燈投下的光線。

許風儀不知道她要幹什麽,滿臉好奇。

直到幾秒鐘後,她耳朵一熱。

是舒錦時擡起手,捂住了她耳朵。

她的掌心,十分暖和,暖和到許風儀反而就像是一個剛剛被從冰窟中拯救出的人一樣,渾身都僵了。

在對方雙手貼到自己耳畔的瞬間,許風儀感覺自己心髒都暫停了。

甚至,整個世界都暫停了。

在這短暫的一秒裏頭,她聽不到風聲,聽不到車輛呼嘯的聲音,也聽不到周圍行人談笑低語的聲音。

只聽得到,對方呼吸的聲音。

也只看得到,對方那雙漂亮的眼睛。

好一陣過去,她的心髒才重新緩慢地跳動了起來。

她的耳朵,果然變得暖和了許多。

“這樣有好一些嗎?”舒錦時開了口。

許風儀如夢初醒,腦子稍微卡殼了一瞬,旋即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好,好些了。”

舒錦時淺笑起來,放下手來,掌心向上攤到她面前:“手,給我。”

許風儀食指不易察覺地勾了勾,而後還是擡起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輕輕擱在了舒錦時掌心中。

“确實好冰,怎麽不放在口袋裏呢?”舒錦時握住她手,撩起眼皮問。

在手被對方握緊時,在冰冷的指尖被一片溫柔的溫暖包裹住時,許風儀心裏頭咯噔了一下,抿唇望向她:“今天穿的這個衣服……中看不中用。口袋設計得很淺,不好放。”

舒錦時歪頭看了眼她身上那除了好看一無是處的衣裳,搖了搖頭。

上前一步,舒錦時将她的手拉高到自己唇邊,眼睫低垂,往她手上輕輕哈了兩口熱氣,認真又細致地揉動了起來。

像極了一個溫柔貼心至極的大家長。

終于,她的指尖逐漸變得暖和了起來。

血液似乎都變得通暢無阻了,不再像先前那般跟被凍成了一團似的,無論是伸直還是捏緊,都十分僵硬。

“好點沒?”舒錦時擡起眼問。

許風儀懵住兩秒,急忙點頭:“好了!”

舒錦時笑了起來。

許風儀看着她臉上那舒展開來的溫和笑容,心頭一怔,清清嗓子,将視線放到地面上:“謝謝。”

“沒事。”舒錦時回到了她旁邊。

但她卻并沒有松開許風儀的右手,而是捏着她右手一并塞進了自己的外套口袋中:“口袋太淺的話,那就放我口袋裏好了。我這兒比較暖和。”

說完,舒錦時就邁開腿,帶着許風儀繼續朝前方走去了。

許風儀顧不得說什麽,急忙跟上了她的腳步。

舒錦時這衣裳的口袋很大,塞下兩只手完全是綽綽有餘。

起初手放進去時,其實還是有些冰涼的,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裏頭內襯的涼意。

但很快,那份涼意便漸漸消失不見,變得暖和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舒錦時的手暖,還是那口袋的布料就是容易變暖。

漸漸的,還有另外一種未知的暖意層層疊疊地蔓延到了許風儀的心中,以及經絡與血脈裏。

看了一會兒不斷退後的路面之後,許風儀将視線回收擱至舒錦時那塞着她們兩只手的口袋處,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

她這是,在被人呵護嗎?

這種被當成小孩兒一樣呵護的感覺,她有多長時間沒有體驗到過了呢?

上一次體驗到這種感覺,是在什麽時候呢?

應該是在她爹還沒出軌之前,她媽還沒沉迷喝酒之前吧。

“等會兒去買副手套吧。有手套的話,就算衣服沒有口袋,也不用怕。冬天還是需要注意一下保暖的。”這時,舒錦時突然出聲,打斷了許風儀的神思。

“啊,好呀!”許風儀回過神後,急忙點點頭,“我本來也想買的,還在網上選了個特別好看的呢,結果等了半天發現一直沒到,打開後臺一看,才發現我丢進購物車就沒關了,搞半天根本就沒結賬,氣死了。”

舒錦時聞言,狀似無語地搖了下頭:“你怎麽傻乎乎的。”

許風儀眉心一皺,為自己辯解道:“我哪裏傻了?我才不傻!”

舒錦時揚了下眉梢:“你确定?”

許風儀點頭:“我可聰明了,就是腦子經常愛短路而已。就像那什麽,就像冬天的蘋果手機,一被冷到就會自動關機而已!”

這個比喻真是,絕了。

舒錦時再度搖了搖頭:“傻子。”

不過,話雖是這麽說,她唇角卻是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揚着。

許風儀鼓着腮幫子橫了她一眼,佯裝惱怒地将頭一甩:“不跟你說話了,不理你了!”

舒錦時轉過頭來,瞧她一會兒,笑道:“真不理了?”

許風儀依舊不為所動,看天看地,看樹看花,看房子看行人,就是不看她。

就這樣,兩個人保持這種狀态走了一百米。

然後,到達某個路口時,舒錦時“嘶”了一聲,擡手指向了某個地方:“哇,遇到美女了。”

“這腿也太長了,是模特麽?”

“穿得也真好看,感覺都可以直接去拍畫報了。”

許風儀一聽有美女,瞬間就繃不住了。

下一秒,她就急忙轉過了頭來:“在哪兒呢?哪兒有美女呢?”

舒錦時卻是笑了:“許大小姐剛剛不是還說什麽,不要再跟我說話,不要再理我了麽?”

許風儀瞬間反應了過來後。

哪兒有什麽美女!舒錦時根本就是騙她的!

瞬間,許風儀将視線朝着身邊人一剜:“舒錦時,你耍我!”

舒錦時繼續笑着,擺出一副姜還是老的辣的模樣:“那又怎樣?跟我比,你還是嫩了點。”

“你這個人,真讨厭!”許風儀哭笑不得地擡手輕輕捶了下她肩膀。

舒錦時側頭望向她,唇角微翹:“既然我這麽讨厭,那你為什麽還笑。”

許風儀懵住一瞬,這才意識到,自己确實在笑。

許風儀倏地收回原本放在舒錦時口袋中的手,和着左手一塊兒捧了下自己的臉。

随後她又瞄了舒錦時一眼,“哼”了一聲,便加快步子往前走了去:“我才沒有!走啦走啦,商場就在眼前了,我要去買手套了!”

這時,舒錦時卻稍稍停了下步子。

雙手插外套口袋中,背脊筆挺的她站在原地看了會兒前方那抹纖細嬌俏的身影,眼角眉梢不知不覺間便染上了一層淺淡且溫柔的笑意。

随後,舒錦時也擡起腳來跟了上去。

只是,剛一走到商場門口時,許風儀就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不進去?”舒錦時走到她旁邊後,望了眼裏頭,又看向了她。

許風儀雙手在身前輕輕摳動了下,最後清清嗓子,望向舒錦時:“裏頭太亮了,不好意思進去。”

舒錦時偏了下頭,不明所以:“為什麽?”

許風儀搖頭:“不好。”

“我是易腫體質。剛剛哭了那麽久,這會兒肯定很醜。”

舒錦時明白了。

眼前的許風儀,确實腫得有點兒……

怎麽說呢,那眼皮就像是雙眼皮手術失敗一樣。

舒錦時笑了起來:“這簡單。”

說完,舒錦時便帶着許風儀走進了商場中。

整個過程中,許風儀一直垂着頭,不敢讓人看到。

直到兩人走進一家店子裏頭,她才擡起頭來。

但是,她還沒看清周圍都有些什麽東西,就有人将一頂帽子給扣到了她腦袋上。

視線一暗,許風儀伸出手扶了下帽子:“這是……”

舒錦時雙手抱臂看着她:“漁夫帽。我特意給你挑了個大的,這樣一來,你只需要把帽檐一壓低,別人就看不見你眼睛了。”

許風儀眼睛一亮,急忙快步走到了一面鏡子前。

這一照,她才發現,果然。

戴上這個帽子後,自己要是不可以仰頭的話,別人就看不到她的眼睛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帽檐下壓後,自己的視線也會被擋掉一些。

但這也沒什麽關系,還是不被人看到眼睛更重要。

“是吧?”舒錦時站到了她旁邊。

“是的。”許風儀松了一口氣,轉而笑道,“太好了,這樣一來,我等下就可以去放肆地吃喝了,我都快給餓傻了。”

舒錦時笑了下,繼續往旁邊的貨架走去,并随手牽起一條圍巾看了下:“終于知道餓了?”

其實,她也早就餓了。

許風儀摸着肚子:“是啊……其實,剛剛就覺得好餓了。突然好想吃麻辣土豆肥腸芋兒雞啊。”

舒錦時聞言,随即便掏出手機捏在手心中,指了下旁邊的一個貨架:“那你先看看手套,我看一下附近哪兒有你說的那個東西。”

“嗯,好啊。”許風儀笑意盈盈地點了下頭,随後便走到舒錦時說的那貨架旁邊看起了手套。

這家店的手套還挺多,款式也豐富,涵蓋了各種風格,清新簡約的,甜酷的,軟萌的,應有盡有。

一通挑選後,許風儀拿起了一雙戴繩的粉色毛絨手套。

這種雖然比較厚實笨重,看上去就好像很不方便的樣子,戴上後手也确實是會活動不開,但勝在它有繩子,可以挂在脖子上,将手套當成大衣口袋使用。

不需要用手的時候,把手插到裏頭去就行。需要用手時,再将手取出來就OK。

挑完手套之後,許風儀将其連帶着帽子一塊兒拿到收銀臺處結完賬,将吊牌一拆,就把東西利用了起來。

然後,許風儀轉過頭望向了舒錦時,才發現舒錦時一臉嚴肅。

“怎麽了?”許風儀問。

舒錦時擡起頭來:“我翻遍了APP,都沒看到你說的那個東西。這裏有香辣肥腸雞,有芋兒雞,有香辣芋兒雞,有麻辣芋兒雞,有土豆肥腸雞,肥腸芋兒雞,但就是沒有土豆肥腸芋兒雞。”

“好吧……”許風儀嘆了口氣,“也是,這邊應該是沒有的。我老家才有,我老家那邊比較喜歡什麽都放,才那樣吃。”

舒錦時放下手機:“那……我搜出來的這些裏頭,你要挑一樣試試嗎?”

許風儀沉吟幾秒,搖頭:“還是不了。其實我只是想吃我們老家那邊的那種味道罷了。但仔細想想……其實那種味道是不可能在這裏吃到的。”

舒錦時點點頭:“好吧,那你想吃什麽?”

許風儀理着手套想好一會兒後,站住了腳:“有了,燒烤,我想吃燒烤!”

舒錦時點頭:“好,哪家?”

許風儀笑起來:“我知道有家很好吃,我帶你去吧。雖然那個地方對你來說可能破爛了點兒,但是味道是真的很不錯。不錯到什麽地步呢,即使它沒有上大衆點評,也還是時刻爆滿的狀态,每天都有不少人慕名前來。”

“好。”舒錦時聽她那麽一說,是真的有點好奇了。

随後,兩人便再度離開商場,橫穿過一個小廣場和一條街,就拐進了一個小巷子中。

小巷子又窄又深,卻是個神奇的地方。

明明外頭那麽熱鬧,車水馬龍燈紅酒綠,完全就是大城市的模樣。

進了這兒後,一切繁榮所帶來的浮躁與喧嚣卻都像是被隔絕了一樣,給人的感覺十分舒适。

路燈光輝灑滿青石板,氣氛寧谧至極。

走着走着,許風儀突然轉過頭,望向了舒錦時,輕聲道:“謝謝。”

“為什麽突然說謝謝?有什麽好謝的?”舒錦時步子未停,直直望着前方。

許風儀抿抿唇:“好久沒有人對我這麽好了。不僅會在我遇到危險時過來找我,還會餓着肚子陪我吹冷風,又給我暖手,暖耳朵,所以,謝謝。”

舒錦時聽到她的話後,也放慢了步子,然後轉頭望向了許風儀。

路燈下,許風儀微微垂着頭,視線一直鎖在地面上。

由于那帽子蓋得太深,帽檐壓得太低的關系,她的臉頰始終隐沒在黑暗的陰影裏頭,叫人看不清表情。

片刻,舒錦時揚起眉梢,笑了下:“這就是對你好了?”

許風儀思索片刻,點點頭:“對。”

最末,她又補充道:“老實說,我媽媽都沒對我這麽好。她和爸爸分道揚镳那一年的冬天,也是很冷。我陪她出去買東西時,只是抱怨了一句好冷而已,她就罵我丫鬟身子小姐命。”

“還說什麽這麽點兒苦都吃不了,就知道嚷嚷,以後注定是個不成才的廢物。”

“所以,我覺得你對我真的,已經很好了很好了。”

舒錦時聽她雲淡風輕地講着那些過往,眉心卻淺蹙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最近有點多愁善感。

是共情能力變強了麽。

她明明是一個看選秀節目選手哭哭啼啼賣慘時,不僅不會感動,還會覺得矯情的人,可眼下許風儀只是随便提了句以前的事而已,她卻感覺自己嗓子發緊,格外不舒服。

不知道該說什麽,舒錦時擡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

許風儀嘆了口氣,随即轉過頭來望向了她:“哎,話說回來,為什麽你會對我這麽好呢?”

舒錦時被她給問住了。

随後,許風儀笑了下,歪歪腦袋:“就是,我有一個疑問,對我這麽好,你難道就不怕……”

“不怕什麽?”舒錦時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她繼續往下說,終于忍不住轉過頭來,朝她望去。

“就,”許風儀捏着下巴,用輕松跳脫的語調繼續侃道,“就不怕我喜歡上你嗎?哈哈!”

舒錦時心頭一緊,頓住了腳。

然後,舒錦時轉過頭,朝她望了過去。

路燈下,臉頰線條柔和的許風儀,笑起來尤其燦爛。

這張臉,是舒錦時這輩子所見過的所有女孩子中,最美好的模樣。

--------------------

作者有話要說:

就算是本來就長得不好看的人,有的也可以笑得很好看。笑容是一種感覺,謝絕來跟我杠什麽眼睛腫了還覺得很好看是濾鏡有多厚吧啦吧啦的,大可不必這麽刁鑽刻薄。

同類推薦